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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和尚双掌当胸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这鬼什么‘水底青蛟’聂廷虎,妄自杀害生灵,直该千杀万刮之后,祭祀佛祖!”
云中同感说:“只闻这聂廷虎在高邮附近为非作歹,扣不料此人嗜杀成性,真该杀而无赦!”
洞底既然没有出路随即拾级出洞,方至洞口,那洞口的铁门霍又关下,而且是内外两道,真不知如何方能破得出去,三人无奈,只得在那洞口石阶上坐困愁城。
按下云梦和尚、云梦道人和青年后生姚淇清,坐困碧湖庄不麦,且说红脸少年邵谷人被“凌波仙子”杜飞云湖滨艳舞,暗施“睡莲戟”中的迷香迷倒,挟至碧湖庄的后岛依荷轩,交与小红、小绿、亦黄、亦青四位贴身丫头。
昏迷之中被她们闻以“绮梦香”春药后,悠悠醒来,见方才那艳舞女即不知去向,却有两个艳若桃李,美似春花的小姑娘,罗襦半解,笑靥迷人,一时间心旌动摇,被二个丫头轮番玩弄起来,倒也欲醉欲仙,颇是味道。
后来两个去了,又换来两个,轮替交攻,几番云雨之后,疲惫已极,呼呼睡去。
醒来时,窗外阳光刺目,天已交午,见自己赤身裸体,急忙穿衣而起,室内空空,“霸王鞭”不知去向。
心内一急,奔至房门,见两个天仙似的美女坐在秋阳底下吸太阳,望见自己来了,不住的挤眉弄眼,格格娇笑。
邵谷人药力既散,灵性恢复,依稀记得这两个姑娘,昨夜曾与好事,又一想此处明明是自己年迈老父陷身之处的聂廷虎巢穴,这两个姑娘如此媚态,定非好人,遂即蕴怒喝问道:
“快告诉你家少爷,此方何处?你们是哪等人家?”
那姑娘笑着说:“哎哟!我的俏哥哥,你这是发的哪阵子威!昨个晚上我才轮到个第三,你就没啦劲了!”说罢格格笑个不止。
邵谷人听她这卑秽淫话,不由份外愤怒,暴喝一声:“无耻淫娃,还不与你家少爷纳命 !”说着劈空一掌往她打去。
刚一出手,即觉不对,劲力大失,远逊以往,不由心下大惊,心忖:“即使昨夜做了那事,亦不应该如此失去精力。”
那姑娘见他发掌,还兀自格格淫笑道:“你红姑娘昨夜检了一个银样腊枪头,想不到你 这无用的野男子还大发脾气,让我给你略施惩戒!”
说着霍然一跃而起,身形快迅美妙,已然落至邵谷人的背后,疾仲玉指,往他“精促”要穴,轻轻点去。
邵谷人因昨夜几番天台逸乐,疲惫过度,元气大丧,身法已大不若以前灵活,见她从上方落下,尚未及转身,已觉背后腰处一凉,便已不得言语。
邵谷人刚刚被小红点倒,猛听房檐上一声娇斥,说道:“听你口出这种不知羞耻言语,敢情我鸣哥哥也被你们迷倒,还不给姑娘从实招来!”
只见一个窈窕少女,着一身湖绿飘裙,已然羽毛一般的轻凌落在天井之中,急错纤掌,向小红攻来。
那边坐在椅上晒太阳,只管瞧着小红点倒邵谷人的小绿,忽见房上飘下一人,暗叫:“光顾听小红逗他呢!来了人都不晓得,真是惭愧!”急忙从椅上一跃而起,乍分玉掌接住来人攻招。
“蹬!蹬!蹬!”想不到来人掌力这样劲强,竟然被地震退了五六步,不由心下大惊。
小红见小绿一出掌就吃了大亏,急忙丢下邵谷人,跃至来人左侧,“白猿献果”双掌贯足劲力发出,谁知掌力尚未近得人家身边,即被猛烈震退。
小绿见小红姐也吃了亏,不敢大意,遂与小红使了个眼色,二人疾错双足,步走轻凌,团团把一个年未及钗的少女围住。
一红一线两团人影,快似走马灯,圈圈拢来,连连左右同时发招。
来人不慌不忙,真气运身,未看见使出什么特别招术,“哎哟!”两声,两团人影已然被点倒地下。
少女刚刚收势,举目四望之时,忽见后楼那边来了一个穿青衣的少女,面露惊疑之色,喝问道:
“你是哪儿来的野丫头,竟然把我小红、小绿姐点倒?快点老实招来,你青姑娘饶你一条活命——!”
那少女冷然笑了一声,说道:“哼!你们也配说饶人活命,我且问你,我家石哥哥可曾被你们迷在这淫窝之中?”
