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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倩出殡那天,高阳佩戴着黑纱参加了葬礼。他陪在副社长梁锋身边,梁锋已经五十六岁了,女儿出事令他有了提前退休的打算。梁倩的母亲是一位大学教师,去年已经退休,本来打算在家安享晚年,如今晚年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令她万念俱灰。
报社的领导和同事都来参加了梁倩的葬礼,一个个都为无辜死于花样年华的梁倩默默垂泪不止。
由于商智一案尚在审理之中,报社领导担心商智还有余党,还会加害高阳,因此开会决定,放高阳一个月的长假。高阳不从,对刘社长说:“我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要上班,我要工作。他们真要害我,我就是躲在家里,他们也一样可以害我。”
刘社长苦口婆心地开导他:“我知道你勇敢、正直、不怕死,但是我们有责任保护你。你是我们报社的人才,是中坚力量,我们不能让你再受到一点伤害。梁倩已经遇害了,他们可以雇一个垂死的癌症病人来杀人,下回可能就是直接雇佣杀手了。
“高阳,你要处处小心。你住在报社的公寓楼里要安全得多,因为这里有保安,陌生人进不来。高阳,生命是可贵的,你还这么年轻,像梁倩这样早早地就去了,多可惜啊。我们应该学会保护自己。
“人,活着是一种责任,不但是对自己,更是对自己的家人、亲人的责任。你看梁倩的死对她的父母造成多大的伤害。万一你有个差池,你的父母、你的亲人也会痛不欲生的。为了他们,为了你自己,你就服从报社领导的安排吧!”
高阳无言了,刘社长说的没错。活着是一种责任,为自己,也为自己的亲人。
高阳接受了报社领导的安排,开始蜗居在报社的公寓楼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公寓楼里有餐馆有商店,还有各种娱乐设施,他的衣食住行不出院子就可以获得满足。有时报社的同事还会到公寓来陪他下下棋打打牌,消磨消磨时光。而且现在网络发达,在家办公跟在单位办公并无多大区别。
一闲下来,高阳觉得自己有太多的时间。他想:何不利用这一个月时间写一部小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写文章了。
高阳打开笔记本电脑,敲出了文章题目《恐惧爱情》,他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怎么突然间会冒出这么个题目,或许因为他是渴望爱情的。
高阳决定把他的所有故事所有经历全部写出来,力求真实。他知道只有真实才能打动人心。当他敲动键盘时,所有的人物都在他的脑海里鲜活了起来。他饱含激情,淌着泪水,花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写完了一部题为《恐惧爱情》的长篇小说,共计二十六万字。他电邮给了北方的一家出版社一位关系处得非常不错的编辑朋友。
写完《恐惧爱情》,高阳觉得自己的心被掏空了,脑子也被掏空了。他躺在床上整整昏睡了一天,连饭也懒得起来吃。晚上,他感觉饿得不行了,才爬起来到公寓区的大排档吃宵夜。
高阳喝了两瓶啤酒,吃了几串烧烤,把肚子填满后,忽然心血来潮想出去走走,四处看看。他已经窝在公寓小区里整整一个月,心里太憋闷了。
高阳刚走出公寓小区的门岗,忽然不知从哪里开出来一辆无牌照摩托车,直直地向他撞来。高阳感觉不妙,急忙侧身跳开,但是他躲过了车子的猛力冲撞,却没有躲过骑手手中挥出的铁棒。他头上挨了重重的一击,轰然倒地。
高阳倒地后,摩托车手还想调头骑车从他身上压过去。这时,在人们的惊呼声中,公寓区门岗的几个保安提着警棍冲了出来。车手见情势不妙,慌忙掉头逃之夭夭。
保安见高阳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头上被铁棒击伤,鼓起了一个大包,血流不止,忙给报社领导打了电话,并迅速找了辆面包车将高阳送往医院急救。
高阳在医院的监护室里整整躺了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时间里,他一直昏迷不醒,形同植物人。一个多月后,当高阳从病床上苏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林燕。林燕守在他身边,眼睛都哭肿了。
林燕见高阳苏醒过来,忙奔出监护室,高兴地大呼小叫起来:“医生,医生!他醒了,他醒过来了!”
