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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不能进排架,但因为围着的窄水道,一般游客都会止步。而且,里面由于很少人走,蜘蛛网和小昆虫肆无忌惮,并没有像相片里的那么唯美。不过,那也不是说真实就不美,只是真实的美景都有瑕疵,在人们不注意的角落里。
水青没有急着跟进去,选地势高的一处,根据老妇人消失前的方向,很快得出了答案。
这片葡萄架离结婚的花园礼堂最近。今天不是周末,也没有婚礼举行,那里应该空无一人。
她一旦肯定自己的想法,就毫不犹豫地疾步往花园走去。本来可以忽略的小插曲,不知为什么她想一探究竟。事后回想,自从永春馆遭遇鬼面,就对奇奇怪怪的人或事十分敏感。有时太过,有时就碰上好运气。
花园中间的礼堂有点仿西式的天主教堂,满足年轻未婚夫妇向往神圣宣誓的婚礼形式。如果不喜欢头顶壁画,还有彩绘玻璃,有些教义的室内场地,也可以选择浪漫的花园婚礼。尤其天气晴朗时,最合适不过。
这时刻,好静。没有人为发出的喧闹,只有不知名的虫鸣鸟啼,三两声后,又复平静。
花园很大,她却没有停留张望,直接走到拜占庭式的建筑前,双手推开两扇黑漆刻有浮雕的大门。
沉重的转轴,吱呀唱歌,往高广的空间里,传递着悠远绵长。
水青进去,目光所及,一个人都没有。她以为那位老妇人是基督教或天主教的,因此可能误会这个礼堂是教堂。
“大概知道自己搞错,回去了吧?”她为自己找到合理的推测,转身要走。
“这样都能让你找到,我缴械投降。”磁美的男子声音。
水青的头顶上方,一只酒瓶子晃荡。
太阳穴顿抽。
第240章 乌云边 金云边(下)
水青倒退几步,双手环抱,眯起琥珀眼。
徐燃用脱下来的黑衬衫,绑着酒瓶子,因此能垂至她感觉威胁的近距离。
这个男人,坐在唱诗班的二层,从扶栏之间,悠晃着修长的双腿。而上身只剩下一件紧身背心,完美的肌肉骨架,飞扬跋扈其男性魅力。光,穿透彩色玻璃,披落在他的宽背和黑发,绚丽夺目。令人期待那双翅膀,洁白的也罢,纯黑的也罢,即使他遗落了很久,却只是单纯有所期待。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我是不是又该说,你真能找地方?”水青仰起脸,叹口气。
“我是不是该说,怎么又是你?”徐燃有一股摇滚歌手的野性,变幻如风的性格,让行为难以捉摸。
“那么喜欢在高处喝酒,你是真不怕喝高,对吧?上回是在酒桶上面坐着,这次坐到二楼去了。你干嘛?厌世?等喝得神志不清时,来个纵身一跳?”怕来一场长久对话,水青反坐在礼堂观众席的固定木椅上,“你这么做之前,考虑一下十二榉的名誉,千万别有冲动。”
“毒舌。”徐燃将吊着的酒瓶子回收。动作挺麻利,挺具有控制力,没有到醉傻的程度。
“碰到你这种行为乖张的,不毒不行。”水青拼徐燃,认识至今,还没处过一次下风,“而且我不是来找你的。”虽然是有这个打算,但现在能看到对方,绝对在计划之外。
“那你来干什么?”徐燃意识相当清楚,比上次喝得多,却没有上次醉,莫非自己的酒量渐长。
“看到一位白发奶奶,怕她迷路,我就想跟着。突然不见,以为进到这里来了。”水青遂问道,“你有没有看见她?”
“老奶奶就老奶奶,还特意强调什么白发。”徐燃摇摇头,对着酒瓶子就猛一口,“这里一直就只有我一个人,接着就是你。”攒眉,酒淡而无味。
“韩水青,你这园子好关门了。广告说天下好酒,尽在十二。我喝着跟水没两样。”拿到鼻前,好好嗅了嗅,缥缈虚无的酒精味。
在秦玉离开前,一定要多加份奖金给她,太可心体贴了。水青如是想。
“我看你是喝太多,味觉嗅觉神经麻痹。”水青将毒舌贯彻到底,又回到刚才的话题,“那位老奶奶头发银白,一丝黑的灰的都没有,可脸上皱纹不多,皮肤富有光泽,说她五十我都信。”
因为这点与众不同,让她深深记住了老奶奶,“年轻时绝对是个大美人。”
徐燃放开酒瓶,抓着两侧的栏杆,一张脸挤在中间,声音很急促,“是不是白发如雪,左眉尖有一枚黑色小痣,还十分有气质,就跟英国女皇一样?”
