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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在远处观战,已确定麦子仲并非李言庆。
一种羞怒之情,悠然而生。
就在刚才,他一听‘李无敌’三字,扭头就走。没想到居然是被一个无名小辈给愚弄了……
心高气傲的李密,焉能容忍这种事情。
他用马鞭一指,厉声喝道:“小贼竟敢欺孤,孤与你誓不两立……来人,给我杀,一个不留。”
刹那间,瓦岗军群情激昂。
就在这时候,瓦岗军的后阵出现了一阵骚动。
紧跟着,一个李密极为熟悉,甚至是魂牵梦绕的声音,回荡在战场上空。
“李密老贼,也敢在此猖狂?
尔欲敲山震虎,殊不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李言庆侯你多时,还不献上你那颗项上狗头。”
那个混蛋又在诈我?
李密勃然大怒,扭头偱声音看去。
这一看却不要紧,就见一支人马自后军杀入,如劈波斩浪一般,杀得瓦岗军连连败退。
正中央一杆大纛,上书一个斗大的李字。大纛旗下,李言庆纵马开弓,连珠箭发,向李密射来。
第四卷 麒麟高卧声自远 第068章 渔人(下)
“大王,小心!”王伯当嘶声吼叫。
李密想要躲闪。不过连珠箭速实在太快,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连珠箭已经到了眼前。只吓得李密藏头缩腰,想要避过去。可连珠箭那是那么好躲闪过去?李言庆的箭术尽得长孙晟真传,更因为他幼年先学降龙桩,后学五禽戏、引导养生术,使得身体机能发育极其茁壮。
论力气,李言庆可以和力分双牛的罗士信相提并论。
所以他的箭术,在继承了长孙晟连珠箭的基础上,更可以加强了力道上的修行。
长孙晟以快箭闻名天下,好用一石半的强弓。而李言庆的力量,远比长孙晟要强,故而所用的弓箭,差不多在三石上下。所以他的箭术不但快如闪电,而且力道奇强。如果真的要有一个模板,那应该是长孙晟和鱼俱罗的结合体。七箭连发,防不胜防。李密虽然躲过了前面两箭,但却躲不过连珠七箭。
蓬蓬两箭,正中李密胸口。
好在这距离较远,射到李密身前的时候,力道已经减弱。
再加上李密的铠甲防护力甚强。故而两箭射中李密胸口,却只是将他胸口的护心镜击碎。
饶是如此,那箭矢上的力道,打在身上同样生疼。
李密大叫一声,从马上栽倒在地上。
王伯当立刻跳下马来,跑过去一把抱起了李密,大声呼喊:“挡住李贼,快挡住李贼!”
秦琼、单雄信等人纷纷迎了过去。
王伯当见李密双眸紧闭,昏迷不醒,也吓得不轻。
他跳上马,抱着李密就走。原本便有些慌乱的瓦岗军,见李密被射中,一个个不禁心惊肉跳。混乱的阵型,变得更加混乱,哪里还有心思和隋军交锋。一时间,瓦岗军呈现出溃败之势。
秦琼见秦用还在和麦子仲颤抖,也有些着急。
“秦用,休得恋战,速速随我突围!”
秦用答应一声,一棍逼退麦子仲,拨马就走。
可秦琼这么一喊,秦用是走了,却引来了郑大彪。郑大彪一见秦琼,眼睛顿时红了!想当初,追杀他最狠的就是秦琼。齐郡最后一战,郑大彪被秦琼杀得全军覆没,狼狈而走。虽说大家各为其主。但在郑大彪心里,就是秦琼和左孝友联手,把他数千弟兄坑死在齐郡战场上。
“秦叔宝,拿命来。”
平素不爱说话的郑大彪怒吼着,纵马冲了过来。
双枪左右一分,双鬼拍门,分心便刺。秦琼大枪在手中打了一个转,崩开郑大彪的双枪之后,也认出了郑大彪。
“小贼竟未死邪?”
你这家伙,居然到现在还活着?
郑大彪却不理秦琼,闷着头,双枪如疾风暴雨,疯狂进击。一时间打得秦琼是狼狈不堪,无还手之力。同时这心里面,不晓得有多么郁闷。想当初,自己是官军,这郑大彪不过是个山贼而已……可现在,形式却掉了一个个儿!他成了万夫所指的乱臣贼子,郑大彪却成了官军?
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可笑啊!