几个医生和护士急急忙忙跑进了病房。医生给高阳检查了一番,兴奋地说:“好了,他完全清醒过来了。”
林燕喜极而泣,流着眼泪告诉高阳:“小阳,你知道吗?你整整在病床上躺了四十二天。医生说你恐怕是醒不过来了。你都快把我吓死了。”
主任医生说:“高先生,虽然你遭遇了不幸,但是我认为你是幸福的。在你躺在病床上这四十二天里,有许许多多的人关心你的生命安全,这其中有你们报社的领导和同事,有社会上许多得到过你帮助的人,还有不少生意场上的大老板,当然更有这位林小姐。她可是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候在你身边,不知为你哭过多少次,流过多少眼泪,还为你端屎倒尿的,看了真让人感动。”
高阳握住林燕的手,用感激的目光注视着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主任医生吩咐林燕:“林小姐,高先生在昏迷期间都是靠营养液维持生命机能的,现在苏醒过来后需要进食。你去为他弄点开胃、有营养的东西,不过记得第一次别进食过多。”
主任医生吩咐高阳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叫护士,说罢带着几位医生和护士走出了监护室。
林燕随后也出了监护室,到医院附近的餐馆为高阳买来了一份丰盛的午餐。
高阳要自己动手进食,林燕温柔地挡开了他的手:“你刚苏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还是我来喂你吧。”
高阳不再坚持,像小孩子般地张着嘴巴一口一口地吃着林燕的喂食。他说:“那位主任医生说的没错,我是幸福的。”
林燕温柔地笑了笑:“当然了,你人缘好啊。这段时间,几乎所有认识你的人都来医院看望过你。别说你们报社的领导和同事了,连孙浩和钟琴也来看望你了,他们两个现在在一起,过得非常幸福开心。”
高阳听后点了点头,突然急切地问:“卫真呢?她来过没有?”
林燕神色黯然地说:“来过。她一直握着你的手,一直默默流着泪。我看得出她心里是非常爱你的。”
高阳急问:“她说了什么没有?”
林燕有些伤感地说:“她告诉我她就要和朱铨贵结婚了,婚礼定在中秋节。”
高阳怔怔地说:“她还没到结婚年龄啊,怎么办得到结婚证?”
林燕冷笑:“你真迂腐,结婚又不是犯法,别人要结婚是自己的事,谁也管不了,没到年龄结婚大不了交点罚款,谁也不可能抓他们去坐牢。再说了,姓朱的有的是钱和关系,你以为他连这么点小事情也摆不平吗?”
高阳想想也对,结婚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别人确实不好干涉。
他不由感叹道:“中秋节,好日子。中秋月圆,人团圆。”
下午,刘社长和报社几位主要领导得知高阳苏醒过来后,买了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和一束束鲜花坐着小车来医院看望高阳,此时高阳已经由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了。
刘社长将一束鲜花送到高阳手中,说:“小阳,听到你苏醒过来的消息,我们非常高兴。你被送进医院抢救时,情况非常危险,你头部受伤非常严重,脑子里都进了血,血都快要结成块了,如果不是医院组织最有经验的脑外科医生及时为你动手术,恐怕你早就没命了。做过手术之后你仍然昏迷不醒,医生说只有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有可能你过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也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成为植物人。现在看来,你的生命力是非常顽强的。”
高阳问:“刘社长,朝我下黑手的是什么人?抓到了没有?”
刘社长叹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人,保安说那家伙骑的是一辆没有上牌照的崭新摩托车,没有看清楚面貌,根本无从下手追查。警方对这起事件也表示无能为力,只是提醒你以后出门要多加小心。我们已经向警方申请派人对你进行专门保护。”
高阳豪气干云地说:“我又不是国家领导、政府要员,用不着专门保护。他们要除我而后快,那就让他们放马过来吧!”
