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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琪琪却陡然叫道:“这个疯子!这竟是毗沙门天夜叉将门!”语调中竟少有地愤怒。
“好眼力!金钱神,真是没料到,你身边当真有能人,这位侍女是什么来历,能相告否?”白塔开处,一股铜臭伴随着阴风阵阵吹出来,浑身缠着白布的段韶缓步而出,语声尖锐得叫人只想捂住耳朵。若是细看时便可看出,他身上的白布并非凡品,上面都写着诸多梵字经文,将他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口鼻呼吸,眼睛视物。
“想知道我的名字?你不配!”牛琪琪瞪着眼睛,鼻息都渐渐重了起来:“夜叉将门,乃是北方毗沙门天降伏恶鬼之用,你却用在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中,还没等开战,此间的这许多生灵,就都成了你的祭品了吧!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你就不怕反报己身!”
段韶缓缓走到原先地寺门处。单手向地上一指。一座浮屠就从土中升起。将他托到五六丈地高处。他张开双手。向四周画了画:“姑娘。你是说这些居民吗?不错。我这夜叉将门地范围内。共有人民七百六十三人。牛马牲畜三十九头。蝼蚁虫鼠九千四百五十八只。夜叉将门一起。这些生灵都将魂归冥冥。成为我夜叉将门地祭品。否则。我将无法招出八大夜叉将。又怎能擒住金钱神?”
他一面用手卷起身上地白布。一面悠然道:“不过。姑娘也不要以为我段韶是那杀人不眨眼地魔头。此寺所处之地。乃是琅琊王地北宫隔邻。居民都是北宫僚属兵士与他们地家属。琅琊王起兵清君侧。就算他自己能保住性命。手下这些人也都是斩成肉酱地命。早死晚死都是一样。再说。这世间有谁不死?又有谁无辜?死在这里。也是他们地命罢了!”
“至少。我可以保证。这样地死法。一点也不痛苦……”随着他地语声。周遭地民居中无数白光腾起。其形状就和史万岁运使鬼力时。身上缠绕那些小小魂灵一般无二。在无声无息之间。这些人竟然就已经丢了性命!
金一攥紧了拳头。眼神冰冷。除了往段韶地脸上用尽全力砸上一拳之外。他已经不想再和这个人说任何话了!
“小心在意。”牛琪琪慢慢地掣出双剑。又伸出手去。向金一讨了一颗菩提子。含在口中:“夜叉将门。乃是饿鬼道中地杀阵。用冤魂为引。一旦招出八大夜叉将。生灵几无还手之力。这菩提子灵果。能使人元气充盈。饿鬼自然难以近身。”
金一闻听。又分了一颗出去给史万岁。自己口中也含了一颗。史万岁已经持了徐夫人剑在手。一面接过菩提子含在口中。却忽然笑了起来:“阿一。这战场倒很适合我们俩呢。又是鬼气。又是铜臭地!”
金一一怔,却见史万岁的那柄徐夫人剑散着青白的光芒,剑身都在微微颤抖,假如能听见它的声音的话,想必是在欢呼吧?那周围飘起的光点,也似被这剑身地颤抖所吸引,有些已经朝着这剑上飘了过来。
此景立时引起了段韶的注目:“哦?这位周将手中的兵器,竟似是饿鬼道的法器呐!有趣有趣,等我收服你之后,就用你做夜叉将的一员吧!”
史万岁呸了一声:“做你的清秋大梦,你这铜臭满身的家伙,还不入土作甚?本将军送你一程吧!”身子一伏,贴地飙出。他却并不直扑段韶,脚尖在一处浮屠上一点,人已经沿着浮屠纵了上去。
站在浮屠顶上,史万岁将手中的徐夫人剑高高举起,陡然间狂吼一声,一团血光从他身上轰然炸开,就在他身周十丈之内,扩散成一团浓浓粘稠的血雾。这血雾又好似一个血池,无数白色的光点在其中悠游来去,状似欣悦一般。
“好煞气!”段韶也喝一声采:“自从当年地彭乐、高敖曹两位将军逝后,我北齐军中再也没有人拥有这样的煞气了!敢问将军大名?”
“你爷爷叫史万岁,黄泉路上不要记错!”史万岁浑身绷紧,那血池中地无数光点似被他手中的徐夫人剑吸引去,纷纷朝着
去。不但如此,就连那些在夜叉将门之中惶惶来去都被吸着向剑上飞来,而且其飞行的速度是越来越快,到后来直是一道道白线直冲剑刃。
随着一个个光点的加入,那徐夫人剑地剑身上残余那一段也飞快地复原,剑身上青白的光芒越来越盛,骤然间向内一收,再看那柄剑,已经凝出了第六道锋刃!
