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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认出她来,记得她是他和郁巧婚礼上的伴娘,记得在郁巧离开前不久,她曾去他们家和他们一同晚餐,那么,他也会记起五年前的她根本没有怀孕,如何生下一对五岁的龙凤胎?到时,要联想出龙凤胎的身世就相当容易了!如果真那么不幸,她铁定会被郁巧生存活剥的啦!
呜~~她好想哭泣喔!
反正婷婷找到了,招呼也打完了,也该是落跑的时候了!
侯瑜茹不管龙凤胎的意愿,她两手牢牢地各牵住一个,双脚已经迫不及待地大大退了一步。“阙、阙先生,我们先走了,有空再让小朋友过来看书……”
又退一步。
“不好意思打扰你……”
再退一步。
“再见……”
回头,耶!成功在望。
蓦地,她撞上伫立在她身后的男人,所有脱逃成功的喜悦迅速幻灭。
“侯瑜茹?”林启凡瞪着眼前面露惊恐的女人。
天啊!这下死定了……
林启凡有趣地望着她双手牵着的龙凤胎。“你啥时生了两个小孩?我竟然不知道。我记得上个月才收到的‘学会音讯表’中,你的近况不是还在相亲吗?”
侯瑜茹绝望地闭上了眼。老天爷直接给了她最致命的判决。
没错,阙东尧是没认出她来,但却发生了一件比阙束尧认出她来更悲惨的事——她碰见了她最不想碰见的人!
林启凡,她大学时的直系学长,也是阙东尧的好朋友、阙东尧的伴郎。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郁巧因为参加文艺界的聚会,认识了那时在翻译出版社的阙东尧,直到他们热恋,并介绍双方亲友互相认识时,她才发现那个在大学时代老爱欺负她、老爱嘲弄她的学长,竟是阙东尧最要好的朋友!
真是太不幸了……
“看到学长不会叫人啊?笨学妹!”
“学长……”她苦苦地叫着,真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凄凉感受……
现在该怎么办?直接打昏他们,然后落跑,再和郁巧连夜搬家?
“侯瑜茹?”经林启凡这一提醒,阙东尧也觉得眼前的女人看起来有点眼熟,但仍是记不起来。
林启凡受不了地大力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她就是郁巧最好的朋友——侯瑜茹啊!人家她还是你们的伴娘耶!难不成你的眼中就只有郁巧,别的女人你全没记在脑子里不成?”
龙凤胎在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时,立即睁大眼睛,漾起了可爱的笑容。
“不过……学妹啊,你何时生了一对长得这么像郁巧又像老阙的龙凤胎啊?小家伙看起来应该有五岁了吧?”
“婷婷和睿睿都是五岁!”婷婷开心地回应。
林启凡赞赏地抚抚婷婷的头顶。“婷婷真乖。”
赞美完小朋友之后,他又继续调侃着恨不得能挖个地洞躲进去,或着长双翅膀落跑掉的小学妹。
“学妹,五年前你有怀孕吗?身为你直系学长的我,怎么一点儿风声也没听到过呢?你忘了本校的优良传统吗?学长要随时掌握住学妹的最新状况,这样才能确实地照顾学妹耶!”
“我、我、我……”侯瑜茹刷白了脸,惶恐地瞪着眼前的男人,狼狈地找不到任何字语来反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实的真相渐渐被披露出来。
“说啊!解释啊。学妹,学长我可是一肚子的疑问呢!”
“我、我不知该说什么……”
阙东尧霎时明白好友的用意,急忙蹲下身,脸上有着难掩的激动情绪。他抚着小女娃垂在肩上、扎着可爱发饰的发辫。
“婷婷的全名是?”
“我叫孙昱婷。”叔叔不是坏人,妈妈说只有坏人才不能告诉他自己的全名。
“你呢?”阙东尧伸出颤抖的手拉住睿睿的小手。
“孙昱睿。”
他看着容貌相同的龙凤胎,所有郁巧怀孕时的模样,此刻全在脑中浮现。这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他只感受过孩子的胎动,他只看过他们在超音波下的模样,而现在,他们就站在他的眼前,对他笑、对他说话!
“那爸爸呢?”
龙凤胎一起摇摇头。“爸爸”这两个字在他们的世界里是陌生的。
“那,你、你们……妈妈的名字是?”
