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他现在最不想谈的就是有可能会破坏此刻和谐气氛的话题。
尽管她已开口说愿意原谅他,可他仍对现有的平和感到不安,深怕一不小心就会坏了现况。
陈嘉桦笑着耸耸肩。“我的意思是说,你妈牛排做得那么好吃,你怎么可能吃得惯外面的,你想到哪里去了?”
原来真的是指“牛排”,吴尊讷讷地说道:“是呀!的确吃不惯外面的……”
两人就这样一边闲聊,一边料理晚餐。
当吴父、吴母牵着崇祺下楼时,饭桌上已摆好了汤和菜,待他们坐定位,牛排也已煎好了,大家愉快地共进晚餐。
“好吃!阿桦你牛排煎得恰到好处。”
吴母开心地说着。
“不,不是我,今天的主厨是吴尊,我只有弄汤和开胃菜。”嘉桦一面喂崇祺吃他的蔬菜麦片粥,一面笑道。
“哦?没想到吴尊也有这样的手艺。”
吴父呵呵笑道。
“拜托!我好歹也吃妈做的牛排二十几年了,现在还每个礼拜吃,想不学会都很难。”吴尊洋洋得意地说道。
“是喔!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平常我在家弄的时候,你为什么都没来帮忙?怎么阿桦一来,你就忘了‘君子远庖厨’的原则,愿意亲自下厨了?”吴母不客气地给了儿子一记白眼。
吴尊立刻举旗投降。“妈,您是家中厨房的女王,谁敢轻易进去挑衅?恐怕没两三下就被您轰出来了。”
“才不会咧!只要你做事情像阿桦这样利落,谁会轰你走?阿桦,你说对不对?”
陈嘉桦只是笑,聪明的保持沉默,这是属于他们母子间的“亲密战争”,她不宜加入。
“这沙拉很好吃耶!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买这种绿色蔬菜?”吴母津津有味地吃着撒上酱料的绿色蔬菜。
“有呀!那是您买的菠菜,沾这种酱吃起来很爽口。”嘉桦做的是简单的义式沙拉,很开胃。
“原来菠菜也可以这样生吃呀!还挺好吃的,没有煮过后的那种铁味,这沾酱味道也很好,你可不可以给我食谱?我下次也来自己做做看。”
“没问题,待会儿就抄一份给您。”
大概是因为可爱孙子的到来,所以吴母心情大好,情绪异常高昂。“说到菠菜就会让我想到一件极好笑的事,吴尊,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常来家里跟你玩的魏哥哥?”
吴尊偏头想了一下。“没什么印象,但我记得他们家有六个小孩,他是老大,对不对?”
“对!就是他!他现在可是当检察官了。”吴母兴高采烈地说道。
“老太婆,那孩子跟菠菜有什么关系?怎么会突然扯到他呢?”吴父不解地问道。魏家家长是他多年的老友,以前住在同一个社区,常常往来,后来他们搬家,才较少联络。
“咦?你不记得啦?那魏家老大小时候很喜欢看大力水手卜派,还以为吃菠菜便会力大无穷,他五岁时,就曾经吃了一堆炒菠菜,然后跑去平交道打算只手挡住火车咧!”
嗄?嘉桦立刻记下,绝对不要让孩子在懂事之前看大力水手。
“哗!他真勇,后来是谁救他的?”吴尊问道。
“当然是旁边的路人,听说当时情况很紧急,栅栏都已经放下,而且也听到了火车鸣声,没想到一个小子却突然冲出去,踏在平交道上,打开两腿跨马步,双手张开,大有一副万夫莫敌的架势,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坏了,幸好有人反应快,在火车到达前,冲过去把孩子救了下来,这件事情还有上报呢!”
其他人闻言皆会心一笑,真是谢天谢地。
或许是见到孙子在身边,所以今晚吴母的情绪特别好。“讲到这,又会想到尊做过的一件蠢事!”“我?”吴尊困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老妈,我很确定自己没笨到吃了菠菜后就跑去挡火车!”
“你是没有,你小时候根本不爱吃菜,偏食得要命,有够难养的!”吴母转向嘉桦,后者正露出一脸兴味的神情。“这事我还没讲给你听过,你要听吗?”
