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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庆,欺我太甚!”
为何会有这样的愤怒?
很简单……就在李唐大军入城的时候,李言庆率领万胜军,绕过洛阳城,从建阳门外,进入洛阳。
入城的,除了李言庆之外,还有长孙无忌和雄阔海两人。
长孙无忌是土生土长的洛阳人,而且还是洛阳世胄长孙氏子弟,其堂号就设立于铜驼坊内;而雄阔海,同样是土生土长的洛阳人,祖居汉魏洛阳旧城,后定居于洛阳的怀仁坊之中。
自家的子弟自家亲,无论是李言庆还是长孙无忌,亦或者雄阔海,更为洛阳人欢喜。
所以,许多人前往建阳门大街迎接李言庆等人的到来,却使得建国门大街两旁,观者寥寥。
李言庆倒也没有让李世民的脸面太难看。
自建阳门入城之后,便直接进入怀仁坊内。而长孙无忌则奉有母命,前往霹雳堂祭拜祖先。算算日子,自从长孙晟过世以后,霹雳堂就由长孙恒安主持。长孙恒安官拜鹰扬郎将,随杨广一同移驾江都。杨广被杀,长孙恒安战死于江都城中,霹雳堂就只剩下长孙行操一人。
当时长孙无忌在巩县,而长孙顺德则在太原。
长孙行操本来就是个书呆子,让他一下子操持这么一大家子,也的确是令他为难。王世充当政的时候,请长孙行操出仕,任国子监博士。虽说看上去很风光,但实际上并不受重用。
如今王世充投降,长孙行操的地位,更显尴尬。
当他得知李言庆的身份之后,总算是聪明了一次。毫不犹豫的派人前往巩县,请无忌回家。
按道理说,长孙顺德是长辈,行操理应请长孙顺德才是。
可在行操看来,长孙顺德全无家族观念。当初弃家投奔太原,使得霹雳堂大受影响,不足以信任。但长孙无忌就不一样了,那是他的亲兄弟,是长孙晟的嫡子,更值得他信赖。再者说了,李言庆是河南王。洛阳以后就是言庆的封邑……凭长孙家和李言庆的关系,东山再起并不困难。在这一点上,行操以一个书生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即便李世民是皇子,也比不得长孙家和李言庆的关系。谁近谁疏,长孙行操很快就做出他自认为正确的一个答案……
含嘉殿中,李世民面沉似水。
“李蛮子欺我太甚!”
啪的一声,李世民用力的在扶手上拍了一掌,“未曾想,他在洛阳城中,竟会有如斯威望?”
王通等人坐在一旁,苦笑不迭。
他们占领了洛阳,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辛辛苦苦打下了洛阳城,却好像到头来,平白便宜了李言庆。这仗打的窝囊,这事情让人憋屈。
在座之人,哪个不是身经百战?
可是却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丘行恭苦笑:“殿下有所不知,河南王当年成名于洛阳,更兼咏竹十诗,著三国演义,在当时被誉为洛阳神童。后来他虽然离开洛阳,但是在洛阳的声望,却没有丝毫消减。再加上他此后各种功劳,使得他在河洛地区,享有极高声誉……特别是大业十年,李言庆布施粥棚,每年活人无数。许多洛阳人的亲眷就是靠着李言庆的救济而生,自然更得洛阳人敬重。”
说到咏竹十诗,丘行恭不禁偷偷的看了一眼当时比斗的另一位主角,王通。
王通脸上并无不虞之色,看上去非常平静。
李世民忍不住问道:“王先生,你为何不说话?”
“哦……臣在思索,这洛阳于大将军而言,究竟能带来怎样的影响?”
王通抬起头道:“如今陛下坐稳关中,洛阳东都之名,势必会被解除。不过,洛阳八方通衢,勾连南北,扼守东西,其影响力,会越来越大。长安虽为帝都,可这洛阳日后,必不会逊色西京。”
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李世民不禁愕然。
他没有听明白,王通究竟想要说什么。不过,从这番话里,他倒是明白了,这洛阳日后的重要性。
于是李世民问道:“先生之意,孤应把洛阳掌握手中?”
“掌握?”
