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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猫-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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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糊的。糊得好吧?”
  “是的,很好。是常常光临贵府的那位小姐糊的吗?”
  “嗯,她也帮了忙。她还夸口说:‘能把纸屏糊得这么好,就有资格嫁出门去!’”
  “嗬!不错。”寒月边说边呆呆地盯着那扇纸屏。“这边糊得平平的,右角上纸太长,出褶了。”
  “是从右角开始糊的。难怪呀,还没经验嘛!”
  “难怪,有点丢手艺。那一带糊成了超越曲线,毕竟是用一般的方程式无法表现的呀。”
  理学家嘛,说话是玄奥的。
  “可不是嘛!”主人在信口应酬。
  武右卫门明白,照此下去,不论哀求多么久,毕竟是没有希望的,便突然将他那伟大的头盖骨顶在床席上,默默无言中表示了诀别之意。
  主人说:“你走吗?”
  武右卫门却无声无息地趿拉着萨摩产的木屐走出门去。怪可怜的!假如干脆不理,说不定他会写出《岩头吟》①,跳进华岩瀑布而自尽的。
  ①岩头吟:一九○三年五月,第一高等学校学生藤村操(夏日漱石的门生)苦于万象不可解,削岩头树写下遗嘱,跳华岩瀑布自杀。
  溯本求源,这都是金田小姐的摩登和骄傲惹出的麻烦。假如武右卫门丧命,不妨化为幽灵,杀了金田小姐。那种女人从这个世界上消灭一两个,对于男人来说,丝毫也不烦恼,寒月可以另娶一个像样的小姐。
  “先生,他是个学生吗?”
  “嗯。”
  “好大个脑袋呀!有学问吗?”
  “学问可比不上他的脑袋大。不过,常常提出些奇怪的问题。不久前叫我把哥伦布译成日文,使我非常尴尬。”
  “全怪脑袋太大,才提出那类多余的问题。先生,你怎么回答的?”
  “哪里,我胡诌八扯,给翻译了一下。”
  “那,总算翻译了。了不起!”
  “小孩子嘛,不胡乱翻译出来,他就不再信服你了。”
  “先生也变成了了不起的政治家。可是,看他刚才的样子,总像非常无精打采,看不出他会给先生出难题。”
  “今天他可有点不争气。混帐东西!”
  “怎么啦?冷眼一看,觉得他非常可怜呢。到底怎么啦?”
  “咳,干了糊涂事!他给金田小姐送了情书。”
  “咦?就他这个大脑袋?近来学生们可真厉害。太惊人了。”
  “你也许有点担心吧……”
  “哪里,一点儿也不担心,反而觉得有趣儿。不管飞去多少情书,也不会出事的。”
  “既然这么放心,那就没说的了……”
  “没说的。我一向不在乎。不过,听说那个大脑袋写了情书,真感到意外。”
  “这嘛,是开了个玩笑。他们三个人,认为金田小姐又摩登,又骄傲,就想耍笑她一番。于是,三人合伙……”
  “三人合伙给金田小姐写了一封情书?越说越离奇。这岂不好像一人份的西餐,要由三个人享用吗?”
  “不过,他们有分工。一个写信,一个送信,一个借名。刚才来的,就是借名的那个小子。他最蠢。而且他说,他还不曾见过金田小姐的面呢。那又为什么干出那种混帐事来?”
  “这可是近来的巨大成果,杰作!那个大脑袋,居然给女人写情书,多么有趣啊!”
  “惹出大乱子啦!”
  “怎么惹都没事儿,对方是金田小姐嘛。”
  “不过,你说不定会娶她的呀!”
  “正因为我说不定会娶她,所以才没关系嘛。”
  “你没关系,可……”
  “怎么?金田小姐也没关系!没事儿。”
  “如果真的是这样,也就没什么了。可是,写情书的人事后良心发现,害怕啦,诚惶诚恐,跑到我家来讨个主意。”
  “咦?这么点事,就那么颓丧?可见是个气魄不大的人。先生,您是怎样发落他的?”
  “他自己说一定会被学校开除,非常担心呢。”
  “为什么开除?”
  “因为干了那么不体面、不道德的事情。”
  “怎么?不致于说不道德吧?没什么了不起。金田小姐可能认为这是光荣,在到处瞎吹哩!”
