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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大为插嘴打断了郭大博士的理论:“听说郝逍遥在你们那里不太顺心?”
郭安邦听董大为问,便停止了高谈阔论,顿了顿,回答道:“听说他的位子有点悬!”
董大为诧异道:“不会吧!他可是个高干子弟!”
郭安邦笑了:“我一个农民出身的人感觉舒服自在的地方,肯定不太适合郝逍遥!我们这里靠本事,而不是靠关系!”
骆雪也帮腔:“就是,完全是两种文化!如果在国商银行我肯定是不可能有出国深造机会的,那杨兰兰还不早就哭着喊着地出去了!”
董大为听骆雪谈起杨兰兰,不觉皱紧了眉头:“听总行的李励说总行人力资源部的于主任,有可能接刘行长的班,来营业部当行长呢!据说他和杨兰兰是邻居,关系非常好!”
骆雪无奈地笑了:“行,这回我走了,你就不寂寞了。一个杨兰兰就够你应付了!”
郭安邦不以为然了:“虽然我对于主任有一点私人恩怨,但是,我认为人是可以随着时代改变的,人是个体,也就是体制的产物。也许那于主任一当上行长就可能推陈出新,勇于改革进取呢!”
骆雪用小鼻子“哼”一声:“你倒真是大人大量的!旧体制、旧思维、旧人员,于主任要改革,凭他的水平和为人,我看,难!”
郭安邦等骆雪话音一落,偷瞥一眼没有支声的美女孟亚男,又顺着骆雪的话茬,开始谈理论了:“目前,京都市国有银行的官僚习气和小银行的商人作风,主要还是中国资本管制、不开放,从而形成了封闭的金融市场造成的。比如,我们发达银行的股东有的是美元,国内利息也高,但是,现在却无法进入中国市场。因为,中国虽然入关,但是还要对金融进行几年的保护。三四年之后,如果资本管制一放开,我们发达银行在中国内地的优势恐怕国内没有那家银行可以比拟……”
在郭安邦的真知卓见发表一通之后,董大为和爱妻赶紧溜了出来,以为郭、孟提供独处的机会。在茶间外、河水畔,望着远去的流水,董大为颇有几分遗憾地说:“我看那郭大博士是不中意于你的美女孟亚男!”
骆雪问:“为什么?”
“顾左右而言他!全是理论,根本不着婚姻正题!”
“你以为男人都跟你是的?一上来就把人家抱在怀里跳舞!”骆雪娇嗔道,她提起了第一次在陈淑媛家的约会。
董大为争辩着:“要不就是这郭大博士色大胆小!”
骆雪笑道:“我看,是郭大博士在向我的美女炫耀才华!有如雄孔雀开屏,像雌孔雀炫耀羽毛一样!”
董大为听爱妻这么分析,叹口气:“也许,那郭大博士心里痒痒着呢!也许,现在,人家正进攻呢!”
“走,咱们看看去!”骆雪坏笑起来,拉着老公溜到门缝往茶间看去,只见美女孟亚男把胳膊放在桌上,双手脱着自己美丽的大脸庞,一对大大的秀眼,直视着郭大博士。郭大博士此时似乎在内心里没有在发达银行才见到新加坡人安娜小姐时的复杂与龌龊,望着唯一的听众,依然滔滔不绝。
董大为苦笑一下,玩笑着对爱妻说:“看来,这小子没有组织的关心,是找不到老婆了!我得教教他!”
骆雪也只得随了老公进了茶间。等骆雪为聊饿了和看饿了的人,都要了一个茶叶蛋的时候,孟亚男终于忍受不了郭安邦的滔滔不绝了,她瞥一眼对面的郭安邦,故做娇嗔地说:“我从来都不吃蛋黄的。见了蛋黄就感觉头晕呢!”
骆雪会意,知道是自己的美女已经对郭安邦有了意思,希望郭大博士,表示表示态度,主动献献殷勤,于是,自己便主动为郭安邦找了一个献殷勤的梯子,希望郭大博士主动顺着梯子爬下来:“打小,都是你的哥哥帮助你扒掉蛋黄,对吗?”说着,对孟亚男挤挤眼。
董大为也明白了爱妻的小把戏,希望把为郭大博士准备的梯子摆得更顺当一些,就说:“正好男同志都喜欢吃蛋黄!”说罢便以目视郭安邦,希望他顺势帮助美女剥蛋黄,甚至产生肌肤之亲。
只见那郭大博士沉吟了片刻,望一眼大家,面对大家准备好的套近乎用的梯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虽然没有行动,但是,终于开口了:“蛋黄与蛋清嘛!这正是京都市金融的问题!蛋黄就好比是不良资产,蛋清就好比是优质资产,而我们吃鸡蛋的人,则好比是银行的管理者。我们明明不喜欢吃蛋黄,却就是不肯自己用手把它剥了去,非要捂出盖着,直到整个鸡蛋全烂了,问题无法医治了,才算了结!京都市金融的问题真的有如这蛋黄与蛋清的问题!”
