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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我知道不知道这个公司,我说不知道。他叹了一口气说:你也太闭塞了,这个大公司的事,我为你寄一份资料来,我只说这个工程的大体情况。
局长说的工程,是一个叫基汉斯的水电工程的分包工程,已由这个叫做中川公司中标的包括三个部份,一部分是住地建设,一个部分是公路的新建和改造,还有是一个机场,说是有3500万元美元的投资。不过,地方是在非洲的坦桑尼亚共和国。那儿是属于东非一个大但也比较穷困的国家,和我国的交往倒是源远流长。工程的投资来源是世行和北欧一个什么经济组织,说是有保证的。全部工程在1亿美元之上,分包的部分中,中川国际有意让这位局长作为牵头人物,而公司本身正投身于乌干达的有名的欧文电站呢。
局长说:我已经大体说好,我们去管公路的部分,单价不低,而且不像也门要专家们去身体力行的,当地有的是用之不竭的劳动力。社会环境好得没法说,一片“马菲克”之声,因为坦桑尼亚赞比亚铁路是中国人援建的,所以在坦桑尼亚似乎没有不知道中国人的。
他说:这次去不同,一下就把你哥子推到“郎波碗”的位置上。我给你当后勤,主要的40多个人员,大体由我定,不过,工作由你安排。还有,时间很紧,也许月底就要出发。
我一想,兹事体大,决不能一口气答应下来,如果被卖到非洲了,事情当然更加麻烦。我说,我再考虑一下吧。他说,有什么考虑的,你知道,在也门我就要你去坐副组长的交椅的,如果不是开起战火了,你想想。
具体怎么想,我也没有头绪,不过查查资料倒是必要的。查什么,一个是关于坦桑的,一个是关于这个大公司的。
两天过去,就在6月3日的‘晚间新闻联播’中,有坦桑尼亚已受到我国政府支援的一则消息,其原因在于其邻国卢旺达在4月7日因胡图族与图西族的互相猜疑,而爆发了一场规模空前的武装冲突和部族之间的大屠杀,在短短几个月之内,死亡竟然达到了百万之众,有200万难民逃出国外。就是这一个国土面积只有2万6千平方公里,人口总数达800万的小国度,居然这样,这个消息,令任何人都吃惊不已。而作为邻国的坦桑,在极短时间内,就形成涌入难民数十万这样的境地。作为友好国家,我国理所当然要给坦桑以道义和物资的支持。这是我才开始关注坦桑的情况所得的第一个消息。这自然就令我想起了也门那位女经参的讲话。
六月十日,我去成都,局长约我直接交接,在介绍工程之余,局长特地说了收入,他说:依你的级别,每月基本工资可达六百美元,还有分成等等。他又为我开了一个去的人员姓名单子,有十余人之多。而且,要我为相关事情作出准备。准备的焦点是人员,不是影子内阁,而是正式成员。我表示,既然这个标,是人家分包出来的,我希望见到老板方的人员,项目背景资料,还有就是更详实的工程承包内容。于是,局长为我拿出一大包资料。
在家里晕头转向的看了三天,心理有了一个初步打算。在六月十四日,我又到了局长处,这时,就引荐出了真正老板方的代表,马二先生。
不到四十岁的马二先生,个头不高,穿着一套并不很光鲜的西服,头发略为零乱,一付玳瑁镜框的后面,显露出有点儿狡猾的漫光,鼻正口方,说话间一笑,就显出两个酒窝。交谈之下,才知道他曾是设计院的一名工程师,在国外已经干了十余年,在不少项目任过负责人,这次是他受命组织这一档子事的。于是,我们就单独会谈,我一次就提及五个方面的问题。
收入是核心,我问:我下面的人众,其基本收入可以保证500美元之上否?答案是:起码如此。
在工程中尚有一条由承包人测设的道路,对此组织及相关问题,有何打算?答案是:正在筹备人员,主要靠我去‘总其成’。
组织框图是为何打算的?他说,人员初定是48人,领导安排我去当经理,你则副经理,可以肯定。
我问贵公司或贵本人与局长之间的关系是什么?答复主要是请局长代为物色人员,其局长本人并不参与具体管理。
又问:局长与我们这批人的关系。他说:这将由我们中川国际公司考虑。
