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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外屐痕-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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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与马二先生谈及,二先生告诉我,他的履历比较复杂,人事背景也复杂,而且,名份也不低,给他安一个闲职,也有让他吃点好处,不把事情搞麻烦为度的意思。看起来,找他肯定可以搞定的。
  于是,我向上写了一个开工报告,说是工作筹备已经差不多了,虽然奠了一次基,但这次是正式开工。上级说了,要正式开工,开工日期与监理工程师议定是十一月十二日(我把胡队说的那位看日子说十二日测好是黄道吉日,宜动土上梁的话没有写),请予批示。而且,我向马二先生讲了胡队的顾虑。马二说,反正十一日下午我要去达市,那天的事,就拜托你了。报告我带去办事处,要落实每人300元的开工奖金的事呢。我连忙点头称是。
  九日夜晚,胡队长来了,向我说:陈总,我花了好大气力,红说白说,终于把水总说动了,写了一份什么叫《祭山神河伯书》的东西,你审查一下,另外,请马乃洛翻译一下,不然,山神土地不懂,岂不坏了大事,我接过祭文连说好好。
  胡队一走,在电灯光下,我一面读,一面冒汗一面又眉卷眉舒,心想这个吴水总,怎么玩起这一套了。于是我把原稿放在一边,按照结构和意思,又狠狠的做了增加和删改,再仔细看了几遍,才抄了一份准备送马乃洛先生翻译。成文是这样的。
  《祭山神河伯书》维
  耶稣华诞一千九百九十四年前夕,我中国赦的可公司,于基汉斯一号合同开工之期,乃以解忧之杜康酒,善鸣之cock鸡,致祭于坶林巴山神,基汉斯河伯之灵前曰:
  呜呼!坶林巴盆地自开天辟地、造山成陆运动以来有日矣,而山深水险,道路崎岖,瘴雨蛮烟,蛇兽伏窜。基汉斯河亦亘古以还,玉龙倒挂,匹练抛空,珠帘喷雪,银蛇蜿蜒;而千里沃野,荒芜无垠,百丈水头,空流白费;我本地之广大人众,仍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使仁人志士,技术贤达,浩叹未已也。近年来,蒙世行有识之士,别具慧眼,北欧权威人主,聪敏天纵,决定筹资贷款,开发本土,改换天时,克尽地利。借势能以发电,用余水而灌田,预期世纪之末,匪独解决我坶林巴人用电用水问题,而涵养水分,培植林木,尚可改换自然,诚善善之举也!
  我中国赦的可公司,原本坦赞铁路建设之后继。鼓噪遍于全球,牛皮光被四海,以首标而中的,作工程之先导,又何其壮也!然入乡问俗,进门察讳,为作人之本等,干事之常理也。乃有不识不知之辈,贸然用事,不问而作。或冶游嬉戏,有污圣闻,或赤男裸女,亵渎神视;或放烧山之火,或伐绿荫之树,或剥皮而吃蛇肉,或施毒以杀蝼蚁,致我山神河伯,苦无宁日,忧患未已也!于是,乃有我专家寒颤者逾十,黑工暴死者凡三,此非山神河伯之使然欤?
  中华有谚云:大道理管小道理。故虽有冒犯之举,竟属习俗之故,望我山神河伯无忘我之初衷,而鉴谅焉!
  今日开工之后,当箭不回头,义无反顾。隆隆机声,荧荧电火,石崩山裂,阻津断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皆我开工之正常举措也。望我山神河伯驱虫蛇而远避,率鬼魅以匿居,彼此相安,互不干扰,工效倍于往日,人众体魄健康,期至而工已完,节算尚有余存,我同仁有厚望焉!
  数年之后,道路畅通,大坝高筑,平湖绮丽,灯火交辉,田联阡陌,光照万家,水草繁茂,六畜兴旺;嘉木珍禽,瑶草琪花,碧霄澄霁,万里长空,又何其风光呵!当是时也,我班师而返国,将再祭告神伯,重率旧部,移居新所,安居乐业、休养生息,繁衍子孙,直至万代,而今日之退让,又何足以道哉!切切以告,哀哉
  尚飨!
