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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元超心头一跳,强抑下自己波动的感情,笑道:“晤,可能是你的师婶?如此说来,这可真的是好消息了。”
武庄说道:“我本来邀她和我一起来小金川的,那天我说了之后,才知道自己糊涂。”
孟元超苦笑道:“想必是她要和你们的缪师叔到别的地方,所以就不来了?”
武庄说道:“分手的时候云姑姑才告诉我,她说她和缪师叔和你都是交情很好的朋友,叫我们到小金川找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你商量。”
孟元超茫然应道:“是的,那你有什么事要和我磋商么?”武庄面上一红,说道:“没什么,云姑姑她关心我,所以预先嘱咐我罢了。”
程玉珠的性格本来是比较拘谨的,但因受了武庄的影响,已经比以前活泼许多,此时忽地噗嗤一笑,说道:“你不敢说,我和你说好不好?”
武庄粉脸飞霞,娇嗔说道:“你别乱嚼舌头。你说我,我也说你。”
孟元超初时莫名其妙,忽地想起刘抗和武家的关系,那是刘抗早就告诉过他的。再一留心,程玉珠的目光可不正是对着刘抗和武庄似笑非笑的看着,当下恍然大悟,笑说道:“我明白了!”
程新彦哈哈笑道:“他们害臊,我替他们说吧。缪大侠是武姑娘的师叔,本来应该是缪大侠为他们主婚的……”孟元超笑说道:“我懂了。缪长风因为他自己不能来小金川,所以要我请这里的义军头领替他们主持婚礼。”程新彦道:“正是。”孟元超道:“这个易办,待这场大战过后,咱们可以把庆功宴和婚宴一并举行。”
武庄嗔道:“程大叔,这不公平。你不能只说我的事情……”程新彦笑道:“咱们都是江湖儿女,终身大事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不过,我可得先问过武公子和小女愿不愿意才能说呀?”
武庄笑道:“不必问了。程姐姐早已答应做我的嫂子啦。”
程玉珠面红直到耳根,嗔道:“乱造谣言,谁、谁说的?”
武庄笑道:“我哥哥说的。你答应了他的求婚,不等于是答应了做我的嫂子吗?”此言一出,程玉珠可不敢否认了,偷偷地眼角瞟了武端一瞟,低下了头。
程新彦满怀高兴,说道:“这么说我这个老丈人是做定了。孟大侠,麻烦你做个大媒。”
孟元超道:“好的。最好你们两对新人的婚礼同日举行,那就更加热闹了。”‘刘抗说道:“可惜缪大侠和云女侠不在小金川,否则更加热闹了。”
“大事”已定,武庄恢复了她的天真活泼,说道:“缪师叔还用得着你替他操心,他和云姑姑形影不离,对我们也从不避嫌,看这情形,他们现在恐怕早已在别的地方成了婚了。再见到缪师叔的时候,咱们当是要他补请喜酒啦。”
武庄口没遮拦,把想象的事情说成好似已经成为事实,孟元超更是相信无疑了。
他不是不相信林无双的说话,而是因为他和云紫萝和林无双之间的复杂关系,在他听了林无双复述云紫萝那几句说话之后,心里却是也还有过多少怀疑,怀疑云紫萝是故意那么说的。
“唉,难道在我内心深处,我竟是不愿意紫萝嫁给缪长风吗?为什么我要怀疑紫萝说的是假话呢?”孟元超在相信无疑之后,心中自己责备自己。
刘抗道:“孟大哥,你在想些什么?”孟元超霍然一省,说道,“没什么,我在为你们高兴呀!”
刘抗笑道:“咱们可也不能尽谈私事,应该说到关系这里的义军的大事了。”
孟元超瞿然一省,心中暗暗觉得惭愧,便即定下心神说道:“不错,是该谈到正事了,大理那边的情形怎样?”
程新彦道:“清廷本来要从大理也调一支官军,和昆明那支官军配合,夹攻小金川的。不过这个如意算盘,现在是打不通了。”
孟元超道:“为什么?”
