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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练得不好。”
武庄说道:“你收式的时候,是否觉得气促心跳?”
段剑青喜道:“你说得一点不错,练了这套拳,气力似乎增长不少,就是不能持久。”
武庄说道:“你试试如此这般运气。”将运气吐纳的基本法门告诉他。武端在旁暗暗皱眉,心里想道:“妹妹真是不解事,我本来想要她疏远段剑青,她却偏要亲近他。”
段剑青依法施为,提一口气,跳起数尺来高,使出四平拳中一招连环劈矾的招数,果然觉得轻灵许多,毫不困难的便把这一招练成功了。武庄笑道:“如何?”段剑青大喜说道:“武姑娘,你真是我的良师,这一招我练几个月都练不好,你一指点我就行了。”
武庄说道:“不敢当,在内功方面,我懂的不过是粗浅的入门功夫而已。张丹枫这套拳法,能够把江湖常见的一套四平拳,化腐朽而为神奇,在平凡之中见其博大,这才真是世所罕见的上乘武学呢。可惜我只能领略一点皮毛,它的奥妙之处,要我说我还说不上来。不过这种上乘的武学,必须有上乘的内功配合,方能得其精髓。你要练上乘的内功,那就要等待你的叔父回来了,他才配做你的名师。”
段剑青说道:“我现在尚未窥藩篱,需要的正是入门功夫,还望武姑娘不吝指点。”
武庄说道:“指点我是不敢当的。你有兴致的话,我还可以和你再试一试。”
段剑青道:“那好极了,不知试些什么?”
武庄笑道:“咱们玩捉迷藏的游戏,不过是开眼的。你来捉我,只要碰着我的衣裳,就算你赢。”
段剑青半信半疑,心里想道:“要是当真碰着了她,那可不好意思。”武庄好似知道他的心思,笑着又再说道:“你尽管放胆捉我,我要你练的是入门轻功身法,你捉着我,我也不会怪你。”
段剑青道:“好,那我来了!”双臂箕张,一扑过去,只见眼前人影一晃,已是扑了个空。
武庄展开穿花绕树的身法,当真好似蜻蜒点水,彩蝶穿花,段剑青连她的衣角都碰不着。
段剑青吸一口气,依照武庄刚才所教的运气法门,跟着她的身形纵跳扑去,情形好了一些,有几次堪堪就要触及她的袖子,但还是给她躲开。武庄赞道:“你真聪明,大有进步啦!”
段剑青得她一赞,抖擞精神,追得更急。忽地转眼之间,只见武庄好似化身为二,从一个人影变为两个人影,变为四个,一转眼间,四面八方,重重叠叠,都是武庄的影子。段剑青眼花撩乱,气喘吁吁,还是碰不着她的衣角。段剑青禁不住叫道:“武姑娘,我服了你啦!”
武端在旁看得大皱眉头,不解他的妹妹为何要这样戏弄段剑青。
段剑青累得筋疲力竭,大汗淋漓,湿透衣裳,只好向武端兄妹告一个罪,回房更衣。
武端很不高兴,待他走了之后,便道:“妹妹,你在他面前逞能,这算什么?”
武庄笑道:“天机此刻不可泄漏,今晚我再告诉你。那老家人来啦,咱们谈别的事吧。”
那老家人是来请他们吃晚饭的。这晚段剑青陪他们吃过晚饭,很早就睡觉了。
武端睡在外面的书房,想起已知仇人回来的消息,但缪长风和云紫萝却尚未回来,可能招来烦恼,不由得更是心乱如麻。
约摸二更时分,武端正在心乱如麻之际,忽听得“卜卜”两声,有人在外面轻轻敲门。武端况声喝道:“是谁?”门外那人“噗嗤”一笑,说道:“哥哥,你忘记了我告诉你的事情吗?”
武端打开房门,让妹妹进来,武庄笑道:“哥哥,我和段剑青练武,你一定很不高兴,是吗?”
武端说道:“你知道就好,咱们是来为父母报仇的,寄寓段家,要躲避麻烦还来不及,你却还去招惹他。”
武庄笑道:“我为的正是今晚可以减少麻烦,减少麻烦,也正是有利于咱们报仇呀!”
武端怔了一怔,说道:“你这什么意思?”
武庄说道:“那位小王爷料想如今已是熟睡如泥,不到明天日上三竿,他是不会醒来的了。”
武端恍然大悟,说道:“哦,你是想今晚偷偷出去刺杀仇人。”
武庄说道:“不错,要是顺利的话,咱们五更之前,就可回来。”
武端说道:“倘若不顺利呢?”