  看后,首先我想,这个水总多少有点古文基础,第二多少有点对他们公司不满,所以说了一些调侃的话,第三,有点吹捧洋人,第四也算安慰了一下山神河伯。既然我写不好,那么就是这个吧,既不能令,又不受命,是绝物也。
  于是,我去找了马乃洛先生。干瘦的马乃洛先生,个子高,眼睛很大,还留着小胡子。说是在上海留学几年,专攻中文的。他看之后,说是意思大体明白,要翻成一篇文章,打死也不行,在斯瓦西里语中,光是一个“维”字就无论如何说不清。
  我说好吧,你按你懂的意思,想它几句,比如:山神河伯你们好,我们向你敬礼了,刀头鸡公已摆好,你们不要客气了,大家友好来相处,免得问题复杂了,你们赶快去搬家,我们马上开工了,几年以后再转来,一切事情放平了。如果你们不搬家,你们麻烦就大了。反正就是这些名堂。开工那天,你站在我的边上,一切事情都可以搞好的。马乃洛先生一面点头,一面连呼‘洒瓦’(好)而去。
  至十二号的黄道吉日,不期一早就下起倾盆大雨,所以,来的人不多,当地的土著基本未到,只是一批民工,还有房队、路队的一些人。我把马乃洛先生和吴水总叫在我的左右两边,又请胡队先讲几句。以后,由黑翻日不弄董的讲几句,胡就叫鸣炮。真没想到雷管的爆炸声是鞭炮不及的,分贝值很高。搞得一干人急忙掩耳。这时,似乎已进入典礼的高潮,一个小伙子右手拿起一把斧头,左手提着一支红鸡公放在一个木垫子上一砍,顿时就把鸡头割了下来,这时鸡脚不断抖动,我当即觉得脸上一热,用手一摸,知道血溅一脸,脸已花了,于是,我打开杜康酒,像调酒师一样,在空中略一摇晃就把酒洒在地下。又示意马乃洛先生念那几句已经编好的祷告词。我看见马的嘴巴一停止,立即带头拍起巴巴掌来,于是大家立即效仿,就算礼成散会了。
  刚把开工典礼完成,天上又开始下雨,我连忙把吴水总拉到一旁,把他的原稿给他,说,这是你的大作,真是可与韩愈夫子的《祭鳄鱼文》和守仁先生的《瘗旅文》同步了,只是马乃洛先生水平有限,我请他择其要者意译一下,远远达不到“信达雅”的程度,请收好。另外这点酒,作为余兴,你可以独酌几杯的。不过肯定,每人300美元的奖金是搞定了。这是大作完璧奉还。吴水总略一点头,把文章和酒拿起一晃一晃走了。
  虽然我们已经把开工的“秀”作完了,每人300元的奖金也如数照发,但是,对于工作之进展,仍然看不出什么好的前景,原因太多了,我自己认为,这是这个公司的多种病症的综合表现,并不是一个方面的原因。不过,我的诊断都可能不确切,何况医治更加不容易,况且,谁会听诊问疾于我辈呢。作为公司,也是一个精英集中的场所呀。只是在祷告之后,似乎人们心安理得,特别是房建工作进展不错,以致使袁掌墨见到我时,脸上好象冒着一股灿烂的笑容。
  十四、磨合洋监
  有人把工程监理制度的起源,追溯到产业革命之前的16世纪。近一二十年,欧美日等西方工业发达国家把这一制度向法律化、程序化作了长足推进。上世纪的八十年代随着改革开放,我国也逐步推行,特别是用世界银行,亚洲非洲开发银行等国际金融机构的贷款,已经作为一个贷款的条件,成为了一个必须的制度。实际上,在九十年代初,我们已初步去接受了这些方面的启蒙教育,只是在也门的近两年,仍然按内监处理,所以,没有放在心上,而此次来,因为由北欧的开发银行投资,所以,工程尚未开始,承担本项工程的监理咨询机构,即被投标确定为洛普兰公司,其总部设在挪威的奥斯陆,这个公司,早已介入。
  在办事处,那位主任向我们交待,使监理工程师满意,是你们的主要任务,工程的盈亏完全在监理,所以,要把监理工程师作为我们的衣食父母。记住,千错万错,监理不错,怪天怪地,不怪监理。
  因之,我在达市第一次去见那位副总监时,就由办事处主任、马二先生、活泼的李女翻等人一道,而由李女翻介绍我时,我不但是名牌大学五十九年的学士,而又熟悉东方语系,在国际负担了大量的工程,又在西亚作工程负责人,我虽然不懂鬼子话,但是那位挪威人大块头的司分克斯先生,不断地向我微笑点头,使得马二先生都用肘部来顶我。那位副总监,身材高大,淡黄的头发、栗色的眼睛,配着红润的脸色、挂着和气的笑容,浓烈的香水味与北欧人的体味交织在一起,使我半张着口,聆听他的教导,以降低我的嗅觉得敏感度。而他却笑容可掬地为我送上几卷大图纸,而且用热乎乎的大手把我握得生痛。在回到办事处后,又作为笑话传开。因为我居然能以岿然不动、眼观鼻、鼻观心的自若态度对待,显得很有涵养的样子。
