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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啪的一声响,利矢射在贼人的木盾上,产生出一种近乎于爆裂的声息。坚实的木盾,陡然间出现了裂痕。言庆紧跟着又是一支箭上弦,挽弓如同满月,一道寒光闪逝。
山贼惨叫,血光崩现。
盾墙顿时出现了一个缺口,剩下两名弓箭手箭似流星,飞射而出。
眨眼间,三名山贼倒在了地上,哀嚎不止。
马贼的头领,也许的确是个人物,但这些山贼,却是乌合之众。
慌乱之下,山贼顿时惊慌失措,连连后退。郑言庆长身而起,心如止水,三箭连发。
那三名倒在血泊中哀嚎的山贼,顿时没了声息。
这种冷血的射杀,令山贼们为之心惊肉跳,瞬息间潮水似地向后退去。言庆执弓隐于山墙后,默默观察这伙山贼的动静。很奇怪,也没见有人呵斥,更不见有人走动,这些山贼很快就镇定下来,跃跃欲试,准备开始下一波的攻击……
不对劲,这两头蛇,是用什么手段,来安抚他的手下?
第一波的攻击,山贼只是试探性的冲锋。在丢下七八具尸体之后,迅速开始整顿。
沈光到了郑言庆的跟前。“公子,这伙强人不太对劲儿啊。”
“你也看出来了?”
“恩!”
沈光说:“我一直在观察他们,他们手中没有军中强弓,使用的大都是猎弓。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和我们对射,因为他们手中的弓矢,威力远不比我们。
这伙人每次溃散后,都会以手碰触左胸,似是在祈祷什么,而后重新发动攻击。”
“呸!”
郑言庆忍不住啐了一口,轻声道:“真他娘的邪了门,这帮子家伙是哪儿来的?
还有,哪一个是两头蛇,我为何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若能找到这两头蛇的话……说不得还能速战速决。如果像这样子反复不停,三五次冲击之后,我们的箭矢就要吃紧了。”
毕竟不是行军打仗,郑言庆等人也不可能携带太多箭矢。
这才是他们现在最严重的问题……一旦箭矢告罄,他们将不得不面临和对手短兵相搏的状况。郑言庆自认已达到易骨的水准,能挡住三四名壮汉。可是他却不敢保证,他们二十个人,能杀得过上百个贼人。特别是当他不知道谁是两头蛇,无法擒贼先擒王的时候,杀退贼人,则变得更加困难。
“不行,我们必须要想办法,派一个人杀出去,寻求援助。”
沈光眉头一皱,“如果我手臂没有受伤的话,说不定能杀出去……不过公子,以您的身手,配上玉蹄儿的脚力,如果我们全力掩护,定能让你杀出重围。”
郑言庆连忙摇头,“谁都可以杀出去,唯有我不可以。
贼人是要杀我,而这里的人,大都以我为主。我若是要求一己之安,刚才就有机会逃走,何必等到这时候。我若是走了,大家会更加惊慌,更难抵挡贼人……
沈大哥,那谢弘叔侄本是受无辜牵连,尚不肯临阵退缩。郑言庆,不退!”
是不退,也是不能退!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已表明了郑言庆的决心。
当言庆说出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陡然提高。
一时间,古庙中的众人齐刷刷向他看过来,那眼中更流露出,一种近乎坚定的神采。
“所有人只留一壶箭矢,余者尽数送入大殿中。”
谢弘突然开口,令众人为之一怔。
言庆道:“我与谢科各持两壶箭矢,大家听谢先生的,把箭矢收入大殿之中。”
依靠山墙,只能撑住片刻。
所以迟早会被攻破,郑言庆等人心里非常清楚。
真正的防御,将会以观音大殿为中心。但在退守观音大殿之前,言庆等人必须要争取足够的时间。
郑言庆道:“裴梓,你过来。”
“郑少爷,有何吩咐?”
“我想到了一个主意,也许能让一人突出重围。
只是突围之后,其余人就只能在这里坚守。援兵若是能及时赶到,大家都能保全性命;但如果援兵到的不及时,那咱们可能……全都要交待在该死的古庙中。”
众人脸色都变了,静静的看着郑言庆。
“贤侄,有什么办法,直说无妨。”
“裴梓是裴公的家臣,想必随身也携带裴氏腰牌。你武艺最好,经验也丰富,所以就由你骑着我的玉蹄儿出去,我会想办法,为你开出一条通路,你可愿意?”
