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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
“你是茉莉吗?”他突然憋出这样一句话。
“我是她妹妹啊,我姐姐出差了。”
“哦……你来替她赴会?”
“不欢迎吗?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新厌旧吗?”
毕竟他们不是太熟,毕竟他们心中的秘密太不寻常,毕竟是他们第一次单独同在一个屋檐下。这时掩饰心里的慌乱的最好办法可能就是调侃了。
“你把头发剪了,为什么?”
“不知是谁把我弄的一头草屑,怎么都洗不干净,索性就把它剪了。”
“哦……坐吧,我随便点了几个菜,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柳北桐有些尴尬,他没想到茉莉三句话就提到了他最敏感的事。
轻轻的敲门声——服务员把开好的红酒和凉拼,一起送来了。
“柳教授怎么改喝红酒了,你可是海量啊!”
“喝酒误事、误事,我最近一直都没喝白酒。”
“你好像没误什么事啊?”这女人好像有点怨气,说话够尖刻的。
“是的……没有。”
“服务员,拿一瓶五粮液。”
“哎……” 柳北桐简直有些手足无措了,他不喝酒的时候,绝对是另外一个人,矜持沉稳,善于思考,可茉莉才来几分钟就把他一下午的计划都打乱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怎么办——喝吧。
几杯白酒下了肚,他很快就恢复了他的从容,胃囊深处涌上来的暖流让他很快变的主动起来。
灯下照美人。
柔和的灯光下,茉莉美的有些不太真实。她的皮肤是那种天然细腻型的,像是凝着一层浅铜色的柔滑的膏脂。眼神依然很明亮,但那深处又多了一种坚定的东西,这是上次没有的。
“你好吗?” 柳北桐心中涌上一种柔情。
“不好!很不好!”
“为什么,能告诉我吗?”
“我遇到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一个逢场作戏的高手,我一不小心掉进去了,他却装的若无其事。”
“高手?你碰到一个高手?你掉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又喝多了?” 柳北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认识。”
“我认识?”
柳北桐脑子里闪过一系列面孔,脑子在急速的思索着,才仅仅一个多月啊,你又认识哪个情场高手了?你他妈真的是那种轻浮之人?如果确实如此,今天的见面将毫无意义。
“你难道真不认识他吗?”
“我认识他?我怎么会知道他是谁!你遇到谁了?你遇到谁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柳北桐全胡涂了,一股积累多日的怨气涌上心头,那口气几乎在咆哮了。
“你别装了,那人不就是你吗?”
“我?你在说我……?”
“你43天没和我联系,如果昨天不是我见到你,你大概永远不会和我联系了……”她哽咽了。
“我是想和你联系的,但我没有你的电话号码啊?”
“我给过你汉字留言的,上面有电话的……”
“茉莉,你相信吗?我可是每天都在想着你啊!”
“骗人……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茉莉掏出面巾纸开始抹眼泪。
柳北桐有些瞠目结舌了!一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什么自责、什么酒能乱性,统统滚出他的词典吧。茉莉和他、他和茉莉之间是一种情、一种前世的缘分。也许这种偶然本身就包含着必然。是一见钟情吗?如果不是,为什么他们的感受如此相似呢?
他走过去把她扶到沙发上,两人拥抱着、诉说着,茉莉流着眼泪拧着他的手,他用嘴不断地吸吮着她脸上的泪。柳北桐一直在说好了好了,一切都好了。茉莉一直在说你坏了你坏了,你太坏了。后来两人的嘴吸到了一起,声音就没有了。当欲望的潮水又一次袭过来时,清醒的柳北桐才原谅了省城之夜的自己,抱着这个女人,这种感觉简直无法抗拒,在当时那种情景中,如果作出另外选择,才真正是有病。
但今天不行,不能让茉莉小看了自己。他挣扎着掰开了茉莉缠在他脖子上的手,把她拉到了餐桌旁。
有一首歌怎么唱的:
“还没找到恋爱的感觉,身体却已经不知所措;还不知什么叫爱,我们之间已经不再羞涩……”
那天晚上,他们说了许多话,实际上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交谈。柳北桐了解了茉莉许多情况。
她只有31岁,比柳北桐小整整8岁。她“那位”干石油生意,常年在东北,她陪着他在东北呆过几年,学会了喝酒,但她最后实在忍受不了生意圈里那醉生梦死的生活,又回到家乡,找了一些关系、花了不少钱,进了市人行,在信贷处做后勤。行长多次想把她调到行长办公室,她都拒绝了。
“为什么不去?”
