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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很安静-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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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格峰。
  “先去茵斯布鲁克,在那里住一宿,明天我们就能到那儿,你回房间取东西吧。”
  “可我们不是去吃午饭的吗?”
  “嗯,到德国最高处吃去。”
  他决定明天也不工作了。
  到达茵斯布鲁克,夜幕已经降临。找了家有些年份的小旅馆住下。彬彬有礼的服务生,叫人心情松弛。润研打开底楼的木窗户,没有围墙,她吸了一口冷冷的空气,外面好像已经有霜降。Innsburck,因河上的桥。酒店的小册子上这么写着。
  华健来喊她,她穿上厚外套便跟出去。已经没什么人在外走动,加油站与便利店还亮着灯。“去找点东西吃。”他边搓着双手边说。
  “这里真安静。”润研和华健沿着公路走。
  “远处还有山。”
  “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时间。”
  “抬头的话,还能看到星空。”夏润研高兴地忽然转过身,抬头倒着走。这一夜,深蓝的天空里镶嵌着密密麻麻的繁星,天空里,一个口子都没有。他们一前一后,一个抬着头往前走,一个抬着头倒着走。
  华健微笑着,在黑暗中燃了一支烟,一只手插在口袋中,另一只手,在夜里划出弧度。
  “你这样子好像是在放焰火。”润研也笑着说。
  “四周太暗了,创造一点光亮。”
  “我喜欢冬天的夜里在外面走,走得浑身热乎乎。这里真好,连部车都没有。”她的眼睛闪烁,华健看到她的恢复,与早晨的熊样相比,此刻她真是活跃极了。她深深哈出一口白气,深蓝的空气里,华健用烟头描出她的轮廓,她特别开心的样子。
  偶尔有遛狗的人经过,润研蹲下身抚摸温良的金毛猎犬,接着再站起来,一路面对着华健,倒着走路。鞋子在平坦的路面上,嗒嗒嗒的踏出轻快的节奏。
  “你这么走路头不晕?”
  “这里没有车,也没有人,我不怕摔,我是亡命之徒。”
  她真有安全感,他就不能这么走路,始终会设防。
  “山静自有日月长。”他低着头轻轻叹。
  “花落花开不知年。”她不假思索地回复。
  她跟他钻进了小餐馆,香肠烤得绽开来,pizza口兹口兹口兹的往外冒油,这些终于填充了夏润研的五脏六腑。华健真是太好了,带她来了茵斯布鲁克。
  “我一直很想生活在深山里。夏天四周都是翠绿,用山泉和松枝煮茶。”他有一口洁白的牙齿,夏润研以为他从来不喝茶。
  夏润研想象着华健描述的情景,为那一切风吹草动,都难以扰心的形象找到了缘由。沉默的远山,静绝尘氛。
  “所有的烦恼,都会在宁静中,归于无。”他这么说着,润研想,他会到想来楚格峰,合乎情理。
  这一夜,夏润研只知道自己在满天星光下安睡,待到清晨醒来,推开木窗户,才看见,连绵的雪山正在远处,一字排开。她“霍”地起床,穿好衣服便跑出去,看见华健已经站在旅馆外的街道上,脚下安静的路,蜿蜒至远方,直至天际线。
  “你早。”
  “早。”
  “我们竟然住在雪山脚下。”
  “是啊。”
  “真美。”
  这里有迷人的山谷和纯净的空气。
  “从来不知道这里有这么美,我来了德国很多次,还是第一次有机会看见巴伐利亚这样的风景。”夏润研带了顶贝雷帽,鼻子通红,说话冒着白气,神采奕奕。华健还是穿着昨天的那一身,双手插在口袋里,云淡风轻。
  “你不带个相机吗?”
