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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念一生,浑身顿时一阵放松,除了紧张过后的释放,金一更是难得地感觉到一阵沮丧。金虎倒在地上,自己却连对手的来去行踪都无法掌握,更遑论破敌,这一战,真是出山以来从所未有的大败!
收起了铁棒,金一强打起精神,走到金虎身边蹲下去,探出他鼻端尚有微弱的呼吸,稍稍放下心来。见牛琪琪在那里急得前蹄刨地,又用鼻端去拱金虎,大大的牛眼里满是惶急,金一也是不忍,不论初时如何,这些日子来,金虎一直都是跟随在自己的身边,未曾有什么错失,今日也是守着自己的封地被人打伤,怎能不救?
若是医人,他只好束手无策,去请大夫来,不过说到医治妖精,金一却还有些经验。前次在凉州,何田田受伤之时,他也曾听孙思邈说起妖精的特异之处,知道妖精只须补足精气,便可恢复如初。本来这世上能直接补充精气的,莫不是珍稀异常的灵药仙丹,不过金一与常人不同,菩提子不就是最好的灵丹?
从怀中取出菩提子,放在金虎的口中,本指望他能吞咽下去,让内中蕴含的先天精气自然化开。却不料,金虎或许是伤得太重,满口尖利的虎牙竟连菩提子都不能咬破,几下微弱的呼吸之后,那菩提子竟又掉了出来。
“吃不下去?这可怎么办好?”
金一这也有些着急了,难道要跑回长安去请孙思邈来为金虎医治?且不说来回几十里路,自己前日才对人说得那么决绝,有了事又去求人,这脸可怎么拉的下来。
王善走上前来,看了看地上的金虎,道:“小子,你要救这虎妖?怎不令真正能医他之人出手,莫非还有什么顾忌?”
金一猛抬头。已然下了决心:“金虎虽然是妖。但千年道行何等不易。我岂能为了自己地小小颜面。而见死不救?”向王善一拱手。大声道:“家仆伤重。不能搬动。烦请前辈在此坐镇一时。小子这便去城中请大夫来。”
他翻身跳上牛琪琪地脊背。将手在牛头上轻轻一拍。按着平日地默契。牛琪琪就当奋蹄奔出。以她地速度。往来六十里也只是片刻而已。孰料。一拍之下。牛琪琪却丝毫不动。那牛头侧过来。大大地牛眼凝视着金一。竟似有什么话要说。却苦于无法出口地样子。
金一正诧异。王善咧嘴笑了起来:“你这小子。好不晓事!眼前就有良医。岂有舍近求远地道理?纵有什么顾忌。有我在这里。谅这妖精也不敢如何。”说着用手指了指牛琪琪。
“这……是了!以她地见识修为。再加上我地菩提子。自能救起金虎。我怎么就没想到。至于说什么顾忌。王善大概是怕放开了对牛琪琪地禁制之后。她要生变吧?嘿嘿。这也太小看我金一了!”
虽然只是在临敌地时候说了那么一句话。要放牛琪琪与金虎两人自由。但金一却从未将这句话视作儿戏。他本就打算。在自己伤愈之后。便拿下禁制住了牛琪琪变化地钱神真身。再解除彼此地契约。让这两位西方路上地妖王自在离去。现在不正是机缘已到?
救人要紧,金一也无暇多说,当即跳了下来,伸手捉住拴在牛琪琪鼻子上的那枚铜环,灵台中向钱神金主道:“孔方兄,速速将你的神体解下,救人如救火!”
“是救妖如救火嘛!小辈,你偏是大方,这么好的坐骑,这么难得的家仆,干嘛这么快就放走啊?订的契约可是十年之久呐……”金主的本性再度显露无遗,眼看着金一要将自家的家仆家畜给放走,还没有任何回报,肉痛的他浑身上下金钱乱颤。
唠叨归唠叨,但久居在金一的灵台中,金主对这位他口中的“小辈”的脾气是再清楚不过了,他所作出的决定,一经决断就再难更改,除非他知道自己真的错了
很讽刺的是,身为钱神的寄主,吝财却是金一身上所)(7T
眼下,钱神和金一都还不知道,金一的这种脾气,其实是他和金一共同的幸运!
