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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姗姗来迟的律明月终于现身了!
金一陡然一惊,环顾四周,在这山的北山上,只有他和牛琪琪两个伤兵,而看这战场的地理,敌人若要交战,势必要全力争夺北山的控制权,否则就再无主动可言了。如此说来,岂非他们两个便要力敌对方的五万大军?可在他们手中,还有一个昂贵无比地战利品,好不容易才打败的寇谦之师君呢!
与牛琪琪对视一眼。彼此都已明了对方地决定:“撤吧。有段韶和高长恭在咱们手中。大军主力又已经赶到。北齐军断然讨不了好去。赶紧和大家会合为上。”
金一是从小用菩提子和佛境中地食物喂大地体质。牛琪琪更是千年妖精。两人均非常人。再加上菩提子元气充沛。这片刻将息也有了行动地能力。不过论起跑路地话。何必用自己地双脚?俩人奔到山头边上。金一将手指放到口中一声呼哨。那南山上两声长嘶相应。接着两匹天马并驾齐驱直冲下来。
也知是不是方才眼睁睁看着主人去拼命。心中被憋得很了。还是见到主人安然归来地喜悦。两匹原本就已经是神骏无匹地天马此时展开捷足。真似两偻轻烟一般掠过两山间长达十余里地山路。直奔北山而来。
乱之中人人皆兵。一匹好坐骑有多重要谁都明白。见到这样地好马。高长恭也要赞一声。何况其余?在两方大军面前。这两匹天马这么一跑。登时引起漫天地喝彩:“好马。真是好马!”
那月中人地歌声也为之停顿。悠然一叹道:“此天马也。竟然为人所驭。驭何人?”
没有回答。因为金一正一把抱住飞奔过来地超光地大头。被这匹兴奋无比地坐骑掀向了空中。刚一落下来。就又被它掀了上去。地短声不住从超光地口中出。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在那里撒欢一样。
“喂喂,我可经不住你这么折腾了!”虽说是抱怨,金一的浑身却都被温暖包围着,超光那纯净到极点的快乐和关心,点滴不余地倾泻出来,叫人怎不感动?
不过看看那边绝地给牛琪琪的待遇,却又有些慨叹同人不同命了,那绝地却是文文静静的,只用大头不住地去拱牛琪琪的怀里,时不时再用舌头舔上几下,亲热得叫他看了也有些嫉妒了,这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说也怪了,俗语说风马牛不相及,一匹马怎么和一头小母牛这么要好呢?
“我说,该回程了吧?敌人已经出现了!”东方的夜幕中,已经传来人马嘶喊声,无数马蹄踏在大地上的震动,犹如闷雷一样滚过大地,声势可谓极盛。
牛琪琪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将死活不知地寇谦之放到金一的马背上,两人并骑驰下北山。刚跑到一半,东方一彪人马从夜色中撞出来,为一员将吼声如雷,手挺大槊,骂道:“何物小子,竟敢对斛律丞相无礼,见问不答?”
金一还没说话,超光蓦地双蹄奋起,人立起来,仰天一声长嘶,其声竟如虎豹一般猛恶!那齐将的坐骑奔得正急,被这一
惊得脚下一软,马失前蹄,吭哧一下栽倒在地,马几分本事,这么摔竟然没摔着他,腾身跳起落在地上,双脚站的稳稳的,显了一手漂亮的骑术——只是这气势可就差地多了。
牛琪琪咯咯一笑,扬声道:“上复北齐斛律丞相,我家主人,乃是大周天王驾前千牛备身,度支郎中,金氏讳一便是!刚刚擒得了北齐太尉段氏铁伐,兰陵王高氏长恭,天师道师君寇道长的,正要回去向我大家复命,斛律丞相有意前来与我家主人一叙否?”
轰的一声,就如山崩一样,那正从夜色中一群群涌现出来的北齐军阵中,齐齐一阵骚动。刚刚牛琪琪报出的三个名字,对于北齐地每个人来说都是天神一样的存在,算无遗策地段韶,战无不胜的北齐战神高长恭,还有那已经是神人化身、世外天仙一样地寇谦之!这三个人,竟然都被一个人擒住了,此人是谁?金一?!
如张弓满弦的士气,就被牛琪琪这么一句话,顿时压得低下去一大截,许多北齐将士地马蹄都不由得慢了下来,人人的眼光都在望着那明月中的人影,心里想得是同一个问题:这仗,还用打么?