  今天是到工地之后去约见那位英藉缅人的伯尔吉先生。而他正是管我这一块的高级监理。这次的翻译是黄翻,在路上我说:“马二爷,从即日起,不要再说东方语系那一套鬼话了,这位伯先生既是亚裔人士,咱们的缅甸胞波,就少说为佳了”,马二先生连说很是很是,于今改说你是技术专家,在国内修公路几十条,极具工程施工、测量经验如何?我说,最好来个不语是花,就事论事。
  30来岁的伯先生,中等个儿,人较黑瘦,眼镜下面鼓起的金鱼眼,有一种机警之光,他说话非常快速,黄翻能否翻译过来,我不清楚,只说的内容并无奇特之处,无非是加快工程进展,抓紧测量工作,一律遵照规范办事,要格外信守合同。此外,他说他并非学习的土木专业,而是一位地学硕士,是一位绿色环保主义者等等之类。好在这一类话的答复我是行家里手,就一个劲的说转去,我一行说,黄翻一行译,伯先生一行点头,又一行秉笔在纸上记录,以致可能因为我的答复过分圆满而使他又把机警之光再度闪烁起来。
  我一说完,马二先生又再度强调我的本领,以及公司对监理的尊重态度等。最后这位伯先生把记录略施修改,就交给黄翻。他说,为他们译一下,这就是我们第一次会晤的记录,我马上打字作为文件就上报下发了,行吗?我不知如何回答,马二先生忙说,我们再拿回去研究一下可以吧。伯先生点头。于是彼此拉手告别。
  路上,马二先生说,这个家伙不好对付,我们要防范一点,今晚约他出来谈一谈。回去之后经过黄翻译出的稿子,发现伯先生把该交代的谈清楚完了,我们的保证也到家了,只是我们什么工作进展并不是很好。
  在工作上,伯先生颇挑剔,除去他自己比较傲视于中国人之外,还雇用一定数量的当地人,在我们工地之旁梭巡,一旦他们觉得事情未办对头,彼此步话机一通,伯先生即开车而至,动辄叫停工。而且,任何一处开工,都要连篇累牍去写“工艺流程”,他自己似亦不很懂,每次写后都称不足,三二次后才认可,更妙的是,有一次连写三次均不认同,又叫重新写,我一时火起,又将第一次之译稿除改日期外,其余一字不易送去,批示转来是为此次比较全面,即照此施工。这不是有病吗?
  于是不久之后,格局发生了变化,因之也埋伏了我后来的面对一批人的假笑和虚与委蛇的线索。在8月31日,两副总来开会,其态度是异常的和睦,而且家门陈说,根据工作需要,他将主要去抓房建工作,而由马二先生主抓我们。
  为了调节与监理工程师的关系,9月20日,马二先生决定请各监理先生在坶林巴一个酒吧共庆中国中秋节。我是一个不愿去凑闹热的人,但王试工等力主非去不行。于是我只好去了这个人众经常去的地方。三位监理先生即副总监的司分克斯先生,伯尔吉先生和监理房屋的安其达先生。司、安两位是挪威人,伯先生是英籍缅人。先是饮酒共话,我只有一旁干瞪眼的份,不过也知道司先生之前是一位承包商,以后差不多公司被人兼并了,才干起这一买卖来。此公之身体好,体味很浓,满面红光,但谈话轻言细语。安先生块头更大,喝起酒来,气魄更了不起,不过一时三刻,一大杯威士忌加上苏打水就饮光了,于是又重来。伯先生倒只饮矿泉水,在司先生这位上司面前,总有几分拘谨的样子,眼镜底下,不断闪烁出莫名之光。
  于是马二先生率下场跳舞,由一位黑女士相陪,以后几位翻译下场,司先生下场一次,就说有急事走了。令我感到不解的倒是安先生的跳舞,他拥着一位当地伴舞,开始还走几步,以后两个相拥,一动不动,使我提心吊胆,安先生是否已经醉了?舞者动也,黑人跳舞,节奏感极强,怎么世界还有安先生这种静舞在。伯先生也走了。于是,我们只好绿霞霞的望着安先生希望他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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