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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宛真始抬起一张欣弹得破的嫩脸,两颊上泛着一朵美丽的红霞,娇羞不胜,欲言又止,紧之地依偎在石剑鸣的胸前,只是未曾言语。
石剑鸣又催促说道:“好妹妹你说嘛?我们两个怎么样了!”
秦宛真转过了头,重看茫茫的苍穹,半响方才回答道:“说什么呢?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石剑鸣有些急了,把鼻子抵着她的一头秀发,一阵少女的芳香直沁心腑,他有些激动,虽然她已经十分倦了,于是他把她搂得更紧,又把嘴附在她的耳朵上说道:“真妹妹,我俩朝夕相处,心心相映,你有什么话,不好向哥哥说呢!”
秦宛真被他多情的慰拂,也觉一阵激动,方才大胆的说道:
“我梦见,我们俩在巨蟒的肚子里,融化成了一个人,你就是我,我也就是你……”
石剑鸣细细地咀嚼了这句话里的意思,兴奋的说:“真的呀?我的好妹妹!那我可不知怎么样更爱你更喜欢你呢!”
秦宛真被他说得心里甜甜地,感觉到一生里从来也没有一刻儿功夫幸福,她看了看石剑鸣在暗夜里内看光亮的一双大眼。
又说道:“还有呢!鸣哥哥,你还要不要听我说下去?”
石剑鸣当即回答道:“当然要,好妹妹,你快说吧!”
秦宛真又睁着大眼睛说道:“我们俩在巨蟒肚里被融化成一个后,忽觉一阵剧烈的震撼,巨蟒在徐徐挣踏之后,竟被一个白发异人斩杀,他伸过手,把你和我从蟒肚里拖了出来,怒叱一声说道:‘两个傻孩子,血仇未清,怎么躲在这安乐窝里,卿卿我我!’我们两个人被他严斥,心有未甘,正想分辩,忽见他袖管一卷,双掌一分,把融化在你我一起的身体,立刻放在雪地上,撮了撮,揉了揉,变成了一块泥巴。
然后,他用这块泥巴,又塑成了一个我,一个你,模样儿和原来一样。
那老人在你我身上吹了一口气,我们便重新复活,只是从此,你心里有我,我身上有你,两个人从此不再分离了。“
秦宛真娓娓道来,把适才的一个梦说得神奇古怪,离了谱儿。
石剑鸣听她说完,微微一笑说道:“天底下哪有这种事儿,除了西洋人眼里的上帝有过这个故事外,中国哪里有这等事。”
秦宛真呶着小嘴,半瞠不乐的说道:“人家告诉你这是个梦,你爱听即听,谁给你说的是真事呢!”
石剑鸣在她的嫩脸上轻轻拧了一把,说道:“你所说的是一个多情的梦是吧?”
秦宛真急忙一挣,娇嗔的说道:“鸣哥哥,你这么坏,我不来啦!”
石剑鸣见她樱桃小口噘着,两片红得桃花儿似的香腮鼓得高高地,天真、可爱,俊丽之中又蕴藏着几许活泼,越看心里越喜欢那个模样儿,忍不住双臂一圈,把她抱到怀内,恨恨地亲了个香嘴。
秦宛真看他怔怔地,还以为被自己顶撞得过份生了气,冷不防被人家一下子抱到了怀里,像一个铁汉样,恨恨地亲了一个香嘴。
直觉里她想挣扎,可是心里又实在爱享受这一份温存,所以半推半就,被石剑鸣亲了个正着。
只是她的一双红唇儿,总还维持着一个少女的娇羞和尊严,硬是死死地闭着,不张开来。
使石剑鸣的香亲,未能获得进一步的快意。
终究,秦宛真半作娇嗔的,挣脱开他的双臂,当真以假的怨道:
“鸣哥哥,你真坏死了,回到高邮,我非向师父说不可,说你乘人之危,在千里高空,趁人不妨偷偷地欺负我,让他重惩你一顿!”
石剑鸣听她说完,倏地哈哈笑了,说道:“那才好呢!只要你一告诉师父……哼!你就成了我的‘那个’了!”
秦宛真心花怒放,猛然一声:“呸!症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你想得可怪不错!”
二人在鹏背上说说笑笑,爱神的力量驱走了疲惫的睡魔,石剑鸣只在天亮前的一刻功夫依偎着秦宛真的一双玉腿,合了一会儿眼睛,漫漫长夜便已尽头。
睁开眼时,俯瞰下层,山顶白皑皑的积雪,明亮如镜的山湖,和一列列绵亘千里的起伏山峦,一脉脉枯萎的牧草,西藏高原的风光模模糊糊地尽收二人眼底。
二日飞程,眼前风物竟与江南的秋景,有着如此的不同,目不暇接,在空中饱觉了高原的奇异风光。
再不多时,遥见左前面佛帏招展,僧楼梵宇,冷艳的秋阳照处,闪射着一片耀目的金光,一江如带,绕山蜿蜒东下,敢情那就是闻名中外的佛祖圣地拉萨了!