  “是呀。”
  “总之,很可怜。虽说干那种事不好,但是,叫他那么担心,会害了一个男孩子的。他虽然脑袋大些,可是相貌并不怎么丑。鼻子直忽扇,很招人喜欢。”
  “你也有些像迷亭,说的可倒逍遥自在。”
  “不,这是时代思潮。先生太守旧,所以,把任何事情都说得严重。”
  “可是,这不是太蠢了吗?给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送什么情书。简直是缺乏常识。”
  “讨人嫌,大多因为缺乏常识。救救他吧!会积德的呀。看他那样子,会到华岩瀑布去跳水的。”
  “是啊!”
  “就这么办吧,假如他是个再大些、再懂事些的大孩子,怎么会这样呢?他们会干了坏事,可还装作不知道!如果把这个孩子开除,那么,不把那些大孩子们统通赶出校门是不公平的。”
  “可也是啊!”
  “那么,怎么样?去上野听老虎叫吧?”
  “老虎?”
  “是的,去听吧!两三天内我要回一趟老家,因此不论去哪儿都不能奉陪。今天是抱着一定要一同去散步的目的才来的。”
  “是吗?你要走?有事吗?”
  “是的。有点事。总而言之,走吧?”
  “唔,那就出发吧!”
  “好嘞,走哇!今天我请你吃晚饭。然后活动活动,到达上野的时辰刚好是最佳时刻。”
  由于寒月频频催促,主人也动了心,便一同出发了。
  身后是女主人和雪江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声。
  第十一章
  壁龛前,一张棋盘摆在当央,迷亭和独仙相对而坐。
  “白玩可不干。谁输了要请客的。是吧?”
  经迷亭提醒,独仙依然捻着山羊胡说:“那样一来,难得的一次高尚游戏,可就弄得俗了。醉心于打赌之类,多没意思。只有将胜败置之度外,如同‘云无心以出岫①’,悠然自得地下完一局,才能品尝到其中奥蕴!”
  ①云无心以出岫:见陶潜《归去来辞》。
  “又来啦!棋逢如此仙骨,难免累杀人也,恰似《群仙列传》中的人物呢。”
  “弹天弦之素琴嘛。”
  “拍无线之电报吗?”
  “闲言少叙,来吧!”
  “你用白子儿?”
  “用什么都行。”
  “不愧是仙人,好大的气魄!你用白子儿,按自然顺序,我就用黑子儿喽。好,来吧,谁先走都行。”
  “黑子儿先走是规矩。”
  “不错。那么,让着你点儿。按规矩从这儿先走。”
  “按规矩,可没有这种走法呀!”
  “没有就没有。这是我新发明的规矩。”
  咱家阅历太浅,棋盘这玩艺儿是最近才见到的。越想越觉得这玩艺儿真怪。在一个不大的方盘上画了些小格,乱糟糟地摆了些黑白子儿,令人眼花缭乱。然后就输啦、赢啦、死啦、活啦的,下棋人流着臭汗,吵吵嚷嚷。那棋盘顶大不过一尺见方呗!就算用前爪一搭,就会扫它个稀哩花啦。不过,常言说:“结则草庐,解则荒原。”何必淘这份气!倒不如袖手旁观,逍遥自在得多。开头那三四十个子儿的摆法还不怎么刺眼,可是到了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你瞧,唉呀呀,光景真惨哪!
  白棋子儿和黑棋子儿密密麻麻,几乎要从棋盘上摔下去,互相喊叫着:“挤死啦!”
  “挤死啦!”但又不能因为太挤,就让其它的棋子儿闪开;也没有权利因“阻挡”
  而喝令前边的棋子儿退下。个个棋子儿除了认命,纹丝不动地呆在那里,别无他策。
  发明棋盘的是人。假如是人类的癖好反映在棋盘上,那么,就不妨说,棋子儿进退维谷的命运正标志着人类的本性。假如从棋子儿的命运可以推论人类的本性,那么,便不能不断定:人,喜欢把海阔天高的世界用小刀零切碎割,划出自己的领域,并在其中画地为牢。只在固守立足之地,任何时候也不越雷池一步。一言以蔽之,说人类硬是要自寻烦恼,也不为过吧?
  自在逍遥的迷亭和神机妙算的独仙,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偏在今天从壁橱里拖出一个旧棋盘,开始干这种热得透不过气的游戏。的确是棋逢对手。一开始,双方都下得随随便便,棋盘上的白棋子儿和黑棋子儿自由地交互飞舞。但是,棋盘的大小是有限的。每填一个棋子儿,横竖格就要减少一个,因此,再怎么自在逍遥,再怎么神机妙算,也要陷于困窘,那是自然的。
  “迷亭君!你这盘棋下得太野蛮,哪有从那儿进子儿的规矩?”
