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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闻之令人凄怆断肠的凄楚之音,也被他高亢明快的金属交鸣之声,化解得听不到了半点。
苗光宗见自己称雄中国南强,无人识得的独门秘术“鲸啸”,竟然被那一只奇形怪状的剑锤破解,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遂即忙撤去“鲸啸”邪术的法诀,摆开手中“阴阳五雷夺命追魂刺”,上下翻舞,左右贯劲,一连使出“落霞孤骛”“东偶西榆”“风卷残叶二”三招,招招以虚化实,以实为虚,威猛绝伦,端的不同凡响。
那边“四海神龙”石扬义知道对方功力浑厚,招沉劲猛,不可硬接,也急忙锤化万点云带,步走轻凌霓虹,防护周身,闪躲来招。
三招之后,霍见“海天白鲸”怒吼一声,身若巨鹏,一跃丈外,怒目圆睁的喝道:“好小子,石扬义,还不替你苗大爷纳下狗命来。”
伸手往袋中一捞,一把黑沙子样的东西摊置掌心,双足一顿,猛吹一吹真气,那把黑沙子,便即刻化为天边的一堆黑云。
又见苗光宗伸手往那黑云一招,奇怪得很,那片黑云像是懂得他的心意,立刻之间随着狂吼暴风,怒腾急雨,声势凌厉,宛如千尺浪头,卷山而下,直往“四海神龙”石扬义头顶笼罩而来。
这是苗光宗另一独门邪术——“鲸呼”,触之即无救药。
石扬义这下可就长了脸啦!
因为“双剑乾坤”燕公来在泰山古刹的五年之内,根据考证,这“孽龙锤”只能以声与光破解邪术,他这狂吼的急风定然不能见诸效果。
无计可施,情知不妙,暴风狂雨,又以切近,急忙提神吸气,展开快速轻功,逃避而去。
想不到那暴风狂雨,直似生了眼睛,不管你怎样转弯抹角,怎样回转旋身,仍如影随形,穷追不舍,急得石扬义气喘咻咻,汗如泉涌。
“海天白鲸”苗魔头也未追来。
所幸,这暴风狂雨由于石扬义的回转灵活,故尔其速度为之减低。
他狂纵疾跃约有盏茶功夫,去较场处已经甚远,忽觉那狂风暴雨速力骤然增加,危险当头,不知何处可去可藏,急得一身冷汗直冒。
忽见前面有一方圆数十丈的池塘,遂不计其他,纵身跃下,心想:我在水底,你这狂风暴雨,总无法损我毫毛了罢!
纵身入池,猛钻水底。
那片黑云化作的暴风狂雨,也便于池塘上空全部倾泻之后停消。
石扬义是个水性非常好的人,钻进水底之后,抬头仰观,只见水面即刻落下黑色的骤雨,并像一层乌色的油渍样,浮在水面上不往下沉。
“这怎么办呢?”石扬义不禁心中发愁,“这层毒油怎么通过呢?”
试着游近水面,将手中的孽龙锤—伸去,轻轻地试着,企图把那层油拨开一片空隙,乘隙钻将出去。
“怪咧!”拨得开合得快,原来任何液汁的东西都是这个道理。
试想,你能拨开池中的水,分成一条路吗?
石扬义这下子可就更感到愁闷了,欲求无恙钻出这层油膜,显然是件极为不容易的事。
又试着在油层下面翻揽塘水,试把这可恶的毒液拨荡开去。
拨荡仍是拨荡得开,可是在下面略一停手,便立刻汇合拢来,阻住出处。
“玉蟾号”上的船友们又不知道他在这里,否则也可以来这里共同想个法子,施以援手。
这样坐困水中何时是了,思想着不禁觉得非常馁丧……。
“这层乌油是非常毒烈的,如果冒险钻出,必将受伤!”石扬义这么忖度着。“可是不冒险往上钻老是沉溺水底,又有什么好的结局呢?还不是要溺死,饿死,愁死!所以还是非冒险不可。”
“玉蟾号的船友们或者极有可能来寻找我,可是他们怎么能猜想到我躲在这处池塘里面呢?”
