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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昌笑道:“我看大家还是轮流着来洗澡吧,没看到水也就罢了,现在看到了简直就是连一秒钟都很难以忍受了。”
连他这样的男人都如此,更别说马紫叶、宁妍这些女人了,她们听着也连连点头。
一边的庄晓华道:“这河段很窄,不会有多深的,这个我可是有经验的,再说这水清沏见底,连底下的小石头都能看得见,哪能有什么危险,哈哈,你们胆小,那我可先洗了。”
庄晓华一边笑着一边便急不可待的脱去外衣,然后往水中跳去。
马紫叶呸了一声,几个女人忙着转身。
秦家贵、苏羽等见这河水的确是清沏见底,看其深度应该还不到一人深,也都放下心来。赵世昌也笑道:“那就麻烦你们几个女人放哨了,我们先洗……”
话未落音,水中正一脸舒坦得色的庄晓华突然狂叫一声,四肢划动拼命挣扎起来,然后清沏的河水中便涌出鲜血。
“怎么回事?”事出突然,众人大惊,连马紫叶等人也顾不得避嫌奔过来。
清沏的河水中明明什么也没有,可是庄晓华的身子却在里面不规则的扭曲着,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般,一张嘴拼命张开嘶喊:“救……救命……”身子不断往下沉着。
“大家小心,别乱下水!”秦家贵一边厉喝,一边右手的铁拳浮现,可是看着这河水和在河中不断下沉和拼命扭动的庄晓华,他却又犹豫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了,庄晓华为什么如此怪异?越是不能理解的东西越恐怖,连秦家贵都退却了。
苏羽则一言不发,顾不得脱衣,左肩瞬间被黑鳞掩盖,一片片的黑色鳞片翘起,其中喷出白雾,他便纵身跳进了河水里,“撕裂爪”产生了旋转力量立刻绞动河水,爆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然后苏羽挥舞着“撕裂爪”,便朝着正在拼命挣扎着的庄晓华扑来。
“轰隆”“轰隆”,“撕裂爪”高速旋转,带得水花四溅,同一刻苏羽低啸:“我明白了——”其上冒出一根根白色獠牙,一震手臂,“咻咻咻”声如同爆豆连向,“牙弹爆”瞬间射出,然后紧跟着是水中轻微的爆炸声响起,河水中涌出大量鲜血,“牙弹爆”射在河水中爆炸开来,竟会产生如此大量鲜血?河岸上众人看在眼里,然后有点明白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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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旅途终点
苏羽低啸跨进一步,左臂重重一挥,终于河底响起了一声可怕的尖锐如同婴儿般的啼哭嘶叫,“撕裂爪”上带起了大量的碎肉鲜血混合着水流疾溅出来,苏羽再一个翻手,“啪”地一声,一物从河水中被他重重挑起,掉在了岸边。
众人看来,却是半节似鱼似蛇般的怪物,断口处被苏羽的“撕裂爪”绞成了一团烂肉,但其它地方,看起来却是清沏如河水般的颜色,怪异无比,此刻掉在了河岸上,其身体颜色渐渐改变,最后竟变成了土石般的色彩,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很快,苏羽又从河里挑出另半节尸体,同样落到岸上后,由原本的像清沏河水颜色慢慢改变成了岸边的土石颜色。
原来这怪物竟拥有像变色龙般的怪异体质,身体颜色竟可以随所处环境不同而改变,在水中时变得像清沏河水一般,其色彩彻底的融入河水中,令人无法觉察。
庄晓华正因如此误以为河水中没有危险,这才跳下河去,却万万没有想到因而遭了毒手。
当苏羽将庄晓华抬上岸时,庄晓华浑身怪异的扭曲着,已然丧命了。
看着地上失去了生命的庄晓华,想着他刚刚还如此的笑语着,那鲜活的生命,眨眼便如风般消逝了。
众人看着躺在岸上瞪大双眼的庄晓华尸体,皆沉默不语,此刻秦家贵有些悔恨自己了,如果自己刚刚不是迟疑,而是随苏羽一起跳下河中,由苏羽击杀那怪物,自己去抢救庄晓华,也许他还有一线生机,可恨的是那一刻,除了苏羽,竟然没有人敢进入河中。
秦家贵羞愧无比,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也许永远也不可能挑战得了苏羽,在关健时刻,自己便不够苏羽果断。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又看向了苏羽。
此刻苏羽看着地上庄晓华的尸体,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在秦家贵的眼中,苏羽忽然变得完全看不透起来。
