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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对隋室果真忠诚的话,又岂能投降瓦岗寨?难道说,历史上裴仁基投瓦岗,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现在何处?”
“这两日整天躲在绿柳观中,为裴伯父祈福。”
“如此……咱们一起去探望她吧。”
言庆也顾不得洗漱,和朵朵一同来到后宅花园之中。绿柳观,就坐落在后湖畔的柳林之中。
当年李言庆造绿柳观,是为裴淑英和裴翠云专门准备。
如今裴淑英已远去浮山,裴翠云就成了这绿柳观唯一的主人。隆冬时节,柳林中的积雪还未笑容,远远看去,白皑皑一片。一座红砖绿瓦的道观,在这一片白色之中,显得格外醒目。
言庆和朵朵走进道观,顿感一丝冷幽之气。
裴翠云端坐于大殿正中,一袭白色道装,更衬托出她空谷幽兰的清雅气质。只是和当日分别时相比,裴翠云显出几分清瘦之色。言庆两人进来,一头匍匐在她身旁的黑色小獒,立刻起身。
“半遮罗,勿闹!”
裴翠云连忙轻喝一声,小獒立刻止住脚步。
半遮罗是佛教天龙八部夜叉八将之一。隋唐时,人们好以八部诸神命名,这小獒是四眼和细腰的后代,秉承了父母的凶猛,被裴翠云命名为半遮罗。
“翠云,你可是清瘦了!”
言庆上前,搀扶住裴翠云。
三个妻子当中,与观音婢,长孙无垢在一起时,最为开怀;与朵朵在一起时,更多的是一种爱恋。唯有和裴翠云一起时,李言庆压力很大。对裴翠云,他更多是一种感激和尊重……
“夫君何时回来?怎未提前通知一声,妾身失礼了。”
裴翠云言语举止中,总透着一种书卷气。
李言庆环视大殿,眉头一蹙,“朵朵,怎么不让人在大殿中生活。如此清冷,万一病倒如何是好?”
“夫君休要责怪朵朵,此出自我的意愿。
若不如此,岂能显得端正,又如何能令道祖赐福?”
言庆不由得苦笑,“可你这样子,道祖也未必会赐福啊……你不顾惜身子,将来岳父过来,岂非要责备于我?”
“可是……”
“没有可是,先随我离开,以后你要求乞,必使下人先升起炉火,否则我就拆了这座道观。”
李言庆言辞极为严厉,裴翠云也不敢反驳。
“千万别……好吧,妾身依从夫君之命。”
裴翠云和李言庆相识,算起来也有十几年了。李言庆的性子,她不可谓不了解。那是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如果不听从他的吩咐,弄不好李言庆真敢拆了道观。在裴翠云的印象里,言庆似乎没有什么信仰。佛也好,道也罢,他喜好,但并非尊重,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朵朵笑道:“我就说嘛,这家里,也只有夫君能说住翠云姐姐。
我和观音婢,还有小念劝说她许多次,可她都听不进去。如今夫君回来了,看姐姐还敢硬气?”
裴翠云抿着嘴,粉靥羞红,恶狠狠瞪了朵朵一眼。
她们几人相处的很好,特别是长孙无垢和朵朵,当年是一起前往岷蜀,一起经历过许多磨难。
所以,三人之间说话,也没那许多顾忌。
“言庆,我二娘又有了!”
“啊?”
“爹爹他死活不肯离开洛阳,我知他是要还今上的恩情。他武艺高强,阅历甚多,哪怕是有危险,也能设法渡过。可我担心二娘,她身子骨不好,带着那边,岂不是平添许多凶险?
万一……”
这古人讲求儿孙满堂,开枝散叶。
儿孙越多,就意味着家族的力量越大。裴仁基身为河东裴氏东眷里最有前程的人,却只有一个儿子。这不免让裴仁基有些失望,总希望能有更多的子嗣。好不容易妻子怀了身孕,他却处于风口浪尖上,令裴翠云更多了几分忧虑。
裴仁基又要添儿子了?
这和裴行俨,可是差了二十多岁呢!
言庆想了片刻,“若不然,我派人把二娘接来巩县?
