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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一扬手,以“刘海洒金钱”的手法掷出一把铜钱。
林无双头也不回,反子一剑,使出秘笈绝招,剑光电闪,只听得叮叮铛铛之声不绝于耳,那一大把铜钱都给她打落!
这一手“刘海洒金钱”的暗器功夫,本是楚天雄看家本领之一,他想不到林无双的剑法竟然精妙如斯,满以为最少有两三枚铜钱可以打着她的,不料连衣角都没沾着。
但林无双给他阻了一阻,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是拉得更近了。
楚天雄喝道:“臭丫头,跑不了啦!”飞身扑上前去,随手又是一把钱镖。
林无双若用前法舞剑拨落钱镖,距离如此之近,势必被他抓着,百忙中只好施展绝顶轻功,一个鹞子翻身,斜窜数丈。
就在此际,路上刚好有个人跑来,楚天雄的钱镖没打着林无双,却有一枚从那人的额边擦过,那人喝道:“好呀,又是你这头老狐狸给我碰上了,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也尝尝我的暗器滋味!”顿然间好像冰雹乱落,这人发出的暗器竟是一颗颗亮晶晶的珠子,突然在空中全都裂开,化作一片寒光冷雾,楚天雄被笼罩在寒光冷雾之中,饶是他内功深厚,也不由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
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南大侠陈天宇的次子陈光世,他所发的暗器就是他家独有、别人所无的冰魄神弹了!
陈光世曾在云紫萝的老家和楚天雄交过一次手,当时他也曾发出三颗冰魄神弹,未能伤着楚天雄,吃了楚天雄一点不大不小的亏。是以今番再度相逢,一发就是十二颗之多。
陈光世发出冰魄神弹之后,立即一声长啸,叫道:“爹爹,快来!”楚天雄刚要扑上前去,闻言一怔,哼了一声,冷笑说道:“你要用你爹爹的名头吓唬老夫?”
陈光世淡淡说道:“你不是说要和我爹爹较量的吗?今天包管可以成全你的心愿!”
陈天宇家住苏州,苏州扬州同在江苏省内,楚天雄在这里碰上陈光世,可是不敢不相信他的话了。心里想道:“王元通虽然是震远镖局一个分局的总镖头,但他交游广阔,江南大侠亲自带领小儿来给他贺寿,那也不算稀奇了。”
楚天雄被冰魄神弹的阴寒之气所侵,虽然还是身体没有受伤,但却比上次吃亏得多,元气已是受损了。他一想即使陈天宇没有来,自己也实在没有把握胜得了林无双和陈光世两个人,若果陈天宇当真是在后面,一旦到来,那更是糟糕透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楚天雄怯意一生,登时转身便跑。
林无双喜出望外,说道:“陈二公子,令尊也来了么?”她和陈家父子是在泰山之会见过面的。
陈光世笑道:“我是吓吓这头老狐狸的。林姑娘,你怎的自一人来到这里?”
林无双正放心不下孟元超,心想:“仗着他的父亲江南大侠的名头,或许也能够把宗神龙吓跑。”于是便实话实说,告诉陈光世道:“我是和孟元超一起来游史公祠的,想不到就在史公祠碰上一班鹰爪!
陈光世吃了一惊,连忙问道:“那孟大哥呢?他怎么样了?”
林无双道:“他躲在山上,我引开敌人,却不知他给发现了没有。”
陈光世道:“这班鹰爪是些什么人?”
