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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李德武的朋友,立刻冲上前来。
“诸位,不要打,不要打……”
认识郑言庆的人,大声叫喊。但李德武这时候已失去了理智。他没想到,回到洛阳的第一件事,就是裴淑英与他断绝关系。他很愤怒,原本这心中还有些愧意,可遭遇这种事情之后,那愧意随之烟消云散。他觉得,他被裴淑英羞辱了!
李德武在发配之前,不过是东宫小吏。
他认识的人,多是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这些人,往往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但不劝慰,反而夹枪带棒,更是火上浇油。也许,在这些人眼中,李德武的运气太好了……居然能得到裴家娘子的青睐,他在岭南享尽艳福,裴家娘子为他四处奔波。是嫉妒也好,是想要看热闹也罢,反正是把李德武的火气,撩拨的很旺。
裴家的大门,李德武不敢去。
天晓得裴家会怎么收拾他?裴世矩本来就看他不顺眼,以前有裴淑英护着也就罢了,如今……他登门挑衅,如同自寻死路。加之裴淑英前些日子不在洛阳,李德武也无处发作。
原本想叫上两个粉头,和一帮损友游河散心,却不成想遇到了裴淑英。
裴淑英刚才和言庆的那个动作,也着实暧昧了一些,李德武看在眼中,自然无比愤怒。
他看船上男子不多,于是想要发泄一翻。
哪知郑言庆竟然窜过来动手,李德武的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爬起来,张牙舞爪的就要扑向言庆。哪知眼前人影晃动,只见从裴淑英的画舫上,又窜下来一人。这个人的动作,比言庆还要迅猛,还要凌厉几分。
人尚在半空中,出手搭在李德武的胳膊上,身体如同灵巧的飞燕一样,一个折身。
李德武啊呀一声,手臂被拿住,紧跟着整个人就被按在了甲板上。
画舫之上,李云秀丹凤眼圆睁,怒声道:“姑姑,这就是那个无情无义的家伙吗?”
不等裴淑英开口,裴翠云就回答道:“就是那个家伙……
言庆,莫要放过他。他辱了姑姑,也就是辱了我裴氏家族,替姑姑好好的教训他。”
话音刚落,沈光揪着李德武的头发,把他抓了起来。
言庆也不客气,上前一步,抡起巴掌,噼噼啪啪就是十几个耳光。别看言庆年纪小,但自幼练武,他手上的力气,可一点也不小。十几个耳光下去,打得李德武脸颊红肿,满口是血。
裴淑英看着有些不忍,连忙道:“小妖,住手,放开他吧。”
郑言庆这才收手,示意沈光松开李德武。
李德武这时候,羞怒万分。沈光刚一松开他,他嗷的一声站起来,张开手臂,扑向郑言庆。
言庆这时候正好扭身,准备与裴淑英说话。
就听见裴淑英惊恐叫喊:“小妖,小心……”
他下意识侧身躲闪,却不想还是被李德武一把抱住。巨大的惯性撞得他往后倒退,一只脚已离开了甲板,身体也朝着河水中倒下。说时迟,那时快,言庆单足如同在甲板上生根,气沉丹田,腹部轻微颤抖,双膀一晃,陡然发力,震开了李德武的手臂。
只见他在甲板上一个旋转,重心一下子稳住。
随后顺着李德武飞出去的力量,双手向外轻轻一推,李德武啊的一声大叫,掉进洛水河中。
心中,不免有些后怕。
但旋即,郑言庆勃然大怒。
“沈光,给我剑。”
沈光二话不说,撤下了龙环剑,扔给了郑言庆。
锵,龙环剑展开,郑言庆做势就要过去将李德武刺上两剑。这时候,裴淑英开口道:“小妖,放过他吧。”
郑言庆犹豫了一下,收起龙环剑,抓住艄公递过来的竹干,飞身纵上了画舫。
“姑姑,难道就这么饶过他吗?”