王通笑了,“只怕不太容易。
大将军有定鼎之功,陛下未必会让大将军长期驻守洛阳。就算陛下有意,太子也未必同意。”
李世民眼睛一眯,闪过一抹寒光。
没错,随着李建成登上太子之位,昔年兄弟之情,似乎越发淡薄。
其实,李世民和李建成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好。李建成比李世民大了七岁,与幼弟李元吉关系似乎更密切。而李世民呢,则与如今出镇武威的赵王李玄霸,更亲近一些。随着李建成淡出军方,李世民掌控兵权之后,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关系也随之越来越疏远,甚至多有猜忌。
而李世民自己呢?
似乎也不想过于主动的去修补这层关系……
“王先生,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王通轻轻咳嗽了一声,“殿下欲得洛阳,其实只需要得到一个人就行。
本来,臣只是自己私下里胡思乱想。可刚才听丘将军之言,倒是有些坚定了这个想法。殿下欲得洛阳,需拉拢河南王……如果拉拢不到河南王,也绝不能令他长住洛阳,否则必成大患。”
拉拢李言庆?
这似乎和王通早先的说法有出入!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李言庆暴烈的手段,也引起了王通的关注。
只是这件事情操作起来,似乎难度不小。李言庆刚杀了李世民的心腹爱将,就要李世民摒弃前嫌?莫说李世民不一定能转过这个弯儿来,天策府帐下的文臣武将,也不一定能够接受。
李世民倒是有点心动,不过并没有立刻给予王通答案。
这件事情,还需要仔细谋划才是。如果抛开尉迟恭这件事情,李世民和言庆并没有太大矛盾。
甚至说,他和李言庆的关系,远比李建成和李言庆的关系亲近。
毕竟当年为李玄霸治病的时候,李世民曾在巩县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他和言庆,可是有说有笑。
“这件事情,容孤再考虑考虑……不过,你以为河南王会归顺于我吗?”
“只怕是不太容易!”王通苦笑道:“河南王有王佐之才,不过少而成名,心高气傲。殿下可以用其人,但不可以令其臣服……他与永安王的情况有点不同,想要令其臣服,定然困难。
所以臣才说,若不得其用,则不可令其长住洛阳。需尽量设法消除河南王在洛阳的影响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永驻长安。想来陛下也是这个打算,何去何从,殿下当有准备才是。”
“唔……”
李世民,沉吟不语。
招揽李言庆,除了以上王通所说的麻烦之外,还有天策府的幕僚是否愿意接受言庆的问题。
这还真是个让人头疼的事情!
李世民轻轻敲击大椅扶手,思忖着其中利弊……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急匆匆跑上含嘉殿,“王爷,大事不好了,出大事了!”
李世民不由得眉头一蹙,有些不快的问道:“出什么大事了?有什么话,慢慢说,慌个什么?”
那内侍说:“方有刘长史派人禀报,说是秦将军带着军中一干骁将,在丰都市与河南王家臣发生了冲突,两边都动手了……刘长史已带人前去阻止,并告之王爷,请王爷从速决断。”
李世民一拍额头,心中暗自叫苦!
这麻烦,可真是接连不断!
第四卷 麒麟高卧声自远 第148章 孤教得你否?
秦用的心情非常糟糕!
以一个征服者的身份进入洛阳,却完全感受不到胜利者应有的荣耀感,人生最憋屈的事情,恐怕莫过于此。昨天建国门举行的入城仪式,如今回想起来,就好像是一群小丑一样。反倒是李言庆那些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却得到了本不该属于他们的欢迎,实在令人生气。
再加上言庆强势击杀尉迟恭,令许多人感到很不舒服……
哪怕你李言庆是宗室,是天下闻名的大人物,也不该如此嚣张跋扈吧。没错,尉迟恭杀了你父亲,可那是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尉迟恭归唐以后,表现的非常低调,更救过秦王的性命。连皇帝都不追究,你李言庆不过是一个郡王,却如此咄咄逼人的行事,未免太霸道了!