想必岳丈也清楚洛阳的形式,不太可能拒绝。咱们先把二娘接来,然后再寻机会,劝岳丈离开洛阳。”
这听上去,倒好像有可行性。
裴翠云一听,立刻点头答应。
“可是洛阳局势很紧张,王世充那个人,据说很粗鄙,而且很霸道,他能同意二娘过来吗?”
唔,听上去似乎是有些麻烦。
李言庆不由得紧蹙眉头,思忖对策。
裴翠云说的不错,王世充要稳定局面,裴仁基无疑是他牵制李言庆的一颗重要棋子。他有可能会轻易放裴仁基的妻子离开洛阳吗?凭心而论,若换成李言庆,恐怕也会要考虑一番。
“这样吧,我先派人前往洛阳,探探口风。
那王世充若真要拒绝,咱们再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就命老杜和黑闼渡过洛水,看他王世充放不放人……哼,软的不行,咱们就来硬的。说不定到时候,连岳丈也会一起过来巩县。”
裴翠云顿时笑逐颜开。
是啊,就算那王世充不答应,夫君也定有办法,迫的他王世充低头!
第四卷 麒麟高卧声自远 第097章 纷纷扰扰又一年(二)
王世充果然没有同意裴仁基的老婆离开洛阳。
不过他的理由也很充分。还专门到裴仁基府上解释说:“非是行满霸道,实在是为嫂夫人考虑。
嫂夫人也是名门闺秀,千金之躯。如此隆冬酷寒,怎受得了一路颠簸?
再说了,嫂夫人怀着身子,万一路上有个闪失的话,裴大将军岂不是要难过?大将军如今是东都肱骨,更是陛下最为信赖的臣子。如果因为这件事而消沉的话,陛下一定会很难过。”
看看,王世充不愧伶牙俐齿。
这话说的是冠冕堂皇,于公于私,让裴仁基都说不出话来……
同时,他表面文章做的也很充足。甚至从宫中派来太医,为裴仁基的老婆调理身子。裴仁基即便是再不满,也无法拒绝王世充的这份好意。而且他也清楚,王世充绝不会放他妻子离开。如若这般,岂不是平白少了一颗能牵制裴仁基的棋子?所以,裴仁基也只能无奈答应。
大业十三年十一月,李渊攻克长安。
在围攻长安之前,李渊约定:毋得犯七庙及代王宗室,违者夷三族。
在攻克长安后。李渊又与长安百姓约法十二条,尽得自开皇以来的严苛律法。并且,他如约迎代王杨侑即皇帝位,改元为义宁。杨侑登基之后,封李渊假黄钺,持节,大都督内外诸军事,尚书令,大丞相,并加封为唐王。改武德殿为丞相府,改‘教’称令。军国机务,事无大小,文武设官,位无贵贱,宪章赏罚等一应权力,尽归于丞相府。而杨侑作为皇帝,尽在祭祀天地四时之际,才会出现……
李渊又置丞相府官署,以裴寂为长史,刘文静为司马。
同时大赦关中,又启用李孝基为丞相府司直,专司刺举百官不法者,以加强李渊对长安的控制。
同月,萧铣降唐……
关中时局,尘埃落定。
李渊迅速攻克关中,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昔日桃李章,似乎又有了新的解说。李密虽则依旧声势浩大。可与从前相比,声势已削弱许多。
渭北,大雪。
李世民突然接到了一封书信,而送信人,竟是柴青。
他不禁大惊失色,连忙问:“嗣盛,你不是奉命留在巩县了吗?怎么会来这里?”
柴青神色黯然,叹了一口气道:“大都督,非是我不愿留在巩县,而是那李言庆欺人太甚,使我无颜留在巩县……想我柴青,自出道以来,凭三尺青锋,纵横天下,何时被人如此欺凌?李言庆既然看我不起,我留在那边也没有意义。再者他麾下能人无数,也不需要我的帮助。”
李世民一怔,蹙眉沉思。
“嗣盛,那位李郎君,我早年也曾见过。
印象里,他似乎不是跋扈嚣张之人。你们之间是不是存有误会?若真是误会。我可派人与他联络,令嗣盛大哥返回巩县。你当知道,你是奉我父之命前往巩县,如今无令而返,难保他老人家不会雷霆震怒。”
“那里是什么误会,是那李言庆自以为李姓族人,视我为草芥耳。”
“李姓族人?”李世民心里咯噔一下,轻声道:“是哪个李姓族人?”
