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蝇的表情,不容他有所反应,转向天陌道:“属下此次能赶在俏雁子前面,实亏了左绰。”
天陌扬眉,“她还在?”
听到他意味深长的话,暝玄主不由以扇遮面干咳了声,回话时又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铁打的兄弟流水的美人,主上,左绰不是美人哪!”
天陌唇角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淡淡道:“我以为你想换换口味。”
听到他打趣的话,暝玄主老脸竟似红了下,但因着烛光不若天光,终究让人无法确定。加上其他人都因天陌这天外飞来的一句而诧异无比,无暇注意他,否则以澹台月的小心眼,只怕脸没红也得硬给他说红了。
“让她进来。”天陌无视众人怪异的眼神,接着下了命令。
不用暝玄主发话,言四已经转身出去,片刻后带了一个身着劲装的少女进来。那少女肤色极黑,眉眼平淡,就像一个乡下丫头,不过却有一双让人眼睛一亮的长腿,令她不至于淹没于人丛中。她进来后,冲天陌行了一礼,然后便目不斜视地站到了暝玄主的身后。
天陌虽然让她进来,但并没说什么,目光往窗外扫去。雨似乎快停了,滴滴答答地,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檐角往下落。
“备宴。”他回头对言四道,知几人这一路凶险,晚膳必是没进的,因此特意与明昭两人等到现在。
言四本想说还有一人没到,却又咽下,应诺而去。什么人没到,主子自然知道,哪用她多话。
“主上,图云雁可能遇上了麻烦,我去看看。”一直沉默的战九千突然起身道。
“勿须。”天陌摇头,“这点事还难不到云雁。”点青舍掌控着天下之脉,各强国朝政军职要位都有其成员渗透,一动而可乱天下,图云雁若连眼前的小局面都过不来,又有什么资格稳坐舍主之位多年。
“正是,俏雁子素来如此,战兄不需担忧。”暝玄主摇着羽扇道,若不是眉梢眼角有风流溢出,倒真有一派隐世高人的风范。
“以为拿了把扇子就能冒充诸葛亮啊,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澹台月斜睨着他,阴阳怪气地道。
澹台月说这话的时候,言四正好经过门边,闻言一僵,忙将正拿在手中指挥人摆桌设椅的扇子一缩,收进了袖中。等再出去,瞅了个无人的地方,赶紧扔掉,免得惹人联想。
屋内暝玄主是与澹台月斗惯了嘴的,倒也不恼,正想反戈一击,哪知澹台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口风一转将话题扯到了图云雁的身上。
“老战,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只雁子娘们唧唧的,哪一次出门前不在镜子前呆上几个时辰,你担心个屌!”
见他学得这么快,暝玄主又好气又好笑,不便将话再扭回去,索性懒得计较,回头跟左绰说起话来。然而他不计较,不代表别人不计较。
正当战九千皱着眉头考虑要不要回他几个字的时候,一个阴柔清雅的声音从大街上传了过来。
“铁公鸡啊铁公鸡,几天不见,你就只剩下背后说人是非这点能耐了么?”在妩媚的尾音仍在空中袅绕的时候,一条红色的人影穿窗而入,一个长发如墨,眉目如画的男子已悠然立于厅心,一股兰草淡香随之弥散开来。
他披着一件鲜艳的红色披风,如墨的长发梳得一丝不苟,容颜体态清丽如竹,却又在眸转唇勾间挟带出三春桃杏的风情。
“主子,属下来迟,恕罪!”他弯腰深揖,腰臂舒展,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竟让感到一股说不出的魅惑。
“不算晚。”天陌淡淡道,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
不用人介绍,图云雁准确无误地认出子查赫德与明昭两人身份,并与之见礼。就在两人暗暗惊诧黑宇殿实力的雄厚远超出外人所知的时候,澹台月早已哧溜一下来到窗前,好奇地往外看去。图云雁是出了名的爱换坐骑,而且所乘的都是稀世罕见之物,不知道这一次会是什么。
只见泥水横流的土街上,一匹铺着雪狐皮绣毯,玉鞍镶珠,宝石争辉的白色骆驼正站在那里,嘴瓣慢悠悠地动着,不知在嚼着什么,缰绳牵在一个紫衣小童手中。
目光落在骆驼背上价值不菲的装饰上面,澹台月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而那造成如此效果的始作俑者竟然还在后面优雅地炫耀。