  “也许出家人下棋没有这份规矩。但是,按‘本因坊’流派的下法,可就有这份规矩。有什么法子呢。”
  “不过,那是死路一条哟!”
  “臣死且不避,何况彘肩①乎?”
  ①臣死且不辞……:《史记·项羽本纪》樊哙在鸿门宴上要救沛公,项羽让他喝酒,吃猪肩生肉……樊哙说:“臣死且不避,危酒安足辞。”这里信口说的颠三倒四。
  “噢,来啦,好吧!‘熏风自南来,殿角生微凉。’①这样看住你,就没事了。”
  ①熏风自南来: 唐文宗吟道: “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日长。”柳公权接道:“熏风自南来,殿角生微凉。”见《唐诗纪事》卷四十。
  “呀,看得果然十分厉害!嗬,我还以为你没心看住呢。‘撞吧,八幡钟②’我这么走,你将奈何?”
  ②八幡钟:在深州富个岗八幡宫。民谣中说:“敲响吧,八幡钟,把我的情人叫醒。”日文“看子儿”与敲钟的“敲”字谐音,便借题发挥。
  “没什么奈何不奈何的。‘一剑倚天寒③’,……咦?麻烦啦!下决心,隔开它吧。”
  ③一剑倚天寒:出自无学禅师,形容杀头后,身如利剑刺向青天。将生死置之度外。
  “啊!危险,危险!这一隔,可就是死棋了。喂,别开玩笑,让我悔一步。”
  “不是早就对你声明了吗?这地方是不许进子儿的。”
  “进得失礼,失礼!喂,你把这个白子儿给我拿掉!”
  “那个子儿也悔?”
  “顺手把旁边那个白子儿也拿掉!”
  “喂,你脸皮太厚了。”
  “你看见那个黑子儿啦?唉,咱俩不是有交情嘛!别说那些见外的话,快给我拿掉!这可是生死关头。‘且慢,且慢!’救命人边喊边出场了。正是危急之秋。”
  “我可不听那一套!”
  “不听就不听。把那个子儿给我拿掉!”
  “你已经悔了六步棋啦。”
  “你这人记性真好。以下将比过去加倍地悔棋呢。所以,叫你把那个子儿拿掉。
  你真够固执。既然坐禅,就应该超脱些嘛……“
  “不过,不吃掉这个子儿,我可就输了。”
  “你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一副拿输赢不在乎的架势吗?”
  “我是输赢不在乎。但是不高兴你赢。”
  “得道,了不起!到底是‘春风影里斩电光’!”
  “不是‘春风影里’,是‘电光影里’。你弄反了。”
  “哈哈哈,我还以为这时候差不多都颠颠倒倒的呢,不曾想还有正正经经。那么,无话可说,我认了。”
  “生死事大,转眼呜呼。你认了吧!”
  “阿—门—!”迷亭先生好像在毫不相干之处啪的投下一个子儿。
  迷亭和独仙正在佛龛前大赌输赢,寒月与东风挨肩坐在客厅门口。在寒月与东风身旁落坐的主人,如黄腊般端坐。寒月面前的床席上放着三条鱼干,赤条条排列得整整齐齐,煞是壮观。
  这鱼干出处是寒月的怀里,取出时还热哩,手心可以感到那赤条条的鱼身子温乎乎的。主人和东风却将出神的目光倾注在鱼干上。于是,寒月隔了一会儿说:
  “老实说:四天前我从故乡回来。因为有很多事要办,四处奔波,以至没能来府上拜访。”
  “不必急着来嘛!”主人照例说些不招人爱听的说。
  “急着来就对啦。不早点把这些礼品献上,不放心啊!”
  “这不是木松鱼干吗?”
  “嗳,我家乡的名产。”
  “名产?好像东京也有哇!”主人说着,拿起最大的一个,凑在鼻尖下闻闻。
  “鼻子是闻不出鱼干是好是坏的呀!”
  “个头稍大一点,这便是成为名产的理由吧?”
  “唉,你尝尝看。”
  “尝是总要尝的。可这条鱼怎么没鱼头呀?”
  “因此,不早些送来放心不下呀。”
  “为什么?”
  “为什么?那是被耗子吃了。”
  “这可危险。胡吃起来,会患霍乱症的呀!”
  “哪儿的话,没事!耗子只咬去那么一点点,不会中毒的。”
  “到底是在哪儿被耗子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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