“人多嘴杂,行长虽然是我那位的朋友,但那双眼睛总让人害怕。”
“哦……” 柳北桐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以为我在说假话,是不是以为我很轻浮。我告诉你,你是我和我那位之外的第一个,其实我最怕的就是你会这么想。”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你……”她笑了:“我不告诉你,但你以后会知道。”
正宗五粮液——喝了这么多年酒的柳北桐绝对识货。那种温顺柔和的喉感是所有的好酒都无可比拟的,而当它流到了胃里以后,那种柔柔的、不断向四面八方延伸的感觉立刻能让你明白什么叫琼浆玉液。不多一会,柳北桐的心中口中已经醇香贯通,眼睛开始有些迷离了。
茉莉的胸脯在那件竖条的衬衣内起伏着,酒的原因,她的脸和脖子上已经嫣然一片。柳北桐和她说话的时候常常走神,虽然他一遍遍告诫自己,但还是枉然,这女人就是一个天生的尤物,漂亮只是她的外壳,而性感才是她的本质。一颦一笑都让他感到意味深长,特别是她掉泪的时候,居然是她最性感的时候,让人产生一种暴殄天物的欲望,他多次产生一种冲动:立刻把她衣服扒掉,把她放倒在沙发上。
沉住气吧,来日方长,好东西要慢慢享用。什么是权利,当官发财固然是,而拥有一个好女人的爱更是一种权利。有些人也许一辈子都望穿双眼得不到的,柳北桐却无意中得到了。
“你在想什么?” 柳北桐发现她有时也走神。
“你坐在评委席上的样子挺有风度的。”
“你看到我了?”
“当然……”
“比那天显得有涵养。”
“哪天?”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突然唱了起来:“有一个美丽的地方,那里的故事让人难忘……”
“你讨厌啊,记这么清楚?可你那天至少比你这后来几十天真实,我一直在想,酒前酒后到底哪个是真实的你啊?”
“那么你喜欢酒前的我还是酒后的我呢?”
“不知道。”
“今天我喝酒吗?” 柳北桐的眼睛里有话。
“喝了……”她看看酒瓶,又低下了头。
“今天我是不是很真实?”
“你认为你真实你就是真实。” 她那双上翘的丹凤眼立即多了一种色彩,她显然是话中有话。
时间在一次次含义深刻的碰杯和凝望中转瞬而过,他们像老朋友一样谈了很久,一瓶五粮液和一瓶干红全被他们喝完了。柳北桐暗暗惊讶,这个女人的酒量绝不在他之下。
柳北桐去结账的时候,小姐说:“那位小姐来时就结过了。”
走出茶社,已经是深夜。院子里面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别克轿车。
“柳老师请上车!”
“是你的车?你喝酒了不能开车啊!” 柳北桐有些吃惊又有些着急。
“没事,我们慢慢开,这儿很偏僻,没有多少车。”
车子果然是慢慢的,从东湖到市内再到柳北桐住的文化局宿舍,几乎开了一个小时。当车子终于停在他宿舍门口的时候,她从车的后座拿过来一个纸盒子。
“柳老师,送你一件小小的礼物,请笑纳。”
接过来以后,柳北桐才发现是一个手机。
“不行不行!太贵重了,我真的受用不起。”
他知道,这种新兴的翻盖摩托罗拉手机刚刚上市,一万多块钱呢。实际上,他早就想买一个了,在当时,手机几乎是一个成功男人的标志。
筱晴也有这个意思,有个移动电话,和孩子联系也方便多了。但确实有些贵,好像暂时还不属于他们这些工薪阶层。
可是这样接受一个女人的礼物,感觉实在不对,有吃软饭的感觉。
“比这更贵重的你没有受用过吗?”茉莉执拗地看着他。
她绝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柳北桐想了想,看着那双上翘的眼睛说:“那我送你一架钢琴吧?”
