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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付家合作最多,和吴家和梅家的关系都不远不近,取中间之道。而吴家作为四家之中公认的第一家,三家都需要仰视,又都想吞食吴家的势力。
吴家和三家合作都不算密切,说不上和谁远谁近,却又和三家都没有直接的对抗。相当于吴家为首,只要吴家发话,想和哪一家合作,差不多不管是付家、邱家还是梅家,都十分乐意,确实也是因为和吴家合作有天大的好处可得,也因为吴家的确实力远大于三家。
四家之间的关系,因为现在多元化社会的缘故,比起以前的三国时代的三国之间的关系,可是复杂多了。就算四家之间互有对抗,也时常有拆台的事情发生,但都会放到暗处,表面上还是要维护一个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
几家之间的争斗也不能太激烈了,否则会引发政局不稳。高层之中,不乏四大家族的人,但也有草根出身者,他们对家族势力持抵触和警惕的看法,甚至还会暗中想方设法逐步消弱家族势力对政局的影响力。
此次在京城住院期间,夏想可谓收获颇丰,不但受到了总理的慰问,还近距离和许多人物接触,通过几大家族之间的出手和互动,以及关于总理对几大家族不感兴趣的传闻,就让他对高层之间的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有了更深的认识。
尽管他现在还算不上高官,一般而言到了厅级以上,才算正式迈入高官的行列。但凡事宜未雨绸缪,何况他和四大家族之间,或多或少都有着各种各样的联系。官场之中,处处雷区,步步悬崖,不得不察,必须慎重走好每一步。
总理就是对家族势力不太友好的高层之一。
夏想在总理看望之后,心中也思忖了许多。既然总理无意间的路过是老古有意的安排,莫非是说,老古也是家族势力的反对者之一?
夏想猜不透又不好直接向老古当面开口相问,有些事情,不点明反而更有意思,他也就抱了静观其变的心思,反正以他现在的级别和实力,还不足以介入到高层的博弈之中。
但眼下燕省之中的四大家族的博弈,他已然不能置身事外了。
宋朝度的问题,也在夏想的意料之中。
“梅部长现在可能对燕省的局势,还没有进一步的想法,暂时也可能没有合适人选来燕省。他高抬贵手放邱家一马,也是聪明的选择,邱家以后肯定也会投桃报李。”夏想和宋朝度关系不错,就说出了他的猜想。
当然也只是猜想,他也知道虽然他明面上和梅升平关系也可以,但还没有可以到让梅升平对他实话实说的地步。
夏想也能清楚,梅升平对他既友好,又有戒心,毕竟他和连若菡之间的关系,让梅升平也好,邱绪峰也好,都有一定的戒心。再说就算关系再说,涉及到核心秘密时,谁也不会透露。
宋朝度点点头:“这倒也是。”他站起来,在屋中走了两步,敲了敲额头,“政客就是政客,大京城经济圈只是一个远景规划,就已经有各方势力闻风而动了,以后燕省的局势,估计会越来越复杂了。”
随后又说到了王大炮的落网将会给下马区带来什么样的动荡和影响,宋朝度和夏想的看法一样,就算动不了付先锋,肯定也会牵连到下马区的一些人,下马区,恐怕要有一番人事调整了。
快吃饭的时候,宋朝度忽然想起了什么,笑了:“说起来你这个区长还一直不太合法,还没有通过人代会的任命……下马区的人代会,也该召开了。”
“是该召开了,现在已经11月中旬了,最晚应该在12月前召开。”夏想笑着摇摇头,“最近下马区出了这么多事,估计大家都没有心思关心人代会的事情。相信王大炮的事情有了结果之后,开会的开会,上马的上马……”
“下马的也会下马,呵呵。”宋朝度难道也开了一句玩笑。
第二天中午终于等到了企盼已久的消息,历飞一行将王大炮和牛奇顺利押回燕市!
