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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汐远真是个完美无缺的男朋友。他选择这个时候脱产来给她点支持,不禁叫润研心底一阵感动。全天都被他安排得满满的,看一直都没时间去看的展览,漫无目的地逛街,选适合的餐厅吃饭,晚上还去看了场电影。临别的时候,他还说了些鼓励的话,工作中遇到刁蛮是很正常的。
“大不了辞职。”
“嗯。”
临睡前,汐远的短信还发过来“
你还有我呢“。夏润研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好在哪里,每次汐远体贴得无懈可击的时候,她都只能这么想:也许是上辈子汐远欠了她很多。可每次这么想,心却也得不到安定。她对他,有一种悬殊的内疚,这感觉时而会折磨她。要如何是好?总不能总拿上辈子来抵挡内心的惶恐,她于是每一天都在告诉自己,要珍惜汐远。
休息了三天,返工。夏润研的辞职报告拟好了,万一一切无法弥补就引咎辞职,离开这里。她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再去寻找原因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她的工作倘若没有丝毫闪失,那些有心加害的人也没有机会。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还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如离开。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汐远给她的底气,这底气叫舍不得放假的润研也可以像欣研一样,干脆放一个长假。她全都想好了,就算她再一次情非得已要辞职,这一次要平静了许多。日后,也许还会碰到这样的事,无法改变别人,就要开始慢慢改变自己,吃一堑,长一智。润研完全没为了这件事情而失眠,骨子里,她没有太多的自责,只是运气不佳,成了倒霉蛋。可惜的,仅仅是华健这个好老板。倘若他要为她承担责任,她实在难安。
可大大小小的事,在公司里忽然就没了声息。暗自揣测的人,包括润研自己。她没有受到任何的处罚,那个烂摊子忽然间就平息了,也没人提那20层楼的货品。真是叫人纳闷。Paul见到她丝毫没有叫她要承担什么的意思。
Paul称她这次运气真是不错,刚好有个客户吃进了原先那批货,原先的C3001恰恰是这个客户急需的颜色,如果不是润研给工厂下了C3001的单,宣雅也拿不到这个客户,弄错的货填补了客户的新需求,便不再叫她承担赔偿。但这件事情值得引起重视,要与销售部保持最及时的沟通,以后做事要倍加仔细。
润研呼出一口长气,这是她赖以生存的工作。更重要的是,可以不连累华健,总算是塞翁失马。华健让她干脆再放几天假,快年末,她的年休假还攒了很多没用,不如趁这次风波再休息几天。
冬日晴朗的周末,汐远开车行驶在路上,今天要去华健家聚会。虽然他们是同事,很熟了,还常在一起打台球,但以润研男朋友的名义参与华健组织的聚会还是第一次。上次的挡酒事件,华健的一个眼神让汐远一直很感激,这次润研又有惊无险,华健一定也帮了不少忙,正好找机会找他好好聊聊。
也许是冬天和煦的阳光,汐远觉得心情很好。到润研家门口,看到她已经打扮妥当,手里拎了个袋子站在门口晃着。
“买了瓶酒,等下送给Jack。”她上了车轻柔地说。
“你也是第一次去他家吗?”
“是啊,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他住哪儿,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忽然发起去家里聚会。”
“会不会金屋藏娇啊?”汐远依照这个逻辑展开想象。
“我在公司见过他前妻,是个看起来厉害的人物,倒不知道藏的娇会是什么类型。”
“那肯定温柔如水喽。”
“你们男人,就喜欢温柔的,是吧?”
“也不是,我觉得你这样的,最好。”他开车的手去握住她。
夏润研从侧面看着他,汐远对自己的温度,始终如一,好像他上扬的嘴角一样,让人感到温暖。这温度并没有因时光的漫长而渐渐冷去,一定是她的上辈子做了很多很多的善事,才会有这样一个如冬日里和煦阳光的男人,守候在她身旁。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最好?”
“是我的价值观让我觉得你最好。”天下几乎所有的恋人,都会问彼此,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为什么?夏润研也曾也问过汐远,为什么他会如此的喜欢她?以前得来的,都是些笼统、不着边际的回答,什么你的头发上有我喜欢的香味,什么你的手指白皙修长,而今天,是夏润研第一次听到汐远这么说起价值观。
“价值观?”