“没看得那么仔细,不过气质确实很好。被你这么一说,有半分女皇的风范,尤其是烫卷的头发。”水青前世在澳洲远远见过英国女皇一眼,具体印象则来自于货币上的大头像。
“一定是她”吊儿郎当的他突然动如脱兔,因为双脚起来太慌忙,鞋子都掉了一只下来。
水青很是稀奇看着这一幕。
徐燃,是骄傲的,洁癖的,野魅的,难缠的,被无数人瞩目,却从来不曾狼狈的。就算她在舞台上报复过他的戏弄,他的姿势依然骄傲到谢幕的最后一秒。
然而,从白发老奶奶的字眼出现开始,他的表现却孩子气了起来。
“认识的人?”应该是。水青冷眼看他从楼上奔下。掺水的作用显然效果很好,他完全没有醉态。
“你说她往这边来了?”似乎没听到她的问题,连衬衫都留在楼上的他,还处于惊慌失措的状态。
不过水青却依旧慢条斯理又问了一遍,“认识的人?”
“如同你说得那么精确,有半分女皇样的话,那位白发老奶奶应该是我家的老奶奶。”徐燃说话间,就推开木门,向外探了又探,确定没见到目标人物,这才回转过来。
“你家的老奶奶?”水青马上说,“你奶奶?你的亲奶奶?”
“没错,嫡亲嫡亲的,一点没掺水分。”徐燃跳上木条椅,同水青一般坐。
掺了水分的,是他喝的酒。水青暗笑。
“既然是你奶奶,你紧张什么?”不表现得像喜见亲人,反而要把腿就跑的模样。
“啊——”徐燃居然抱住头,弄乱了他最宝贝的头发。
“你奶奶来,和阿健揍你,这两者有没有关联?”水青的直觉向来很强。
“你说呢?”他反问她。
那就是有关联了,水青自然得到答案。
“阿健为什么打你?”关联啊,又是什么呢?“难道你抢他女朋友了?”男人会为了这种事打架的。
徐燃或许意识到自己的手对头发的损害,或许因为水青无聊的假设,总之他的手垂到两边,神情也镇定了下来。
“朋友妻,不可欺。而且,继你之后,我还没交过女朋友。”心收起来了,没有冠着他女友称号的人在身边,很平静,也能更专注音乐。
“打住。”水青双臂交叉,“什么叫继我之后?提醒你千万注意,而且以后都别在人前乱说。我可没当过你女朋友。”这人浪荡子,恋爱史曾经泛滥,感情却无比缺乏,搞不清楚自己想要的,就乱追一气。如今,也不知道算不算明白一点了?
徐燃的唇抿了抿,对水青的抗议不以为然。他喜欢水青,且不论这种感情是狭义的,还是广义的,却肯定是特别的。不同于哥们儿之间的畅所欲言,同水青交谈,心里很舒服。她有女性柔软的一面,也有不同一般的坚强,豁达和人生智慧,令他觉得可以全然信任。
“蝉,要解散了。”因为这份信任,他可以说出来。
水青没有及时发现他话里的真意,“你还在瓶颈中?说实在的,除了你会写歌,小山也很有创作能力。你要是这次没办法,就让小山多承担吧。”以为只是他说得太夸张。
“你没听明白。”徐燃侧过脸,光影结合的深魅,“蝉的合约下半年到期,我不会再同J公司续签。这张八月上市的专辑,将是我告别歌坛的作品。从此以后,就算阿健他们将蝉乐队继续下去,我也不再是其中一员。”
“也就是蝉不一定消失,你却退出了。”水青理智分析完,神经系统终于有反应,“徐燃,你不唱歌了?”
“大概以后没什么机会,也许偶尔唱唱卡拉OK?”最无奈的自嘲。
水青瞪圆了眼睛,“我不相信。”谁能相信?
“我从知会高歌,阿健,小山,以及经纪人到现在,也不太相信这是自己做出的决定。”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他痛苦辗转反复,却也在最快的时间内抉择完毕。“你是第五个。”
这种排位,她并不愿意,“你可以不用那么看得起我。只是,到底为什么?”
