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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霸天下-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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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掌西冷冷地答:
  “爸爸,我们现在不是做生意,所面对与谈论的是亲情。”
  “都一样!”高崇清截断她的话,“人生根本就是一盘生意,要量入为出,更需要事半功倍,那才会愉快。我决不赞同你刚才说的什么不惜身家性命去拯救一些拯救不来的事的主张。”
  “包括对母亲也如是?”
  “包括对你。”
  高崇清说的这四个字,震撼了高掌西整个人与整个心。
  他的意思是儿女的地位原本是在妻妾之上,在高崇清的概念里隔了一层血缘直属关系,就生疏了一筹。
  所有最亲近的人都见一盘可计算的得失之数。
  得不偿大,事倍功半的事,划不来。
  徒劳而无功之举,更不当为。
  今日名城之内,人情现实到这个地步,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高崇清说:
  “生死有命,富贵由天、我们难过是一回事,正视事实另一回事。我认为要好好地踉周伟光谈,问清楚医治的费用以及成功率有多少。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没有那批自美国请来动千术的专家,你母子的康复机会依然很不错的话,就不必劳师动众了。”
  高掌西没有回话。
  她的确心痛如绞。
  要她明知有万分之一确保他拯救母亲的机会,竟要她放弃,她是无论如何不能心安理得的。
  高崇清当然明白女儿的感受,他说:
  “掌西,原来你并不世故,也不成熟,更不小心。”
  高掌西抬头望着父亲,奇怪他有此一说。
  “不是吗?身为豪门中人,你都不提高警惕,任何行业都是良美不齐,无商不好的。做医生也是做生意,你懂吗?凡是专业人才。就最易予取予携,因外行人难以求证之故。掌西,行走商场这些年,你还学不会防人之心不可无教我怎么放心放手让你主持大局了、感情用事,什么时候都是商场大忌,做人大忌。”
  一席话说得高掌西哑口无言。
  高崇清再说:
  “芷洋是你母亲,你应该替她拿主意。或许你说得对,她才是你唯一的亲人,我还有别的身分与情分,故此,她是否开刀,怎样进行手术,你自己拿个主意吧!我不管了。
  高崇清很简单而便捷地把重大的责任搁在高掌西的肩膊上,让她不堪负荷。
  回顾似乎无人能帮助她解决困扰。
  她跟庄钰华的夫妻感情已经淡薄得甚而恶劣到快要表面化的地步。
  庄钰华自从误以为妻子故意戏弄他之后,基本上已经叫自己先下把高掌西看在眼内。
  这是保障他自尊心不再受创的最基本方法。
  任何战役,要赢,万变不离其宗,必须先发制人。
  故而,当在庄钰听到岳母伍芷洋入院的消息后,压根儿就未到过医院问候,只着秘书用自己以及父母名义送了两大盆花去,以示心意。
  伍芷洋多多少少也知道女儿女婿的感情关系不怎样,既是高掌西自己不说,她做母亲的亦无谓多问,免得相互唏嘘。
  似是在走投无路的情绪之下,高掌西终于摇电话到庄钰华的办公室,希望寻求丈夫的一点意见。
  庄钰华的声音自对讲机传过来,有一种稍为遥远的感觉,高掌西里听得出来的。
  于是,她问:
  “钰华,你办公室内有人吗”请拿起听筒讲话。“
  庄钰华说:
  “有什么让第三者听不得的事要摇电话来跟我说了,这儿没有什么见外的人。”
  高掌西心上有气,也不必跟他辩驳了,便道:
  “母亲生病了,你知道的是吧?”
  “知道,但不是已经群医会诊了吗?”
  “结果差强人意,专家们认为要动手把喉部肿瘤切除,这可能影响她的声带,但如果不切除,癌细胞扩散了就非问小可。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会有什么意见,我又不是医生,更非专家。”
  “周医生正在联络美国的大国手来港动手术,不知道是不是真能帮到母亲?要是真能确保她平安,那倒不是用钱多少的问题。”
  “谁能确保自己在下一分钟平安了?”
  “钰华,你一点都不关心?”
  “如果我是医生,我甚至会亲自动手替你母亲做手术,免费。可是,我半点医学常识都没有,你叫我胡乱说几句好话,有什么用。”庄钰华稍停,再说:“对了,跟城隍庙那么贴近都不懂求支好签,眼前就坐着一个可以有资格给你中肯意见的人。”
  “谁?”
