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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春秋-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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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天霸酒家的吧台下面钻出一条蛇来,吓得几个小姐尖叫起来,慌慌张张爬到吧台上。客人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见那蛇向厅中央逶迤而来。全场大惊,纷纷夺路而逃。厨房师傅跑了出来,壮着胆子想去打,那蛇又出了大门,向街上爬游。街上人见了,哄地散到一边。立即有许多人远远地围着看热闹。几个胆大的后生捡了石头去打,手法又不准。一会儿,那蛇就钻进下水道里去了。人们半天不敢上前看个究竟。
  不多时,很多人都知道天霸酒家钻出一条蛇来,有说从吧台出来的,有说从服务员被窝里出来的,还有说从酱油缸子里钻出来的。
  次日上午十点多钟,天霸酒家浸药酒的大酒缸后面又爬出一条蛇来。这时还没有客人,只把一个服务员吓瘫在地上起不来。厨房师傅这回毫不犹豫,操起棍子就朝蛇头打去,几下就把那蛇打死了。大家都说是昨天跑了的那条蛇。里面搞得闹哄哄的,门口便挤了许多人。有人就说,蛇是灵物,昨天来了,今天又来,只怕有怪。今天三猴子自己在场,听人这么说,他将眼一横,吼道,少讲些鬼话!今天我吃了这条蛇,看有没有怪!别人也就不敢说什么了。这天中午和晚上的客人却少了许多。三猴子叫师傅炖了这条蛇,自己同红眼珠他们几个兄弟喝了几杯。三猴子有意张扬,说这清炖蛇的味道真好,汤特别鲜美。
  第三天,三猴子自己一早就到了酒家。他心情不好,龙睛虎眼的样子,说,我就要看是不是硬出鬼了。那条蛇叫我一口一口地嚼碎了,看它是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了!他坐在厅中间抽了一会儿烟,发现墙角边那两张圆桌面子,就叫来服务员,骂道,你们是怎么回事?我昨天讲了,叫你们把那两张桌面收到里面去,就是没人收!两个服务员就低着头,去捡桌面。两人刚拿开桌面,立马叫了起来。一位服务员倒了下来,叫桌面压着,全身发软。
  墙角蜷着一条大蛇!
  三猴子脸都吓青了。厨师跑了出来,手脚抖个不停。三猴子叫厨师快打快打!厨师只是摇头,不敢近前。半天才说,我完了,我完了。三猴子怔了一会儿,见所有人都跑出去了,自己也忙跑了,感觉脚底有股冷嗖嗖的阴风在追着他。
  外面早围了许多人。厨师一脸死气,说,我只怕要倒霉了。蛇明明是我昨天打死的那条,我们还吃了它。今天它怎么又出来了呢?厨师说着就摸着自己的喉头,直想呕吐。这回三猴子不怪别人说什么了,他不停地摸着肚子,好像生怕那里再钻出一条蛇来。
  一位民警以为出了什么事,过来问情况。一听这怪事,就严肃起来。不要乱说,哪会有这种事?说罢就一个人进去看个究竟。一会儿出来了,说,哪有什么蛇?鬼话!
  三猴子和厨师却更加害怕了。刚才大家都看见了的,怎么就不见了呢?民警哄了一阵,看热闹的人才慢慢散了。
  三猴子的脸还没有恢复血色。他叫厨师同他一道进去看看。厨师死活都不肯,说他不敢再在这里干了,他得找个法师解一解,祛邪消灾。服务员们更是个个哭丧着脸,都说要回去了,不想干了。她们惦记着自己放在里面的衣服,却又不敢进去取,急死人了。
  不几天,天霸的怪事就敷衍成有校有叶的神话了,似乎白河县城的街街巷巷都弥漫着一层令人心悸的迷雾。有一种说法,讲的是三猴子作恶太多,说不定手上有血案,那蛇定是仇人化身而来的。
  天霸关了几天之后,贴出了门面转租的启事。白秋找老虎商量,说他想接了天霸的门面。老虎一听,说,白秋你是不是傻了?天霸的牌子臭了,你还去租它?白秋说,人嘛,各是各的运气。他三猴子在那里出怪事,我苏白秋去干也出怪事?不一定吧!我同三猴子不好见面,拜托你出面。既然牌子臭了,你就放肆压价。老虎见白秋硬是要租这个门面,就答应同三猴子去谈谈。
  因为再没有别的人想租,老虎出面压价,很快就谈下来了。半个月之后,天霸酒家更名天都酒家,重新开张了。老虎在县城各种关系都有,请了许多人来捧场。这一顿反正是白吃,一请都来了。白秋请了在县城的所有同学,差不多也都到了,只是朱又文没来。就有同学说朱又文不够朋友。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搭帮他老子,捞了个银行工作吗?听说他老子马上要当副县长了,今后这小子不更加目中无人了?白秋笑笑,说,不要这么说,人家说不定有事走不开呢?