苏羽这个人平日看起来普普通通,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可是到了关健时刻,他却拥有超人的胆识、准确的判断和极强的应变能力。
秦家贵突然明白了,苏羽能够走在他们这群人的前面,成为唯一的一位二阶黑铁战士,绝不是他一直认为的运气,而是实力,是的,这是他潜藏在身体里真正实力,忽然间,秦家贵感觉到了自己和他的差距。
一双拳头紧紧的握上了,不知道为什么,秦家贵突然有些嫉妒起了苏羽,因为现在苏羽具的这些品质,他很想拥有。
河底出现的古怪生物,庄晓华的死亡,令众人心情大坏,而且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这个下午,又快要过去了,一时间,所有人都意兴索然。
苏羽的“感知之眼”捕捉到了这死去的怪物名叫“河蚺兽”,声如婴儿啼哭,身体颜色会随环境变化而变化,常潜伏河水中进行偷袭,没有牙齿,力大无穷,一旦缠上猎物,一个呼吸间便可以将猎物缠绕得筋骨寸断而死亡,再将其整个吞进腹内,属于水兽族的一枝,喜独居,比较可怕,山林河泽中偶尔可见。
看着庄晓华的尸体,看着天色渐暗,众人连下河洗澡的兴趣也失去了。
秦家贵心底深处对庄晓华有些愧疚,从魏章茗手上借过铁锹,一言不发,就地挖起了坑。
很快,李栋、周华康等也拿着铁锹帮起了忙,这些铁锹,正是从那群地精手中夺取过来的,此刻却派上了用场。
很快便在岸边挖了一个大坑,秦家贵放下铁锹,双手托起了地上庄晓华的尸体,默默道:“对不起,如果我再勇敢一些,也许……也许你就不用死,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如此软弱……你看着吧,苏羽能够做得到的事,我秦家贵也一样能够做到,我绝不会比他差啊。”
将庄晓华的尸体放进了大坑中,众人帮忙铲土,很快便将他的尸体掩埋了。
将庄晓华的尸体埋好了,秦家贵吁了一口气,心中的愧疚感减轻了许多,抬头,喃喃道:“天快要黑了。”
众人都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意思,看着面前这条只有十来米宽的河流,秦家贵也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动力,他们这次的旅程,看样子便要以这条河流为终点了。
随着庄晓华的死亡,队伍的人数重新又变成了十二人。
大家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席地而坐,十二个人,各自有着自己的心思。
森林中的夜晚来得很快,不一会儿四周便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中,大家默默的吃着东西,听着远方的森林中不时响起来的可怕的咆哮声,一到夜晚,森林便显得异常恐怖,今晚的咆哮声显得格外的渗人而可怕,甚至此起彼伏,不时的传来,令众人听得心惊肉跳,无法安静。
丁珊一双大眼睛中充满了恐惧,卷曲缩在了周碧蓉身边,周碧蓉抱着她,最后将她双耳掩了起来,不让她再去听这样可怕的咆哮。
终于,还是秦家贵打破了沉默,他眼睛看着手中拿着的一块饼干,道:“按照约定,两天时间已经过去了,晚上赶路太危险了,今晚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该要回学校了,大家有什么想法?”
返回学校,就意味着那一千多人的同学老师们,可是食物该怎么解决?他们这次出来,既没能找到救援队伍,也没有找到安全出口,更没有找到可以满足一千多人的食物,可以说,他们的任务,彻底失败。
李栋却冷笑一声,道:“森林外面怪物不少,不论是小哥林布兽还是地精的,让他们吃这些怪物的尸体吧,我想也未必就不能活下去。”
李栋话刚说出来,却把众人恶心到了,小哥林布兽连血都是绿色的,肉也是绿色的,看起来恶心无比,吃小哥林布兽的尸体?先不论能不能吃,光是想想,众人便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李栋,你丫的狗嘴吐不出象牙,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张仲谋差点把自己吃进嘴里的一根火腿肠吐了出来,不满道。
李栋冷冷道:“恶心?你们没听说过以前的那些传说吗,有时候在饥荒年代,那些人饿了,吃树皮草根,吃观音土,甚至易子而食,连人肉都吃了,更何况那些怪物的肉。如果你们不想这样,就只有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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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痛苦的选择
张仲谋奇道:“什么办法?”