眼看只剩最后地一段剑尖,这柄剑就将大功告成,史万岁脚下的浮屠陡然间裂了开来,他飞身跃起,落到旁边地一个浮屠上,却见原先落脚处的浮屠中钻出一个浑身黑乎乎地大汉来。那大汉身躯如铁,用双手双脚伏在地上,仰天只一吼,那些被徐夫人剑吸引过来的光点赫然奔散,有的干脆直接被轰散,溶入了夜叉将门的浓浓鬼气之中。正是魂飞魄散之状。
“半遮罗!是为夜叉八大将中最末一员。”段韶轻描淡写地道:“若能胜了他,便准你坐他地位子吧!如此,我也不必记得你原本叫什么名字了,半遮罗这名字就属于你。”
史万岁不怒反笑:“什么夜叉鸟将,无非是鬼而已,只要是鬼,史爷爷就没有输的道理!”挥动手中已经变成六刃的徐夫人剑,他纵身跃下浮屠,剑光陡然伸长到十丈长短,轰地一剑,直似要将天也斩开一般,六刃上的剑气斜逸而出,只切得地面上支离破碎,周围的几个浮屠经受不起这样的攻击,竟纷纷裂开来。
段韶眼睛一亮:“这招式,你就是日前一直在袭击我军屯戍的周将?好极,妙极!沙多祁里!”随声又跃出一员夜叉将来,这一员样子比之前的半遮罗更为诡异,手脚的关节与常人都是反过来的,口中地舌头吐得老长,舌尖居然分叉,伸缩时如蛇般嘶嘶作响。
“二打一么?尽管来吧!”半遮罗的动作迅如闪电,只在史万岁身边纵来跳去,利爪与徐夫人剑相撞处火花四溅,战得激烈非常。但史万岁却是越战越勇,全无惧色,挥手一剑将猛扑上来的半遮罗格开,左手起处,一道血红的煞气如同长蛇一般着地卷去,直取沙多祁里的脚踝。面对两敌,他竟是主动挑战!
段韶眼睛更亮:“真神鬼之将也!”
“段铁伐,你应该没有功夫去看别人交手吧?”冷冷地声音传来,金一正站在段韶的对面数十丈远处。适才牛琪琪已经将这夜叉将门的可怖之处约略对他说了一遍,除了八员夜叉将之外,这夜叉将门更有毗沙门天坐镇。
“毗沙门天,亦即多闻天王,主施福护财,如果说佛门神祗中有谁是和钱神法有关的话,非他莫属了。”金一指着段韶,指尖的金液耀人二目:“你就是用他地法力,来护住自己即将崩溃的身躯吧?只可惜,西方之路不开,你是借不到什么神力的!”
“真是一双点金手啊……看来,金钱神的法力又有所精进,我心甚慰……”段韶面带微笑,一手已经将缠着左臂的布带都给解了开来。
金一的瞳孔立时为之收缩:段韶露出来的那条左臂上,黄色的金铜光芒闪耀,更重要的是,他的肌肤光滑如镜,完全没有任何锈蚀地痕迹!可是,只在十日许之前,段韶还是一副就要朽烂的衰败之躯……在他身上,到底生了什么?
“看你意似不解,我便直言相告。这白塔中,存放地乃是当年后赵时国师图澄上人的真身舍利,我就用我这双手,将图澄上人的真身舍利给化了,再加上毗沙门天护财之功,终于遏制住了我身上被钱力锈蚀的势头。”段韶转动左手,又去解开右手上的缠布:“不过,我还是无法离开这座塔半步。如此困窘,敢问金钱神,可有恻隐之心?可愿舍身度我?”
“白痴,满口佛语地你,比山上弹琴的时候丑陋好多!”回答他地,是两道惊天长虹一般的剑光,牛琪琪不知何时已经潜到了另一侧,一剑直奔段韶地头顶!
段韶纹丝不动,看也不看一眼,却听一声闷响,四条黑影与牛琪琪的剑光撞在一处,各个跌落下来,现出形状来,又是各具异象地四个夜叉将,把牛琪琪团团围在当中。
金一哼了一声,金钱阵展动处,一只玄鸟浮现在他脚下,将他轻轻托起。
“有趣,在我这夜叉将门中,你的变化之术又能有几分威力呢?”段韶双手在胸前,正要结出印契来,陡然间脸色一变,转头向着东方望去。
那里,两座如同大门一样的浮屠轰然倒塌,两道身影出现在当地,一人长须飘洒,一人白衣当风。
“韦柱国!李先生!你们怎么会来!”金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说过的吧,金一。一个让部下轻易蹈入死地的将领,绝不是一员良将!”来人的笑声,即便在这阴风鬼气之中,也显得那么的潇洒自如。段韶深深吸了口气,一股铜臭味浓浓地散布开来:“韦孝宽!我们终于见面了!”