  龙小东不请自到,放着鞭炮来贺喜。他拍拍白秋的肩膀,说,苏老弟,大哥我佩服你!你不像三猴子,他妈的不够意思!说着又捏捏白秋的肩头,目光别有意味。白秋就拉了拉他的手,也捏了捏。两人会意而笑。
  三猴子也来了,他是老虎请来的。三猴子进门就拱手,说老虎兄弟,恭喜恭喜!老虎迎过去,握着三猴子的手说,你得恭喜我们老板啊!说着就叫过白秋。
  三猴子早不认识白秋了,只见站在他面前的是个高出他一头壮实汉子。三猴子脸上一时不知是什么表情,白秋却苦无其事,过来同他握了手,说感谢光临。
  三猴子坐不是立不是,转了一圈就走了,饭也没吃。白秋脸上掠过一丝冷笑。
  天都酒家头几天有些冷清,但白秋人很活泛,又有芳姐指点,老虎又四处拉客。过不了几天,生意就慢慢好起来了。
  白秋名声越来越大,县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天都酒家的白秀才。又有在里面同他共过患难的兄弟出来了,都投到他的门下。城里烂仔有很多派系,有些老大不仁义,他们的手下也来投靠自秋。白秋对他们兄弟相待,并没有充老大的意思。他越是这样,人家越是服他。老虎名义上带着一帮兄弟,可连老虎在内,都听白秋的。
  白秋花三天工夫就钓上了秀儿。秀儿认不得他,同他上过床之后,才知道他就是几年前废了三猴子的那个人。秀儿吓得要死,赤裸裸坐在床上,半天不知道穿衣服。这女人大难临头的样子,将两只丰满的乳房紧紧抱着,脸作灰色,说,我完了,三猴子要打死我的。你也要倒霉的。白秋揉着秀儿的脸蛋蛋,冷笑说,不见得吧。
  白秋觉得这秀儿真的韵味无穷,事后还很叫人咀嚼。但他只同她玩一次就不准备来第二次了。他不想让芳姐伤心,只是想刺刺三猴子。想起芳姐,他真的后悔不该同秀儿那样了。是否这样就算报复了三猴子呢?真是无聊!
  一天,秀儿亡命往天都跑,神色慌张地问白秋在吗?白秋听见有人找,就出来了。秀儿将白秋拉到一边,白着脸说,三猴子说要我的命。他的两个兄弟追我一直追到这里,他们在门外候着哩。白秋叫秀儿别怕,让她坐着别动,自己出去了。白秋站在门口一看,就见两个年轻人靠在电线杆上抽烟。白秋走过去,那两个人就警觉起来。见白秋块头大,两人递了眼色就想走。白秋却笑呵呵地,说,兄弟莫走,说句话。我是白秀才,拜托两位给三猴子带个话。秀儿我喜欢,他要是吓着了秀儿,会有人把他的蔫茄子摘下来喂狗!
  当天晚上,白秋专门叫老虎和几个兄弟去秀儿唱歌的金皇后歌舞厅玩,他知道那是三猴子也常去的地方。果然三猴子同他的一帮兄弟也在那里。秀儿点唱时间,白秋同她合作了一首《刘海砍樵》,有意改了词,把“秀大姐,你是我的妻罗呵”唱得山响。秀儿唱完了,白秋就搂着秀儿跳舞,两人总是面贴着面。三猴子看不过去,带着手下先走了。
  白秋觉得不对劲,就对老虎说,你告诉兄弟们,等会儿出去要小心。
  大家玩得尽兴了,就动身走人。白秋料定今晚会有事,就带着秀儿一块儿走。果然出门不远,三猴子带着人上来了。老虎拍拍白秋,说,你站在一边莫动手,兄弟们上就是了。老虎上前叫三猴子,说,我的面子也不给?三猴子手一指,叫道,你也弄耍老子!老虎先下手为强,飞起一脚将三猴子打了个踉跄。混战就在这一瞬间拉开了。老虎只死死擒着三猴子打,三猴了毕竟快四十岁的人了,哪是老虎的对手?白秋在一边看着,见自己的人明显占着优势。眼看打得差不多了,白秋喊道,算了算了!两边人马再扭了一阵,就放手了。白秋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说,我们兄弟做人的原则是:不惹事,不怕事。今天这事是你们先起头的,我们想就这么算了,我们不追究了。今后谁想在我们兄弟面前充爷爷,阔了他!