“是,好像穿衣服,总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款式,有些衣服再时髦,再昂贵,因为不是自己的款式,就不会真心地去喜欢。而属于自己的审美的款式,也许很多年后,都会喜欢着。”
他喜欢她,是因为他的价值观。她终于找到答案,谁选择谁,很大程度上是缘于价值观,不是谁早来,也不是谁晚到,是因为价值观决定了,谁更需要谁。那些价值观不同的人,就算一开始再相爱,也迟早是要分开的。
他不是英雄,因想要拯救她而停留,也不是因为她可怜,才获得了这份垂青。价值观是成年人无法一时间就改变的东西,夏润研在汐远面前,不曾是个弱者,是因为汐远的价值观,注定了他会选择她,这个答案让她非常踏实。
“还有啊,我喜欢你的安静。”汐远把润研的手捏了捏紧。
她把头靠在右边的窗户上,想要远远地看着他。真担心汐远会忽然间从眼前消失,可转念又很确定,他不会的。李汐远就是这样,是近在咫尺的,是触手可及的。那些若即若离又忽然间表现得激烈的人,看起来惊心动魄,实则是没有耐心的表现,爱一个人不应该那么爱的。眼前的人,开朗、温顺、干净、聪明,不也符合她的价值观吗?那些心里有大块大块阴暗的男人,完全不是她的价值观,就算爱过,也是要分开的。
第一次到华健家,发现在厨房藏的“娇”,竟然是沈彦。所谓的聚会,也就他们四个人。沈彦一个人在厨房忙来忙去,无暇向大家交代什么。华健的房子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没有繁臃的细节。也不知道沈彦什么时候就到了,他们一个在厨房里做饭,一个替来的客人开门,沏茶。一切很安静,好像是在同一屋檐下住了很久的一对夫妇。
对一切不知情的汐远,跑来就问,“沈彦你怎么会在?”华健靠在厨房的门上从容地替她解释,“我一直想让沈彦来用用我的厨房,总算有了机会。”
润研见到沈彦有些突然,不过仅仅只是有一些突然,心里并没有被故意隐瞒的愤怒,她多希望沈彦找到寻常的幸福。她已不再是第一次与华健在外吃饭时矜持的样子,感到热了,脸颊绯红地去解开丝巾。天底下的女人,一旦以主人的身份出现在厨房里,都是格外能干利落的。不过,沈彦她也没有夸张地以主人自居,只兢兢业业地做饭。沈彦是个非常得体的人,润研看到她一个人弄出了七八样小菜,动作娴熟,偶尔也问问华健东西都搁在哪儿,但并不扭捏。另一个方向,客厅里的两个男人,喝着茶,有笑声传来,冬日温暖的阳光照在地板上。
润研在厨房替沈彦打下手,门一关,定是要关起门来逼供的,让她不得不全盘托出,何时、何地,因为何种原因,“勾搭”在了一起了。但此刻,虽然她心里有些节点没能对起来,却并不想心急地去八卦,她只想让这一切得以继续。那些原委都不重要。成年男女,一个眼神,几声问候就可以在一起的。他们俩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润研不怪沈彦那么保密,这一次她不声张,她格外理解。沈彦不再是小女孩了,一恋爱就向全世界宣布,这种小女孩才有的高调对于受过伤的灵魂,无利。她选择暗暗地确定一些事情,情有可原,自我保护是悠悠岁月贡献的智慧。
不过吃完这顿饭,沈彦一定就会告诉她了。这也是显而易见的。
沈彦如果与华健在一起,必定是不错的。虽然他大多时候很沉闷,但他一直眼神清亮,什么人好,什么人歹,非常明白。就好像此刻,他让沈彦使用着他的厨房,就好像在公司里,他让润研替他做项目。在润研看来,这个人清高,但是实则很仗义,他与沈彦,会是很符合“价值观”的一对。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有过些往事,如果他们能彼此依赖,会是理智、长久的,皆大欢喜。
华健和汐远都夸沈彦的菜做得好,符合他们南方人、北方人共同的口味,沈彦淡淡地笑,露出快乐的表情。席间,沈彦忽然被鱼刺卡了,呛得惊天动地,跑去洗手间,华健跟在她身后关切地递上纸巾。她眼圈红红的落座,问汐远会不会做饭?