消息传到下马区,下马区一片沸腾。长了翅膀的消息从区委大院一直传播到下马区的工地之上,顿时引发了工人们的狂欢浪潮,不少工地放假庆祝,许多工人自发地买来鞭炮。整整一个下午,下马区鞭炮声此起彼伏,响彻天空的同时,又震憾人心。
小斗村的村民也是扶老携幼,走向街头,有人敲锣打鼓,有人放礼花,还有人到区公安局去送锦旗,都为主凶的落网而欢欣鼓舞。
下马区如同过年一样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与众人的扬眉吐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白战墨紧皱眉头,紧闭门窗,躲在办公室里,心烦意乱。从来没有鞭炮声像今天一样让人听了倍感烦躁,他只想将所有放炮的人都抓起来才好。
但鞭炮声还是从窗外顽固地传了进来,传到白战墨的耳朵中,让他心中的火气越来越盛,越来越烦躁不安。
不是鞭炮声让他烦躁,而是王大炮和牛奇的落网让他烦躁,确切地讲,是康少烨的病情让他烦躁。因为他按照付先锋所说,到了二院通过关系找到一名熟悉的医生潘案,在确信潘案可靠的情况之下,白战墨说出了让康少烨抢救不及时的暗示,不料潘案却一口回绝!
第630章 隐患和危险
虽然后来在白战墨许之以利动之以情的再三劝说之下。潘案有所动摇,但还是没有给他一个确切的说法,而现在王大炮和牛奇已经押回燕市,康少烨的病情听说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他还没有敢把消息反馈给付先锋,唯恐付先锋对他臭骂一顿。
怎么办?白战墨一筹莫展,大感头疼和无奈。他敢断定,王大炮一招认,牛奇一咬出康少烨,而后康少烨一醒来,就会推倒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他的书记之位不但不保,说不定还要负刑事责任。疏忽了,大意了,当时应该再多加一些筹码,打动潘案才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孙定国、黄建军都和夏想关系不错,肯定会将王大炮和牛奇看管得外人都无法接近,也肯定会连夜突击审问,第二天天一亮,康少烨就会名声扫地。
康少烨一开口。他将会立刻被市纪委立案侦查。
白战墨站起来又坐下,如微波炉中的蚂蚁,知道只要一只关键之手一按电源,他就会被烤得里外全焦。他拿起电话又放下,想打给潘案,又觉得临阵磨枪,恐怕没有用处了。想打给付先锋告诉他实情,又心里胆怯,唯恐被骂个狗血喷头。
但现在已经是迫在眉睫了,万般无奈之下,白战墨一咬牙,还是决定向付先锋请示一下到底该怎么办,突然,电话就没有征兆地响了。
白战墨好像屁股被扎了一下一样猛地跳了起来,一把接过了电话,还未来得及问好,就听到了付先锋的咆哮:“康少烨怎么还没事?你他娘的到底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我已经给你拖延时间了,白战墨,你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不是我警告你,康少烨不死,你来顶缸!”
付先锋果然如白战墨所料一样,上来就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白战墨刚想解释几句,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他心里正烦躁,看也不看就按了拒听键。不料刚一挂断就又打了过来,他就看了一眼来电号码,一下就打了个激灵,忙冲付先锋小心地说了一声:“二院方面有消息了。付书记,您稍等。”
付先锋本来还有一大堆话要骂,一听二院有消息,顿时生生地将一肚子气又咽了回去。
只不过过了半分钟的时间,付先锋就感觉如同一天一样漫长,终于白战墨兴奋得有点失真的声音响了起来:“付书记,好事,天大的好事,康少烨突然再次病发,经过医生的努力抢救,还是没能抢救过来……”
付先锋本来正在办公室急得满头大汗,康少烨如果被牛奇咬了出来,保不齐他会乱咬一通,就算自己有背景力保,最后也难免会留下政治污点。现在好了,康少烨一死,线索中断,夏想,你连白战墨都扳不倒,等于白忙活一场!