勿论是秦琼程咬金牛进达,还是刘弘基等一干太原元从,都认为李言庆过于霸道,不讲道理。
从某种角度而言。李言庆所做似乎的确是有些过分。
自罢黩百家,独尊儒术以来,人们将的是仁厚宽容,讲求以德服人。哪怕是历经四百年战乱,这种思想却未曾有过改变。所谓既往不咎,才是为人的根本……只是,秦琼也好,刘弘基也罢,全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却没有从李言庆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反正在他们眼睛里,尉迟恭是功臣,更是自己的袍泽。李言庆嚣张跋扈,为一己之私而斩杀功臣,非人臣所为。
可是,他们又没有办法对付言庆。
言庆毕竟是宗室,是郡王。从一品的王爵摆在那里,又岂是秦琼程咬金这些人可以招惹?
所以,他们心里有气,却还可以忍耐。但秦用不一样……正是血气方刚,年轻气盛的时候,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加之归唐以后,李世民对他也极为看重,令秦用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想法。李世民受了言庆的羞辱,也就等同于自己受了羞辱。虽则李世民严令众人不得生事,可秦用却希望找个机会,为李世民扳回这一局。入城的第二天,李世民的禁足令随之取消。秦用就和一帮子军中将领,在洛阳城里散心……走了一晌午后,来到丰都市用餐。
丰都市已经开市!
不得不说,李世民的确有几分本事。
不仅仅是军事才能出众,这对人心的把握,也非常敏锐。
洛阳甫经战乱,民心仍未安定。想要恢复旧日的繁华景象,绝非一朝一夕之功。特别是历经杨广和王世充两次迁移,洛阳人口变得有些臃肿。即便是要重新疏散,也不可能马上奏效。
既然农业暂时无法恢复,那就先恢复商业。
通远、大同、丰都三市率先重开,以期早日恢复商品流通。商业的繁荣,势必会带动洛阳的发展,即便是历朝历代重农轻商,却也不能否认,商业是城市繁荣的根本。大量的物资流通,会令民心平复。再有一天就是新年,开春之后万物萌发,到时候一切都可以恢复正常。
洛阳八方通衢,又兼通济渠永济渠的开凿,更凸显了其商业中心的地位。
在这一点上。即便上长安,也无法和洛阳相提并论。
秦用带着一群武将,登上一座酒楼,找了一间临近大街的雅间坐下。
酒菜摆上,秦用等人推杯换盏。
心情有些压抑,虽经两日的调整,依旧有些不爽。
所以喝酒如同饮水,一盏接着一盏,不一会儿的功夫,众人就喝得有了几分醉意。
“诶,那家伙不是给河南王牵马的家伙吗?”
众人酒兴正酣时,忽然有人手指窗外,大声呼喝。
秦用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魁梧雄壮的汉子,拎着一大包东西,站在酒楼对面的一家商铺门外。
“那家伙是谁?”
秦用不认识那人,于是开口问道。
“哦,那家伙好像叫梁老实,据说是河南王府中的家臣……听人说,他原来是在左孝友麾下效力,后来左孝友战败,他跟着解象流窜荥阳。哈,当初活脱脱如丧家之犬,如今给河南王牵马,变成了李府的看门狗。”
有认识梁老实的人,向秦用介绍。
秦用的黑脸发紫,闻听梁老实是李言庆的人,眼中闪过一抹凶芒。
“张亮!”
“干嘛?”
“你胆子大不大?”
张亮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当年在李密麾下效力。是程咬金的部属。程咬金和秦琼率部降唐,张亮也一同归顺,如今在秦王府中做事,是一员骁将。他和秦用都属于瓦岗一系,自然走的比较近。
“你这不是废话?老子也是在疆场上出生入死过,有什么胆子大不大?”
秦用说:“好吧,我只问你,这洛阳城是咱们打下来的……那李言庆未出过半点力气,却骑在咱们爷们儿头上耀武扬威,你心里舒服不舒服?”
张亮一撇嘴,“舒服如何,不舒服又如何?”
“我心里不舒服!”秦用醉眼朦胧,咬牙切齿道:“他李言庆凭什么骑在咱们头上?不但杀了敬德叔,如今更好像洛阳的主人似地……他是河南王,咱招惹不得,可他家里的那些狗东西,却并非不能招惹。咱们找个借口,把那家伙揍一顿,也算是为秦王出一口恶气。”
秦王府里的武将,大都是草莽出身,有的之前占山为王,也有做那独行大盗之人。
大家对李言庆本就不满意,如今听秦用这么一说。顿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张亮眉头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