“要!”在她坐月子期间,吴母曾跟她分享过许多吴尊小时侯的趣事,只是当时的兴趣没有现在浓。
“妈!您可不可以先讲给我听?”吴尊请求道,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吴母没理他,兀自笑着说下去。“以前不是有出卡通,叫什么‘科学小飞侠’——”
此话一出,吴尊立刻大叫:“啊!我想起来了,妈,别说!”
“我也想起来了!”吴父也呵呵直笑。
看到他们的反应,嘉桦更加好奇了。“出了什么事吗?”
“他呀看卡通着了魔,以为披上一件薄被,就可以像科学小飞侠从天而降,打击坏人。有一次,他趁我不注意时,偷偷从家中带出一条毛毯,然后跑到邻近工地去玩,这浑小子,居然还跑到二楼,那时墙都还没搭起来,他就站在边边,学科学小飞侠说了句什么——恶魔党大头目,我来抓你了!之后也不管别的工人怎么呼喝,他就这样不怕死的往下跳,吓死人了!”
“对呀!当我们得到消息赶到时,没人敢相信他有那种勇气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吴父摇头叹道。
不怕死的勇气……
陈嘉桦已经领教过了,想起吴尊下午的行径,她看了他一眼,而他也望向她,那瞬间,他们交换了只有两人才懂涵义的眼神。
“当时……他跳下来后有没有怎样?”她收回视线问道,吴尊则假装听不见,埋头猛切牛排,见他整个耳根子都红了,就知他有多窘了。
“哼!算他命大,先跌在沙堆上,之后才滚到地上,下巴拉裂了一道口子,缝了几针。”吴母想起那时的情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吴尊这时抬起头抗议道:“什么叫我命大?那是我聪明,早算好要往沙堆上跳,本来会没事的,全是因为被旁边大人的叫喊声吓到,所以一时没站稳,才会滚到地面上撞伤的!拜托!从二楼跳下,哪会有事呀?!”
吴母瞪他一眼。“还敢讲?大家都差点被你吓死了!”吴母转向崇祺,声音转柔地说道:“我的宝贝孙,以后不要学你爸爸那么笨喔,好不好呀?”
已经会说话的崇祺,虽然还不太明白奶奶在说什么,但人家问他好不好,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乖巧地点点头。“好——”
吴母满意地点点头。“这才乖,叫奶奶——”今天下午他们花了好长一段时间训练他喊爷爷、奶奶,其实崇祺会叫,只是闹别扭不爱开口,如今混熟了,就很听话了。
“奶奶!”
“好乖唷!”
吴母香了他一个。
“千万不能跟笨爸爸一样。”
“嗯!笨爸把!”
崇祺顿时如实复诵。
吴尊睁大眼睛,一脸受了伤的表情。“儿子,你怎么可以骂爸爸?”
众人同时爆出笑声。
今晚的吴家很热闹!
咕咕——咕咕——报时鸟叫了十声后,悦耳的音乐立时响起。
陈嘉桦从吴母房间走出来,吸了好几口气,才让心绪沉淀下来。在走回房时,和吴尊打了照面。
“跟妈谈完话了?”
吴尊问道。
“是呀!”嘉桦举起手中的“战利品”。“她把一些没用过的皮包和衣服全给我了,有点不好意思。”其实这些东西她拿了也没什么机会用到,但又不好推拒长辈的好意。
“嗯。”儿子喜欢趴在他的肩头上。“原本以为他下午睡得太久,晚上会很难哄,可没想到一下就睡了。”
“他很少出过这样的远门,可能兴奋了点,你……”嘉桦停了一下,在此刻称呼吴母为“你妈”,感觉很怪,所以——
“妈还给我一样东西。”
她抽出一个长型的红绒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很美丽的珍珠项链。
吴尊认出那是他母亲最钟爱的一条项链,会送给嘉桦,自有其意义。
“这应该是——”嘉桦咬着下唇迟疑地开口。“应该是要送给你妻子的吧?”
“你就是,不是吗?”他语气平和地说道。
她抬起头望着他,而他坦然回视,最后,她点点头。“我会暂时保管。”
这时,她突然发现他的下巴有一条疤痕,那是她以前从未注意过的,直到此刻。
她不禁举起手指着那疤痕。“那就是你当科学小飞侠的证据吗?”