小青听她口口声声说这儿是“淫窝”,不由气得面皮铁气,喝问道:“谁晓得你什么石哥哥,也没个名儿!”
来人一听,也自觉好笑,光顾得使气问人家,连他的名字都忘记说了,遂缓和说道:“石剑鸣哪!是不是在你们这里?”
小青一听,心下一惊,想道:“这小妮子竟是来找俺云姑娘那块鲜肉的,天哟!听你这亲昵昵的口气,且待我问问你是他的什么人?”
遂说道:“石剑鸣是你的什么人哪!是不是你的心………”
“心上人”三字没有说下去。
来人一听青衣姑娘发问,不觉脸泛桃花,心想:“我是他的什么人呢?………有了!”
遂缓和说道:“我是他的师妹,怎么样?他就在你们这里吧?”
亦青瞟了瞟她,说道:“你先给我两位姐姐解开穴道,我才愿意告诉你哪!”
少女一听,似乎有点眉目,点了点头,伸出一双玉掌,往小红、小绿身上“拍!拍!”拍了两下,穴道便已解开。
亦青见她已经替两位姐姐解开了穴道,遂说道:“姑娘且请稍待,我去就来!”说着一溜烟似的往后楼去了!
少女见她未作肯定答覆就走了,带着一丝惶惑待在那里。
你说这湖绿少女是谁?原来是秦宛真。
秦宛真在高邮镇的旅邸中,次早醒来,跑到石剑鸣的房里,忽然看见人去楼空,还以为他往街上遛达去了。
遂即踱到街上,四处张望,找了半天,也等了半天便与师父分道寻找,便一个人划得一只瓜皮小舟,跑到依荷轩来。
她足不点地,纵上依荷轩的前楼时,正是邵谷人气冲冲向小红出掌之时。
且说亦青匆忙忙跨进后楼底下的若仙秘室,见云姑娘和石剑鸣都穿好了衣裳,坐在椅上用膳,遂即向杜飞云附耳说道:
“姑娘,前楼来了一个髫皓少女,说是来找石公子的,武功高强,起先还点倒了红绿二姐,姑娘看看如何发落?”
杜飞云霍然一惊,心想:“她恐怕就是刚才鸣弟弟所说的那位秦宛真了……我且让他们相见,看看他们之间有没有那个……”
遂即向石剑鸣莞尔一笑说道:“鸣弟弟,你想秦宛真姑娘吗?”
石剑鸣起先还以为责问亦青说些什么呢,一听杜飞云这般问自己,不觉机伶伶战惊了一下,遂庄容正色说道:“云姐,这是哪里话来?”
杜飞云睨了睨他,见他有一丝惊惶之色,知道中间颇有疑问之处,越发坚定让他们一见的念头,说道:“你如果想她……她现正在前楼等着你呢!”
说罢眼睛瞧定着他一张逗人喜爱的英俊脸膛。
石剑鸣忽听她说,秦宛真在前楼等着自己,不觉面上一红,心想:
“我在依荷轩和杜飞云已有这段孽情,倒是怎样去见那个见面之后一往情深,而又心无半点暇疵的小姑娘?………可是人家来了,终得一见呀!”
于是说道:“昨夜来此,她与玄云仙尼俱皆不知,想是伯我发生意外,故尔寻来。”
杜飞云说道:“那我们去迎接客人罢!”
二人遂即出得若仙秘室,来到前楼。
秦宛真见石剑鸣被一个面似桃花,身材丰满,水也似的美人陪着出来,又见她紧紧随靠着他,颇为亲热的样子,心下大为不乐,只瞪瞪地看着他们向自己这方走来。
石剑鸣见她不乐,知自己所料不差,果然她是不高兴,遂即陪笑说道:“秦妹妹,你也来啦!”
秦宛真一听,大为不乐,心怨道:“怎么,才只一夜半天功夫,就不喊我‘真妹妹’了……再说这是什么词儿,我也来啦!哼!”
遂噘着小嘴说道:“是你忘记回去了嘛!我们不来找你,恐怕你住在这儿不回去了呢!”
杜飞云一听,酸味十足,笑嘻嘻说道:“这位妹妹快别生气,屋里坐下说话罢!”
