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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诡丽的奇景,袭攸冥云来雾去早已看厌了,所以总是静静听着她说,他喜欢享受她说活时温柔的情调。
伏冉灵仍在自顾自地喃喃自语。
“阳光从那边的冰山照过来,把这一排冰塔照出了重重叠叠的影子,然后反射到了天上,攸冥,这简直太玄奇了,我现在能在天上看得见这座冰塔的虚影呢。”她愈说愈兴奋了。
“是吗?”袭攸冥一点也不以为怪。
“载天寒”里处处是冰柱、冰塔,一层一层的照射下就会出现奇幻的虚影,有时候,你还能看见所有冰塔的虚影都是倒吊过来的,那种景象更有趣。“
伏冉灵膜拜着眼前的美景,忽然间突发奇想,她跑进不远处的一个冰洞内,敲下一块万年凝滴而成的坚硬冰柱回来,她握住冰柱粗的一端,用锋利的另一端在冰塔上刻划了几下。
“啊,真的可以。她像发现宝物般兴奋,开心地继续在冰上击打着。
“你在干什么?”袭攸冥听见冰与冰敲击的声音,奇怪地问。
“找点事做。她的笑声神秘的、喜孜孜的。
“你以为我猜不出来吗?除了雕冰,你也没什么事能做的了。”
“好,算你神通广大,那么你猜猜我准备雕些什么?”她嘟起盈满笑意的红唇,冰尖依然继续在她手中飞舞着。
“雕……我的脸,你想每天能亲我一回。”他故意说。
伏冉灵格格笑出声音来。
“你的建议挺好,雕出一张你的脸来亲亲也不错,不过你猜错了,这回我要雕的东西,你绝对不会再嫌丑了。”
袭攸冥微愕,了然于心。
他静静听着冰与冰敲击出来的清脆声响,混合着缠绵的爱意,清晰地,一声一声地震动了他的心。
伏冉灵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时间,只知道身体里有股沸腾的情绪急欲抒发,她无法停止,以惊人之势在冰塔上雕出了一条凌厉洒脱的巨龙,刻完最后一对眼珠,她整个人瘫坐了下来,怔怔地欣赏自己前所未有的杰作。
一抹紫金色的光斜斜照过来,穿过无数冰山和冰川,泛出一片柔淡的黄金色,她回身仰望天空,一时失了神,她战粟地、欲哭欲笑地低呼??
“攸冥,我看见你飞起来了。”
一条苍劲有力的巨龙飞动在紫气云雾之间,缥缈虚无,灵动飘逸,仿佛真是袭攸冥自由自在、恣意行走于大地间的模样。
光彩璀璨的苍穹,晶莹闪沼的大地,庇护着一场无怨悔的爱情。
时间在日与夜里流失和寂灭,对倾心相守的袭攸冥和伏冉灵而言,无从体会时间过了一刹那,还是三天,或是三年。
岁月在全心全意的等待中缓缓逝去。
两百八十八年后某朝,自灵山欲返回南海普陀岩的观音菩萨,无意间看见了飞舞在半云半雾间的巨龙虚像,疑问身旁的大弟子惠岸行者。
“‘载天寒’上的飞龙虚影从何而来?”
“据闻,约二百八十年前,金龙神冥海王犯下天条,遭天帝冰封于‘载天寒’,与冥海王有私情的凡间女子甘心情愿陪伴身侧,飞龙虚影是那女子雕在冰塔上,借‘载天寒’奇特的光影映照出来的。”惠岸答道。
“这女子对待冥海王之心必然虔诚坚贞,所雕出来的龙是我不曾见过的超凡绝俗,这女子颇有些仙风灵骨。”观音菩萨微俯的面容上有着深深的疼惜。
“她的仙风灵骨应该出于冥海王给她服下的内丹。”惠岸说。
“原来冥海王将自身内丹与她服下,如此一来,天府、地府俱容不得她,五百年后魂魄四散,岂不可怜。”皎洁无暇的面容微露悲悯之色。
“冥海王自然打算再以内丹给她喂服了,怎会由她魂魄四散。”惠岸肯定地推断。
“嗯。”宝冠璎珞,华丽庄严的慈善眼眉亲切地一笑。“明日去凌霄宝殿,我与天帝说一说此事,冰封两百八十年之刑该已足够了,四海不能无主,冥海王应回本位才是正果,那女子仙骨超凡,倾得我心,晁东国南境内有条涧水,名曰湛,就与那女子在天界长生录上注名,掌湛水当个水神,不堕轮回罢。”
惠岸应声。
观音菩萨素衣薄裙,足踏着五彩祥云转回南海普陀岩,腰间的砌香环佩发出睁棕的声响,清脆悦耳,久久不歇。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