天真的婷婷以小小的双手轻轻摸着阙东尧的脸颊。“我妈妈叫孙郁巧。老板叔叔,不哭不哭哦!”
一切真相大明。
阙东尧发出一记闷哼,将这五年来夜夜因思念而教他难以成眠的子女拉进怀里。他紧紧地拥抱住他们,牢牢地将兄妹俩圈在自己怀中,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叔叔不哭唷!婷婷保护你,不哭不哭哦!”
“不要哭、不要哭,我妈妈说男生不可以流眼泪唷!”
龙凤胎贴心的搂抱和安慰,让阙东尧长达五年的思念和挂心化成源源不绝的泪水……
“你看,你和郁巧怎舍得让一个痴心的男人找他们找这么久?”林启凡愤怒地仗义执言。
侯瑜茹一边感动地哭泣,一边不甘示弱地回骂。“谁叫阙东尧不守本分,在郁巧怀孕时又交了一个女朋友,而且还跑到家里对郁巧耀武扬威,所以郁巧才会离开!”
“去!只有你们这种笨女人才会不去求证事实的真相,就迳自下了一个这么残忍又愚蠢的决定!你知道老阙这五年来是怎么过的吗?他生不如死!你懂不懂?”
侯瑜茹愈哭愈伤心。“我会不懂?他伤心个屁!反正有潘小姐陪他,他大可开开心心地过日子!你以为郁巧好过到哪里去?她生孩子有多辛苦你们知道吗?而且生完后还得了可怕的产后忧郁症,她这五年可没活得像他那样自在惬意、有闲有钱!”她气愤地指指这一间设备完善的图书室。
“你这个笨学妹!你知不知道‘安聚出版社’是为了谁开的啊?这是老阙帮郁巧实现的梦想!”
侯瑜茹双手插腰嚷道:“我不想知道啦!我们要回家了!”
她愤怒地想拉回龙凤胎落跑,但在接触到阙束尧冷得像冰一样的目光时,伸出一半的手立刻收了回去。
阙东尧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压迫着已经浑身发抖的侯瑜茹。
“侯小姐,我想有些事,你可能需要解释一下。”
侯瑜茹惧怕地望着眼前面罩寒霜的男子。虽然眼中的泪水止住了,但无人看得到她的内心正在嚎啕大哭……
呜~~郁巧,她该怎么办才好?
“哈啾!”孙郁巧掩住口鼻,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没事吧?孙小姐?”
“没事。”
“是不是冷气太强了,要不要请餐厅的服务生将空调调小一点?”
“喔,没关系。”
孙郁巧揉揉自己的鼻子。怎么搞的?是不是要感冒啦?还是谁在想她啊?不然她今晚怎么喷嚏不断?
希望文建会的人不要认为“鸭子妈妈”是个很爱打喷嚏的人。
“那还劳驾孙小姐就我们今天所讨论的部分再做修正。”
“应该的、应该的。我是第一次编写剧本,有些舞台动作和对白连串的部分还需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能请到‘鸭子妈妈’帮我们操刀写剧本,这才是我们无限的光荣!”
“哪里的话,您客气、您客气!”
所有人礼让来、礼让去,你一句、我一句的,皆是赞美和客气的话。
这是一个轻声细语而且文诌诌的聚会,孙郁巧必须集中所有的注意力、用力搏开眼皮,才能避免自己趴倒在桌上呼呼大睡。
连熬了三天两夜,她好想念她可爱的小棉被喔!今晚她就可以和枕头、棉被相拥而眠了,一想到这儿,她就不禁感动地想要流眼泪,呜~~
“孙郁巧!”
突如其来的怒吼声由餐厅的人口处传来。
咦?!
如雷般的怒吼回荡在她的耳边。
杵坐在热闹的餐厅里,孙郁巧全身僵硬,无法动弹。这声音、这声音……太熟悉、太熟悉了!
她僵硬地将脖子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她瞬间白了脸。因为,她看见双眼冒出熊熊火焰的阙东尧!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孙郁巧的身子猛往后退,整张脸白得吓人。她惊恐地看着他暴怒的面容,仿佛五年前背弃爱情的人是她,他的狂怒像是来索债的一样!
他恐怖愤怒的视线终于让她一片空白的脑子清醒了过来。她迅速跳了起来,直觉反应就是拔腿落跑!然而,两声清脆的童稚嗓音却硬生生地将她拦了下来……
“妈妈!”