“别给我比这些,我现在很富有,在认识你之前,我穷的只剩钱了……别紧张,回家就给嫂子说是你拣来的。”
“哈哈,你开玩笑了。” 柳北桐话这么说,但一会把手机拿回家,还真要找个理由,家里的财务开销可全是筱晴掌权。
当汽车发动的时候,她又问了一句:“记住了我的电话号码了吗?”
“9638882。”
“这次还不错,你的号码是:9638881。”
“茉莉,谢谢你!开车当心。”
她又一次打开车窗,把右面颊伸了出来,柳北桐轻轻地吻了一下。
“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
“永远不准挂我的电话。”
“我保证,这太容易了,我求之不得。”
“注意休息,你瘦了。”她轻轻告诉柳北桐。
柳北桐深情地望着她,驾驶座前的小灯下,张茉莉美目盼兮,楚楚动人。
七
去年五一前夕,囡囡从旧金山打电话过来,那天柳北桐恰好在纺工集团排合唱,不在家。回家以后看到筱晴正趴到床上哭,把他吓了一跳,连忙询问事由。筱晴哽咽着说:“你天天花天酒地,一点都不问孩子的事,你以为她有多大,她才16岁,16岁的孩子懂什么啊。”
柳北桐以为出了什么事,脸色都变了。
囡囡14岁就去了美国,这孩子从小自己就在上海独立生活,比一般孩子坚强的多。在上海机场,筱晴哭的像个泪人,柳北桐虽然一直在劝她,但囡囡走进安检门,向他们俩挥手的时候,他扶着筱晴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他也泪眼朦胧了。但他清晰地看到他们的孩子不光没有眼泪,居然再也没回一次头,这孩子心够硬的。这点像谁呢?他们回来为这事还研究了半天。
囡囡到美国刚开始只有很少的助学金。他们为她筹备的3万美元几乎用完了他们这些年所有的积蓄。柳北桐这些年如此勤奋,不少原因都是为了囡囡。这些年,他们这个院子的不少同事都在外面买了房子。但他们丝毫不嫉妒,他们有一个骄傲的孩子,这比有最好的房车还让人踏实。
囡囡也确实争气,第二年就拿到了全额奖学金,这个奖学金他们学校每年只有10个名额,基本上是给每个乐种的第一名设立的。那次听到这个消息,两口子欣喜若狂,在中州市最豪华的开元迎宾馆宴请亲朋好友,那天向来节俭的筱晴一下就花了两千多元。最激动人心的是在宴会举行期间,一位柳北桐在酒业公司当老总的朋友苏天明当众举起了手中的大哥大:“大家听听,我接通了囡囡美国的电话。”
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话筒对着话机,里面立刻传来囡囡有点洋腔的家乡话:“爸爸妈妈好!叔叔好!阿姨好!我是柳一春,我在旧金山,现在是美国西海岸时间早上7点钟。我一切都好,爸爸妈妈放心,大家放心。”
苏总说:“囡囡,听说你得到了全额奖学金,大家都为你高兴,我们在这聚会,在为你庆贺呢。”
囡囡说:“谢谢叔叔,你们社会主义真幸福,整天聚会啊、庆贺啊、喝酒啊,我们资本主义天天都在学啊、练啊、打工啊,好辛苦啊!”
大家都在凝神静听,这时发出一阵笑声。
“你在干什么啊?”
“刚刚起床,9点钟钢琴课,10点钟体育课,11点钟没有课,12点钟又是面包黄油西红柿酱……你们桌上有辣子鸡吗?我都馋死了。别觉着美国好,吃的比家里差多了……
“我马上叫服务员给你送一份辣子鸡过去。”苏总在逗她。
“好啊!旧金山市黄氏区第5大道1223号,多放辣椒。”
大家哄堂大笑!这孩子活像柳北桐,够幽默的。
“囡囡,你还给爸爸妈妈说话吗?”
“不说了,手机现在往这打很贵的。祝大家玩的愉快,祝爸爸妈妈身体健康,我唯一不放心是爸爸,请各位大大叔叔爱护他,少让他喝酒……叔叔阿姨再见,爸爸妈妈再见。”
她在那边把电话挂了。餐厅里一片唏嘘声——筱晴和不少女人在抹眼泪,这孩子真懂事。
一春是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