李栋双目深沉,缓缓道:“我们大家现在身上的食物还够管两三天吧,如果那超市里的食物还在,大家全带上,少说也能管我们吃个十几二十天的……有了十几二十天的时间,我们也许可以找到出路不是吗?至少……比跟着那些人一起,吃怪物的尸体,吃树皮野草强。”
他一边说一边双手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李栋的话说完后,众人陷入了沉默,沉默得怕人,沉默得让众人都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陷入了一个决择中,是返回学校,和那一千多人一起同甘共苦,还是抛弃他们,选择更有希望的另一条路?
很多人手心中都隐隐冒出了冷汗,一个看起来简单的选择,却让他们感受到了道德良心和现实生存的双重折磨。
李栋见大家都不说话,忍不住又低声道:“大家到底怎么看?”他声音近乎于嘶哑的叫了出来,他手心里也全是冷汗,见众人沉默,他有些疯狂的叫着:“难道你们真的都这么伟大?不忍心舍弃他们?连我们自己都不一定可以活下去,我们还有那个能力去想其它人吗?”
李栋很急,他很害怕这些人真的选择返回学校和那一千多人一起行动,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独自上路,所以他必须要说动他们,让大家和他一样,带走食物,不要再理会学校里的那一千多人的死活。
半晌,周华康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声音有些沙哑道:“我的想法和李栋一样,虽然……虽然很对不起他们,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敢想像,一千多人……没有吃喝……吃的也就罢了,树叶野草都可以充饥,可是喝的呢?还有这么多人一起行动……只怕……只怕会招来很可怕的怪物,后果,不堪设想。”看着眼前这条河流,虽然这河里有水,但是一千多人需要的物资消耗可以说是十分惊人,只要想想,周华康便感觉到了头皮发麻,不敢想像。
李栋见终于有人同意自己的观点,暗暗舒了一口气,然后又看向苏羽和秦家贵等人,却见他们依旧陷入沉思中,似乎还在拿不定主意。
赵世昌忽然站了起来,声音变得很平静,淡淡道:“刚刚我也想了很多……后来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论是我们,还是学校里的那些人,大家都是同时来到了这个森林中,大家都处在同一个起跑线上,能够决定自己未来的只有自己,我们不会伤害他们,但是,我们也根本没有能力帮助他们,我想,我们可以将这两天的经历和一些经验告诉他们,我也希望大家都能够活下去,可是我没有能力帮到那么多人,所以对不起了,我的选择也和李栋他们一样,而且……我不认为这就代表了我们的自私自利,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我为什么要轻贱自己的生命?为什么要因为那些人而将自己置于最不利甚至饿死渴死的境况中?我不是圣人,我做不到。”
说完,他又坐了下去。
张仲谋闷哼道:“好家伙,你以为你在发表就职演讲呢,还真有气势啊。”
苏羽抬头,看了一眼赵世昌,忽然道:“是的,我们都是普通人,都知道为自己打算,这样……也许并没有什么错,我也一样很自私,我做不到对任何人都一样的关心爱护……可是,有些人,有些事,有些原则,却必须要去坚持,就算牺牲自己的生命也一样。”
赵世昌愣了愣,道:“苏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弃舍我们?你要和那一千多人一起?”
苏羽摇摇头,低声道:“我说了,我做不到对任何人都一样的公平和关心,事实也不可能,可是学校里还是有些人,是我不能舍弃的,就算是因此丢了性命,我也要去保护的,你明白吗?”
赵世昌微微一呆,秦家贵双手握拳,挥了挥增强自己说话的力度感,道:“对,我和苏羽一样,学校里还有一位我想保护的人,不论如何,我都不能将她舍弃。”
一边的周碧蓉忽然插嘴道:“既然如此,何不带着你们珍视的那人一起走,这样不就解决眼前的矛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