秦宛真纤手一指雀跃说:“鸣哥哥,观这山川形势,和僧楼梵宇的磅礴气势,定系我们意欲休息打尖的佛国圣地拉萨了!”
石剑鸣也点头说道:“真妹妹之言,颇有见地,以我之意,我们这就让鹏儿停落在这小河边,它已经两个对时没有吃东西了啊!然后我们步行到市,吃饭打尖,采办一些入山御寒衣物,再行转回,趁着夜色,再入大雪山,真妹妹你会同意愚兄之言吗?”
秦宛真颔首称是,即对鹏儿唤道:“鹏儿!劳你两个昼夜长途飞行,想必饥劳已极,你快落在下面这条小河边,以便饮水吃食!”
巨鹏听秦宛真吩咐,轻轻一声瞅瞅的短鸣,双翼一收,翩翩落于一条流水清浅,水草丰泽的小河边。
秦、石二人一个翻身,跃下地来,但觉腿股之处有些酸麻,遂即活动了一下筋骨。
秦宛真又向大鹏鸟说道:“鹏儿!你在此处,不得远行,吃饱喝饱好好地休息休息,我等薄暮方归,准备夜入大雪山,你知道吗?”
巨鹏眼珠儿转着,听秦宛真指手划足,一番吩咐之后,即刻连连点头,望着二人迈步就道,方才转身向小河内饮水并捞取鱼虾去了。
秦、石二人迈开大步,直向拉萨走去。
拉萨,傍依山势建成,一层层佛国的建筑,由下望去,一目了然。
此时虽非朝拜季节,却也行人络绎,明驼骏马,往来商旅,奇装异服,别有一番边陲风光。
渐近拉萨,耳闻一声声庄穆的钟声,此起彼落,眼望着拉萨倒映在乌苏江的浮影,令人心神顿清,对这个圣地,有着一丝肃然的敬意,发自心底。
二人正全神浏览这圣地风光的当儿,业已走进拉萨市街,两旁店铺林立,行人如织,热闹非凡。
只是石秦二人脚步所至,总吸引不少人伫足停观,起先二人未曾留意,后来方才看见他们交头接耳,指尹划足,—向他二人露出惊异之色。
石剑鸣觉得好生奇怪,及至发觉二人穿的还是中原夹衣时,方才恍然大悟。
二人赶紧走进一家饭馆,点了些酒菜,方才躲开了他们的谈论。
原来在西陲拉萨,夏日一逝,几阵冷风过后,季节随即转冷,藏人的棉衣皮衣早已穿在身上,而石秦二人身着夹衣,怎能不舍他们惊奇呢!
酒饭之后二人首先到皮货行里购买了两件皮农,又买了些藏粑,水囊里装满了一袋油菜,浏览了一下拉萨的风光,这才觅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清洁客房,休息一下疲惫的身躯。
一觉醒来,日头转西,二人不谙藏语,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家汉人。
他是一个老儿,在拉萨已经成家立业,快近二十年了,是以西陲风俗人情地理,均已了如指掌。
石剑鸣上前抱拳施礼,唤了一声:“老公公”,问道:“我二人因有急事,须趁夜色去大雪山一行,厚望长者指点是幸!”
老人闻言这两位年青人要夜上大雪山,立刻睁大了眼睛,表示无限惊异说道:
“二位客倌想系初入藏境,不明地理情势,此去大雪山路途遥遥,即有坐骑,也不便攀登恁般积雪载道的高山,况尔………”
老儿忽然转惊为笑说道:“我还是不挫你们两位的兴头为好!”
石剑鸣见他顿住不说了,便和缓道:“你我同属中原汉族,长者有话则管指教,何须如此呢?”
老儿见石剑鸣人颇厚道,面色坦诚,沉吟良久,方才继续说道:
“这大雪山不仅高耸云表,而且山涧满布,怪石罗列,积雪之下,陡平不辨,这或许以高人轻功绝技勉可攀登,只是大雪山雪人山熊经常出没,人烟绝迹,商旅不前,两位前往究为何事,可否明告,我老儿也好多告诉你一些经验。”
石剑鸣先问道:“长者所说这山熊,因我等均有武艺宝剑在手,固不足畏,这雪人究是何等厉害之物,竟使商旅不前呢?”