在坐的三个人,想想辛辛苦苦为郭大博士摆设地梯子,居然没有起到帮助他用于与美女套近乎的作用,反而引出了他关于京都市金融的蛋黄理论,不由得先是大眼蹬小眼,而后,再面面相觑,直看着那个大博士独自把自己的蛋黄和蛋清一口吞下去,依然没有美女孟亚男什么事的时候,都无奈地摇头笑了。
董大为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站起了身,要率先垂范,以榜样的力量带动郭博士。他拿起孟亚男盘子里的鸡蛋,用餐刀剥去蛋黄,把白白的蛋清,直送到美女孟亚男的嘴边,说:“郭博士,人家孟亚男等你帮助剥蛋黄,就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怎么搞得这么复杂!怎么就和京都市的金融套上了呢!”
郭安邦见状,终于明白了,傻愣愣地红了脸,望着骆雪说:“噢,她是让我帮助剥蛋黄呀!”
没有想到,那骆雪顾不得郭博士的尴尬,却先一下就把站着的老公按坐下来,圆睁着一对秀眼,嗔怪道:“你真讨厌!怎么在家里就不知道这么给我献殷勤!”
董大为的心一惊,手一颤,可惜那白白的蛋清先掉在了桌子上,而后又“蔌流”一滚,竟落到了地上。
见董大为的义举,引来了骆雪的醋意和打击,再见那董大为一脸悻色和羞愧的模样,这次倒轮到孟、郭捂着嘴偷偷地笑了。
四人谈笑间,忽然,有一个男人走进来,望着大家微笑,却没有支声。
他的个子不高,中等身材,略显发胖,穿着一身中国最古典的夏季大红色唐装,一张大大的圆盘脸,戴着一副老式圆镜片的金丝眼镜。
董大为见来人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了,便起身,与来人招呼:“您是……”
“董总!您把我忘了!”来人与董大为热情握手,自我介绍道:“鄙姓兰,单叫一个‘贺’字!家具!古典家具!”
董大为想起了那批古典家具,想起了那张榆木棺材板做的战国桌:“想起来了!您是怒潮家具公司的贺总!”
兰贺见了骆雪,急忙伸出手去:“骆雪,古典型侍女!你还记得我吗?”而后又与孟、郭点头招呼。
骆雪也起身招呼:“记得记得!您那茶道,没说的!”
董大为问:“您这是……”
兰贺解释道:“我也是和两个朋友来坐坐,看你们这里美女如云,笑声不断,有点好奇心!没有想到是您董总在!”
郭安邦也客气着:“大家一块坐嘛!”孟亚男见郭安邦要请生人同坐,很不情愿地撅起了丰满的嘴唇。而骆雪则对兰贺和他身后的人上下打量着没有说话。
“不了!”兰贺退身和大家告辞,“三个朋友还等着我!”
董大为与兰贺寒暄之后,顺着兰贺离去的身影望去,只见前面还有两个男人。一个身材魁梧,方头方脑的;一个瘦高个,脸上有棱有角的。他诧异了,这瘦高个不正是在美丽湖给了自己一盘录象带的朱副总吗!董大为正犹豫是否主动出击,打个招呼的时候,三个人却已经消失了。
兰贺身后这两个人,一个是在俄罗斯兴风作浪的谢云,一个的确就是怒潮集团的大人物朱副总。他们进了雅间,谢云先开口了:“以前都是你们请客,这次我赚得多,我买单了!”
兰贺依然是一副儒雅、绅士的派头:“在参股银行箭楼支行弄张银票,这单生意虽然漂亮,只是跟那叫秦鸣的小子合作,我感觉不太塌实!”
谢云不经意地一笑:“咳,他是我以前当京漂时的朋友,他也不认识你们!有什么不塌实!”
朱副总也有几分不放心:“虽然我们有一些控制他的手段,但这小子很滑头,如果真招出你来,我们也麻烦!”
谢云不屑地说:“没有两天,本人就回俄罗斯了!他又奈我何?”