想至此处,霍然跃起,撕下一片衣襟蒙住头脸,双足一夹,劲直钻将出去。
出得水来,一步跨至岸边,丢掉蒙头衣布,俯身察看,已见周身及双手均沾有此种污秽的油渍,斑斑点点,情知不好,赶紧擦拭双手,再脱周身湿衣。
双手已觉隐隐作痛,那油渍甚难擦拭得去,况尔身处深山圹野,缺少擦拭之物。
周身的油渍似也已经穿透单薄的衣衫,浸及肌肤,因为周身觉得非常痛痒。
石扬义身处困危,思虑未竭,猛然想起自己身边带有“避水驱火灵散”,系孽龙鳞甲烘制而成,专治水火邪毒。
“海天白鲸”苗光宗这厮的乌油想也不过是属于水火之性,何不先吃些预防毒气浸身呢随即忙拿出,就唇涎吞下。
吞下“避水驱火灵散”之后,随即忙辨清方向,展开轻功,穿着单薄内衣,迳往龙门港“玉蟾号”“飞”去。
行至中途,双掌痛痒渐觉加骤,知道自己随时可以倒下,脚下随格外加快。
眼见“玉蟾号”停泊在龙门港内,石扬义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如牛,而此时脚下却已瘫软,无法移动,耳朵里只听“玉蟾号”上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那不是石船主已经回来了吗?”
下面的话已经听不清楚,昏倒于地。
另一个陌生的口音说道:“快把他抬上船来,看看能否有救?”
只见这发话之人,青衫长袖,眉清目朋,面如古月,时已中壮之龄。
他不是别人,正是钦州“海同春”菜馆楼上,以奇异方式喝酒夹菜的那个青衣道人——云中。
云中自“海同春”菜馆出去后,即准备搭船远赴海南,寻找仇家——即当年削其只耳的“海天白鲸”苗光宗,搭上“玉蟾号”,他那里知道仇人竟是咫尺天涯,也在钦州?
等到他听“玉蟾号”几位观看石扬义与苗光宗交手的健壮汉子回来告知经过情形后,他们业已驾若快船扬帆而去。
世间许多事可遇而不可求,此处又获一明证。
且说“玉蟾号”的船友见石船主倒地,急忙飞跑下船,上前扶回舱内。
云中道人一看受伤情形不禁摇头叹息,知道所中之毒乃无药可解之毒。
“玉蟾号”上的船友,与船主朝夕相处,生死与共,情逾手足,听青衣云中道人说无药可解,拗信参半,一致恳求,期能再听石船主讲一次话,即已愿足。
云中被迫,执拗不过,乃自怀中掏出一枚赭红色,梧桐子般大小的药丸,剥去腊衣,里面是一颗青豆般大小的紫色药丸,启开他紧闭的双唇,塞进嘴中,一按喉头,药丸便已经下肚。
约莫盏茶时光,石扬义的脸上泛出一片桃花似的红润,呼吸渐趋增强,睫毛轻轻闪动。
忽然见他悠悠醒来,依在一个水手的怀里,以微弱的声音,向屏息静听的水手们说:“我中了海南帮苗光宗的剧毒,而且中毒已深……”
说至此处看了看那青衣道人,他的心智似乎还非常清楚,只见他以哀求的眼光说:“千祈这位高人怜悯我垂死之人,答应将我小犬石剑鸣培育成人,手刃血仇。”
说罢又看了看“玉蟾号”上的众人一眼,随即撒手人寰。
只见“玉蟾号”上上下下,一干众人,个个面呈沮丧悲凄之色……。
云中道人本来要去海南报削耳之仇,可是自己思及石剑鸣这个失去父亲孩子的杀父之仇时,自己便觉得没有理由,去抢着人家的仇人,图逞自己的快意了。
第四章 石破天惊试音功
暮春南国,远山含黛,“玉蟾号”载着一缕哀凄与悲愤,满张巨帆,出得钦州龙门港,航向一片金光万点下的无垠碧海。
历经沧桑世事,风雨剥蚀的“玉蟾号”,现在冲开万顷波涛,向四海神龙,石扬义这位英侠的故乡疾驶着,去埋葬他的骸骨,去引发一个不可测预的恩仇风云,恩怨轮回,这是人间的思想,人间的故事。
石扬义的遗孤——石剑鸣,就依据他临别人世前的一句话,以小小地年纪,拜别了母亲,跟随云中道人,远去西天目山里,作了十年的苦练。
十年后,石剑鸣长大了,他已富有太多的恩怨情怀,这悲怨的情怀,在十年之期的晚秋萧萧风雨里,半夜梦回,如浩海汪洋一起涌来。
他推开竹篱柴扉,置身于凄风苦雨之中。
西天目山凌云古刹周围的路径,对他是太熟悉了,不管秋雨里的路径如何曲回迂折,高低不平,兼之泥泞难以举步,他却能于黑暗之中踯躅独行。
夜雨中的凌云古刹是寂静的,只有潇潇连绵的细雨,和应着澎湃的松涛天籁。
清凉的细雨洒落在他的脸上,像母亲慈爱的拂摸。
他忆起故乡的老母弱妹,此刻她们是否依然无恙?