刘社长说:“小阳啊,我知道你血气方刚,并且有些身手,明着来对付一两个流氓地痞不成问题,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林燕也说:“刘社长说得对,以后你要处处小心。我看我得为你请个保镖。”
高阳说:“请保镖也没用。我得罪的人太多,要杀我的人太多,华艺集团走私案件牵涉面很广,那些被剥夺了既得利益的人哪个不对我恨之入骨?哪个不是欲除我而后快?虽然他们现在一一落网了,但他们还有许多亲信,还有许多有利害关系的有钱有势的重要人物。他们躲在暗处,我在明处,他们铁了心要除掉我,我是躲不过的。与其躲躲藏藏,不如公然面对,要死也死个大义凛然、轰轰烈烈!”
高阳在医院调养了几天便执意出了院。出院第二天便是商智的宣判之日,高阳不顾刘社长等报社领导反对,坚持要去法庭听审。他要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法庭对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大人物的审判结果,他要知道这个雇凶杀他的幕后凶手的下场。
为了防止高阳再出意外,刘社长派了两名保安跟随在高阳左右。
当日,法庭宣判:原深圳市××区公安分局局长商智因包庇、纵容华艺集团走私犯罪活动,并从中收受大量贿赂,继而为掩盖犯罪真相雇凶谋杀《特区时报》副总编辑、名记者高阳,致使《特区时报》女记者梁倩受害身亡。现在法庭以包庇罪、纵容罪、渎职罪、受贿罪、故意杀人罪数罪并罚,判处犯罪嫌疑人商智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听到这个宣判,高阳在旁听席上热烈地鼓掌,他终于有了一种扬眉吐气大快人心之感。
第二十章 爱的归宿
时光飞逝,很快中秋节就到了,卫真和朱铨贵在这一天举行了隆重的婚礼。不知是因为卫真坚持要请高阳,还是朱铨贵有意要羞辱高阳,中秋节前夕,朱铨贵亲自开着小车,和卫真一起给高阳送来了请柬。
高阳怀着复杂的心情去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婚礼在教堂举行。成群的嘉宾祝贺,成山的鲜花簇拥,牵着新娘婚纱的童男童女笑脸如花,五六部摄像机从不同方位变换不同的角度进行摄像。
教堂外停满了名贵轿车,一些政府部门的车辆也夹在其中,让人一看就知道朱铨贵交友甚广。
至于婚宴的丰富热闹程度,就更可想而知了,大量的山珍海味、宫廷菜式、名烟名酒,还请来了高雅的交响乐团为婚宴助兴。那场面,要多奢侈有多奢侈。
高阳吃过午宴就离开了。他没有去参加晚宴,因为他觉得太尴尬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搂在怀里,他居然还厚着脸皮去祝贺他们。
卫真结婚后,高阳下决心忘记她。她不但是别人的女人,而且是别人的合法妻子了,他不能再心存非分之想了。
由于卫真不惜一切舍身相救,替她父母填补上了被他们挥霍掉的200万元受贿款,最终卫源和姜勤分别被判处了十年有期徒刑和八年有期徒刑,算是争取到了政府的宽大处理,法律的从轻发落。
卫真和朱铨贵的婚姻并不幸福,起初朱铨贵对她很有兴趣,因为卫真年轻、美丽、充满青春活力,跟他时又是处女之身,他将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她身上。
但时间一长,他觉得她跟其他女人其实并没有什么两样。他觉得对她腻歪了乏味了,于是又开始恢复了他的本性,四处拈花惹草,结果惹上了一身性病。
在某个夜里,他有意恶毒地将梅毒病菌传给了卫真。
卫真染上性病后,痛苦不堪,羞愤不已。她责问朱铨贵,朱铨贵倒打一耙,说是她将性病传染给了他,并且不给她钱医治。卫真的病情于是日渐严重,到了痛痒难耐,生不如死的地步。
于是,在某一天,万念俱灰的卫真用刀片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刀。
卫真静静地躺在床上,将手腕搭在床边。血静静地从她的静脉里流淌出来,滴在床边的进口地毯上,发出空洞而低沉的声音。
渐渐地,血越流越缓;渐渐地,卫真昏死了过去。
幸好她没有永远昏死过去。佣人进来打扫房间时,发现了她,并拨打了急救电话。
当高阳得知消息去医院看望卫真时,卫真手腕上缠着药纱布,正在输血。她的身体非常虚弱,说话有气无力,声音很小。
卫真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悔怨。她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绝望地望着高阳:“你不要来看我,不要!你走吧。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