武庄说道:“我已替你写好一封信在这里,他说有急事离开,请段剑青恕咱们的不辞而别之罪了。当然我还是希望在段剑青能够看到这封信之前,咱们就可以回来。”
武端道:“这么说,你是准备一死的了。”
武庄说道:“我知道以咱们的本领,未必就能刺杀那个沙弥远,最好当然是等待缪师叔回来。不过沙弥远后天就要离开大理,明天晚上,他又要赴那个什么定边将军的宴会,要下手只能是在今天晚上!哥哥,你怕死吗?”
武端热血沸腾,说道:“父母之仇,岂能不报!不瞒你说,我也想过要今晚去刺杀沙弥远的,不过我是不愿你冒这样大的危险。”
武庄说道:“咱们是一母所生的同胞,替父母报仇,子女都有责任,你怎能不让我去?你一个人,不是更危险么?”
武端知她心意已决,说道:“好,我说不过你,只能让你去啦。只是那将军府地方不小,要找着沙弥远,恐怕不容易吧?”
武庄笑道:“你忘记了那两个官迷心窍的家伙么?要找沙弥远,大可着落在他的身上。”兄妹俩商量定妥,便即换上了夜行衣,悄悄溜出“王府”。
葛进财和金光斗从大石庵回来,也在商量明日到将军府去向沙弥远求职之事,两人满肚密圈,越说越是兴奋,只听得已打三更,他们还是睡不着觉。
他们是联床夜话的,灯火早已熄了,正在说得很高兴,两扇窗门忽地打开,葛进财道:“咦,窗户怎的无风自开?”金光斗吃了一惊,说道:“不对,好像有人……”
话犹未了,两人同时觉得颈项冰凉,已是给人拖了起来。黑暗中虽看不见,也已知道架在他们头上的是锋利的兵刃。
两人吓得魂飞魄散,金光斗胆子比较大些,颤声说道:“大王饶命,我、我们是没有钱的穷官儿。”
武端捏着嗓子,故意把声音弄得沙哑,说道:“谁要你们的钱,但你们若是不听我的吩咐,我就要你们的命了!”
金光斗松了口气,连忙说道:“大王尽管吩咐,只要小人做得到的,无有不依。”
武庄点燃灯火,冷冷说道:“不许抬头,静听吩咐。”她和哥哥本来都已戴上了面罩的,不过还是恐怕给他们认出,是以不敢太大意。
兄妹俩把葛、金二人分开,让他们坐在书桌的两边。他们给吓得直打哆嗦,果然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抬头。
武端我来纸笔,放在他们面前,说道:“你们各自给我画一张将军府的详图,沙弥远住的那间屋子,做个特别记号。”
葛进财道:“将军府的签押房和几个管家住的房子我们是进去过,这个详图……”
武端冷笑道:“沙弥远住的那所房子,难道你也没有去过么?”葛进财:“这个、这个……”武庄把钢刀在他面门一晃,说道:“好,你不知道,我就只能把你杀了!”
在刀光闪闪之下,葛进财魄散魂飞,慌忙说道:“沙、沙弥远往的地方,我、我是知道的。”武庄又把刀锋指着金光斗问道:“你呢?”金光斗也忙说道:“我进过他的客厅,内院就没有到过。”
武庄说道:“很好,只要你们知道沙弥远往在什么地方就行。把‘将军府’的地图尽你们所知的画出来。在沙弥远那座房子打个记号!”