裴淑英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她看了一眼郑言庆,习惯的伸出手,想要拍他的脑袋,可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我好累,我们回去吧。”
一刹那间,裴淑英似乎又恢复到从前的冷漠,轻声道了一句,转身走进了船舱。
李云秀和裴翠云急忙跟上去,言庆站在船头,只听那爬上花船,如同落汤鸡一样狼狈的李德武在后面嘶声叫喊道:“裴淑英,我和你没完。”
扭头,看了李德武一眼,郑言庆的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杀意。
他对身旁的沈光,轻声吩咐道:“沈大哥,盯着他。适当的时候……别让人知道。”
沈光心中,不由得一凛。
“公子放心,此事就交由沈光处置。”
第二卷 弥勒净土血莲台 第063章 裴淑英的迷茫
是夜,小风。
院中的垂柳在风中摇曳。窗棱上树影摆动。
郑言庆泡在汤池中,闭着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日间的种种状况。裴淑英的一颦一笑,总是不断在眼前晃动。即便是在汤池里泡了很久,却依然有那丝滑温润的感觉,让他心浮气躁。
他挺喜欢这个姑姑,开朗而不失细腻,温柔又不失坚强。
若在前世,这种女人最能让他心动。没有萝莉的青涩,透着熟女人妻的妩媚风韵,很撩拨人心。
长孙无垢也好,裴翠云也罢,包括朵朵在内。
言庆也很喜欢她们。
但在更多的时候,他对她们的喜欢,接近于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疼惜。特别是长孙无垢,小丫头提出来的请求,郑言庆从未反驳过。
言庆更喜欢和姑姑呆在一起,因为可以有很多交流。
但他又害怕和姑姑呆在一起,因为裴淑英很聪明,他害怕弄个不好,就露出破绽。
日间李德武的挑衅。激怒了郑言庆。
言庆不是一个很血腥的人,即便是他杀过人,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迫不得已。可是今天,他五年来第一次生出主动杀人的心思。就好像五年前,那裴文安欺辱朵朵的时候,言庆心生暴虐之意。他无法看着他喜欢的女人们,被别人羞辱。
即便裴淑英,是他的长辈。
特别是在裴淑英面色苍白,娇躯颤抖的时候,那种无助的感觉,让人看着心痛。
五年前,朵朵流露过这种绝望之色,然后郑言庆生平第一次杀人。
而这一次,他决意要杀死李德武。只因为李德武那最后一句话,让他无法接受。
郑言庆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我是为姑姑出去,无关乎情爱。
但这种自我催眠的方式,似乎没有什么用处。
如果换成其他人,他会这样子做吗?恐怕不会……那这是关怀,还是出于情爱的嫉妒之心?
想来,后一种更多吧。
“少爷,您已经在里面一晚上了,再不出来,会泡坏的!”
小念在门外轻柔的提醒。
郑言庆答应了一声,哗啦从汤池中站起来,赤身裸体的走到地上。把身体擦干,换上了一件宽松单薄的衣裳,披散着头发,从汤屋里走出来。
“少爷,您没事儿吧。”小念关怀的问道。
“我没事儿!”
郑言庆点了点头,缓缓走回自己的住处。
两头小獒,似乎已适应了新家的环境,匍匐在门旁的垫子上,闭着眼睛假寐。
言庆进屋的时候,两头小獒都没有睁眼。
因为它们熟悉言庆的脚步声……若换上一个人,只怕早就睁开眼睛,警惕注视。
郑言庆趴在窗台上,呆呆的看着外面池塘中的水波荡漾。
与此同时,在同一片天空下,洛水北岸的一幢小楼里,裴淑英坐靠在窗户旁边,白藕般玉臂搭在窗台上,性感的下巴匍在手臂,痴痴的一动不动。小楼香炉中,焚一炉青艾。初夏时节,蚊虫增多。这青艾的气息很柔和,甚至对身体颇有补益,但对蚊虫却极为致命。
裴淑英内着一件水青色抹胸,外罩薄薄的,几近肉色的纱裙。
纱裙斜披,裸露出浑圆而丰润的肩膀。修长玉腿光滑细腻,平放在榻上。
她保持这个动作已经很久,目光也显得很散乱,看似在欣赏景致,实际上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她想要让自己平心静气,可越是想要这样,这思绪就越是混乱。
日间,言庆那身体的反应,如何能瞒得过去她。
一开始,裴淑英有些愤怒,但当她倒在言庆怀中的时候,愤怒很快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兴奋,身体不自觉的有些发烫。一想到那稍触即分的火热和坚硬,裴淑英的心,就怦怦直跳。玉腿不由自主的蜷缩,曲成美妙的弧线。
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目光在这一刹那,更显得迷离……
粉嫩娇靥,渗出一抹娇柔春色,朱唇轻启,发出一声娇吟。
不过,这一声娇吟之后。裴淑英马上就清醒过来。连忙坐好了身子,心犹自狂跳不止。
言庆的无礼,让她生气。
但接踵而来的兴奋,又让她感到一分罪恶。
她是裴翠云的长辈,而言庆又是裴翠云所喜爱的人。说起来,郑言庆比裴淑英小了十几岁,她之所以去关注郑言庆,更多的是出于一种长辈之于晚辈的关注。
如果郑言庆不是裴翠云的绯闻男友,裴淑英才懒得理睬,他是人是鬼。
偏偏又天意使然,让裴淑英和言庆几次亲密接触之后,这份情感渐渐发生了变化。
裴淑英一直认为,她喜欢言庆,是一种母亲似的关爱。
想当年她成亲不久,李德武就被发配去了岭南。以至于她膝下至今没有子嗣,所以在族中,裴淑英对晚辈的关爱,也是非常出名。哪怕是在木屋中,言庆抱着她熟睡时,她也没有太多反应;可现在想想,那一夜心中的悸动,果真是……
一想到这些,裴淑英的思绪就乱了!