  “穆亦蓝,我们在商议着公事,你知道他已加盟庄氏。”
  “知道。”高掌西稍静默,再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开会,再见吧!”
  就这样,她挂断线。
  不能再否上加斤,将母亲的病情交到穆亦蓝手上去研究,对高掌西是上下交煎,左右夹攻的一场苦战,她吃不消,不能不作罢,不得不继续孤军作战。
  这天,在伍芷洋的病房内,来了高定北和夏真。
  他们走在一起的事似乎已到了公开的地步,高掌西对夏真的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也跟她谈得来。故而,当高定北有个会议要准备召开,在病房逗留了一阵子就离开后,高掌西仍把夏真留下来说说话。
  她们跑到病房的露台去,可以不用太骚扰老觉得疲倦的伍芷洋。
  “习惯定北那种日夜都要为公事奔波劳碌的样子吗?他大概腾不出什么时间来陪伴你。”高拿西说。
  “我从前都是商界人,见怪不怪了。”
  “有打算再重新走进商界吗?定北有没有意见?”
  “我们没有很仔细认真地谈过,不过……”夏真停顿了。
  她再闭一闭眼睛,像下了很大决心似,又说:
  “我倒有个新的生活构思。”
  “那是什么?”
  夏真带一点羞怯,才呐呐地把话讲下去,说:
  “我想当一个全职的家庭主妇,生儿育女。”
  高掌西稍为一愕,没有当即回应。
  她需要捕捉这个意念,消化这个概想。
  是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一刹那相似甚或相同的观念?怕就是对丈夫的情感最最最浓郁的时候。
  可是,转眼即成烟云,不复再拈起来细细研究下去。
  “有儿有女其实是很好的。”夏真说:“你看你,就这么几天功夫,就为了高伯母的病,担心得憔悴了。有个女儿陪在身边,再苦的日子都会过得甜。”
  “那只是精神上的安慰。若说到肉体上的痛苦,再孝顺的子女都无法为父母顶替过来,只有在旁干着急。”
  “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术?”
  “下星期吧!我不能冒亿分之一的险,而错过了拯救母亲的机会,宁愿多用冤枉钱,把美国这方面的专家雇来,他们在下星期抵达。”
  “是真正的专家倒无所谓。”夏真这句话是画龙点睛的。
  “是我们的家族医生介绍的。”
  “为什么不向穆亦蓝请教?他本身就是国际有名的医生,而且他最知道美国真正的大国手是哪些人。”
  夏真这样说了,高掌西还有点犹豫,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夏真继续说:
  “如果你真的连亿分之一的险都不想冒,尽全力去争取高伯母平安康复的最高机会,那么,就别怕烦己烦人,真要好好拜托穆亦蓝了。”
  她最后的这段话,打动了高掌西。
  她如果还为了私倩,而不愿向穆亦蓝求救的话,是太对不起母亲了。
  因此高掌西觉得事不宜迟,便拜托了高定北和夏真一起把穆亦蓝约出来,详洋细细地将伍芷洋的情况给穆亦蓝说了一遍,也把一份病历副本给了穆亦蓝研究。
  穆亦蓝一边听,一边看,一边老皱着眉头,不发半言。
  “怎么样,穆大国手?”高定北催促他。
  穆亦蓝终于放下了病历资料档案,很认真地说:
  “能不能让我去给高太太重新检查一次?”
  高掌西问:
  “要怎么检查?连切片验证都做过了,报告且已传真到美国会给要来的几位医生联合诊断过了。”
  “我的检查很简单,不会太今高太太劳累。”
  高定北没有等其姐姐回应,当下就满口答应,说:
  “当然可以让你去检查,我们随时陪你去。”
  夏真忽然省起什么来似,问:
  “穆医生,你要看着即将来港为高伯母动手术的医生名字吗?看是不是你认识的真正喉癌专家。”
  穆亦蓝道:
  “据我知道的美国喉癌专家只有几位。”
  “是不是就这三位?”高掌西把一张写了三个美国名医资料的档案递给穆亦蓝。
  穆亦蓝接过了名单一看,随即抬起头来,对着高掌西说:
  “据找所知,美国著名的喉癌专家并不是这三位。”
  高掌西微微一怔,对穆亦蓝说:
  “你肯定?”