金一听得颇为汗颜,这几句话说的轻巧,中间却是多少人的浴血奋战,有多少大周将士血染疆场?不过,要说起来,擒住这三个人的功劳,倒还真有大半都要算在自己头上,至少也是个功吧?“不知不觉,我也做出了这样的功绩了呢……”
那明月中的人影略一停顿,却又舞起剑来,声音传到金一耳中时,已经是如天外之音一样的飘忽不定:“果然如此,真乃少年英雄……且接我一剑吧!”
话音刚落,那一轮满月倏地亮了几分!牛琪琪猛地一纵马,闯到金一的身边,她的影子正正罩着金一,让金一在这一瞬间看不到那天上的月亮。随即,金一便听见牛琪琪轻轻哼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痛楚!
“受伤了?剑光在哪里?!”金一大惊,这明月中人言出剑到,根本看不见,比之寇谦之方才所用出的那一招庚金变,更加无法捉摸。难道这斛律明月,比寇谦之更强?
“小心了!”牛琪琪将那五金刚杵持在手中,杵上的淡淡光芒晕散开去,将洒在他两人身上的月光冲淡了一些,说话声音也恢复了常态:“此人道术特异,这月光便是他的剑光了,看得见摸不着,却是无处不在,随心所欲,这明月照耀下的大地,处处皆在他的剑光笼罩之下,当真了得!”
明月照天山,原来是这么个照法!金一吃惊更甚,如此说来,这律明月真称得上是人在千里,剑在眼前了,适才那一道剑光,不,应该说是月光的照耀,除了眼中的明月骤然亮了几分之外,事前事后根本没半点征兆,若不是牛琪琪见机得快,自己这一下可就中了招了!
牛琪琪见他拧眉,却又道:“不过,此人或许是意存试探,也或许他的剑力不足,我适才中了两剑,挡下了三剑,也没受什么要紧的伤,不必担心。”
金一不语,纵马又跑了两步,忽然有了主意,拨马转到牛琪琪的东,又挡在她和那月光之间。牛琪琪不解其意,正要阻拦,金一将手一抬,示意她不必多言,却将头仰起来,朝着那天上的明月朗声道:“在下金一,适才侍女无礼,挡了斛律丞相的剑光,得罪了!既是丞相要抻量在下之能,请再出剑!”
“好气魄!”那月中人赞道:“适才怕你不知我这明月剑法的特异处,故此只是试探而已,既是如此,请接我这一招……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曼声之中,那月色又是骤然亮了起来,金一却不用兵器——事实上他此时手中也没兵器可用——只是低头在超光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天马超光猛然奋蹄奔出,脚下点尘不起,身后一串虚影!
随即,那一串影子一个接一个地被月光照到,也便“亮”了起来,每亮一个,便消失一个,月色中的剑光,就像是追逐着超光的影子一样,却始终也追不上!
“好!”月中之人情不自禁地大声赞叹起来:“一形十影,果然是不愧天马超光!”
金一大笑,适才他见到斛律明月的剑光与月光融为一体,连牛琪琪也挡不住,便知道厉害,可是自己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要靠侍女来为自己舍身挡剑?想到超光的名字,那是连光也追不上的,正好一试,果然料中。
他正要回两句话,倏地面前的南山上一阵大乱,一波人浪轰地冲下来,后面跟随着一片大喊:“阿一,拦住他们,段韶和高长恭跑了!”第六十五章完
第四卷 第六十六章 用钱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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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山两山对峙,周遭的山势都甚是险峻,两山中间一条道路,沟通东西,是这汾河河谷中的交通要道,段韶选择在这里等待大周军的到来,确实是慧眼独具。
而现在,从北山上跑下来的北齐军,也只能先往这条大路上跑,而后才能与斛律明月所率的大军会合。这两军的行进路线几成直角,相交处正是金一与牛琪琪!
金一还没看清对面来的是什么人,斛律明月那似从云端传下来的声音已经在说道:“段太尉,兰陵王,请落荒而走,勿与此二人争道,我当为你开道。晋阳诸军,本相深信尔等落败非战之罪,今若能舍命护送二帅回朝,当保尔等家眷万全!”