林无双道:“除了通天狐楚天雄之外,还有石朝玑、宗神龙和牟宗涛等人。楚天雄和牟宗涛来追赶我,石朝玑称宗神龙仍在那里搜查。”
陈光世更是吃惊,说道:“那咱们赶快前去看看。”
他们还未走到史公祠,在山脚底下,已是隐隐听见树林里传出金铁交鸣之声。
林无双又惊又喜,说道:“双方一共只有三个人,想必是孟大哥以一敌二,正在和宗、石两贼交手了。听这声音,他似乎仅是稍处下风,还不怎么吃紧。”她最担心的是牟宗涛追不上她也已回到史公祠去,那么对方有三个高手,这就极难应付了,不论是石、宗、牟、楚之中的哪两个人,她和孟元超联手,自忖已是可以打成平手,再加上一个陈光世,那便稳操胜算,用不着借重他父亲的名头了。
林无双口中说话,脚下已是展开“八步赶蝉”的轻功,跑入树林,金铁交鸣之声听得更加清楚。林无双觉得有点奇怪,心里想道:“孟大哥是使快刀的,怎的这三个人却似乎并没一人使刀。”要知刀比剑重,快刀和对方兵器碰击的声音和剑不同。林无双听出是有两人使剑,另一个人使的却似乎是软鞭之类的兵器。
心念未已,只听得一个人喝道:“老狐狸,有胆的你莫逃!”这个人却不是孟元超。随即便听得楚天雄的声音冷笑道:“有胆的你们来追!你们倚多为胜,楚某恕不奉陪。”
事情大出林无双意料之外,她本来以为是孟元超以一敌二的,却不料对方只有一个楚天雄,楚天雄碰上了两个劲敌了。
林无双听得那人的声音好熟,一时间却想不起这人是谁。就在此际,陈光世却是大喜叫道:“宋大哥,你也来了!”话犹未了,只见宋腾霄和一个白衣少女已经把楚天雄赶出树林。那白衣少女是孟元超的师妹吕思美。
原来楚天雄不知道宗、石二人已给孟元超和冷铁樵联手打败,他想捉不着林无双,回去帮忙他们二人捉拿孟元超也好,想不到刚刚回到史公祠,就碰上了宋腾霄和吕思美了。
宋腾霄家传的蹑云剑法以奇诡见长,与孟元超的快刀各有千秋,论真实的本领和楚天雄也相差不了多少。吕思美功力较弱,但她的穿花绕树身法,轻灵矫捷,变幻莫测,比之楚天雄的轻功尚胜一筹。楚天雄无法用己之长攻敌之短,对付他们二人联手,自是不免要处在下风了。
楚天雄初时还希望宗神龙等人尚在附近,闻声而来;不料宗神龙和石朝玑这些人不见出现,倒是林无双来了。
林无双刚好碰上楚天雄逃出树林,一声叱咤,喝道:“老狐狸,往哪跑?”飞身疾掠过来,剑走轻灵,一招“横江截斗”堵住楚天雄的去路。
楚天雄怒道:“你这小丫头也来欺我?”林无双笑道:“老狐狸变成了落水狗,别的人不打落水狗,我是要打落水狗的!”唰唰唰一连几招凌厉的剑法,杀得楚天雄手忙脚乱。
楚天雄满腔怒气,却还不敢当真和林无双缠斗。眼看宋、吕二人就要追到,他只能忙于奔命了。
不急还好,一急之下,更是吃亏。他的武功本来在林无双之上,此时却给林无双着着抢攻,想要摆脱也难。
说时迟,那时快,吕思美已然杀到。楚天雄情急之下,猛地跳将起来,向林无双一扑,林无双以逸待劳,柳腰轻摆,反手剑划了一个圈圈。楚天雄扑了个空,立知不妙。陡然间,只贝白刃耀眼,林无双的利剑已经削到他的面门。楚天雄前足足尖刚刚沾地,身形尚未站稳,连忙后脚一蹬。他的后面有棵松树,这一“倒蹬腿”倒是好像背后长着眼睛一样,踢个正着,登时借力使力,身形改了一个方向,反弹出去。
饶是他应变机灵,身体未受伤害,须子却遭了殃。剑光过处,只觉颊下一片冰凉,他平日十分珍惜的那把长须,差不多已是给林无双齐根削断。
惊魂未定,吕思美的一对柳叶刀照面又砍来了。原来她是算准了他落足之处,抢先一步,在那里等着他的。
楚天雄怒道:“好呀,老夫与你拼了!”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抢入吕思美双刀围绕的圈子之内,拼着最多吃她一刀,却要把她抓为人质。
他打的如意算盘,却没想到吕思美的穿花绕树身法比他还要高明,刀光掌影之中,楚天雄一抓抓空,只听得声如裂帛,当胸的衣裳已是给吕思美的刀锋割开了一道长长的裂缝。这一招双方都是使得凶险之极,楚天雄一击不中,斜身跃出三步,低头一看衣上的裂缝,又惊又怒。吕思美双刀合璧,仍是未能伤他,暗暗叫声可惜。她功力较弱,给对方的掌力一震,胸口如受重物所压一般,也是暗暗吃惊。
宋腾霄生怕小师妹遭他着手,慌忙起来,喝道:“老抓狸往哪里跑!”人未到,暗器先发,他用的暗器也是一把铜钱。
金钱镖本是楚天雄擅长的暗器,如今宋腾霄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楚天雄自是不以为意,冷笑说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正要施展接放钱镖的绝技,不料忽觉脑后风生,奇寒透骨。原来陈光世也赶到了。
金钱镖易接,冰魄神弹可是不易抵挡。楚天雄脑后的风府穴若是给冰魄神弹着打个正着,阴煞之气侵入大脑中枢,他功力再高,也非得变成白痴不可。楚天雄无可奈何,在这紧急关头只好回身用劈空掌震落冰弹,拼着受宋腾霄的钱镖所伤了。
只听得卜卜卜声响,宋腾霄的三枚钱镖打个正着,打得楚天雄头破血流。眼看林无双又赶来了,性命交关,他哪里还顾得什么身份,急忙和衣一滚,从山坡直滚下去,爬起身来,一溜烟的飞逃!须断、衣烂、面青、唇肿、头破、血流,加上先前已被林无双削去一头白发,楚天雄成名数十年,从未曾败得这样狼狈。宋腾霄哈哈笑道:“痛快,痛快!”楚天雄又羞又恼,脚步可还不敢丝毫放慢,当然更不敢回头和敌人对骂了。他拔步飞逃,唯恨爹娘生少了两条腿。
陈光世笑道:“这条落水狗也够惨的了,林姑娘,你就别再打他了吧。这位宋兄是孟大哥的好朋友,这位林姑娘是扶桑派的掌门人,你们以前没见过吧?”
