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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刀手倒在地上,每人的额头上都多出一个洞,鲜血从洞里流了出来,流到了街面的地上。
一道蓝光飞射而来!
蓝光消失了。
蓝光化作一个人,一个女人。
这是一位身着蓝裙的年轻女子,美貌若仙。
竹叶飞怔怔地看着这个女子,他没想到她会来。
他认识这个女子,但却不愿见她,尽管她美丽无比,姿色非凡。
女子笑看竹叶飞,笑得妩媚,笑里含深情。
她一心爱着这个男子,但却得不到他的爱。
她正是蓝月宫宫主李茜。
李茜宫主道:“他们为何要杀你?”
竹叶飞冷冷道:“我并没要你来帮我。”
李茜宫主道:“多日不见,你为何还对我这样?”
“因为我不喜欢见到你。”
“你觉得我丑吗?”李茜宫主咬着嘴唇道。
竹叶飞语气缓了些,道:
“不,你很美,真的很美。”
李茜宫主低头不语。
只要能听到一句他的夸奖,她就会感到很大的满足。
竹叶飞道:“你为何到此地来了?”
李茜宫主抬头道:“我只是路过这里。”
忽地,她看见了竹叶飞手中的剑,不解地问道:
“你何时买了剑?”
竹叶飞扬了扬剑道:
“你看这剑用钱能买得到?”
竹叶飞话没说完,李茜宫主又道:
“咦!这不是柳剑青的剑吗?怎么会到了你这里的?”
“柳剑青死了,你没听说吗?”
“听说了,但这剑……”
“我是从阴山五虎手上夺来的。”
“哦……”
“你可知道是何人杀了柳剑青吗?”
“不知道。”
“那你可曾听过紫丁香?”
“好像听过,听说紫丁香杀了柳剑青的家人,还盗走了‘柳氏剑谱’,有这回事吗?”
竹叶飞点点头,道:
“正是如此。”
李茜宫主嗔道:
“你又是要管闲事了,是吗?”
竹叶飞怒道:
“这能叫做闲事吗?”
李茜宫主眼圈都红了,低头不语。
她太爱这个男人了,她不愿他发火,她愿意承受。
竹叶飞见她那样了,自己又觉得过意不去,尽管他不爱这个女人,但他不愿让她太伤心。
因为她对竹叶飞太好了,虽然她对别人,有时可以说是很毒辣的,但只要见了竹叶飞,她就与原来人她判若两人。
也正是因为她对别人的毒辣,竹叶飞才不愿爱她的,而且也不愿接受她的爱。
她,不止一次救过竹叶飞,也救过竹叶飞的命。
她,既是个残酷的女人,又是竹叶飞的救命恩人,而且还拚命地爱着竹叶飞。
竹叶飞拿她没有办法,只好躲着她,但还是常遇见她。
竹叶飞毕竟是个正直而善良的人,虽然与她“道不同,不相为谋也”,但至少也会把她当作普通女子看待。
竹叶飞看着李茜宫主,轻声道:
“好了,不说了,我也要走了。”
李茜宫主抬起脸来看他,她的眼里已噙着泪水了。
李茜宫主凄凄道:“你要去何处?”
竹叶飞道:“浪迹天涯,我没有家。”
“不想有个家吗?”
“想,很想。”
“那我等你。”
“没必要了。”
竹叶飞转身走去。
李茜宫主木然伫立在街心,痴情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泪水,顺着她秀美的面颊滑落,滴到地上,混在斑斑血迹之间。
街上,只有两个死人陪伴着她。
天,依旧阴晦,要下雨了。
竹叶飞拐过一条街。
他走得很慢。
他已有很久没有想起这个女人了,甚至把她忘了。
可是今天,她偏偏又出现了,还为他杀了两个人。
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想发生的事老是不发生,而不想发生的事却说来就来。
他不再去想这些,也不再想与她有关的事,他该想别的事了。
紫丁香终于出现了,尽管出现的不是她本人,但她已派人来了,而且一定还会有人来的。
杀人,流血,并不可怕。
他一点也不怕,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充满血腥味的生活。
他等待着,这种等待可以说是盼望了。
他一定要弄清楚紫丁香,一定要亲眼看看这个神秘的女人,也一定要杀了她。
他仍是慢慢地走着。
小兽精与秀芝此刻该走到何处了?他们现在可好吗?