他幻想着用一支金光闪耀,神奇威猛的“孽龙锤”刺进仇家的胸腔,喷射出一股殷红的鲜血,然后家人团聚。
还有此手刃血仇,天伦相聚更值得人生快意的事吗?他在西天目山的十年里,学会不少的文事武功,这些本事就是他复仇的凭藉。
他在细雨里偶偶独自思想着……思想着……。
不知什么时候,一线清亮的鱼肚白色,出现在东方的天际,绵绵秋雨也不知几时早已停住了!
敢情说,这漫长的秋夜,已至黑暗的尽头?
“剑鸣!怎么如此不知爱护自己的身体!看你浑身上下,衣衫业已尽湿!”
石剑鸣闻声忙转回头,见是自己的师兄姚淇清,不觉猛然一惊,歉然说道:“不会碍事的,师兄,淋淋雨,我反而觉得有说不出的舒畅。”
姚淇清瞬即悟知他的心意说:“师弟!凌云古刹,仅有我们师徒三人,你的心绪不好,我还能不知道吗!”
他顿了一顿又说道:“唔!师弟,昨晚临睡时,师父曾让我转告你,做过晨课后去见他一次。”
石剑鸣心下不觉一喜,忙向姚淇清说:“真的吗?师兄,你知道师父为何见我?”
“师父没有说,不过言辞之间显露,总与你下山报仇的事有些关系吧!”姚淇清猜度着说。
石剑鸣这下子可就更高兴了,掩藏不住天真的跳跃着说:“日子终于到了!日子终于到了!”
做师兄的又以警告似的口吻说道:“你可知道‘海天白鲸’这老怪物并非弱者,你的真功,兵刃,御邪之术,自问功力火候都已成熟了吗?”
石剑鸣充满着自信的说:“功力火候虽然不敢自诩已经到家,不过自忖对付一个两个的‘海天白鲸’总还绰有余裕吧!”
姚淇清有些不以为然的说:“海南帮不仅人众势广,高手云集,尤其那‘海天白鲸’的‘解元真功’和‘鲸啸’ ‘鲸齿’,‘鲸呼’等等邪术,端的了得!连师父当年洞庭武圣宫前,尚且有削耳之辱,师弟怎可如此大意轻敌?”
石剑鸣有些倔强的道:“仇家固然顽强不可忽视,师兄倒也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那‘鲸啸’、‘鲸齿’、‘鲸呼’邪术,我们不早已觅得对付之法了吗?”
姚淇清又道:“师弟既然如此心存必胜,志甚可嘉,惟你此番下山,所负使命不仅在报你杀父血海冤仇,而且兼有湔雪师父当年削耳之辱,正应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才是。”
英姿爽朋的石剑鸣闻听师兄如此告诫,当下随道:“师兄的话,甚有道理,剑鸣敢不记取。”
朝阳以万缕金色,透过稀薄几片雨后残云,投射于萧杀寂寥的天目南峰。
石剑鸣与师兄正并肩齐趋,往凌云古刹走去,准备听取师父今日早课后不同平常的召唤。
凌云古刹的正房是青瓦青砖筑成的三间房子,房门虚掩,云中道人正在运练功夫。
只见一缕黄色的淡淡轻烟,自云中的头顶袅袅上升,并且在半空里,往间盘旋,圈成一个奇怪的圈子,圈子中央托着一支光彩灿烂,古意盎然的雪白云拂。
那云拂在黄色的轻烟中,时而停住纹丝不动,时而翻腾飞舞,作迎击回护,展拂横扫之状。
这奇异的功夫,是石剑鸣和姚淇清所熟知的,也是石剑鸣练得与师父不差上下的本领。
石剑鸣见师父正练真功,不敢惊扰,两人肃立一旁,观看这美妙的奇景,领悟这真功中千万变化的奥秘。
约有盏茶时光,金雾黄烟,纯色云拂戛然而止,练功似已完毕,两人正欲上前躬身施礼拜候问安。
霍然,一声清脆什音,不知发自何处,回响在三间宽大的古刹之中,这什音给人的感觉是心泰神恰,智虑清爽,像是一股清凉的晨间秋风,拂面吹来。
云中似乎极想从这清脆的什音里,求取某种变化,只见他双目紧闭,两鬓已斑的脸上,不住的发生着变化,嘴里不停念些什么,两只手的长指甲也不住的连连弹动。
石剑鸣心想:“这什音我是知道的,它叫‘靖魔什音’,可是这功夫似已到此为止,师父为什么还在不住的一再展延,该收不收呢?”
当然,一旁的姚淇清也有这种感觉,他两只炯炯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