吴尊闻言伸手触摸自己的下巴。“咦?没想到这疤还在,我还以为长大后就会消失。”
她笑笑。“如果疤痕这么容易消失,那整型业者恐怕会少了一大笔进帐。”她停顿了一下,才道:“时候不早,晚安!”
“晚安……”吴尊看着那扇渐渐关起的门。
疤痕没那么容易消失……
他默默咀嚼着这一句话,两手插在口袋,缓步朝他今晚睡觉的房间走去。
未来还有得摸索呢……
关切是问,而有时,关切是——不问,倘或一无消息,如沉船后静静的海面,其实也是一静静的记得。
第七章
晨光自厚厚的窗帘穿透进屋内,床上的男人从枕上稍稍抬起头,听见从另一个房间传来的轻柔乐音——象征一天的开始。不用看表,他也知道此刻是早上六点半。
他再度将脸埋进枕头中,徘徊在半睡半醒之间,不知过了多久,他依稀可以听到楼下洗衣机启动的声音。
他眼睛依旧紧闭着,眷恋在梦境的出口处。
再来又听到了排油烟机打开的声音,以及锅铲交碰的声音,而他似乎可以闻到的。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阵,直到他自己的闹钟也响了,他才挣扎地从暖暖的被窝探出头来,将闹钟关上,然后再缩回被窝里。
他承认自己变懒了,不想那么快就起床。
在军中养成随叫随起的好习惯,早被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十分钟后,响起了敲门声,他把脸埋在枕中,藏住他浮在唇边的浅浅笑意。
在没有得到回应后,未锁的房门被推开。
“吴尊,起床了!”
好听悦耳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
从枕中发出“唔”一声以示回答后,他将脸埋得更深。
接着,他听见预期中的轻巧足音滑过房间,之后是——
“唰”的一声!满室大放光明,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才免除了视觉神经一大早就受到强光刺激。
“别赖床,要不然上班会迟到!”感觉到床的一角凹陷,尽管闭着眼他也可以描绘她的动作,此刻的她正半跪在床上,朝放在床头柜中央的音响伸手,不一会儿,中广新闻晨间播音员的声音流泻而出,然后床再度震动一下——她下去了。
“十五分钟后,还没见到你下楼,我就上来放‘命运交响曲’!”她轻轻柔柔地撂完话后,便走出房间。
而他则在房门关上三秒后,把眼睛睁开,揉揉眼睛,听着播报员重复昨日的旧闻,那冷静标准的发音,总可以让人有效地清醒过来,坐在床上发呆了十秒后,他才认命离开温暖的被窝,走进浴室里刷牙洗脸。
从梳洗到穿整完毕,花费不到十五分钟。下楼来到餐厅时,她已经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报纸。见他下楼来,才接下已经放好吐司的烤面包机开关。
“早安!”
他坐下后,从微波炉拿出一瓶温鲜奶,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有四十分钟,他有充裕的时间享受一顿悠闲的早餐。
“早!”
她留下副刊,把其他报纸都交给他。
“有睡好吗?”
“有呀!”
热腾腾的吐司跳起来后,她将之放在已盛有培根及荷包蛋的盘子上,递过去给他。
“谢谢!”
短暂的沉默间,只有咀嚼声、翻动报纸声,以及正在运转中的洗衣机声,直到她突然爆出轻笑。
他抬起头,好奇地问道:“怎么啦?”
“没什么,在报上看到一个挺有意思的笑话。”
“说来听听。
他把培根放进嘴巴中咀嚼。
“OK!”
她略清了清喉咙便开始念道:“小明从学校回来告诉爸爸,说他有一个同学没有看过狗,小明的爸爸觉得不可能,便问他怎么知道,小明说‘因为我画了一只狗,但是他却说没看过这种动物。’”
听完后,两人相视大笑,因为他们同时都想起前阵子崇祺发生的类似状况。
之前崇祺在磁板上画了两个圆,中间各点了三个点,然后要他们猜那是什么。他俩猜了半天,从糖果、饼干到玩具,能想得到的都说了,结果却没猜中,最后崇祺仰起下巴,用很困惑的目光看着他们。
“你们怎么那么笨?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当时他俩只得垂头认错,为自己的眼拙连声道歉。
他们是怕伤害到孩子幼小的心灵,使得他对画图产生退缩之心,所以才拼了命地吞下狂涌而上的笑意。
吴尊笑道:“你看要不要把崇祺那一段写下来拿去投稿?”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