“你怎么不问我会不会啊?”润研把问题抢过来。
“我认识你那么多年,你会不会做饭我会不知道?就因为你不会,才要问汐远,不然以后总有人要饿死。”
汐远嘿嘿一笑,“我还真有点天赋的。”他继续温柔地看着身边不会做饭的女友。
“汐远做的粥可香了。”润研推荐道。
“做饭又不难。”
“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做饭很难的,宁可胡乱吃。”
“润研她不会,以后只有我做了。”
沈彦与汐远两个人一来一去,这样安排着日后的生活。
“我可以学的。”润研在一旁说了一句。
“你学不会的,而且,我看他也舍不得让艺术家你下厨房的。”沈彦肯定地说着,汐远毫不否认地点头。
“你好惨。”润研笑呵呵地看着汐远,“以后要讨个不会干家务的老婆了。”
话一出,另三个人都愣了一下,汐远怔怔地看着润研,没想到她当着众人的面,有这样的表露。这样谈婚论嫁的话题,他是没敢提过的,时间不对,会吓到她的,可她却自己轻悠悠、顺溜溜地说出了口,表示将来会是他的老婆。汐远一下子懵了。
十一 我们所爱的,终将离我们而去
看着他的表情,润研忽然也觉出了异样,立即尴尬地说:“以后要多跟沈彦多下下厨,学点贤妻良母的本事。”话一出,又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沈彦现在是哪门子贤妻良母。不过,她发现汐远的反应是因为自己刚才的那句话,不由觉得非常窝心,世上有多少三十出头的女子恨嫁,可只要她愿意,他就愿意娶,也从来不会逼她。
“我也不会做饭。不过,我申请饭后洗碗。”华健出来化解了空气里的窘迫。沈彦给每个人换上新茶,华健接过众人收拾起来的碗碟,撸起袖子一个人在厨房洗碗。润研第一次见到他做家务的样子,她实在不明白那个叫徐靖的女人为何会与这个男人闹得不可开交。华健像北方傲气的白杨树,挺拔静默,可他的很多个侧面是温柔的,他与汐远的区别是他很少袒露自己,可是他,总是让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眼里,从心里生出判断,他会懂得沈彦的好,就是因为他非比寻常的聪明。
这样的四个人,这样的冬日下午,叫人留恋。黄昏时候,散去时,每个人都提出以后要经常这样聚聚,夏润研不知道,这样的机会,其实日后并不多。
沈彦叫润研与自己一同走,润研让汐远自己走了。两个人在附近的咖啡馆坐下,有机会说些话。润研觉得,这是沈彦公布恋爱消息的时候了。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没在一起。”
“你还保密呢?”
“华健这么做,是为了你。”她抿了一口咖啡,平静地望着她。
“什么意思?”
“他怕我们之间有什么别扭,所以请我去他家做这顿饭。”
是啊,润研曾经没头没脑去问华健沈彦的行踪。“我打电话她不接,短信也不回,msn上也不在,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可他是为了自己才去做这个和事佬?他哪儿那么空?
“我很清楚的,润研,谁对你是真的喜欢,女人最敏感了。”
“沈彦,没那么复杂的,你一定是误会了。”她胡乱搅着咖啡。
“你别急,我又没难过,我只是告诉你,华健的确挺细致的,连我都看出来了,你也应该心里清楚。”
“可是你……。”
“润研,华健是个不错的人,可是他和佟硕有些地方太像了,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会排斥他,无从发觉。”
“可你和华健……”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今天,我愿意来替他演出,就说明我没什么。”
润研一时间语无伦次,她以为的一切,都忽然与真相有偏差,都被沈彦展开了新的注解。
他和佟硕有些地方太像了,所以,她才会无从发觉。
沈彦在润研面前坐着,说着那些已与自己无瓜葛的事情,她把那些证据凿凿又从未公之于众的判断砸在润研眼前,是不是真相,夏润研难以辨别。她只觉得血脉忽然翻涌,恍惚间,好像沈彦所说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