我以为作为情况,已经了解,作为我的承认,还要稍后,但人员选择上,可以先行安排。及作别,他又为我拿出一份中川公司的资料。这是一份宣传资料,是一个有点商业味道的文件,但又透出若干真实的内容,令人一看,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效果。
这个公司的全名是‘中国四川国际经济技术合作公司’,是经国务院批准由省人民政府直接领导,具有法人地位的综合性大型国营企业。而于九四年改制成功,成为上市公司。它的经营范围主要是承包境内外引进外资的各种工程建设项目,承包专业成套项目和双边、多边经援项目,承担资源勘察、地图测绘、地质勘察、技术经济咨询、人员培训业务,提供各种劳务和技术……简直写不完、记不清,就是说,没有不干的。它的实力说是已经先后在50多个国家和地区承担了近300项目承包劳务合作项目,在欧亚非等近20个国家和地区设立了办事处。有在国外勘察、设计施工的丰富经验,有极其雄厚的现代化设备和机具。至于国内承担的项目,似乎从我还没有去中专读书就开始了,而其技术力量肯定是连我也计算在内的。哎呀呀!高山仰止。
更可骇人者,它不但在国内久负盛名,而且,在国际的500强的对外承包商中,它居然名列第144位。使我看了之后一头雾水。不过该公司的盛传的一句名言,已为成都的“散打”艺术家李伯清先生采用。叫做“哎,什么,一百万以下的项目,这点钱呀,我们一律免谈”。而伯清先生还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单位,那就是美元,一百万美元。由此看来,可见一斑了。
于是,我就扯旗放炮,开始了招兵买马的工作。不期去找人的时间,却往往碰壁。原来此时国内已逐渐搞活,技术人员不愁出路,省内的高速公路也正在兴起。工人想去的倒多,但是马二先生表示,除去特殊情况,工人是一个不要,因为那儿劳动力多的是,因为坦桑人口达3000万以上,其失业人口即达150万以上呀。
这时,我只能先从旧部收起,首先是王试工,虽然他曾发誓打死不出国,但这份差事又令他回心转意,还有那位医生,他原来就很有要求的,还有几位技术人士,以及局长安排的一批技术能手,于是说人员大体可定,就该开始研究分批出发了。我马上就被通知送身份证,要办护照。又得消息,据公司之上层指定,勿需再去物色重要人物作总工,即由我兼任。我大呼不可,一为学历不够,二为外语不行。
马二先生笑了,你的学历已经给你晋升为五九年毕业的某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了,至于外语,说你是学东方语系的,至于坦桑的斯瓦西里语或英语,不懂没有关系,我公司有的是翻译人员。我问:怎么可以这样?马二先生说:怎么不可以这样?告诉你,你的护照已办好,正在办理签证哪!
天哪,修马路还可以,机场我只是看见过,而房屋我从来也是只居住而不建修的。
天气热,心里发毛。马上又去偷偷的准备了两本‘科技十万个为什么’的书籍,看来是要赶鸭子上架了。几天之内,家访的人不断,大多为托我找关系出国的,他们不知道我是谁,有时,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谁了。
一千九百九十四年的七月二十五日,在从也门撤逃之后的七十天,我又正式要去当经理级的打工仔,去当3500万美元工程的国际承包商的总工了,呜呼。
在省城作了一些准备工作,7月28日就接到公司的一位高级职员电话。此人在国外已工作近20年,在公司似为非洲部之负责人,我把他称为‘人物’,他电话告诉我几件事。一为出行路线已定:由省城飞广州,经香港过曼谷,转马斯卡特再到桑给巴尔抵达累斯萨拉坶。人员十余个,由马二先生带队,一路自有安排,勿庸过虑。二为党组织关系,你为县团级已有临时证明,至坦后即交大使馆党委可也。三为明日飞机7时起飞,今晚你的住处已安排于机场附近之某大宾馆,已有人车相候,明日起程即可,其他去的人亦已一一安排。四为防黄热病的预防针未打,可在广州检疫部门安排之。说了一下‘顺风’这类的话,就一一搞定了。