  三猴子还在骂骂咧咧,却让他的兄弟们拉着走了。老虎听三猴子骂得难听,又来火了,想追上去再教训他几下。白秋拉住他,说,他这是给自己梯子下,随他去吧。
  秀儿还在发抖。老虎朝白秋挤挤眼,说,你负责秀儿安全,我们走了。
  白秋要送秀儿回去,秀儿死活不肯,说怕三猴子晚上去找麻烦。女人抖抖索索的,样子很让人怜。白秋没办法,只好带她上了酒家。刚一进门,秀儿就瘫软起来。白秋便搂起她。这女人就像抽尽了筋骨,浑身酥酥软软的。白秋将秀儿放上床,脖子却被女人的双臂死死缠住了。女人的双臂刚才一直无力的搭拉着,此时竟如两条赤链蛇,叫白秋怎么也挣不脱。
  女人怪怪地呻吟着,双手又要在白秋身上狂抓乱摸,又要脱自己的衣服,恨不能长出十只手来。
  白秋心头翻江倒海,猛然掀开女人。女人正惊愕着,就被白秋三两下脱光了。
  暴风雨之后,白秋脸朝里面睡下,女人却还在很风情地舔着他的背。白秋心情无端地沮丧起来。他想起了芳姐,心里就不好受。他发誓同秀儿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第二天晚上,白秋去芳姐那里。门却半天开不了,像是从里面反锁了。白秋就敲门,敲了半天不见动静,就想回去算了。正要转身,门却开了。芳姐望着白秋,目光郁郁的。白秋心想,芳姐一定怪他好久没来了。他进屋就嬉皮笑脸的样子,抱着芳姐亲了起来。芳姐嘴唇却僵僵的没有反应。白秋说,怎么了嘛!芳姐钻进被窝里,说,你有人了,还记得我?还为人家去打架!
  白秋这就明白是怎么口事了,心里歉歉的。但他不想说真话,就说,你知道的,三猴子是我的仇人,不是三猴子,我也不是这个样子了。三猴子太霸道,凡是同他好过的女人,别人沾都沾不得,这些女人也就再没有出头之日。我就是要碰碰秀儿,教训一下他,免得他再在我面前充人样。我和秀儿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同她一块跳跳舞,有意刺激一下三猴子。
  芳姐不信,说,人家是县里两朵半花中的一朵啊,你舍得?我又算什么?
  白秋死皮赖脸地压着芳姐,在她身上一顿乱吻。吻得芳姐的舌头开始伸出来了,他才说,我就是喜欢芳姐!芳姐就笑了,说,是真的吗?你就会哄人!白秋说,是不是真的,你还不知道?芳姐就轻轻拍着白秋的背,像呵护着一个孩子。
  白秋伏在芳姐胸脯上摩婆着,心里很是感慨。出来这一年多,他在这女人身上得到过太多的温存。他同芳姐的感情,细想起来也很有意味。当他在芳姐身上做着甜蜜事情的时候,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因为他高大而壮实;当他枕着芳姐的酥胸沉睡或说话时,他又像一个孩子,因为芳姐比他大十一岁。他俩在一起,就这么自然而然不断地变换着感觉和角色,真有些水乳交融的意思。白秋在一边独自想起芳姐时,脑海里总是一个敞开胸怀作拥抱状的女人形象,他感觉特别温馨,特别醉人。
  白秋知道马有道好色,就问老虎,手中有没有马有道的把柄。老虎有些顾虑,怕弄不倒这个人。白秋说,不弄倒这个人,我死不瞑目!我也不想栽他的赃,只是看有没有他的把柄。
  老虎说,这人既贪财,又好色。贪财你一时搞他不倒,好色倒可以利用一下。去年香香找到我,说有个姓李的男人玩了她不给钱,只说有朋友会付的。但是没有人给。她过后指给我看,我见是马有道。我想一定是有人请客,但不知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没有给香香付钱。马有道当副局长以后,不太穿制服,香香又不认得他。我只好同香香说,这个姓李的是我一个朋友,就算我请客吧。这马有道同香香玩过之后,对香香还很上心,常去找她。总不给钱,又耽误人家生意,香香也有些烦躁。但碍着我的面子,只好应付。
  白秋听了拍手叫好,说,下次他再来找香香,你可以让香香通个信吗?
  老虎说,这当然可以。说罢又玩笑道,香香你也可以找她哩,这女人对你可有真心哩。
  白秋脸红了,说,你别开我的玩笑了。自从去年我们同香香吃了顿饭,我再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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