金光一闪,牛琪琪鼻子上的铜环随即消失,金一手中却多了一枚小小的铜钱,那是一枚西汉年间所铸的五铢钱,正是金家老宅祠堂修建的年代。
一阵黑烟从牛琪琪的四蹄上冒起,渐渐往上,自腿而肩,最后才将她的双眼淹没。由始至终,她的眼睛都在盯着金一,霎也不霎一下,似有千言万语,又似无惊无喜。
“……咦,对了,我还没见过她到底长的什么样子呢!”也不知怎地,金一的心里掠过的竟是这样的怪念头。
黑烟消尽,那头黑色的小母牛已然不见,原地站立的是一个高挑的黑衣女郎,长用金环束起,腰间悬着短剑,曼妙身姿配上漆黑的服饰,再经黄沙地一衬,金一就好象看到宇文在自己面前舞动“大权”一般,眼光都险些为之深陷。
可是,当看清黑衣女郎的面目时,金一心中竟不由得有些空落落地:她的脸上罩着一层黑色的轻纱,薄如蝉翼,风吹便动,偏偏目光却透不进去,根本看不清五官!所能看到的,只有一双似曾相识的大眼睛而已。
有多久了,没有象这样站在地上,象这样看着天空……牛琪琪看了金一一会,才将目光移开,天空大地,漫漫黄沙,还有远处地平线上的青山隐隐绿水迢迢,最后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又将眼睛睁开。
“牛琪琪见过主人。”她向金一走上一步,躬身为礼。
金一漫应了一声,正要让她去救金虎的伤势,陡然惊觉:“咦,你叫我什么?我不是说了,要放你和金虎自由的,你不用叫我主人呐!”还有,你本来的名字,不该叫做牛琪琪吧,那是我为了泄愤,故意给你起的名字呢……
不过,这后面的一句话,他可不好说出口了。当时起这个名字,是因为将牛琪琪当作坐骑的缘故,骑牛倒没什么,他是从小骑惯了的,可是现在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大姑娘站在面前,一想到自己将人家骑在**许多次,金一这心里真有些怪怪的。
黑纱蒙面,牛琪琪的眼睛却弯了弯,似乎在笑:“契约仍在,主仆之分未改,自然要称为主人了。至于主人放不放我自便,自可从长计议,容我先救起金虎。”
说罢,她便移到金虎身边,俯身在金虎的胸前拍了一掌,也不见她凝聚妖气,或用什么道术,却见金虎蓦地张开虎口,大大吸了一口气,那原本已经掉在胸前的菩提子,竟被这一口给吸了回去。
牛琪琪出手如风,一把将金虎的大嘴合上,反手在他头顶一拍,喝道:“成丹证道,精满神足!虎妖王,还不给我起来!”
如斯响应,金虎蓦地睁开虎目,两道白色的光芒电射而出,凌空盘旋环绕,渐渐凝成一个小小的珠子。这还不算完,他虎口一张,口中一道绿气袅袅而升,一遇到那小小珠子,便即被吸了进去,须臾便尽。待吸尽了绿气,那小珠子重又变回了两道白光,回归金虎的眼睛里。
虎目合上,再睁开时,方是金虎那绿幽幽的双瞳。他虎吼一声,从地上直跳起来,大叫道:“好秃驴,竟敢偷袭本大王!”这一吼,吼得狂风大作,黄沙飞空,正是虎啸之威!
他正在威,一只白生生的素手从旁边伸过来,在他额头上一拍:“虎妖王,好大的威风呐!只可惜,敌人早已走了,主人面前,休要放。”
金虎一怔,环顾左右,才看清周遭三人的形状,骤然大惊大喜,腾地蹦了起来:“小姐,小姐!你,你竟恢复变化了!是这小子放了你吗?他果然是说话算话的!”
牛琪琪一瞪眼:“无礼!以赵公元帅之名所定的契约未解,彼此仍旧是主仆之分,你怎可这样说话?况且,若没有主人的仙果救命,此刻你生死尚且难料!还不上去谢过?”
金虎一愕,望了望牛琪琪,觉她竟是认真的,只得上前向金一施了礼,刚一直起身子,便又叫道:“小姐,主人!你们来时,可曾见到那秃驴?”
牛琪琪约略将经过说了一遍,金虎跌足叫骂:“好秃驴,走得倒快!下次落在我手,定要将你挖心吃肉,抽筋剥皮!”骂声中正是尽显妖王本色。
金一为之莞尔,正要说话时,一旁久未出声的王善忽道:“说是要报仇,你可知对手是何人?”