刘抗笑道:“那个姓韩的‘定边将军’已经给程大哥杀了。还有北宫望派去大理帮忙那个姓韩的沙弥远也已给他们兄妹杀了。”
孟元超大喜道:“你们这个功劳可是真不小呀,杀了这两个人,清廷纵然可以再行委任一个‘将军’,但要出兵小金川,那也是几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武庄笑道:“我们可不敢冒领功劳,沙弥远虽然是我们下手杀的,但真正杀他的人却是我们的缪师叔。”当下将那晚大闹“将军府”的经过说了出来,听得孟元超眉飞色舞。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大白,忽见萧志远和冷铁樵联袂而来,两人的神情,都是十分兴奋。
刘抗怔了一怔,说道:“萧大哥、冷大哥,你们怎的来得这样早呀?”
冷铁樵道:“你们谈了一个下半夜,都还没有睡过觉吧?”孟元超道:“是的。”冷铁樵笑道:“我们也是一夜没睡。孟兄、刘兄,破敌之计已经有了。我是特地来和你们商量商量,看看是否可行?”
孟元超喜上加喜,说道:“冷大哥,你深通兵法,想出的计策一定好的,小弟愿闻其详。”
冷铁樵说道:“说起来也还是你的功劳,破敌之计,就是着落在你所俘虏的石朝玑身上。”
孟元超道:“村民已经把石朝玑送来了吗?”
冷铁樵道:“村民送到哨所,咱们的哨兵快马押来,就是你过来这边的时候他们押到大营的,我和萧大哥已经盘问过他的口供了。”
萧志远跟着说道:“石朝玑这支清军是从昆明来的,统兵将领是一个姓黄的总兵。石朝玑的口供透露,这个黄总兵和大理那个姓韩的‘定边将军’私交甚好,他们早已约定了各自从驻地出发的日期,约好了在小金川‘会师’的。按照他们的行军计划,没有特别的意外事情发生,大理那支清军这两天内就应该来到小金川的西部和他们会师。”
刘抗笑道:“可惜对他们来说,大理方面就正是有意外的不幸发生,他们打算在小金川会师的计划,已经是行不通了。”
冷铁樵道:“不错。不过大理方面的消息,我们已经知道。那位黄总兵和石朝玑可还未曾知道。他们做梦也想不到那位姓韩的‘定边将军’和沙弥远都已给人杀了。”
孟元超恍然大悟,说道:“破敌之计莫非就是利用清兵尚未知道真相,咱们便可以布下陷阱,骗那个黄‘总兵’上当。”
冷铁樵笑说道:“正是。兵不厌诈,咱们骗骗他又有何妨。我想叫一个人冒充那个‘韩将军’,带领一支‘清兵’黑夜行军,抄小路赶到西面一个险要的山地理伏,然后通知那位黄总兵前来会师。这几年来咱们俘虏的清兵不少,清兵的‘号衣’(军服)和旗帜都是现成的,足够数千兄弟之用。”
孟元超道:“计策是好。只不过哪里去找一个可以冒充那个‘韩将军’的人?他们在‘会师’之前,必然是要先经过联络的,那个奉命去和大理清军联络的人,当然也是认识那个‘韩将军’的,咱们的冒牌将军,不怕给他识破吗?”
萧志远笑道:“这位冒牌将军已经有了,包管不会给人识破。”
孟元超道:“是谁?”
萧志远道:“你忘记了那位最擅于改容易貌冒充别人的天下第二神偷李麻子么?”
孟元超大喜道:“李麻子已经来了么?”
萧志远道:“不但李麻子来了,他的好朋友天下第一神偷快活张也都一同来了。他们是前天到的!”