放下电话,付先锋顿时感觉心情舒畅无比。哈哈哈地大笑三声,然后坐回到椅子上,用力向后一靠,心中开始盘算后康少烨时代的下马区局势,看是不是还有机会再安插一个自己人去担任区委副书记。
和付先锋的狂喜相比,夏想听到康少烨突然病死的消息之时,先是一惊,随后摇了摇头,无比遗憾地说道:“可怜的康少烨,辛苦了一辈子,却落了一个抢救不及时的下场,怪谁?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夏想一下就想通了付先锋故意拖延时间扣下王大炮的用意了,原来剑锋所指之处是康少烨。当时他没有想到康少烨的身上,倒不是故意疏忽,而是觉得康少烨其实不算是最重要的一环,夏想的计划之中,康少烨本来就不是他的最终着眼点。
康少烨的身体经过两次住院,基本上已经没有了什么政治前途,市委也不会允许一个经常发病住院的人担任副书记的要职。康少烨就算不死,市委也会对他劝退。
当然,康少烨一死,付先锋和白战墨就自认安心了,所有线索到康少烨为止,死无对证,自然就无从查起了。所有的罪责最后由一个死人来承担,付先锋和白战墨放心,不少人也会安心,事情也会控制在上级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夏想想起昨天,金红心在汇报工作时。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透露了他和陈锦明关于如何处理录音事件的结论,不管是方法还是选择的公布时间,都让夏想比较满意,夏想当时就恰到好处地保持了沉默,假装没有听到。
夏想不置可否的态度,金红心自然明白其中意味,笑着离去。
夏想就相信,在一个恰当的时机,肯定会有一个引发连锁反应的爆炸消息响遍燕市的大街小巷。
不过他还是为康少烨深感惋惜,康少烨罪不致死,再说了,他活着比死了更让许多人担惊受怕。只可惜他还是死了,不过夏想同时又替付先锋不值,其实以康少烨的身体和心理素质,不需要动用任何手段,只要牛奇开口招供出来,康少烨就能再次心脏病发作,说不定当即就能过去,也不用非得现在大费周章地想法子让康少烨早早结束。
他也清楚立场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付先锋和白战墨可不像他一样怡然自得,他们肯定是心急如焚,也一心认为只有康少烨永远闭嘴。事情才能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夏想暗暗摇头,王大炮和牛奇落网,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因为王大炮并不清楚真正的幕后指使者是谁,依他的推测,让王大炮招供容易,让牛奇开口难。因为牛奇已经无路可退了。
恐怕最好的结果就是,事情到牛奇为止!
如果付先锋真有夏想看人奇准的过人本领,他也不会着急上火,急得跳脚大骂白战墨了,也不会让白战墨冒着风险。非要置康少烨于死地了。
如果让白战墨知道潘案其实骗了他,并没有做什么手脚——潘案胆子小,犹豫再三没有下手,而是康少烨清醒之后,听到了王大炮和牛奇已经被押回了燕市的消息之后,生生吓得心脏病再次发作,自己一命呜呼了——白战墨恐怕也会后悔不迭,早知康少烨非要自己去死,何必还要找人下手,落下把柄?
白战墨更不知道的是,潘案见财起意,虽无贼胆却有贼心,在康少烨正常死亡之后,他贪图白战墨许下了好处,就主动打电话给白战墨,将康少烨之死贪功据为已有!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一次正常的死亡事件,因为各人的心思各异,各有所图,埋下了一个致命的隐患!
……
和夏想所料不差的是,当晚,黄建国亲自提审王大炮,历飞也参与了审讯。
王大炮的头发因为逃亡路途之中,没法染色,现在又长又乱,上半部分是黄色,下半部分是黑色,黑黄相间,十分滑稽。
王大炮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坐在审讯室中,在强灯的照射下,镇静自若,还腆着脸向黄建军要烟抽:“黄局,给支烟提提神。要是给支好烟,问啥说啥。要是没好烟,就得好好想一想了。”
黄建军本来一直对王大炮恨之入骨,因为他是开车撞伤夏想的主凶。现在终于将他捉拿归案。本想好好整治他一番,见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脸傻笑,没个正形,一看就不是假装,而是智商有限,不由哭笑不得。
要是王大炮既有智商又死硬到底,黄建军倒有手腕好好和他玩玩,没想到竟然是一个二百五式的人物,他就一点和王大炮斗智斗勇的心思都没有了,和王大炮一般见识,等于是自降身份。
他扔过一支烟,问道:“你也知道为什么抓你,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干脆点,谁是幕后指使,为什么要陷害夏区长,都竹筒倒豆子——一干二净地交待清楚,你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