此言一出,那山上乱纷纷冲下来的北齐军顿时为之一变,原本都只是亡命而走的,只听了斛律明月这一句话,立时便士气大振,除了分出一小支兵马向东落荒而去之外,余众虽然赤手空拳,却依旧在当地列成阵势,拦阻山上的大周追兵。一方是败兵残余,手无寸铁,另一方则是生力援军,士饱马腾,战局顷刻间便成了短兵相接的大屠杀,然而北齐军却是呼声震天,死战不退!
而金一,则立刻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想要追上落荒而走的那一小支人马,则必须向东转进,赶在北齐大军之前截住他们,并且这一路上,还会时刻遭遇斛律明月那无所不在的剑光攻击。最重要的是,他手上还抓着一个死活不知的重要人物:寇谦之!
稍一犹豫,斛律明月的剑光又到,而这一次,月色变得无比的冷,月光却是前所未有的亮。显然在这危机关头,律明月已经使出了“明月照天山”的真正威力,再不是之前那迹近于较技切磋一样的试探了。
金一将马缰绳一拉,面前倏地一亮,那当空洒下的月光中,隐隐竟有银辉闪耀,照在大地上,草木为之枯萎,山石为之裂开,而其中更有无数小洞深不见底,正是隐藏在这月光中地斛律明月真正的剑光威力所造成的。
“如果我不去追赶段韶,他是不是就不会当真与我决战?”金一抬起头来,望着那月中舞剑的人影,口中低低地说着,声音只有他和牛琪琪能听得见。
对于建功立业。牛琪琪当然不放在心上。而目下两人都是伤疲之余。能不能再经得起一场恶战。这才是最重要地。“看样子是不会了。而接应了段韶与兰陵王之后。恐怕北齐军也再无斗志。当会设法撤走。反正。最硬地仗都是我们打了。现在还抓着一个天师道师君在手中。你现在连兵器都没有。怎么去追?只是……”
“什么?”见牛琪琪欲言又止。金一皱眉问道。
“我想那段韶。不是由主人地钱神本体镇压着么。怎么会逃出来地?既然逃了出来。那钱神法体何在?”
金一霍地一惊。这可是大事!钱神要补充法力。都是靠着这本体金钱。何况近来数战。这金钱更有无穷妙用。潜力看来甚强。怎能被段韶带走了?更有甚。段韶本人也是修习地钱神之法。只是学不得法。练坏了身子。落下老大地破绽。才会被自己所乘。否则以他九韶地神妙。自己当时连趁手地兵器都丢了。怎么能近得了他地身!
不过这个问题。倒也好办。钱神地神识还在他地灵台中。对于其神体地感应最为清楚不过。“孔方兄。孔方兄!你那神体何在?尚在山上。还是被敌人带走了?”
这么火烧火燎地时候。金一问完话以后。竟然没有立刻听到金主地回答。他更加着急只道是钱神地神体果然被段韶带走了。也对金主地神识造成了创伤。故而彼此之间有呼无应。这还了得?哪怕是拿命去拼。也这神体给抢回来啊!
他一抖缰绳,正要冲向东路,金主忽然慢悠悠地开了口,语气却有些古怪,吞吞吐吐地:“小辈啊,这个……我适才感应到,本神的神体安然无恙,正在山顶,并未被那段韶给带走了,你只管放心。若只是为了此事要去冒险追赶敌人,大可不必了。”
原来如此……金一这才放下心来,久战伤疲之余,他实在没有多大的信心能再度面对那样强悍的敌人,而且对方还有完好无损的一支大军在后。
“罢了!段韶和兰陵王走失,非我之过,况且我手里还捉着寇谦之,也是大功一件。”金一刚要拨马向南山上,去和宇文阵会合,却听金主欲言又止:“这个,小辈啊,有一件事情,这个……”
“什么这啊那的,快说。”金一大不耐烦,这金主平日
多,不让他说都要说个不停,怎么今天转了性?
“那,你叫我说的呐。”金主貌似鼓足了勇气,以此为开场白,几句话气得金一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我适才运神感应神体,觉神体中钱力充沛之极,比咱们出战之前还多了几倍,几乎赶得上刚出山时那鼎盛之时了。原来,原来是……”
“是什么?”金一忽然有一种不祥地预感,停下了马蹄,牛琪琪不明其意,也跟在一边停下来了。
“原来是啊,这个,那段韶居然也是修习钱神法的,虽然不得其神韵,不过他身居北齐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