金一心中一动:对方是达摩,自己和牛琪琪都是知道的。如今王善这么个说法,莫非其中另有隐情?第八章完
第四卷 三教 第九章 影子
小子所知,也只是道听途说。“金一竭力回忆着李)E提及关于达摩的事迹,唯恐漏过了只鳞片爪:”据传是僧来自西土,漂洋过海在广州上岸,只因梁武帝萧衍佞佛,故而前往金陵面圣,孰料彼此话不投机,于是乘一苇渡江,至洛阳之南嵩山中结庐传法,后驻跸少林寺,面壁九年之后得证正觉,圆寂归去,留下慧可传其衣钵。“
王善盘坐沙地上,手中盘着那道符,表情颇为玩味:“不错,虽然粗略,大致倒也不差。只有一桩,那达摩圆寂之前,是在嵩山后山的山洞中面壁九年,留影于壁,而后圆寂的,这你可知道吗?”
金一不解:“是,当日小子那位友人也是这般说来,说这影子足以证明菩提达摩禅机精深,其悟道也是九年时间,与佛祖释迦相同。”
王善大笑:“什么禅机之流,我是不懂,只不过这‘留影于壁’,可不只是将影子印在石壁上这么简单呐!他是真的将自己的影子留在这中土的尘世中,才去圆寂了的!你们适才与之交战的,便是那达摩的影子!”
达摩的影子?!本人圆寂了,影子却留在这世上,而且能跑能跳能打人能说话?!金一眼睛瞪得大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是此言出于别人的口中,又或他刚才没有和达摩恶战几个回合,此言何其令人难以置信!
可是,稍稍冷静下来之后,金一便越想越觉得有理了。自己的金钱阵,脱胎于周天星斗山河大阵,那是何等宏大的阵法,内中自成一个天地,山川日月样样不缺!如今自己又加上了七十二变之法,彼此结合奥妙无穷,比之原先的大阵,威力虽然差的远,却另有一番特异之处。
可就是这样的变化,不但束缚不住达摩,就连他的存在都察觉不到。假如说,自己所面对的达摩,本身并非是活人,这恐怕才能解释清楚,为何金钱阵对其完全无效了。
牛琪琪在旁静静地听着,沉思片晌,方点头道:“这也说的是,适才那人神出鬼没,的确不似生人。不过,小女子虽生长西方,对佛门典籍也略知一二,然而这留影于世、真身圆寂的神通,却也是闻所未闻,敢问前辈,为何达摩要留影于世?”
王善摆手:“这我就不知道了。达摩留下这影子,我老师曾经亲自去看过,归来说道,这影子不比寻常,只怕与达摩成道有些关联,要我好生在意,又画了一道符交给我,说是一旦日后这影子生出异变来,这符庶几能派上用场,因此今日我便洒了出来,想不到被他避过了,真是无用。小子,我多半是不会遇上这个达摩之影了,这符便留给你,有没有用处,看你造化吧!”说着随手一丢,将那道符扔给了金一。
金一接住了,颇有些啼笑皆非,适才王善丢这道符出来打达摩,却没打中,被达摩毫不费力就避过了,自己又不会用符,难道能比王善丢的更准?不过话说回来,若这么说的话,这道符竟是出于王善的老师许旌阳之手,那可是有着正宗的天师称号的奇人,这道符自有其不凡之处吧?当即谢过了收起。
与此相比,牛琪琪想到的却是另一回事:“前辈适才所说,尊师命你下山所要做的第二件事,想来并非对付这菩提达摩的影子,而只是传这一句话吧?所谓去不可留,若是劝慰达摩放下对徒弟慧可的牵念,则这达摩之影,难道就是达摩所留下的,对于这世间若干人事的执念吗?”
王善哈了一声:“你这女娃娃。倒似有些来历。竟能悟到此节!不错。老师只是叫我带这一句话。可没叫我对付这达摩地影子。适才那一道符。我也只是恰好带在身上。随手丢了出去而已。至于这影子究竟是怎么来地。要如何对付。老师并未交待。我看他也不是来找我地。就留给你们头痛去吧!”
金一一听。情知他这就要回山去了。忙起身恭恭敬敬行礼。心中实是感激不尽。这王善。口口声声只说。下山来不过是奉师命做了两件事而已。然而击走寇谦之在前。逼退达摩之影在后。不但教了自己那神技杀法三五火车锤法。更留下了对付达摩之影地灵符。是人之施惠于己。何其大也!
大恩不言谢。金一也无法一一道谢。只能是持礼愈恭。容后再报了。
一礼施过。再抬起头来时。王善已经远在数里之外。滚滚黄沙中一个黑影大步向前。风中遥遥传来他地呼声:“今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