  “我早起已经拍过了。”他两手空空。
  两个人问过早安,便乘车前往Garmisch。天气格外晴朗,夏润研在路上用手机拍了沿途的风景给李汐远传彩信。
  “我在去楚格峰的路上。”
  “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和华健一起去。”
  “玩得开心。”
  第一次,身边有另一个安静的人,结伴出游,登山望远。徐靖只问过华健,山有什么好爬的?青年旅馆怎么能住人?身边的夏润研,双眼里却满是向往。
  华健很快乐,这个星球上的风景,其实没有好坏,旅行,也其实没有结伴或者落单。不懂的人,即使坐在一节车厢里,也会错过共同风景。懂得的人,会朝着你指的那个方向望去,或者在同一时间心生出赞叹。可以有个人一起看看风景有多好,那些甜腻的恋人,就算出游,也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或者他看着她,她却看着天际线。在华健心中,都没有如此刻这样,身边坐着安静的一个人,去仰望同一座山峰更好。
  到达目的地,华健去买齿轮火车的票。润研去买热巧克力。身边不少全副武装的欧洲游客,选择徒步登山。他们身背登山包,拿着绳索和镐头,需训练有素,要历尽艰险。
  “羡慕不?”华健看着端着两杯巧克力眼馋的润研发问。
  “有点儿,不过我们坐缆车去,比他们省力。”她给他一个笑脸,把巧克力递给他。
  齿轮火车威力巨大,带动了一车的人缓缓地往上爬。角度陡峭时,润研用力地握着桅杆,仿佛一松手整车就会往后俯冲。
  “又一次那么近见到雪景。”随着齿轮火车爬升,茫茫雪山的面目渐渐清晰。
  “你有没有徒步爬过这样的雪山?”她问他。
  “有。两三年前我来爬过楚格峰。”
  “真的?是什么感觉?”
  “在半路遇到暴风雪的感觉。”
  “很危险吧?”
  “嗯,故地重游,风和日丽。”
  “那要感谢楚格峰有完好的设施,可以让我这样的人登上山顶。”
  “不是每个人,都是天生的登山者。登上峰顶,也不见得是登山的意义。”
  “什么才是登山的意义?”
  “是你攀登的那个姿势。”华健看着她说。
  德国最高峰楚格峰,离天空和星星非常近。齿轮火车换乘缆车,终于到达竖立着峰顶十字架的地方——德国最高处。登高望远,巍峨的阿尔卑斯山脉,大自然如诗如画。
  “Jack,你看,那里有个湖。”夏润研将手伸向远方。
  “那是艾布湖(Eibsee),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山湖泊。”
  “真美。”润研凝了神。
  一面深蓝色的湖水铺在眼前,镶嵌在皑皑雪峰中。
  “人在自然面前,总是很渺小的。”华健把这眼前美妙景致属于他的内涵告诉润研。
  “是啊,真美。”
  “所有烦恼都是暂时的。”
  “谢谢你,Jack,我没事。”
  她知道前天夜里,她的泪眼与沉睡,完全没有理由让华健相信那是某一种偶然。他心如明镜,仅仅是没有发问,他也许并不关心出自什么原因,他只是带她来登山,让她明白,大自然最伟大,所有的烦恼都是暂时的。
  真是感激不尽。
  总有温暖的或者安静的人,在她难过的时候,默默陪伴她。好像是老天爷给她的补偿。哦不,应该是恩赐,夏润研在心中想。
  “要不要给你们合个影?”一个精神矍铄的外国老头忽然从身后凑上来。表情热切而真诚。
  “好。”虽然有些唐突,润研还是把相机递给热情的陌生老人。
  她拉着华健,两个人迅速站在一起,咔嚓一声,笑不露齿,背后是深蓝色的艾布湖,好像天空的颜色。老人替他们拍了照,心满意足地把相机还给润研,“Danke”她用德语道谢,获得老人一个腼腆满足的笑脸。老人又开始四处寻觅那些需要合影的人,他的头发灰白了,背也不再挺拔。
  “他一定很孤独。”夏润研取回相机喃喃道。
  “我老了,也许也这样。”华健望着他的背影说。
  谁都会老的,老到不成样子,老到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年轻时候的英明或坚持,都不堪一击。最终,人都是要变得孤独起来,身边的人要离开,或早或晚。活得越久,孤独的几率越高。人老了以后,死亡这个词越来越直白,但其实死亡并没有什么,人们畏惧的,仅仅是寂寞孤独。你一个人即将要去了,而周遭的人们都不会陪伴跟从,而你不得不自己要先走了。年轻时候的寂寞,通常都比较强硬,隐藏着、消化着、排解着,年纪大了,便还是不择手段地要抵抗寂寞。华健寂寞吗?不得而知,他只是沉默惯了。夏润研寂寞吗?也不得而知,她只是忍耐惯了。可是,难保,老成了老太太,也会硬生生地冲上去,关心那些大冬天里穿迷你裙的年轻姑娘,对着大腿一阵抚慰,冷不冷啊,要不要穿条裤子免得得风湿啊,惹得年轻女孩们惊慌失措,这孤寡老太受的什么刺激?