“这匹骆驼叫白雪,是北漠那边送来的。为了不让它的美丽有丝毫受损,我特地让人到极北的地方购来雪狐的皮毛为衬,又用一块没有丝毫杂质的冰玉打磨成鞍,镶以价值连城的薄海珠晴空石”
图云雁一边说一边解开火红披风的系带,露出里面雪白深服,深服在腰那里用银色丝线绣着暗花的宽带束紧,益发突现出他柔韧而纤细的腰线,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吸引过去。可以想见,当他一身火红披风坐在雪白的骆驼背上时,会有多么的耀眼夺目。
暝玄主笑吟吟地走上前为他取下披风,然后递给左绰,目光扫过气得快要吐血的澹台月,暗笑得肠子都快要抽筋了。
第三十二章 (2)
正在这时,言四走进来请众人入席,为他们怪异的联络感情方式划下了休止符号,却也让来不及反击的澹台月憋了一肚子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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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彦卫林等人也被请了过来,满满坐了一桌。见到库其儿,黑宇殿五部首领并没表现出异样的神色,如同不曾见过一般。事实上,库其儿当初也只是见过白文生和澹台月两人,至于其他三人,有没有见过她,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酒菜上来,澹台月招呼一声,然后不顾形象地就开始大吃起来,跟饿了几天几夜似的,并没有因为天陌等人在场而有丝毫拘束。其他几人虽然要斯文一些,却也没什么客套虚礼,都以填饱肚子为第一要务。明昭等人都是不拘小节之辈,见状也不以为怪,一餐饭倒将众人的关系吃近了不少。
图云雁一手撩袖夹了个鸡腿放入吃得头也不抬的澹台月碗中,然后道:“苍冥国内乱,起事者是忆平的亲信,姬昆大将。”
天陌唔了声,问:“来时可遇到阻截?”
“地尔图人出手了。还有晋西的沧家,摩兰的国师。看得出想借这一次混水摸鱼的人不少。”图云雁说话的语气很温柔,不急不徐的,像深养在闺阁里的大家小姐似的。他一边说,一边给澹台月布菜,自己吃得倒少。
澹台月则是来者不拒,似乎怎么也吃不饱一样。
听到地尔图人也出手了,子查赫德跟明昭都是一惊,还没来得及细问,只听图云雁接着道:“言副殿大约是被逼急了,竟然利用他手中的渠道向各国各族掌权者散布得黑宇殿主者得天下这个谣言咳,其实也不是谣言。”是得黑宇殿主这个人,而不是得那个没用的位置。如果那些人没理解错的话,那其实就是事实。
天陌淡淡看了他一眼,“他们没认出你?”否则以那几方的实力,就算他能安然抵达,也不应如此从容。
图云雁刚咬了段素笋,闻言也不急着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嚼罢咽下,又掏出雪白的手绢擦了擦嘴,才妩媚笑道:“那属下可不知道了。属下让小童一路吆喝着我的名号开道,哪知他们会那么听话,竟然都乖乖地让了开。”说着,他抬手顺了顺分毫不乱的鬓发,颇有些失望地感叹:“看来,属下得加把劲,怎么说也要在江湖上创出点名号,才能对得起殿主你的赫赫威名啊。”
随着他抑扬顿挫优美温婉的叙述,人们眼前不由浮现出一个火红披风的男子俏生生地侧坐在白色的驼峰上,在紫衣童子脆生生的吆喝声中穿过一群粗莽大汉及光头喇叭的情景。想像力强的人甚至还看到了那些充满野性的眼睛中所流露出的惊艳,错愕,以及莫名其妙。如果背景再添上青山翠竹,绚烂野菊,那就更妙了。
“不是青山翠竹,是黄沙白草。在下是从北漠那边赶来。看这一身风尘啊,唉!”图云雁突兀地冒出一句,并作势掸了掸两肩。就在众人错愕的当儿,他已伸出筷子挡住澹台月继续奋斗的筷子,“行了啊,铁公鸡,小心肚子被撑破。”
他话音刚落,另一边的白文生已伸手取走了澹台月手中的筷子以及面前的碗,让人撤了下去。白文生的动作很快,其间还夹带着巧妙的手法,澹台月显然不是对手。
楚子彦等人是已经吃过了的,而其他几人也只是随意吃了几口便罢,这满桌的菜几乎是被澹台月扫去了大半,还不算他吃下的米饭馒头,也难怪图云雁有此一说。
除了天陌,便是连言四都被澹台月这种吃法以及图云雁两人出乎意料的一手给震住,更别说其他人。
