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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要赶着上西山来,就算是你想玩儿了,在京城把事都办完了再来,岂不便宜?倒没见过像你这样的,舍近求远,偏要人家巴巴的从京城送到这里。这正月里大过年的,谁不想在家多歇歇?偏你又让人一趟一趟的跑。”宽大的辂车内陈设了榻、几、书架、暗格等等简便却不失精致华贵的器具,几乎是一个小些的起居室了。曦雨把头发解开,散着一头乌云也似的头发歪在榻上。看见皇帝在半道上也这般忙碌,不禁开口刺了她两句。
雍德帝放下手中正看的折子,抬头正见她散着一把头发,眉眼带笑又带娇嗔的美态,起身坐到榻边上,隔着绣飞仙的毯子搂住她重重的亲亲:“朕给他们发俸禄,难道是白发的不成?”
曦雨斜他一眼,半坐起来推推他:“快说,这么赶着上西山来干吗?就算是想汤沐,也不必这么着急。”
雍德帝不答,反倒顺着她半敞的衣襟向内探去,被曦雨脸色飞红地挡住:“不行,你咬的还没好呢,别又来占便宜。”说着嘟囔:“你又不属狗,难道上辈子是只狗不成?整天的咬人。”
雍德帝恼了,索性一边扯开了衣裳,隔着明黄的肚兜儿狠狠的咬了一下,又怜爱地亲亲:“这话也是浑说的!嗯?”
曦雨被他日缠夜缠,早有了少妇的妩媚敏感,被他一咬,身子一颤,眼里便盈了水光,恨恨地瞪他一眼。
雍德帝一手探进了肚兜里用拇指摩挲那晶透粉嫩的梅苞,一手揽住曦雨在她耳边轻轻说:“真惹恼了朕,今晚朕便咬你底下,那时可别后悔着求饶。”
曦雨大恨,一脚踹出去:“这话也是皇帝说的?不理你了!”
雍德帝大笑,又强将她抱过来哄了许久,曦雨方缓缓地在辂车的微晃和散发着龙涎香味的怀抱中睡熟了。
再次醒来时,已然身在扶桑宫。
衣裳已被褪下,只留贴身小衣,身上覆着柔软轻绵的丝被,周围笼罩着粉红色的纱帐。帐外影影绰绰可见宫女侍立,听见响动,在外头跪下:“娘娘可要起身?奴婢们进来伺候。”
“什么时辰了?官家呢?”曦雨问,摸摸喉咙处,嗓子有些干渴。
“回娘娘,酉时末了,官家在舒光殿召见西山的大人们,请娘娘先用膳沐浴。”
“进来吧。”
女官带着宫女们鱼贯进来,先奉上温水让她润嗓子,再服侍她洗漱着衣。外间已经备好了一桌晚膳,青青绿绿的,让人看了好不清爽。
曦雨用过晚膳,赏了厨子,便进了玉兰汤沐浴,只见重重纱幕后面,一泓乳白色的温泉蒸腾着热气,岸边铺满了雪白的毛皮,散放着几本书,另还有几碟子鲜果、茶水。
曦雨扑腾下去,玩了一会儿那热度适中的水,便趴在池边,将下巴搁在毛皮上,拿了一本书伸直了胳膊两手轻轻扯开书页看。“哇!”曦雨瞬间睁大了眼,竟然是传说中的那个那个诶!只见上面有图有字,栩栩如生、色彩鲜明的图画配上旁边题的诗词,直叫人看了身子燥热。
大婚时宫中有嬷嬷来教,但那些人哪里会对未来皇后言语放肆,就连给的所谓避火图也没趣得很,哪有这个好。曦雨第一次看到这个,还是宫内藏的珍本,好奇心大起,一时脸颊霞红,一时咯咯直笑。
她在那里自得其乐,雍德帝却站在纱幕边,挥手摒退了所有伺候的人,看着眼前这和梦里一模一样的场景,静静地站着,抑制着内心几欲脱缰的野马。他缓缓抽开腰上系的带子,让黑色丝袍滑落在地上,如梦中一样,悄没声息地涉入水中,从后面搂住水中的美人。“看得这么入神,连朕来了也没察觉。”
他声音沙哑,握住了曦雨胸前那一团软玉揉捏轻抚,眼睛却瞄向她手中的书本:“红绡一幅强,轻阑白玉光。试开胸探取,尤比颤酥香。”轻笑着从后面咬曦雨圆润小巧的耳垂:“怎么想起来看这个?莫非是想了?”
曦雨丢开书,回身瞪他:“不正经!没有旨意,哪个不要命的敢在这里放这个这个书啊!”