“我?”
“就是你!”
裴梓一开始还以为郑言庆要派其他人突围,毕竟他不是郑氏族人,郑言庆不可能考虑他。哪知道,郑言庆竟然选择了裴梓……谢弘一旁,不由得暗自称赞几声。
郑氏族人,让谁杀出去?
谁突围,其他人都不会觉得舒服。弄个不好,反而会让郑氏族人的心里,生出怨念。
而裴梓不一样,首先他不是郑氏族人,其次他是河东裴氏家臣。
他的武艺和谢弘相差不多,可是谢弘杀出去了,人家未必会放在心上。毕竟一个没落近百年的世族子弟,远远比不上一个方兴未艾,正处于上升势头的世族家臣。
谢氏比不得郑氏,更比不得河东裴氏。
所以,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看,裴梓突围都是最好的选择。
而郑氏族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自家少主还在这里,大家都是姓郑,没有谁高谁低。
于是乎,当郑言庆做出决定之后,郑氏族人竟无一个人站出来反对。
言庆更是果决,见众人都不反对,立刻命人把马厩里的马匹全都拉出来,集中在古庙中。而后,他让人从古庙里找来枯柴干草,绑在了战马身上。此时,山门外的山贼,也没有什么动静。郑言庆向外面看去,就见黑压压一片贼人,正跪在地上,似乎是在祈祷。
沈光把玉蹄儿牵过来,一手搂着它的脖子,一手轻轻拍着它硕大的脑袋。
“玉蹄儿,要听话,哥哥这条命,可就托付在你身上了。”
说着,他示意裴梓上马。
玉蹄儿似乎听懂了郑言庆的意思,连连踏蹄,摇头摆尾。
那双带着迷蒙之色的眼睛,透着一丝丝不舍之意。
“诸君,昔日田单以火牛阵大败燕军,收复七十余城;而今咱们要以这火马阵,来求取一线生机。裴梓,这里三四十条人名,可全都交付与你,还请你速去速回。”
裴梓用力点点头,表示明白。
紧跟着,郑言庆命人大声呼喊,让山下的那些贼人产生误会,以为他们要突围出去。
果然,贼人上当,立刻变幻队形,将几十张猎弓对准了山门。
只是猎弓的射程不够,所以他们也无法展开攻击。如果他们靠上来,则要面临郑言庆等人的弓矢阻挡。这也就给了言庆等人机会,把马匹牵出山门外之后,谢科几人突然点着了马尾巴后的引火之物。刹那间,三十匹战马顿时受惊,撒蹄狂奔而去。
裴梓趁此机会,骑着玉蹄儿冲出山门。
那火马奔腾,后面的引火物产生滚滚浓烟,正好遮挡住了裴梓的身影。
“不要惊慌,他们不是突围,让开通路,让开通路……”
燃火的战马上,自然不可能骑人。郑言庆趴在山墙缺口处,仔细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就见一个青衣中年男子,从人群中站出来,大声呼喊:“弥勒护佑,大家莫要惊慌。”
他就是两头蛇!
不过更让郑言庆吃惊的,不是这两头蛇的出现,而是他口中的‘弥勒护佑’。
他娘的,这不是普通的山贼,分明是一群邪教份子!
言庆脸色微微一变,抄起硬弓,对准两头蛇,抬手就是一箭。
可惜,距离太远,以至于那箭矢到了两头蛇跟前,不仅仅是速度放慢,力道也随之减弱。他挥刀将箭矢劈落在地上。抬头向山墙方向看去。哪知就在这时候,有山贼大声喊道:“大头领,不好了……有人突围,刚才有人,突出了重围!”
“啊?”
两头蛇一惊,扭头看去。
裴梓已接着火马的掩护,冲进贼群。
玉蹄儿希聿聿一声暴嘶,撒蹄狂奔而去。
而刚才由于躲避火马,贼人们让开了一条通路。以至于裴梓根本没有遇到任何强有力的阻拦,纵马仰蹄,手中长刀左劈右砍,瞬间就冲出贼人的包围,扬长而去。
两头蛇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郑言庆目送裴梓冲出去,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射术不精者,立刻退入大殿。其余人随我边战边退……这些家伙,怕要恼羞成怒。”
话音未落,只听山门外传来两头蛇愤怒的咆哮声。
“给我杀进去,一个不留,一个活口也不要留!”
第二卷 弥勒净土血莲台 第053章 血战观音殿
两头蛇觉得自己被刷了。被狠狠的羞辱了!