三人遂即进得前楼客厅,不拘形式分别坐下。石剑鸣遂即与二人介绍相见,小红、小绿也已端上茶来。
秦宛真一张似瞠而又多情的大眼,不住的白着她的鸣哥哥,又瞟瞟那妩媚动人,绝顶艳丽的美人儿。
想起刚才他俩并肩而来的形状,以及昨天夜里,本来应该是一场兵刃相见的暴风雨,此刻却化暴戾为祥和,这是什么力量能使他如此呢?那只有一个“情”字才可以做得到,想到这里,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味道。
“凌波仙子”杜飞云见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脉脉含情,无限幽怨的瞧着石剑鸣,又带着怀疑不定的神色瞟着自己。
再看看那令人爱煞的石剑鸣,神色之内羞羞怯怯,答话之间躲躲藏藏,分明人家中间已经有着浓郁的情愫。
再说这小姑娘铅华未施,一张嫩脸,白里透红,大眼睛,柳叶眉,鹅蛋脸,樱桃口,秀美之中,显露着高雅,纯真,真乃天仙下凡,西施再世,和石弟弟恰是天成一对,地设一双。
想起自己以往种种淫邪乱行,一个败柳残花的污脏身子,昨夜的美事,真是沾辱了这个天真的少年。
想至此处,不觉万念俱灰,一缕莫名伤感袭上心头,只沉默默地听着他们二人谈话,不过心里却已暗自打定了一个主意。
三人各怀心事正自谈话问,忽见一个花甲高龄的尼姑带着一个红脸少年走上厅来。
邵谷人和秦宛真一见来人,慌忙离座迎将上去,秦宛真躬身施礼,叫了一声:“师父!”邵谷人也忙着打躬作揖,面露惶悚歉然之色。
那尼姑却笑了笑说:“剑鸣,你这个傻孩子,害得我到处找你,以后再不可以这样!”
石剑鸣理屈,一双大眼连眨了几眨,歉然说道:“姥姥,鸣儿以后再不会如此了!”
跟着介绍“凌波仙子”说:“姥姥,她是这儿依荷轩的主人,杜飞云姑娘,人称‘凌波仙子’。”
杜飞云也忙着拜见她说:“不知仙尼驾到,未曾远迎,望能恕罪。”
玄云仙尼看了看她,眉宇之间虽尚有些妖邪之气,只是向善之心,已然表露于她一双美丽的丹凤眼神中,连连点头握着她的一只手笑说道:“姑娘,你很好,谢谢你招待了剑鸣!”
杜飞云一听话中有意,顿然面现桃花,垂下头来,言语不得。
玄云仙尼脸露慈和欣然之色,牵过红脸少年说道:“这位公子是邵谷人,系从武康偕同胖和尚和云中道人同来高邮。”
邵谷人面显沮丧之色,向大家行了一个礼,转向玄云说道:“姥姥且请落坐,我昨晚来此大和尚他们尚且不知,我得回禀一声才是!”
玄云仙尼知他刚才被人点倒,面无光彩,遂即点头说道:“回去给你二位前辈说,玄云一会儿就去看他们。”
邵谷人又行了个礼,转身一溜烟似的走了!
杜飞云礼貌笑说道:“天已过午,姥姥及秦姑娘寻找石公子,半日奔波,想定未用膳,小女想请就在这里用些粗茶淡饭,聊以充饥,未卜意下如何?”
玄云点了点头也不客气说道:“多亏云姑娘设想周到,老尼确也有些饥了!”
杜飞云随即让丫头通知灶上准备酒棻,四人分别落座,闲话高邮湖种种。
不多一时,亦青、亦黄、小红、小线便即端上一桌酒菜,四人即行吃喝起来。
玄云仙尼趁机将去恶存善,修养正果的话,向杜飞云暗示了一些,杜飞云也连连点头,口口称是。
正自谈话间,忽闻厅前一串奸笑,跟着听他喊道:
“飞云,飞云呀!快出来,我用‘卧龙穴’捉到了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笑面弥勒’云梦和尚,还有……。”
话还没有落地已经跨进大厅,猛见有外人在座,下面的话也就咽住了。
玄云仙尼、石剑鸣、秦宛真一听来人说捉住了云梦和尚,直似晴天霹雳,几乎同时注目来人,面露惊疑之色,见来人三角眼,塌鼻梁,一脸阴诈之相。
杜飞云一见石剑鸣三人面色不对,猜知可能与玄云三人有关,急忙起立说道:“聂兄,我这儿有客,可否待会再来细话。”
聂廷虎先见有外人在座,又见杜飞云下令逐客,不悦之极的向众人瞪了两眼,快快的去了。
玄云仙尼见来人走后,即向杜飞云间道:“云姑娘,来人莫非就是‘水底青蛟’聂廷虎?”
杜飞云点头答道:“是他!无恶不作……”想到自己以往也是劣迹昭彰,遂停住不再往下说了。
又转过话题说道:“聂廷虎所说‘笑面弥勒’云梦和尚,莫非与姥姥等相识?”
玄云忧然答道:“正如云姑娘所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