老儿微微一笑说道:“公子难道真的不知,这雪人硕大无朋,御风行走,来去飘忽,快似闪电,行人只要遇上他,绝无生理,所以我劝你们还是不去为妙。”
石剑鸣遂将妹妹中有剧毒,非千年雪莲和白鸦牙不能起死回生的话说了一遍。
老儿闻石剑鸣夜上大雪山,系为寻找千年雪莲和白鸦,始而惊异莫置,继而捧肚而笑,说道:
“这千年雪莲在长年积雪的高山绝顶,人迹不到之处或可侥幸寻着,只是这白鸦乃是传闻中的一种飞禽,而且此物狡狯奸猾,已经不易捕捉,兼之它身有剧毒,人手不可触摸,说句老实话,二位同族客倌,不是有些自不量力吗?”
石剑鸣见他言辞虽嫌夸张,却也诚实可靠,遂请指明方向,夜入荒山。
老儿当即无可奈何的把大雪山的方向去路说个清楚明白,望着他们坚定的步伐和年青的背影,摇摇头,不以为然的转身回到店中。
石剑鸣、秦宛真经过半午小憩,啖饮充足,精神焕发,兼之皮裘一袭穿在身上,暖烘烘地,出得拉萨,直奔小河。
秦宛真见四野空旷寥落,寂无一人,撮唇一声轻啸,鹏儿应声而至。
二人又拿了些食物,把大鹏喂饱,上得鹏背,秦宛真用手一指,告大鹏鸟说道:“鹏儿,我等二人欲夜探大雪山,快速飞而去,不得延误!”
鹏儿待二人上得鹏背,顺着秦宛真所指的方向,一声长鸣,巨翅一展,早已起在空中,直往大雪山,用尽全速飞去。
夜风悲号,鹏在空中,疾速飞行,越发显得凄厉,幸赖二人身上披着重裘,否则怎能耐这西陲秋后高空的严寒呢!
差不多有二个时辰之久,东方的天际升起了半边新月,朦胧光辉所射之处,俯瞰下望,尽是一片银色世界,琉璃宫阙,竟无半点杂色,令人心神为之一振。
飞行不久,霍见前面一望高山阻住去路,二人仔细审察,如拉萨汉族老儿所言,乃大雪山也。
山峰高耸而陡峭,朔风虽猛,然被这插天高峰,无法穿过峰南,秦宛真看看飞得已近,纤掌一拍大鹏背脊说道:“鹏儿尽力飞至大半山腰落下!”
巨鹏的两只巨翼,在秦宛真的使唤下,尽力猛展,腾!腾!腾!它几以拚尽全力,然而山颠空气稀薄,压力甚重,终究无法上飞,只能落到大雪山主峰的半山腰里便降落到一处避风山坳中。
二人无奈,跃下鹏背,才一下地,积雪竟然使二人陷及腿弯,看情形大雪山新近又曾降下大雪,因为只有新雪才会这么松懈不实的。
山势不明,大雪初降,这样可就越发增加了登山的困难。
但是二人心坚似铁,不为当前所危境动,竟然半藉轻功,半藉攀扳,像二个登山的勇士样,直往绝顶爬去。
新雪虽然容易脱滑,可是二人竟然不顾这些艰险,跌倒了爬起来,继续攀登,差不多又过了一个时辰,看看时过子夜,二人汗流遍体,气喘吁吁,不得已在一块平地上驻足休息,并趁便察看各处形势,有无雪莲和白鸦的踪迹。
说实在话,白鸦这种人间罕见的飞禽,实在只是可遇不可求,二人之所以高攀绝峰,不过是求其人迹罕至,奇多异禽出没的成份较大罢了。
二人此时所处位置,乃在大雪山之阳,距绝顶也不过只有数百尺高下,朔风虽然不渡,但是刚才所流的汗水,经过四周凛冽浓重的寒气一侵,不仅皮裘觉不出了重量和温暖,而且身上汗水,一会儿便觉得成了冰水,通体透凉。
石剑鸣心知如此最易着凉,拉起秦宛真一只玉掌说道:“真妹妹!快起来,在这平地上走动走动,趁暇先寻访一番。”
秦宛真的玉手被石剑鸣拉扯,像是一股暖流,直透心底,赶忙倏然一跃,两个人走了个并排儿。
这时二人四目所及,混然一片银色世界,若非斜挂天际的一轮新月,岂非方向不辨,正所谓“天地一笼统!”在微弱的新月和白雪反射中,已没有高下,远近的分野,只有一个白色,一片静寂。
二人缓步前行,踏着刺刺响的积雪,向靠近山峰的石壁走去,眼睛则往四处观察。
快近石壁的时候,忽然发觉左前壁上有一片粉红色的东西,悬在壁上,二人一喜,心想那可能就是千年雪莲吧!
随即欣然忘形,向前直奔,但此时却猛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