  “绝对。”
  “凭什么这么绝对,就凭你在美国认识的医学界人士?”
  “对。庄太太,”穆亦蓝这样称呼高掌西是第一次,语调并不劳气,而是认真温和的:“我曾在喉科下过苦功,才发明了那只现今医学界认可且畅销的喉炎药呢!在那个研究过程中,最重要的是跟美国的著名喉科专家沟通,听取他们的意见,这就是说,我不仅认识他们,且跟他们熟请。”
  高定北搭腔:
  “你根本不可能遗漏任何一个在喉科上有卓越成就的医师,而不跟他有交往,对不对?”
  穆亦蓝点头。
  高掌西问:
  “你的意思是,我手上这三位喉科专家的名字,你并不认识?”
  “不,我认识其中一位,若瑟嘉伦。”
  “他是专家?”高掌西急问。
  “可以说是专家。”穆亦蓝答。
  高掌西听了,松一口气。
  可是,穆亦蓝随即说:
  “专家也有很多方面的专家,他的专长不只在喉科。”
  “是全科吗?”夏真问。
  “几乎全科。换言之,若瑟嘉伦是出了名的替海外富豪开刀诊治的医师,不管对方患什么病,他都可以纠集该科算是一流,但决非顶尖儿的医师共同会诊。”
  这番话今室内的其他三个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终于还是夏真评口说话:
  “亦蓝,说得直接一点,他们三位并不见得是最负盛名,在医治喉癌上最有把握的专家,他们是有组织地去赚高家口袋里的钱。”
  穆亦蓝说:
  “我没有这样说过。其实,在现阶段,最重要的不是剖释他们的动机与能力,而是赶快重新给高太太检查身体,取得准确的病情实况,再做道理。”
  高定北对高掌西说:
  “三家姐,那我们还需要考虑什么呢?”
  是的,再不必在穆亦蓝替伍芷洋重新检查得出结果之前,考虑其他问题。
  于是就在高掌西允许,高定北安排之下,穆亦蓝给伍芷洋检查出结果来。
  那个结果是绝对震惊的,难以令人置信的,可以说是几乎荒谬的。
  “不可能。”高掌西拚命摇头。
  高定北与夏真陪在高掌西身边,紧抿着嘴,不敢胡乱发
  毕竟事关重大。
  伍芷洋是高掌西的亲生母亲,她的生死对高掌西最有切肤之痛,任谁都不能代她拿这种关乎性命的大主意。
  故而,高掌西的信心才是信心,意见才是意见。
  她在聆听完穆亦蓝的检查报告之后,认为不可能,那就是不叮能了。
  最低限度,在情感上是不可能。
  至于理智方面,谁都不是医学专家,谁又有资格证明哪一个检查结论才是正确、是实情。
  “怎么可能?你说母亲并没有患喉癌,那只不过是喉咙曾经发炎后的一种征象,这不是儿戏得太过分了吗?”高掌西说。
  穆亦蓝以一种非常诚恳的态度对高掌西说:
  “听起来是儿戏,实际上就这么简单。高太太在不久前吃鱼,被鱼骨戳伤了喉咙,一直没有好好调理,以致发炎,并已瘀血积聚成了一个瘤状物体,使她一直感觉得不舒服。再加上刚好咳嗽,心情又烦躁,故而难免有心理故障,自以为患有重病。”
  “可是,香港的医生曾经会诊。高掌西说:”他们不会比你更精明吗?“
  无疑,高掌西这样说是对穆亦蓝很不礼貌的,连高定北听了都觉得不好意思。
  可是,穆亦蓝并不介怀,既为他谅解高掌西的心情,也为高掌西对他的不客气,其实是一下意识地把他视作熟请朋友的表示。
  只有关系亲密的人,才会不必讲究礼貌仪节体统。
  这个表征反而是穆亦蓝求之不得的。
  当然,高掌西没有留意到这一点,她正全神贯注在母亲病情的研究上头。
  高定北问穆亦蓝:
  “亦蓝,告诉我们,你的意见是不必让三姨开刀?”
  “当然不必。”
  “那么怎样会痊愈过来?”
  “就吃我并给她的一种特效药,就是现令卡迪药厂总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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