对铁面无私的白文生历来都有些畏惧,澹台月碗筷被抢也不敢发作,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佳肴,一脸的渴望。那样子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看得直性子的言四和卫鹊都快要忍不住想为他求情。
天陌看了眼其他人,见都吃得差不多了,不等两女开口,已挥手让言四将宴席撤下,省得澹台月惦记。
“太浪费了”既然是天陌下的命令,澹台月自然不能有意见,只能满脸可惜地嘀咕。
天陌没有理他,看向暝玄主,“玄主。”
“显然言副殿也看出,局面越乱对他越有利。”暝玄主摇着羽扇,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煞有介事地道。“虽然阴极皇乾白等人已退出,但对手仍然很强大。”
“主上,这事不好办哪——”他摸着下巴,一脸的苦恼,却在接收到天陌怀疑的目光时立即尴尬得补上一句,“而且,兄弟们屯得膘都厚了。”
无论聪慧如明昭,还是纯朴如卫林,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句来。天陌却知道他想说的是:生活太无聊,此事须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不然又得屯膘去。
伸手按住额角,天陌垂下眼。他原本的打算也是如此,后来因为小冰君的事而动了怒,才决定一举迁之。现在看来,与他想法相同的是大有人在。
他这边沉吟,那边图云雁已脸色大变,伸手去摸自己的腰,似乎想确定是不是真的长膘了。
“肥了一圈。”战九千瞟着他纤秾合度的细腰,若有所思,说的时候还用手比划了个大圈。
图云雁身体微僵,而后若无其事地将手从腰上拿开,姿态优雅地端坐好,却不忘狠狠剜了战九千一眼。战九千浑然不觉,一脸乡农的迟钝木然,似乎什么也没说过一样。旁边一直吃憋的澹台明早已笑得打跌。
一直旁观的言四突然若有所悟,暗忖女儿楼在这件事上也许太过紧张了些。究竟是她们对宇主子没有信心,还是对黑宇殿没有信心?
“不知焰族可有什么动静?”明昭自听到地尔图人开始行动之后便有些心不在焉,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对于他,黑宇殿诸人还是相当尊敬的,图云雁立即收了一副女儿娇态,笑道:“先生不必担心,紫瑟亚狄真河是个很英明的统帅,虽然野心很大,但绝不会在形势未明的时候擅动,拿自己族民的性命开玩笑。”很显然,对于勃连原的举动他很不以为然。
第三十二章 (3)
子查赫德闻言,面色微沉,眉间拢上一层阴郁之色。他自然也想到了自己的族人,想到这十年的流亡生活。只是事隔多年,以他单人之力,又要怎么才能扭转局面?
天陌看了他一眼,正想说话,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楼道上传来,停在房外。
言四悄然退出,片刻后又转了回来,神色如常,但明昭等人何等敏锐,只是从步伐轻重缓急的改变上便听出了她心神有些不宁。
她在天陌耳边低声说了句话,天陌唇角微勾,看向暝玄主,说出的话却很严厉:“玄主,你真当这天下无人了么?”
这突然的责备让所有人都有些怔愣,暝玄主却眼睛一亮,肃容站了起来,恭恭谨谨地行了一礼,道:“属下不敢。”
天陌素来都是冷冷淡淡的,从来没这样严辞对待过他们,自见面起就跟暝玄主斗嘴不停的澹台月心中一紧,想起身为他辩解几句,却被其以扇作掩打手势制止了。
只见暝玄主不急不徐地道:“只是玄主一刻不敢忘记当初入殿时所立下的誓言,总有一日定要这天下永弭战祸。如今风云际会,正是其时,望主上恩准!”说着,一撩袍摆,竟就这样跪了下去。
天陌没有阻止,坦然受了他一跪。另外四人见状,也都纷纷起身跪下,显然与其想法一致。
这个场面让屋内其他人都有些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倒只有明昭一脸的悠然,端着才上的清茶缓啜,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
天陌目光缓缓扫过即便跪在地上却丝毫不损其昂然气势的五个得力部属,脑海中突然浮起多年前他们初入黑宇殿时的情景。时光如刀,将一个个眼睛中充满了惶恐,倔强,仇恨和泪水的稚嫩孩子雕刻成如今这般的英姿勃发笑傲群伦。也许世人看到的都是他们意气风发的样子,而他看到的却是数十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