下午,去机场之某宾馆,果有人相候,问之,为某建筑公司人员,这样,才知道修房类事,公司别有安排,不需我焦急的。心宽,乃与家人及友人告别。
宾馆设施较好,与“春来旅社”绝不类同,亦无金牙女老板告诫。于单间中,得马二先生电话,问已准备好否?我就说一切就绪,反问,其他人呢?马二先生说,其他不必担心,照顾好你自己的身体就好,一切无问题。我突然问起卢旺达的事,马二说,不去管它,有八帽子远呢。
夜不能寐,想到以五十八岁的残年余力,又一度以打工仔的身份,在万里之外去挣钱,怎么说也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十二、达市初探
我们一行十余人,携带24件行李,由成都出发飞广州,领队是马二先生,我认识的人不过四五位,如王试、周测、医生等,其余多为青年才俊。微询之,一类为其公司之内部人员如人事、财务、贸易、翻译;另一为某建筑公司之掌墨、队长等人,还有则新参工的名校毕业生,他们多为三会居士,即会驾驶、会外语、会电脑的人员,所幸他们一律以‘老爷子’呼我,使我有一种受宠的感受。
早上7点20分的飞机,在9时25分即到达广州。大家又慌忙火急去联系打黄热病的预防针的事情,最后在机场国际部才知道广州也没有疫苗,但是可以同意出关。国际部人士说,一路上都没有问题,但是能否进入坦桑,就不知道了。马二先生问,你们几人为何不打,我说,成都与此间相同,也是没有疫苗。马二说,到了坦桑再说吧。
上午11时半,又乘南方航空公司的飞机去香港,不过40分钟就到了香港。在机上看香港林立的高楼,怎么也有一种类似芝麻杆的感觉,一节一节,颇有兴味,大约这是地少人稠之故。香港机场飞机起降十分频繁。说是离上飞机还有4个小时,只交50元钱出入机场一趟就可以出去参观市容的。但却没有一个人去。老的是舍不得钱,居士们表示‘游必有方’,公司的老职员则说,没有什么玩的,购物你又不能捎走。不过也有好处,因为我们将改乘沙特的飞机去阿曼,又有一系列手续要办的。
下午4时半起飞,沙特航空不愧是有钱人出手大方,飞机的打扮颇美观,设施也完备,不但用餐的品类繁多,而那一批空姐们,更是体态可人,风姿绰约,服务热心,较之巴航的,似更胜一筹。使得一些三会居士们就不断地麻烦空姐,一会儿这一会儿那,很会享受生活的样子。19时正到达曼谷机场,有人上下飞机。当时已近黄昏,在机上俯视,觉得曼谷地方极好,是一派田连阡陌,沟渠纵横,农林发展,各业兴旺的样子,颇不亚于我川西坝子,我问王试工如何,王试工也不断点头。
想睡不能入梦,送饮料之空姐亦颇殷勤,通过一位姓黄的翻译,叫了一份小瓶洋酒,似感味浓度高,不敢多饮。
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30日凌晨1时20分,在东四区时的阿曼还是29日的晚21时20分,飞机停于马斯卡特机场。甫下飞机,即感到热浪袭人,及至转到候机厅,才感到凉爽适人。阿曼为海湾国家,产石油和海产,颇富饶,因之候机厅的装潢,令人感到十分富丽,壁光如镜,了无纤尘,椅几干净,室内常温,因之,靠于沙发上即入睡。
我与王试工等人一道,两度去参观机场之售物处,似货物极多,从汽车开始,又有多种电器,摄照器材,化妆用品,衣物烟酒,钟表手饰,可谓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但据说价格颇高,我等人众只求一饱眼福而已。几度去洗手间,无任何异味,且十分清洁,洗手之水,风干之机,一应俱全,以为真是一个好去处。
马二先生安排,起飞前,人众可以去小食一番,无非每人一杯牛奶,一片三明治而已,本想还来点其他什么的,看见众人都稳起,我也只好稳起算了。
转眼到了北京时间12时30分,当地为8时30分,又起飞,不复是原来飞机,有人说这一下是向南而行,马上要过赤道了。不过,什么时候过的,一点感受也没有。原来我准备要在跨越瞬间作闭目沉思状以示祷告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