龙凤胎迎面跑了过来,投入母亲的怀抱,紧紧地抱住她的双腿,也完完全全地断了她的逃生之路。
“你还想跑?”阙东尧的声音宛若由地底发出来般冰冷刺骨。
“你……”她无法置信地摇着头。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在这里?孩子们怎么也会在这里?
太多的惊恐震得她不知所措。
她望向一并出现的瑜茹,只见瑜茹无力地耸耸肩。
她再望向站在瑜茹身边,许久不见的林启凡,他则愉快地挥手跟她打招呼。
谁能告诉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妈妈,我和睿睿坐叔叔爸爸的车子来找你耶!”
“妈妈,爸爸的车子好大唷!”
“叔叔爸爸”?“爸爸”?!
孙郁巧震惊地望向面前脸色森冷的男人。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吗?”
她全身无力的不能动弹了,还能有什么意见?
孙郁巧只能睁着一双眼,愣愣地站在原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第三章
事情太诡异,也发生得太突然了,孙郁巧还是像个背弃家庭五年的坏老婆,在老公盛气凌人的瞪视下,气势薄弱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样的状况,由餐厅一直延续到家里。
阙东尧完全不理会文建会那群一头雾水的人,他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两个吓坏的女人、两个好奇的小孩,再加上一个看好戏的林启凡,一群人只能乖乖地坐上他的车,回到郁巧的租屋处。
似乎,这一切,她再也难以控制……
“这怎么解释?”阙东尧望着前方正在吃布丁的龙凤胎,眼底尽是宠爱。
兄妹俩乖巧极了,闪亮亮的大眼满是好奇。
孙郁巧耸了耸肩。“那是两个小孩。”
“他们是我的小孩!”他嘶哑地低吼。
她还是无所谓地耸耸肩,轻松地回应道:“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圣母玛丽亚,当然要有一个男人,我才生得出小孩。”
“眶啷”一声,侯瑜茹失手将茶壶的铁盖子掉在地上,她赶紧拾起,然后尴尬地笑笑。
“学妹,撑着点,还有更精彩的呢!”林启凡悠哉地望着泡茶不忘听八卦的学妹,她斜着身、歪着头、拉长耳朵的模样实在很好笑。
“学长,您爱说笑……呵……”侯瑜茹没好气地苦笑,她全身绷得紧紧的,似乎比当事者的郁巧还要紧张。
老天,她想要大叫!被阙东尧生擒活逮是一个原因,但学长就在自己身边才是让她无法顺畅呼吸的主因!从以前学生时代开始,只要面对林启凡,她就像是如坐针毡,整个人神经质得不得了!
阙东尧没去理会这小小的打扰,他继续逼问孙郁巧。
“你怎么解释?”
“解释什么?我顺利生下他们两个,我们都还活着。”
安静的屋子里,出现了阙束尧握紧拳头,指关节发出的“卡卡”作响声。
“我问的是你要如何解释你让我们父子女分离了五年,而不是你的生产过程!”
孙郁巧瞪大了眼,他分明想气死她不成?“原来是这样子的,你在意的不是我在产台上冒着生命危险生下孩子的事,而是我当年应该生完小孩后再离开才对,是不是?”
阙东尧在听到她说“冒着生命危险生下孩子”一句话时,高大的身躯猛力一震!在她预产期的那一个月,他找遍了台湾大大小小的医院,却完全找不到她的就诊记录。他知道她有回原来的产检医院调阅病历,但就是查不出来她换到哪家医院去了。
“我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
孙郁巧生气了。
这男人实在太不尊重一个母亲了,生孩子是要拚命的耶!他难道没听过一句谚语——“生赢,麻油香;生输,棺材板。”他怎么可以这么云淡风清,完全不在乎、不关心她所受的苦难?
孙郁巧原本因被逮到而惊慌失措的反应立刻消失无踪。
“你是存心来气死我的吗?”孙郁巧瞪着他口
“我没这个意思。”阙东尧皱起眉头。
她环抱住自己,整个人气愤地颤抖着。她气自己,在事隔五年之后,她竟还天真地以为阙东尧会在乎自己的生死,她真是一个冥顽不灵的大猪头!他都可以找小老婆了,她这个正室又算得了什么?
“反正你只要小孩,就算我死在产台上,你也不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