刘抗说道:“对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快活张本来是和我一起从昆明来的,走到半路,他忽然说要到别个地方找一个人然后再来,原来他就是去约李麻子。”
孟元超笑道:“李麻子在北京的时候,曾经冒充御林军统领北宫望,许多官兵都给他骗过,有他来作冒牌将军,这可不用愁了。”
冷铁樵道:“不过在他们‘会师’之前,咱们还得提防那位黄总兵进行‘奇袭’,他是清军中一个颇会用兵的将材,元超,你已经在那条山村发现他的斥垠部队,那就不能对他忽视了。”
孟元超道:“我熟识那边的地理,让我去对付他。”
冷铁樵道:“好的。那么刘大哥、你和武端、武庄就去帮忙李麻子吧。”
计议已定,小金川的义军方面忙于调兵遣将,不必细表。孟元超忙于迎接一场新的战斗,也无暇去思念云紫萝了。
云紫萝却正好在战事开始发生的时候,踏入了小金川的境内。
这大是小金川首脑人物会谈之后的第三天,地点是小金川西面距离义军大营七八十里的一个荒僻山区,战事虽然开始发生,但在那个山区,还是听不到金鼓之声,看不到清军的旗帜,无从知道战事已经发生的。
大色已经黑了,云紫萝还在独自赶路。她巴不得早点到小金川,却又有点怕到小金川。小金川,这是她所向往的地方,对她虽然陌生,却是孟元超的第二个故乡,如今她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竟也有了“近乡情更怯”的感觉了。
相见真如不见,有情总似无情。她知道明天就可以见到孟元超了,道她还是心乱如麻,不知道是应该见他不见。
她怕的是死灰复燃,纵然她能够抑制自己的感情,只怕孟元超却是不能忘了旧日的盟誓。
“我已经决意成全无双,要是弄得他们情海生波,我岂非为德不卒?”想到此处,云紫萝的脚步就像她的心情一样沉重,几乎不想再向前行。
但她还是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独行。因为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在渴望见到孟元超的啊!
“缪大哥说得对,”云紫萝又再想道,“最少有关华儿的消息我应该告诉他。而且他现在想必早已听到有关我和长风的谣言了。”
想到所谓“谣言”,云紫萝不觉心中又在苦笑了。不错,是有许多人大造她的谣言,但在某些场合,她却也是有意为自己制造谣言,好让这个谣言,传到孟元超的耳朵的,例如她对林无双和武氏兄妹就是如此。
“我不怕元超误会,就只怕他不相信这些谣言。但从无双和武氏兄妹口里说出来,他不相信也要相信了。他相信就好,以他的性情,一定也会像我这样,为了成全我和长风,强抑自己的感情的。不过我必须善于克制自己,切不可在他面前露出真情,让他看出我心里的秘密。”
忽地在她内心深处隐隐感到一层恐惧,她怕的不是什么,是她自己。
本来她是认为可以克制自己的感情的,但在当真见到孟元超的时候,还是能够半点真情都不流露吗?她打了一个寒噤,好像自己也不大敢相信自己了。
天色渐渐黑了,忽然下起雨来,雨越下越大,她必须找个地方避雨了。
正在她想要找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聊避风雨之时,忽然发现山上有座破庙,庙里竟有火光。
“云紫萝喜出望外,只道是猎人在庙中避雨、生火御寒,当下就向那座破庙走去。”
雨下得很大,变成倾盆大雨了。雨声哗啦哗啦的响,庙里有两个人正在谈话。他们恐怕对方听不见,于是雨下得越大,他们的声音也就提得越高。
云紫萝提一口气,施展轻功上山。她的脚步声庙里的人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云紫萝却听见了。
“好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回到大军之中,你也可以不用害怕了。”庙里的一个人说道。
“笑话,我怕什么?”另一个人道。
“你不必瞒我,这两天你一路上战战兢兢,不是生怕碰见了那个铁面书生段仇世吗?”
“哼,你就不害怕吗?你抢了他的徒弟,杀了他的师兄,咱们若是给他碰上,谅他也不能单独放过了你。”
云紫萝吃了一惊,其中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在哪里听见过似的,“他们说的段仇世的徒弟不就是我的华儿么?”当下连忙改变主意,绕到那座破庙的后面,从墙的窟窿偷偷看进去,只见是一个瘦长的汉子和一个中年道士说话。
那瘦长汉子是“滇南四虎”中的老四焦云。
那中年道士云紫萝虽然并不认识,但听了他们的说话,亦己知道这个道士定然就是卜天雕临死的时候说出那日与滇南四虎结件同来,在点苍山上抢了她的孩子的那个道士无疑。
云紫萝正想知道段仇世和她的华儿的消息,于是就暂不声张,偷听他们的说话。
“说真个的,”那道士说道:“我的确是有点害怕这个煞星,他的本领可比他的师兄卜天雕高明多了。听说你的三位兄长都已丧在他的手下,是真的吧?”
焦云恨得牙痒痒的说道:“你这是明知故问,我们四兄弟从小就是在一起的,要不是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怎会跑到军队里当差和你作伴。说句老实话,我就是害怕段仇世赶尽杀绝,故而只能躲到军中避仇。”
那道士说道:“焦兄别恼,我和你乃是同病相怜。只是你不提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