本来就被郑大彪压制,秦琼这一分心。于是更处于下风。好几次,他险些被郑大彪刺中。
秦用甩开麦子仲后,麦子仲也没有去追他。
李言庆既然已经出击,说明决战来临。他立刻和姚懿汇聚一起,拼命向外冲杀。秦用跑出去之后,扭头发现叔父秦琼被一个黑铁塔似地大汉缠住,险象环生,心里顿时大急,拨马又杀了回来。
“叔父速走!”
秦用挥棍而上,为秦琼拦住了郑大彪。
秦琼也实在是无心恋战。
他此时的心情很复杂,那里有心思与人拼杀。招呼了一声秦用,他就准备突围。但不成想,没走出几步,一员隋将拦住了他的去路。那隋将一身鹦鹉绿的战袍,掌中一口青龙偃月刀。
二马照面,隋将轮刀就打。
秦琼也有些火了!
莫非当我是软柿子捏吗?
他拧枪相迎,二人就站在一处。可打了几个回合之后,秦琼心里开始发毛了……
这李言庆究竟从哪儿找来这许多猛将?
早先罗士信也就罢了,那雄阔海、阚棱皆有万夫不挡之勇。郑大彪比之那两人随差了些,也是天下难寻的一员猛将。现在倒好,又跑出来一个使刀的?这家伙的装束,看着可是很眼熟啊……他娘的,以为穿一身鹦鹉绿的战袍,你就是关云长了吗?不过,这家伙的确厉害!
秦琼和隋将交手,十几个回合下来,竟然是不分胜负。
他偷眼向旁边看了一下,心里咯噔打颤。此时的河滩上,正重复上演着一处屠杀的好戏。只不过刚才是瓦岗军屠杀隋军。现在是隋军屠杀瓦岗军。战况非常激烈,瓦岗军败局已定。
单雄信则拦住了李言庆,正搏命厮杀。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单雄信和李言庆,可是仇深似海。长子死于白石渡口,次子更被李言庆射杀,而且是死无全尸。
义子成莫言,生死不明,估计是凶多吉少。
如此深仇大恨,单雄信焉能和李言庆善罢甘休?看见李言庆的时候,单雄信就疯了,舞槊拦住了言庆,完全是亡命的架势。论武艺,单雄信略逊李言庆一筹。可这一将亡命,三军亦辟,言庆虽说比单雄信高明那么一点点,但在单雄信如此亡命的攻击下,一时间也束手无策。
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
秦琼心里暗自嘀咕:再这么打,到最后肯定是自己陷进去。
“秦用,休得恋战,随我突围。”
秦琼大喊一声,一连三枪,逼退了王伏宝。与此同时秦用正和郑大彪打得难解难分。闻听叔父的呼喊,他拦腰一棍。这有个名目,叫做玉带缠腰。他的大棍长,而郑大彪的双枪相对而言要短一些。如果硬来,弄不好是两败俱伤……郑大彪虽然恨秦琼,但也达不到要用自己的性命,和对方换命的地步。于是勒马向后一跳,躲过了秦用一击。而秦用也顺势,脱出战圈。
叔侄二人汇合一处,朝着李言庆就冲了过来。
言庆也吓了一跳!
斗秦琼,斗单雄信。他都不怕。
可让让他独斗两人,却是没有把握。而且还跟着一个黑小子,能和郑大彪打得不分上下,也是个了不得的家伙。言庆虽然在心里很想把秦琼单雄信留下来,可他也不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眼见秦琼叔侄上来,他立刻拨马就走。
单雄信还想追,却被秦琼拉住了辔头……
“老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我等输了,不可恋战,速速突围,与魏王汇合!”
单雄信虽说对李言庆恨之入骨,但也分得清楚状况。
眼前景象,胜负一目了然,如果真的再打下去,弄不好李言庆杀不死,自己却要交代在这里。
“如此,且放那李家小儿一次。”
临走时,还要撂下一句狠话,这也是绿林中人的习惯。
三人汇合一处,合力向外突围。隋军虽说斗志盎然,可是却无人,能够拦住秦琼单雄信三头猛虎。
郑大彪和王伏宝追了上来,被李言庆拦住。
“穷寇莫追,打到了这个份上,咱们已经是老天保佑。
放心吧,我们有的是机会和他们打交道。这次放跑了他们,下一次,咱们就取了他们狗头。”
李言庆心里明白,能有今日的战果,说实话纯粹是运气。
如果没有姚懿这支奇兵的存在,说不定李密已经杀过夹石子河,直扑偃师去了。自己也算是救了王世充一次!不过,这只是开始,王世充活着,李密就得活着。难不成日后,要自己和王世充决斗?这可不是李言庆所期望看到的事情……从内心而言。他还真不想过这种生活。
“立刻打扫战场,所有俘虏,勿论隋魏,一律压至黑石关。”
王世充这些郡兵不错,战斗力挺厉害。
可惜配了个王世充,不免让人有明珠暗投的感觉。
黑石关经此一战,损失也不小。让李言庆把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还给王世充?那决不可能。
倒不如,便宜了自己?