朱副总阴沉了脸,冷笑几声:“谢老弟如果真为这一单生意出了事情,可只能咬那姓秦的一个人呦!”
谢云见朱副总脸色难看,便讪笑几声:“放心,咱哥们儿办事,还有错!贺总那笔贷款,老弟还不是做得天衣无缝吗?连张梦天都不知道!”
兰贺继续儒雅:“谢云本是海外得道人,还有谁人能相疑!”
雅间外,除了董大为,其他人并不认识谢云和朱副总。等董大为重新一落座,孟亚男先开口了:“我感觉这些人像黑社会似的!尤其是门外那高个的,一脸的杀气!”
骆雪解释道:“贺总可是大名鼎鼎的兰宛茹的亲弟弟!”
郭安邦说:“我对怒潮也没有好印象,可我们那郝逍遥硬给他们放出两个亿去!”他隐去了自己给证券监管委员会牛蓓薇任过处长的扩股审批处邮寄怒潮公司材料的事情,一直没有对外人说起过。
董大为重新坐下,说:“古典家具骗我们贷款五千万,顺利过关。现在,这几个人在一起,不知道又在搞什么把戏!”
骆雪分析着:“贺总文质彬彬,也许和兰宛茹一伙不一样?”
董大为经过几次摔打,他的智商似乎终于超过了爱妻,叹口气说:“这个社会,有唱红脸的,有唱白脸的;有在台上演的,有在台下导的,好坏都很难说!”
第二天,郭安邦主动打电话给孟亚男,想约她老地方见面。平日里风风火火的大脸庞美女,一时竟然没有了主意,她不致可否地放了电话,赶紧请教骆雪。骆雪顿时来了猴精劲儿,出了坏主意:“同意去,但不要去!”
孟亚男倒于心不忍了:“怎么好让他一个人空等,我不守信用呢!”
骆雪咯咯地笑出了声:“你要相信,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得不到!!现在要抻着劲儿,考验他一下,让他知道得到你不容易,以后他才能真心对你好!”
“你跟老董也是这样的?”
骆雪支支吾吾,没有正面回答。于是,孟亚男言听计从了。
骆雪这么一个坏主意可苦了郭安邦,他提前半个小时就坐在了茶馆昨天他坐过的位置上,坐麻了屁股也没有见到他心仪的那个大脸庞美女出现在他的对面。眼看约会的时间已经过了四十分钟,孟亚男才给他打了电话,并装出有气无力的声调通知他:美女病了!
郭安邦急切地希望来看望病中的美人,美女却忍着笑,告诉他:约会改在明天,时间和地点都不变!
郭安邦苦笑着摇摇头,正准备起身的时候,他却看到一个身影熟悉的老男人搂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进了茶馆的大门。
“于主任!”郭安邦在心里叫道,他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了,因为,国商银行总行于主任的老婆已经是年过半百、满头花发的老太婆!难道这个平日里道貌岸然之人对美女也有心理和生理的需求?!郭安邦赶紧背过脸去。
于主任根本没有注意他的存在,一口一个“杨兰兰”,一口一个“小宝贝”地走过去。他一只老手牵着杨兰兰的小手,另一只老手却放在兰兰同志丰满的臀部上!!
就在陈淑媛一切准备就绪,就要拉响常太平制作、自己又增大威力的炸弹,投向兰宛茹及其怒潮一伙的时候,她自己家里的炸弹却先爆炸了。
在兰宛茹的办公室里,突然闯进了一个长相酷似歌星罗中旭的英俊男人,并大言不惭地声称:他的手里握着兰宛茹、朱副总、丁博士以及整个怒潮企业的小命。他便是陈淑媛日夜厮守的未婚夫和得力的助手——秦鸣。
朱副总从亦萍那里并没有得到什么于怒潮有利的消息,亦萍也没有跟他提起她已经与秦鸣闹掰之事,他主要的目的就是给陈淑媛戴绿帽子,关键时候告诉陈淑媛,好让这个女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现在见秦鸣居然找上门来了,心想:你姓秦的一个小喽罗居然闹到太岁头上来了!一来不想让这小子知道自己更多的底细,二来要杀一杀这个小子的嚣张气焰。那朱副总不等兰总吩咐,只略展双臂,未施小技,便在瞬间就把这个英俊男人生擒于地下:“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英俊男人被按在地上,嘴唇已经贴着了地皮,雌牙裂嘴地尖声吭哧着:“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们别把我当成常太平!”
那兰宛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