皇帝沉沉笑,抱着她坐到池边玉阶上,决定好好的温存一番:“朕今晚和阿雨探讨一番诗词,如何?”说着也不待她回答,便从那雪白甜润的脖颈上向下一点点吻去:“蝤蛴那足并?长须学凤凰。昨宵欢臂上,应惹领边香。这几句好不好?”最后一个“香”字,却是含含糊糊地落在了那欺霜赛雪的一片小肚子上,而曦雨被他吻得浑身无力,扶着他肩膀,星眸半开半阖,连小肚子也微微颤动。
雍德帝也不管她回不回话,强健有力的双臂将她举起,脸向她腹下埋去,声音模模糊糊地传出:“芙蓉失新艳,莲花故落妆。那识罗裙内,**别有香。这几句又如何?”
曦雨双眸陡然睁大,浑身颤抖,贝齿咬着艳红的下唇,却仍止不住发出细细的呻吟:“呜啊!”却是皇帝咬了她一口,再也忍不住,失声喊出来。
皇帝猛地从水中站起,将她提出泉水,放在柔软的毛皮上,握着她精巧的脚踝掰开,挺身而入,曦雨便在他身下蜷缩成一团,闭着双目,神情似痛苦又似欢愉。
“唔,前两首不好?那这几句如何?碧玉捣衣砧,七宝金莲杵。高举徐徐下,轻捣只为汝。”雍德帝仍不放过她,在曦雨耳边轻轻调笑。
“哪哪里轻了?”曦雨终于忍不住了,睁开眼怒瞪他:“你、你轻些”说着便喘息开。
“阿雨说朕作的好不好?”皇帝不理她,只一下狠似一下地逼问。
“哪、哪里好了?”曦雨都要哭了,真是得了便宜还要来卖乖:“淫词艳曲,有辱圣听啊!”说着被重重撞了一下。
“所谓一语之艳,令人魄散;一字之工,令人色飞。朕还有更艳的呢。”这回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扯去了:“红粉青蛾方初绽,玉体冰肌遍婆娑。琼浆濡漓芳草地,嫩蕊花房玉露渤。如何?”
“不要脸呜”曦雨彻底受不了了。
“那阿雨喜欢文雅些的?嗯?”皇帝彻底来了兴致:“紫凤放娇衔楚佩,赤鳞狂舞拨湘弦这又如何?”
曦雨完全自暴自弃了,为什么以前从来没发现他是这么不要脸呢?
深夜的扶桑宫中,雍德帝抱着心爱的人愉快地睡去,再也不必担心半夜从梦中惊醒,看到的是自己不想看到的脸。
渡汉江
西狄与南蛮庞大的使节团几乎是同时向中原出发的,这一次的朝觐非常重要——西狄是第一次以臣属的身份向中原皇帝朝贺,而南荒也到了要改朝换代的时候,派出的使节团虽说名义上由蜀觋率领,但却隐以常炎为首。
棠棣亲自送曦雨到越常城,百越的使节团很庞大,各族都派出了本族的族长或巫觋或族中特别有名望的人到中原觐见皇帝。桂国部出使的人是族长桂巢和几名耆老,曦雨不算在里面,棠棣叮嘱了桂巢,一定要平安将曦雨带回兆京。
翠萧大哭一场,但知道曦雨是回家,也为她高兴。
出发的前夜,翠萧卯足劲儿烧了一大桌子好菜,包了一大箩筐的粽子,还把棠棣精心酿造的米酒也给弄了出来,眼圈红红的样子让曦雨的心里分外难受。
依旧是过年那回的酒场儿,白猿公和桂圆蹲踞在一条凳子上,棠棣、曦雨和翠萧三人分坐桌子三边儿。
棠棣把所有的酒碗中都倒满了醇香的米酒,笑道:“这回我可是把老本儿都舀出来了。”
三个人类都还没什么反应,白猿公先欢叫了一声,将碗里的米酒喝了个干净,然后抓起专门给它备的公筷,开始踞案大嚼。
棠棣指指它,笑谓翠萧:“看见没?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像它那样,倒让人少了几分伤感。阿雨终于能回家了去和亲人团聚了,该为她高兴才对。”
翠萧终于打叠起精神,点点头。
“来,难得今天一桌子的好菜。”棠棣舀起筷子,先给桂圆夹了几片蒸腊肉在碟子里:“还怪舍不得你这个小东西的。”
桂圆“呜呜”叫着,低头开吃了。
曦雨拣着好听逗趣的话对翠萧说了,才将她逗得重新笑开了颜,不再为曦雨要离去的事实而耿耿于怀。
“这才对嘛,我们翠萧还是笑着最好看了。”曦雨放心下来,逗她:“这样才会有更多小伙子爬上对面峰顶往我们这边射花束呀。”
“你都要走了还笑话我!”翠萧一撅嘴,毫不客气地反了回去:“幸好爹爹他们就要出发了,要不然今年三月,还会有人在对面唱一个月的歌呢!”