天边,已露出鱼肚白的亮光。
一夜鏖战,足以让所有人筋疲力尽。
李言庆在夹石子河河滩大胜而回,李密却是欲哭无泪。
他辛辛苦苦设计出来的计策,到头来却白白便宜了李言庆。如今,偃师没有得到,自己更损兵折将。
被李言庆连珠箭射中,他当时一时气闷,昏迷过去。
醒来时,他已被王伯当护着,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带着一众残兵败将,躲在白石渡的树林中。
“三郎,战况如何?”
王伯当也是遍体鳞伤,靠在李密身边坐着,有气无力。
他听到李密询问,抬头苦涩一笑,“密公,咱们这一次……栽了!”
“我知道,我只想弄清楚,我输得有多狠。”
“此次伏击王世充,连火字营和巨木营,共出动三万人。
如今火字营和巨木营的情况仍不清楚,夹石子河摊上一战,咱们几乎是全军覆没。除了我带出来这几千人马之外,其余生死不知。不过我已派人去寻找秦将军他们,估计很快就会回来。”
全军覆没?
这四个字,深深刺痛了李密,令他忍不住,放声大哭。
王伯当连忙说:“密公休得悲伤,咱们还没有山穷水尽……九山寨,魏征手里还有两万人马,咱们还有阳城,还有新郑,还有开封,尉氏,大梁城……还有瓦岗寨!只要您活着,咱们迟早可以东山再起。到时候,我愿为密公先锋,踏平黑石关,活捉那李言庆,一雪今日之耻。”
“对,孤有朝一日,定要报仇雪恨!”
李密顿时来了精神,信誓旦旦,握拳发誓。
可同时,心里却在嘀咕:孤如此强盛时,都奈何不得李言庆,他日真的能活捉李言庆,报仇雪恨吗?
既然上天让我称王,为何有安排了这许多磨难,还有这么一个妖孽似地对手?
脑海中,突然闪过他早先读《三国演义》里的一句话:既生瑜,何生亮?
既然有了我李密,为何还要再弄出来一个李言庆?莫不是说,这李言庆是老天为我安排的克星?
第四卷 麒麟高卧声自远 第069章 李道玄
初夏,小雨。
车仗碾着碎石小径。缓缓行进。
绿柳成荫,在雨丝中轻歌曼舞,格外妖娆。往前方看,一座雄关矗立,赫然已到了函谷。
“九爷,潼关到了!”
车仗里传来一声轻吟,李孝基探身而出。
“武稷,过去通融一下,请求潼关守将放行。”
荥阳激战正酣,从三月初开始,潼关就开始执行了关禁,对过往行人,进行严格的盘查。
武稷,是一个四旬中年文士。
他点点头,立刻催马加快了速度,越过在潼关前,排成长龙的队伍,来到关卡前。守卫潼关的隋军,自然早早就把他拦住。一名军卒扣住辔头,一个哨长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关卡?”
武稷连忙下马。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灿灿的腰牌,递给那军卒。
“在下武稷,乃晋阳宫宫中执事,奉裴宫监之名,前往洛阳采纳。顺便护送唐国公子侄前往巩县麒麟馆求学。这天已不早了,小郎君也等的有些不耐烦,故请将军通融,让我等先行出关。”
晋阳宫,是隋炀帝杨广的行宫。
虽说杨广如今在江都乐不思蜀,这晋阳宫恐怕早就已经抛在了脑后。可身为晋阳宫的一员,那举手投足,代表的是皇家脸面。区区哨长,不入流的角色,甚至比火长还要低一品阶。闻听武稷是晋阳宫的人,那里还敢为难?立刻露出灿烂的笑脸,示意麾下松开了马辔头。
他接过腰牌,轻声道:“武执事稍候,此事还需由我家禀报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