宋腾霄说道:“原来是林掌门,宋某闻名已久了,幸会,幸会。”心里想道:“这位林姑娘的才貌武功,倒也不在云紫萝之下呢。”接着说道:“这位吕姑娘正是我和盂大哥的小师妹。”
林无双笑道:“吕姑娘我已经见过了。”宋腾霄怔了一怔,说道:“你们在哪里见过的?”心想:“我怎么不知道呢?”
林无双道:“就是两个月前,你们在三河县的那一天,是我请吕姑娘暂时不要对你说的。”吕思美走过来笑道:“你后来见着了我的孟师哥了么?”
陈光世笑道:“我和林姑娘正是赶回来这里找寻孟大哥的。”吕思美大喜道:“原来你们本来是在一起的?林无双道:”不错,我和他今早来游史公祠,不料碰上了鹰爪,我们早已经和鹰爪打过一架了。“此时她方有空暇把刚才的遭遇说出来给大家听。
宋腾霄何等聪明,当下恍然大悟,心里想道:“那天在三河县,我们是刚从紫萝居住的那家人家走出来的。其时这位林姑娘和孟大哥尚未会面,想必她对孟大哥颇有情意,而又隐约知道孟大哥和紫萝的事情,是以她当时就要避开孟大哥,同时也不愿意让我知道她的行踪了,现在他们己是在一起,两人之间的误会想必也已说个明白,所以也就用不着再瞒我啦。”当下说道:“宗神龙、石朝玑等人全都不见:孟大哥想必也已走了。”林元双道:“咱们到原来的地方找一找看。”
宋腾霄一面走一面笑道:“林姑娘,说起那天的事情,我还未曾向你道谢呢。”林无双怔了一怔,说道:“你要向我道谢什么?”宋腾霄诧道:“那天我们遭遇强敌,有人暗中助了我们一臂之力,那人不是你么?”林无双笑道:“这个人也曾暗中帮忙过我和元超,而且不只一次,但直到现在,我都还未知道这个人是谁呢。”
说话之间,不知不觉已来到了孟元超刚才躲藏的地方,吕思美首先发现孟元超的留字,叫起来道:“你们来看,这棵树上刻有‘平安’二字,正是孟师哥的字迹。”
林无双放下心上的一块石头,说道:“这么看来,孟大哥已经走了。咱们到王家找他。”陈光世道:“不错,他一定是怕耽误了大事情,故而先到王家拜寿。”
宋腾霄道:“你们都是要到震远镖局的扬州分局王总镖头家里,给他贺寿的吗?”
陈光世道:“不错,你呢?”
宋腾霄道:“我们也是要到王家贺寿的。但我们和王元通并不相识、正想找一个和他有交情的人给我们引见。”
陈光世笑道:“我正是代表家父来给他贺寿的,我陪你们去吧。王老头儿最为喜客,你和孟大哥这等客人,他是请也请不到的。见了你一定十分欢喜。”心里却是有点奇怪,想道:“王元通在镖行虽然颇有名望,却还不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角色。宋腾霄和他并不相识,何以特地赶来扬州给他拜寿。”
宋腾霄似乎知道他的心思,笑道:“我是想趁这机会会一些武林朋友,是以来作不速之客了。”其实他的真正原因乃是来会冷铁樵,但因和陈光世相交不算很探,不便说给他听。
原来宋腾霄虽然要赶回小金川,但离家日久,挂念家人,南归之际,特地取道苏州,以便回家探望。冷铁樵颇有知人之明,也早就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