蝉在两年内的成功是巨大的,已经拥有无数粉丝的他们,拿了音乐大奖好几座。每首主打都能占据排行榜数周,最长纪录两个月,然后由他们自己的新作刷新。持续下去,他们将会成为最受欢迎,最具人气的新摇滚乐队。
作为主唱兼创作的徐燃,个人人气甚至超越乐队整体。拥有自己的百万粉丝会之外,还是魅杂志的时尚模特,也吸引OL们和各类成shu女性的眼球。
水青用指甲想,都能预测会引起各种粉丝们的反应,如果徐燃要退出歌坛的话。难怪,阿健要出拳头了。徐燃是蝉的灵魂人物,他一走,蝉继续下去,恐怕也风光不再。不是因为其他三人没有才华,而是徐燃太耀眼,太受人瞩目,太重要了。
就像没有黄家驹的BEYOND,如流星一般划过了天空,只留有淡淡星痕。
水青替徐燃想了很多原因,但她始终认为那些都不会导致他放弃。
“瓶颈也好,公司人事不让你高兴也好,你就休息一阵,再换公司就好。所以,说说吧,真正的原因。”水青一下子的悲观主义,“不会是你生什么病了吧?”绝症什么的
徐燃因为水青的绝望猜想一愣,随即用手肘顶她的背,“绝对没有,我健康的能活一百岁。”别咒他啊
“那你为什么?当初被人打成猪头,还要争取签约的机会。这才没两年,你就要退出。虽然对女人,你是朝三暮四,不过我一直以为,对音乐,你是认真的。”她看错了吗?
徐燃听她说朝三暮四,脸部抽两下,但没有针对着展开,“原因并不复杂。”
水青作了个请说全的手势。
“跟你说过吧,我父母的事?”他说。
水青点点头。徐燃的父母在他十六岁那年,飞机失事,离世了。十六岁,是个很难的年龄,因为什么都记得,什么都懂了。
“那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爸是外交官?我妈就随着我爸满世界跑,研究多国语言。”他说。
水青摇摇头。外交官,多了不起的职业。
“我爷爷也是外交官,我奶奶就跟着他满世界跑。奶奶语言没天分,但经过这么多年,好歹一门法语还说得不错。”他说。
水青心想,哇——瞧着一家三代
第241章 歪着走 正着走
医生的儿子是医生,医生儿子的儿子还是医生。就像,龙的儿子还是龙,龙儿子的儿子还是龙。
走歪的,得给他弄正了。走斜的,得给他弄直了。
当然,也有例外的。不过,现在看来,徐燃这个例外似乎坚持不住了。
水青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来,“我头一次去机场接李瑞景,就是遇到你的那次,李瑞景帮你爷爷带东西给你,还转告爷爷的话,让你不要沉迷乐队。”
“好像是这么说的。”徐燃发现水青好记性。
“你爷爷奶奶不让你唱歌了吧?”外交官的家庭,应该对唯一的孙子有很大期望,而蹦蹦跳跳的摇滚歌星不太能让老人家们觉得骄傲。
“他们一直反对。”当兴趣没关系,但当职业,连温慈的奶奶都高唱不行主义。
“可你还是唱了两年多,而且成功了,不是吗?”水青认为不能就此放弃,“跟他们好好对话,别这么简单就说不唱。”
“相信我,说出不唱这种话,一点都不简单。我真想哑巴算了。”那样就什么都不用想。
为什么?为什么?十万个一起来。水青就想吼一吼。毕竟蝉能顺利签约,她也有那么小小功劳。突然有可能要解散,心里有些失落。
“父母去世后,我就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家里条件不错,所以虽然两位年纪大四轮的老人要照顾刚成年的孙子,物质负担不重,难的是彼此沟通和感情。不过,他们真的也尽全力陪伴我成长的过程。以前我都想当然,觉得那是应该的,毕竟我是他们唯一的后代,不对我好,又能对谁好?所以,不想听的话就不听,不想做的事就不做。他们生气失望,我都当没看见。”所以,他执意组成了蝉,也死倔得签了约,更彻底忽略爷爷让他出国的要求。
“爷爷奶奶的爱没办法取代父母的爱。”隔了一代,就像隔了两重山,水青明白。
“我就是这么想的,但现在证明,我是错的。”他认错了,所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