天,下雨了,会淋到他们吗?他想着。
小兽精与秀芝骑在马上,向前急速地飞奔。
杨无刀仍在拍马紧迫着,只落后三、四十文。
幸亏小兽精与秀芝的身材都比较小,马跑得不很吃力,否则只怕杨无刀早已追上他们了。
此刻,他们已到了一座高山之前。
山下,有一条路直向山上伸去。
山体起伏,道路蜿蜒,坡度不大。
杨无刀亦催马上山。
杨无刀与他们之间的距离短了些,只有二十来丈了。
秀芝骑在前面,回头道:
“他快追上了,怎么办?”
小兽精道:“不要回头,让马快跑就是了。”
“可是马再也跑不快了,若是他真地追上来呢?”
“那……那……”小兽精道。
小兽精已有些不敢与杨无刀打了。
就在这时,秀芝眼前忽地一黑,她的视线被挡住了。
原来,不知从何处冒出个老道士来,竟坐在了马头上。
而那马却全无感觉,头仍动弹自如,偏偏那道士一点重量也没有似的。
小兽精也看到了,甚感惊奇。
那道士不看秀芝,却盯着小兽精笑个不停。
秀芝刚要说话,小兽精已抢先道:
“你是何人?快些下去。”
道士笑道:“你先莫问我是何人。”
“那你想做什么?”
“我瞧你们一男一女骑马飞奔,上来看看罢了。”
“有何好看的?快些下去!”
“你俩可是私奔是不是?”
秀芝脸一下红了,红得厉害。
他问得突然,小兽精也不知如何回答。
道士又道:“我说对了是不是?”
马越追越紧。
小兽精急了,道:
“臭道士,休得胡说。快下去!”
道士却笑了笑,道:
“我怎会胡说?我胡说又怎会有人追你?”
小兽精看着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坐在秀芝身后,要歪过头才能看见他,莫说把他打下去了,就是伸手摸也摸不着他。
秀芝亦急了,道:
“你快些下去,那人追上来,我们就没命了。”道土悠悠道:
“哦,那他为何追你们?”
小兽精又道:
“你快些下去,他就要追上了。”
道士慢慢道:
“你先告诉我,他为何追你,我再下去也不迟,你说可是?”
他们俩越急,那道士说话却越慢。
小兽精道:“那我说出来,你可要下去哦?”
道士道:“我想下去时,自然会下去的。”
小兽精道:“那我就不必告诉你了。”
小兽精无奈,道:“好,我告诉你。”
道士笑道:“嘿嘿,我听着呢,你可要说清楚些,说不清楚不算敌,你还要重说,知道吗?”
他话不但说得慢,还拖音,小兽精想插嘴却插不上,只好一直等他把话说完。
小兽精道:“好,我告诉你,他要抢我的东西,你可听清楚了?”
道土点头道:“听清了,可不知他要抢你什么东西,你可愿说与我听?”
小兽精看着这个道士,也不知他是如何用意,说了他若来抢怎么办?不说,他却又不下去。
道士又道:“你是不愿说与我听了,可是?”
小兽精道:“我怕你也来抢。”
道土怪声道:“哟,那一定是个宝贝东西了,我更要听听,你得快说才是。”
小兽精道:“你保证不抢吗?”
道士道:“那我得看过这宝贝是何物后,再说了。”
秀芝气得瞪眼看着道士。
道土却当马上只有小兽精一人,看也不看她。
小兽精直直地看着道土,不说话了。
这道士既能如此上了马来,坐在马头上,那么,他的那身功夫,还不知高到何种地步呢。
小兽精想,他若真地来抢,我是拚命抢不过他的。
道士见他不语,又道:
“我看你这样子,只怕是不想说出这宝贝东西是何物了,可是?”