“大都督难道还不知道?李言庆乃是李公孝基亲生子。不过受李公之托,一直留守在荥阳。”
李世民的身子,微微一颤。
其实早在当初李渊派李孝基和李道玄去荥阳时,他就已经隐隐觉察到了一些端倪。只不过此前还只是猜测,如今得柴青说明,他心里如何能不感到震惊!李言庆,是九叔李公之子?
那岂不是说,他是我的堂兄?
思绪立刻飞速转动,李世民开始思忖这其中利害。
“嗣盛,你说堂兄容不得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且和我说一说。若是堂兄的不对,我定为你在父亲面前担保。”
李世民很聪明,竟顺着柴青的言语,改称李言庆为堂兄。
柴青并不知,李世民其实早在之前并不知道李言庆和李家之间的关系。在他看来,李孝基既然把事情告诉了他,想必李家内部的人,已经知晓了此事。至少作为李渊嫡传的四个儿子,一定清楚李孝基和李言庆的关系。所以,他也没有在意李世民对李言庆称呼上的改变。
“事情是这样的……”
柴青把事情的原委,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世民。
李世民很认真的听完柴青的讲述,不时还提出几个疑问。
“如此说来,是道玄主动要求吗?”
“据他们说,是这个样子。只是道玄公子没有告诉我,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真的……好吧,就算我那样做有不对之处,可那李言庆也不能这样子羞辱我吧。我又没有恶意,只是担心道玄的安全。他却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但言语辱我,更令其手下将我击退。我呆在那边还有什么意思?连武士彟都比我受他重用……他如此对我,我又岂能任由他羞辱不成?”
李世民皱眉沉吟,许久后轻轻颔首。
“此事我已知晓,嗣盛你既然不愿再回去,那不如暂时留在我这里。
不过就事论事,堂兄说的倒也没错。那县衙是巩县的颜面所在,更是他的颜面所在。你堵在县衙门口,可不只是羞辱了巩县县令,更是羞辱了堂兄。只是堂兄的做法,未免太粗暴了……
恩,你这一路想必也辛苦了,就先下去休息吧……对了,文静让你来,究竟有什么事情?”
“哦。他让我给您带来了一封书信。”
柴青心气平和了不少,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李世民。
送走柴青之后,李世民立刻命人请王通过来。这王通原本是太原府的书记,是李渊的手下。
不过随着李世民被封为敦煌公之后,王通就被李世民从太原府要了过来。
李渊对王通没有好感!
当年,他可是亲自参与了王通和李言庆之间的那场文斗。后来,李言庆以一篇原道,而震惊四座,李渊本来是准备评定李言庆胜出,却不想太原王氏花费重金。最终还是王通获胜。
也因此,李言庆写出《伤仲永》,使得李渊对他更加喜爱。
后来他出任楼烦太守,才知道了李言庆和李孝基之间的关系。更因此,他向长孙晟提出请求,收李言庆为徒。
不管当初那场文斗,是否是出自王通的意愿。
也勿论王通十载苦读,勿论心性和气质,都与十年前有很大不同。
李渊就是对王通非常厌恶,所以当李世民提出征调王通的时候,李渊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他麾下能人无数,也不在乎这区区王通。
但对于李世民来说,王通是他的智囊,是他可以信赖的人。
“大都督唤我,有何事吩咐?”
王通走进书房之后,非常恭敬的拱手询问。如今,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和李言庆文争时的莽撞青年。白牛溪十载苦读,令他锤炼出超乎寻常的冷静和干练。在龙门山中,陪伴他的只有青山和溪水。也正是在这种环境下,王通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他和李言庆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说穿了,当年那一场比拼,不过受人挑唆罢了。至于重金贿赂,也非是他本意。
如今,王通已娶妻,还有了一房孩子。
更使得他清楚认识到,辱人者,人恒辱之的道理。想当初,他性情飞扬,骄横跋扈,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甚至时常对一些当时大儒口出不敬之言。人家是看他年少,不予理睬,等遇到李言庆,遭遇那一场败绩之后,王通终于悔悟过来,并为他那独子,取名一个‘福’字。
“我不望吾儿文采飞扬。只盼他一声平平安安,平安,即是福。”
只这一句,就可以看出王通与早年的不一样。
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