曦雨大囧,刚来时乖巧单纯的翠萧现在也bh起来了啊,这两年她忽然也伤感起来,劝好了翠萧,自己反倒看不开了,这个四季百花齐放、年年温暖如春的地方,彻底成为了她心目中的乌托邦。
临行前,翠萧一直送她和棠棣到泉峒城外的码头上,桂巢和几位要加入使团的族中耆老已经等在那里了。
翠萧含着泪递给曦雨一包东西:“里头是什么你都知道,记得舀出来用。”
曦雨亦含泪点点头,里面是翠萧赶出来的几件百越女子的衣裳、连夜做的一些吃食、平时缝制的香包,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百越女子常用的饰品。
曦雨当着桂巢、棠棣和族中长老的面,将一串珍珠链子挂到翠萧脖子上,那串链子上的珍珠颗颗圆润,泛着柔和的珠光,虽没有之前给桂巢的那颗大,但这么多极品的珠子串成一串,价值远超过了那一颗。桂巢和那几位耆老都看直了眼,翠萧也慌忙往下取。
曦雨按住她的手:“你爹娘都知道我姓凤,中原姓凤的只有一家,就是兆京的凤国公府。我家不敢说富可敌国,但这样一串珠子,也算不得什么。我当初匆匆忙忙的跑到这儿来,身上根本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一颗大珠子给了你爹,为族里办好事。这串小珠子给你,当你的嫁妆,有了这串珠子,你想嫁谁都行,可别傻乎乎的就把它给了别人。”
翠萧哽咽着点点头,已经说不出话了。
“我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来这里,大约也看不到你出嫁了,要好好的挑个人,看准了,别糊里糊涂的就成亲。等我回了家,让他们给你捎东西”曦雨也哽咽了,两个人拉着手不禁哭了一场,桂巢看见自家闺女这么伤心,自然也不好受,又是劝又是催促。
“我走了,自己保重。”曦雨依依不舍地放开翠萧,跟随棠棣登上了乌篷船。
撑船的汉子一声吆喝,长篙一点,尖尖的船飞速离了水岸。
曦雨擦着泪,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翠萧那小小的身影依旧在码头上站着,拼命朝船儿远去的方向挥手。
常炎在越常城的码头上迎接各族派来的使者,他这几天吃住都在码头上,对各族派来的人都热情有礼的接待,一视同仁,本身就不错的名声人望又往上涨了一截。
常炎恭恭敬敬的将桂巢和几位长老迎上岸,安排妥当,没有一丝身为“百越少主”的轻狂和倨傲。棠棣看在眼里,轻声对曦雨说:“这是个好的,常典生了个好儿子,再加上一个蜀觋,越常至少还能再兴盛一代,别人的心思也都白费了。不愧是常典啊,老谋深算,当年南荒献表臣服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服气,想把越常拉下马取而代之呢。人家倒当没这回事,一心求稳,养个好儿子出来,别的也都不放在眼里了。”
曦雨默然,就算在这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对于权力的**也像跗骨之蛆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常炎看见她们,眼睛一亮,顿时脸色微红,一副腼腆大小伙儿的样子走过来行礼:“棠棣神巫、桂国龙女。”
棠棣伸手托住他,笑道:“她如今已经不是桂国部的龙女了,已卸下了神职。此番便是要托你们带她回中原家乡去。”
“是么?”常炎双眼大亮:“那这回到中原,是否可以见到桂国龙女的父母长辈?”
曦雨大囧,棠棣也有些囧,之前她收了曦雨的钱,帮她摆平常炎的时候,用的就是“父母长辈皆不在,不敢自己做主”的借口,没想到常炎现在还心心念念着要和曦雨好。
常炎一句话问出来,也自觉冒失了,有些尴尬地红着脸低了头,但又不肯改口把话头带过去。
罢了!曦雨深吸一口气,少不得狠狠心,彻底绝了他的想头,暗暗向棠棣打个眼色。
“她的亲戚长辈自然都在中原,只是高门深户的,不比咱们这里,规矩忒大了。若见到了,也万不可冒失。”棠棣开口回答:“她如今已经不是我们桂国的龙女了,你叫她‘凤姑娘’就好。”
“是。”常炎压下心中的暗喜:“多谢棠棣神巫,请随我来。”说着亲自带她们去安置。
曦雨一路上在后面看着常炎的背影,觉得心中五味陈杂,感动于他的纯挚,又觉得这样拖着才是最大的伤害。种种想法与离愁别绪交织在一起,倒更复杂了几分。
不过几日,百越的使者就到齐了,以蜀觋为使团的首领,浩浩荡荡地从越常城出发,向中原行去。
棠棣跟着使节团送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