葛、金二人奉命唯谨,没多久,先后把地图画好,武端将两张地图比对,虽然有详有略,但却大致不差,打有特别记号的沙弥远的住所,在两张地图上的位置都是相同。他们是被分隔开来,各在书桌的一边画的,既然画得一样,武端兄妹也就知道他们说的不是假话了。
武端收好地图,说道:“你们听着,今晚之事,你们若是泄漏出去,就是这个榜样!”说到最后两个字,手起掌落,把书桌劈掉一角!葛、金二人浑身打抖,面如死灰,慌忙说道:“我、我们不、不敢。”武端冷笑道:“你们的狗头总不能硬过这个木头,谅你们也不敢。好!你们睡觉去吧。要想做官,明天再找那沙和尚不迟,但只怕到了明天,你是要到阎罗王那里去找他了。”葛进财颤声说道:“大王饶了小的,小的明天一早,马上远走高飞,决不敢留在大理求官了。”金光斗道:“我,我也是这样。”武端笑道:“但愿你们真能如此,不过,我可还不敢相信你们。”说罢迅即点了他们的穴道,要过十二个时辰,方能自解。
这晚月黑风高,正是适宜于夜行人出没的“好天气”。武端兄妹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进了“将军府”,约摸正是三更刚过的时分,沙弥远的住所在后园的一个角落,两人按图索骥,很容易就找到了。
这是一座僻处一角的房屋,前后左右都是假山空地,最近的一座建筑物和它距离也有十数步之遥。大概是沙弥远自恃武功,门前竟没卫士守卫。武庄喜道:“这真是再好也不过了,用不着提防打草惊蛇,看来这贼子是合该死在咱们的手上了!”武端说道:“这贼子出身少林,武功十分了得,你切切不可有丝毫大意。”武庄说道:“我理会得,爹娘在天之灵也会保佑咱们的。顾虑不了这许多了,进去吧。”
沙弥远的卧房并不难找,是屋子内除了客厅之外最大的一间房间,房间里有炉香袅袅,从半掩的窗门散发出来;这是因为沙弥远做过多年的和尚,所以在临睡前有焚香的习惯。
武端轻轻推开半掩的窗门,凝神细察,藉着香火的微壳,隐隐还可以看得见靠在墙角的一根碗口般粗大的禅杖,这是沙弥远所用的兵器。可以断定,这间房间定是沙弥远的卧房无疑了。
沙弥远似乎已经熟睡了,武端兄妹隐约听得见他的鼾声。锦帐低垂的卧床正对着窗口。今晚的行事,样样都顺利得出乎他们意料之外,武庄心里暗暗欢喜,想道:“这贼子一身武功,竟然熟睡如泥,合该是他的死期到了!”
武端把手一扬,嗖嗖嗖三口飞刀向床掷去,武庄手里捏着一把梅花针,准备沙弥远受伤未死,一跳起来,就发梅花针射他。
飞刀出手,只听得一声惨叫,床上那个人骨碌碌的跌下地来,竟是不能跳起。武庄怔了一怔:“沙弥远的武功怎会如此不济?”陡然发觉,那是女人的叫声。
武端失声叫道:“不好,杀错人啦!”
话犹未了,只觉微风飒然,已是有人从他们背后扑来。武庄反手一挥,梅花针飞出。
那人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挥袖一卷,把武庄所发的一蓬梅花针全部卷去。双掌齐出,左劈武端,右抓武庄。
武庄一个“风刮落花”的身法,斜身疾闪。饶是她躲闪得快,只听“嗤”的一声,袖子也已被那人撕去一幅。武端使了一招“怀中抱月”式,双掌划成一个圈圈,以双掌之力抵御,仍是被那人单掌之力震退三步。
那人哈哈笑道:“我道你们有多大本领,原来是两个初出茅庐的小贼。哼,哼,凭着你们这点微未之技,就敢来行刺沙某!”原来这个人才是沙弥远,武端刚才所杀的那个女人是他新娶的小妾。
武端情知今晚已是难以如愿,说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让这贼子多活几天,妹妹,你向那边跑吧。”
武端想要把沙弥远引开,让妹妹可以从另一个方向逃走,但武庄却怎肯让他一人应敌?
沙弥远冷笑道:“你这两个小辈还想逃跑?那是做梦!”身形一掠,几个起伏,己是追上了武端。
武端剑已出鞘,一招“云龙三现”,反手出剑,向沙弥远疾剁,虽然只是一招,却藏三种不同变化的式子。
沙弥远识得此招,倒也不太敢轻敌,当下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闪过剑锋,只待他的变化全都发挥之后,就要硬抢他的长剑。但刚刚拆解了半招,武庄亦已来了。
沙弥远有听风辨器之术,一觉背后有金刀劈风之声,反手就是一抓。这一抓拿捏时候不差毫厘,就像背后长着眼睛一样,武庄虎口一麻,左手短刀几乎给他夺去。武端唰唰的一剑疾刺过来,把“云龙三现”这招的最后一个变化,发挥得淋漓尽致。沙弥远无暇夺刀,一个移形易位,身似陀螺疾转,避招还招,把武端兄妹全部逼退。只听得“嗤”的一声,武庄的衣袖给他撕烂,幸而柳叶刀未给夺去。
沙弥远喝道:“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要想活命,快快报上名来,说明白为何要来行刺?”口中说话,脚步丝毫不缓,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