本能的。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胡思乱想。甚至下次见到郑言庆时,对他不假颜色。
可她不忍,也不愿……
那小男人给她带来的感受非常奇妙,奇妙的让裴淑英,难以自拔。
以至于当她听说郑言庆遭遇劫杀,身受重伤时,立刻就赶去偃师探望。在今天之前,她依旧是这么认为。但是听到李德武恶毒的咒骂时,裴淑英开始动摇了。
她当时脸色苍白,也许在旁人看来,是被气的!
可实际上。未尝没有一种羞耻感在其中作祟。一层薄薄的轻纱,被李德武轻而易举的撕破。她喜欢哪个小男人,喜欢那个将来很可能成为她侄儿的小男人!
但是,她可以喜欢吗?
裴淑英很清楚答案是什么,但让她放弃,却又感到不舍。
深深吸一口气,她站起身来。
轻纱无声的滑落在地板,浑圆丰润的香肩,盈盈一握,不见半分赘肉的腰肢,修长玉立的美腿……几乎是赤裸着,在窗口站里,任由风拂在身上,想要驱散心中的那一份迷茫,无助。
郑言庆做了一整夜旖旎绮丽的梦……
醒来时,裤裆凉嗖嗖,粘糊糊,让他陡然一惊。
他竟然梦遗了!
心中的羞耻感陡增,看屋外天刚蒙蒙亮,连忙把衬裤脱下,换上了一条新的裤子。
好像一个小男生一样,拿着衬裤,偷偷摸摸的溜出房间。
在僻静处,他将衬裤烧掉。
而后心里空落落的。
前世,他不是一个很好色的人。特别是在仕途上,他希望继续进步,对于这方面的要求,很是严格。当然,逢场作戏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但大多数时候,他都会把持住自己的原则。
可是现在,郑言庆感到很罪恶。
因为在梦中,与他被翻红浪者,竟然是一直关怀他,爱护他的姑姑。这让他很紧张,哪怕只是做梦,依然会有一种罪恶感。难不成。这男人的骨子里,都有一点禁忌偏爱?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
他身体提前进入生长期,四年来风雨不断的练习引导术,使之肾气超乎寻常的旺盛。这也使得他的身体发育,比之同龄人,哪怕是年纪比他大的人,还要成熟。
所以,生理上出现的代谢,也属于正常。
关键就在于,他这一次代谢的对象,实在过于禁忌了些。
从心理年龄而言,郑言庆倒也没什么问题;可偏偏他的身体……两者的矛盾,使得言庆有些无所适从,变得好像一个普通的少年一样,有些无法面对现实。
天亮以后,徐世绩和王正搬来郑府。
言庆既然不再居住于竹园,那么他二人在那边,也没什么意思。
本来,依着郑世安的意思是要让毛旺夫妇也搬过来。
可上一次毛旺,就是在这座府邸中被打断了腿。也不知是心里压力,还是在竹园过的已经习惯了。夫妇两人都不愿意搬来郑府住,而是选择在竹园中待下去。
郑世安也没有多想。
反正竹园那边,也的确需要有人看护。
既然毛旺夫妇不愿意搬过来,他倒也没有勉强。这件事情,他和郑言庆说了一声。
可是言庆的心思正混乱不堪,以至于也没有在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