此时,杨无刀的马与他们的马只隔二、三丈远了。
小兽精岔话道:
“你快些下去,他就要追上我们了。”
道士道:“你说与我听,我保证他追不到你。”
小兽精不信,道:“真的吗?”
道士笑笑,道:“本道人从不说假话。”
小兽精道:“好,那我告诉你,你可听清楚了。”
道士道:“我听着呢?你说吧!”
小兽精道:“那是柳氏……”
小兽精话未说完,只见道土双手往座下一伸,抓住了马的两只耳朵,蓦地,马就飞了起来,在树顶上跑着,像似马也有了轻功。
道士见小兽精不说了,又道:“快说,再不说,我就让马掉下去了。”
此刻,马已飞得好高,急速地向山顶飞去,而杨无刀与他的马,已看不见了。
秀芝的脸一下子吓得苍白。
小兽精急道:“是‘柳氏剑谱’。”
话音刚落,道士已没了。
他与秀芝仍坐在马上,而马,却已停在了山顶上。
小兽精道:“奇怪,他人呢?”
秀芝道:“没看见,我一眨眼,他就没了。”
说完,秀芝转过脸来。
他她的脸刚转过来,就吃惊地说不出话来,只用手指着小兽精的头顶上,道:
“你……”
小兽精即刻抬头。
头上是天空,本应是很明亮的。
但此刻,他的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瞬地,他看到了一只鞋底,但他刚看出时,眼前又成了天空。
原来,道土刚才站在他头顶上的,可是他却全然不知。
道土已从他头顶上跃到了地上,正笑着看他。
小兽精气道:“臭道士,你为何要站在我头上?”
道土道:“我何时站在你头上哪?”
“刚才。”
“你休要胡说。”
“我何时胡说了?”
“现在。”
“难道你没站在我头上吗?”
“正是。”
“臭道士你为何不讲道理?”
“不讲道理的怎会是我这道士呢?”
“那你为何不承认站在我头上呢?”
“我本来就未站在你头上,若是我真站在你头上,你怎会不知道呢?”
是呀,小兽精的确一点也没感觉到头上有东西。
被道士这一问,小兽精没话说了。
道士仍然笑道,道:
“我可是个讲道理之人是不是?”
小兽精只好点头。
道士又道:“你可愿把那剑谱给我看看?”
小兽精道:“你为何要看?”
“我救了你的命,你还不愿给我看看?”
“我若是把剑谱给了他,也就不用你救命了。”
“那你是说也不愿给我了,可是?”
“正是。”
“可是我只说要看看呀!”
“为何不行?”
“你若是不给我了,我又如何是好?”
道土点头道:“你说得也对,若真的很好,我必是不会还你的。”
“那我就更不能让你看了。”
道士摇头道:“不看就不看吧,若是你再出事,那我可就不管你了,你可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了,不要你救就是了。”
道士摇头道:“好好,那我可要走了。”说着转身欲去。
小兽精急道:“等等!”
“怎么,你愿意给我看了是不是?”
“不是。”
“那为何叫我等等?”
“你把我们丢在这里就走了啊?”
“怎么,难道你们连路都不会走?要我背你们吗?”又指着秀芝道:
“但她是女子,我怎好背呢?”
秀芝插嘴嗔道:“谁要你背我啦!”
道士怪声道:“就是背他一个,也不行啊,怎能把你一个女子留在山顶上呢?不行不行!”
小兽精道:“我何时要你背我们啦?”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这里也没下山的路,我们从何处下山呢?”
当然,小兽精并不是为他自己找路,而是为了秀芝,像这样的山,他在这里过上一年也不会有事的,他本就是个野孩子,但秀芝却不是。
道士忽地笑道:“原来你想叫我给你们开一条下山去的路,可是?”
“我何时叫你开路了,我叫你为我们指引一条路。”
“难道我会变吗?用手一指就能指出来一条路不成?”
“我又没说你会变。”
“这里没有路,你不是看见了,还要我如何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