他抓住身上的衣服,用力向外一扯,嘶啦一声响,罩在外面青衫被撕成两半,露出里面的白色衣袍。
那衣袍胸口,有一座血红色的莲台。
两头蛇面目狰狞,厉声喝道:“弥勒佑我,给我杀!”
“弥勒佑我,地生粟谷,枝生佳酿,佑我众生,护我周详……弥勒护佑,弥勒护佑!”
贼人们纷纷脱去身上的黑色衣袍,露出一件件白色衣裳。
郑言庆险些被噎住,连连咳嗽,“他娘的,这些人全都是邪教反贼,大家小心。”
我的个天,居然是一群反贼……
郑言庆噌的一下子跳到车仗之上,手中箭矢连珠不停,只对那手持猎弓的贼人下手。另一边。谢弘谢科叔侄连是神色凝重,不停挽弓搭箭,嗖嗖嗖,箭矢破空而出。
“往大殿里退,带上箭矢,全都退进大殿里。”
郑言庆一边大声吼叫,一边射杀贼人。
一眨眼的功夫,死在他箭下的贼人已有六七个,更多的则是被他射伤在地。一壶箭矢眼看着就要告罄。谢弘叔侄和党家三兄弟也开始向观音大殿中退去。有十几个贼人,已经冲到了山墙下,挥刀扑向郑言庆。
郑言庆脚下用力,猛然垫步向后翻腾,在空中顺势抽出一支箭矢,双脚落地的一刹那,一箭飞出,正中那冲上车仗的贼人面门。两名贼人顺势抢入古庙,挥刀扑上前来。言庆连忙一个低头,顺势一脚踹在贼人的裆上,而后向后一倒,栽倒在地的同时一个懒驴打滚,躲开另一名贼人的攻击,屈膝起身,抬手就是一箭。
“言庆,速退!”
谢弘叔侄站在观音大殿门外的台阶上,连珠箭射,将两名扑向郑言庆的贼人射翻在地。言庆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仪表了,把射空的胡禄仍在地上。垫步窜上台阶。
抬手锵的抄起廊柱边上的大横刀,一手狠狠的将硬弓甩出去。
“党士杰,射箭,拦住他们!”
党士杰等一些已经退入观音大殿的武士,立刻箭如雨下,十几张硬弓,生生将山贼的攻势压住。郑言庆大横刀砍翻一名冲过来的山贼,顺势和谢家叔侄退入大殿。
“给我弓箭!”
一名家将立刻把弓箭递过来,言庆二话不说,连珠箭出。
嗖嗖嗖……一声声刺耳锐啸,一支支利矢飞出。这古庙的庭院不大,郑言庆已经不再去观察山贼的情况,完全是凭着感觉,一箭一个山贼的射杀,箭不落空。
战斗大约持续了片刻功夫,山贼们抵挡不住大殿中的强弓硬弩,纷纷退出古庙。
郑言庆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积水中,却恍若未觉。
好险啊,如果山贼再坚持片刻,自己这边恐怕就要支撑不住了……
不过现在山贼虽然退出古庙庭院。但距离大殿并不远。他们有山墙为依托,下一次攻击,一定会有猎弓掩护,攻势也会更加猛烈。不知道,能否撑到援兵抵达。
早知道对方不是乌合之众,而是邪教份子的话,郑言庆一定不会留在此地硬拼。
手臂因为连续挽弓,酸痛不已。
他看看殿中众人,“伤亡如何?”
“死了五个人!”
谢弘轻声道,“还有两人重伤,估计已无法再战。”
“小念!”
“公子,我在。”
毛小念从人群中跑过来,小脸惨白,没有半点血色。
对于小丫头而言,她这一辈子,恐怕也没有见到过这样可怕的场面。
郑言庆把她搂在怀中,“小念,你听我说,一会儿若是情况不妙,你就和沈大哥带着细腰和四眼,躲进后殿的枯井之中……你别急着拒绝,你还要帮我报仇。
记住,是著经堂和七房联手,勾结白衣弥勒,邪教反贼劫杀的我。
一定要记住,如果你能活下去的话,就要把这句话传到我爷爷,还有我老师耳中。”
毛小念瞪大了眼睛,惊恐看着言庆。一手小手紧紧抓住言庆的衣服。
“记住了没有!”
“……小念记下了!”
郑言庆暗道一声:该死的郑善愿,你他娘的想要我的命,老子就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