第三十二章完
第五卷 第三十三章 大言炎炎可吓人
三十三章
无论怎么看,韦孝宽都不像是在战场之中。这不仅仅是他身着的儒衫,也不因为他身边没有兵将,只有一个同样身穿儒衫的李大白,更因为在他的手里,看不到任何的兵器,只有一把草而已。
然而面对他的出现,段韶却似乎显得甚为在意,甚至于将一直专注在金一身上的注意力也分出了一部分:“韦孝宽,你我的所长,都是在自己设好的战场上作战。当年神武皇帝倾国之兵,多少开国宿将参战,却就是拿不下你的玉壁,足见你守御之能。可是今天,离开了你经营多年的玉壁坚城,来到我这夜叉将门之中,你又有几分胜算呢?因为部下的擅自行动,而不得不自投死地,无论如何,你已经未战先败了!”
部下的擅自行动……金一心里一阵堵,这显然是在说自己吧!
韦孝宽好似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遥遥比了个手势,让金一先去援助被四名夜叉将缠住的牛琪琪,却向段韶从容道:“段铁伐,你我心中都如明镜,何必用这言语伎俩?会被我轻易杀入这夜叉将门之中,对你形成围攻之局,也是出乎你意料的快吧!如今你这副身躯,如果不能得到金一的钱神法力,便不能出此塔一步,面对着朝中乃至天下即将生的大变局,如此境地你一天也无法忍受,这便是你不惜故意示弱,又将原本布置好地盂兰盆会法事拖延,也要诱使金一在今天来攻打你的原因。”
“只是,有我在这里,你又能有何作为?”
段韶一声长笑,犹如锈刀割风:“好,好!金钱神必欲得回他的兵器而后甘心,我也是必欲得他的法力才能活命,今日一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为了这一战,我不惜毁掉了琅琊王气运所在的北塔,又用他的部属亲眷性命为注,才摆下这夜叉将门地阵势,纵使你有援兵,怎奈战力不济,又能奈我何?”
他忽地伸手,将身上的布条尽数撤去,整个身子都显露了出来,铜光湛然,真像是个金身的罗汉一样,在这阴森鬼气的夜叉将门中显得格外耀眼。而随着他双手不动根本印契的结成,在他身后立时浮现出一尊巨大的神祇,其像做忿怒畏怖状,一手持戟,身着七宝庄严衣甲,脚踏两只夜叉恶鬼,正是毗沙门天降伏恶鬼的法像。
“韦孝宽,你被成为大周军神;我段韶则是大齐的军神,如今军神毗沙门天护持我身,谁是真正的军神,不战可知!”段韶双手虚引,做横持长戟状,那毗沙门天的法像手中长戟一挥,狂猛无比地气浪奔涌而出,直冲着韦孝宽和李大白的方向斩了过去,所到之处浮屠就如同割草一样地断裂开来。
金一大吃一惊,韦孝宽不知有何神通,李大白却只懂得些莫名其妙的字法,用来阴人是一等好使,仙人也要跳脚,可是要这么硬碰硬地对抗,他能派上多少用场?
当即脚下一催。他本意是想要利用玄鸟飞行之速。赶上去截住那道戟浪。孰料那玄鸟清唳一声。倏地从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挡在了戟浪斩向韦孝宽等人地途中。其间竟无腾挪移转之变化。就这么生生移位!“继元龟变之后。玄鸟变也开始出现神兽之力了吗……可是这变化。好像不那么好用啊!”
也知道是不是玄鸟变地沟通神力尚不完整。或金一还没适应这种新变化之故。总之这一下动得快是快了。后先至追上了段韶斩出地戟浪。然而当他现身出来地时候。方向却有点弄错了。居然是背对着敌人段韶地方向!
幸而金钱阵四面八方笼罩着。无分前后。只从各金钱之间地联系感应。金一便可清晰查知逼近自己背后地戟浪来势。当即反手一挡。点金手随心而。金液在半空中挥出一道长长地金线来。恰好与戟浪地前锋严丝合缝。看上去就仿佛是一把巨大无比地长刀刀刃。被金一地手给“镀”上了一层金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