  这般的世俗、脆弱。
  在楚格峰上一阵胡思乱想,夏润研还是打算,至少年轻的时候,不再那么寂寞孤独。
  “你,为什么总是拍我?”夏欣研似笑非笑卧在沙发里盯着蒋昱问。
  “呃——”他无言以对,笑着低头摆弄照相机。
  “你已经拍了我好几个星期了。”
  “我要做一本相册送给你。”他的语气纯情得好像昏了头的少年。
  “真的?”她一脸得意。
  “是的,要在扉页上写下,献给夏欣研。”
  “为什么是我?”
  “呃——”他又失语。
  夏欣研窝在蒋昱家的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这个是妹妹以前住过的房子,她几乎一次都没来过,而此刻,她却坐在这里,因为它已经属于另一个人。
  夏欣研从来没有料到,她会愿意绽放在他的镜头前。蒋昱,他是那么炽热而又不合时宜,这样的人在她生活里出现过,可她从未留意过,好像是返璞归真了。他细长的眼角,真是格外有穿透力。这与众不同的气息,颠覆了夏欣研沉闷的日子,叫人如沐春风里。
  蒋昱的床还是安置在书房里,这儿十足是一个单身汉满足的居所。而这些日子,来了一个夏欣研,他在这屋子里的运动空间也大了起来。她就在眼前,光着脚走来走去,她在厨房里烧水,踮着脚尖找出适合的茶杯来,找东西时自言自语,沏茶的声音那么动听。夏欣研,折射出这房子里从未有过的,柔软的光线。这女人的气息,与姐姐蒋仪的,夏润研的,皆然不同。她们是陌生的,不相关的,打搅的。可欣研不是。她让他感到,这里渐渐属于了他。真是多么神奇的事情,物理空间实则被另一个人占据了,他却感到这样很安宁。
  她兀自坐在他的床上看书,书房里没有桌子,也没有椅子,她只能靠在他的床边,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他就默默地看着她。有些女人,睡着了,都还是美丽的,夏欣研就是这个样子。有些女人再有阅历,再强势,看起来却永远清秀天真的样子,有柔软的骨骼,孩子一般的背影。你知道她其实是很强大的,可依然还是想要去保护。
  全世界的人,都在忙碌,只有探索频道的摄像师蒋昱与婚变后的夏欣研,终日无所事事。她每天都来找他,这个女人,好奇地进入了他的世界,不容分说地打通了他的防线,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他不再日夜颠倒,清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等待夏欣研,无论她只是来打发时间的,还是也像他一样,十分期待见到对方,他不管。
  蒋昱这个人,对治家治业,平步青云,完全没有兴趣。那些在城市里,安身立命的公式,他统统没有兴趣,这是天生的。他看着睡着的夏欣研,她身上有养尊处优的味道,就算紧缩的眉头,都不是苦大仇深的。这也是天生的。
  他真的喜欢上了她,她的出现,叫他感受到许久不曾体会过的那种人类与人类之间亲近的欲望。很多年了,他都不敞开心扉,宁愿跟母狮子待着。他这一辈子就被下了一次魔咒,在见到欣研那一刻,被解开了。他打算对他的救世主俯首称臣,愿意再冒一次险,坠入陌生的爱河。他同时又担心着,凭什么去喜欢?像他这样的人,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长进,他不是没出息,只是更适合与动物待在一起。而,女人,特别是欣研这样的女人,这命运太相似了,她潦倒的处境都也是优越的样子,弄不好,又是一个黄漾。而这样的挣扎,都只是闪念的。大多时候,他想的是,不管了。他甚至想到要听从姐姐的话,在电视台谋一个职位,这样,就可以有资格去与这个女人谈情说爱,展望未来了。短短时日,便想要放弃了梦想,
  颠覆了人生观,这真不像他。
  蒋昱终究还是有一些与众不同,他的狂热是独特的,静默的。他的方式是陪伴,充满耐心地陪伴,他甚至不想回到丛林去拍摄,他甚至不再想念他的那些动物朋友。他只是日日期待着欣研来,她至少还是日日会来,这般的主动与自然。他被动地设想过,一旦有一天,夏欣研对他的职业与人生失去兴趣,不再搭理,他便回到母狮子身边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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