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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也可以。反正你只做想做的事,根本不听别人说话。”
“当然。”
“”
少女——维多利加﹒德布洛瓦无聊地哼着鼻子。
今天的她穿着黑白格子的俏丽洋装,头上缠着雪一般的白色头饰,脚上是晶亮的漆皮编织靴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以这么一身装扮,一屁股坐在男生宿舍冰冷的走廊上,翻开褐色皮革封面的厚重书籍,虽然一脸无聊至极、却又速度惊人地不断阅读。有如整束高档丝线的漂亮金发垂落在地,包住她的娇小身躯。
从房间中露脸的一弥,也好像不知如何是好:
“你因为太无聊所以来找我玩,我是很高兴,可是为什么都已经走到房间前面,却突然不肯再往前走,而是坐在走廊上呢?”
“因为走廊比较凉。”
一弥闻言,回头看着自己的房间。
一豪华的橡本家具;书桌、衣柜、床;面向庭园的法式落地窗上挂着奢华的织锦窗帘;地上铺着高级长毛地毯。
一弥看过房间地板的松软地毯,再看向走廊上冰凉的木材地板。于是他返回房间,从冉央抽屉拿出某样东西走出来。
那是个小小的桐木盒子。凑近坐在地板上,无视一弥存在的维多利加鼻子前面。维多利加卷曲的长睫毛已经碰到桐木盒子。但她却头也不抬,只是不耐烦地问道:
“什么东西?”
“打开来就知道了‘⊥
一弥说完之后就把小盒子的盖子“啪哒!”打开。维多利加只是嫌烦地望了一眼,然后“啊!”了一声。那双因为无聊、傲慢与倦怠而迷蒙的翡翠绿眼眸睁得老大。
就像亮晶晶的玻璃珠般浑圆小巧,色彩缤纷的糖果从小小的盒子里现身。那是纤细手工制作,混着红色、绿色、黄色的小糖果。看到维多利加润泽的樱桃小嘴微开,惊讶地盯着糖果,一弥不由得笑了。他以指尖拿起糖果,丢进发愣的维多利加嘴里。
似乎可以感觉面无表情的维多利加,脸上稍微缓和一点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
“甜甜的。”
“这是糖果。你喜欢吗,维多利加?这是塯璃我姊姊寄来的。还记得吗?就是春天寄来蓝色和服的姊姊。因为我在信上写着有个娇小的女性朋友,她还以为你是个小女生,所以就把小孩子会喜欢的糖果等东西寄来给你。对了,维多利加”
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一弥说话,维多利加以接近凶暴的动作,把一弥喂给自己的糖果用臼齿喀啦喀啦咬碎,又伸出小巧浑圆的手指从小盒子里抓起糖果塞进嘴里。又是舔又是咬,不一会儿就全部吃光。接着抬头看向发呆的一弥,不满地说道:
“没有了吗?”
“嗯、对啊。对不起”
维多利加突然对一弥失去兴趣,干脆地回到书籍上。对于维多利加的态度,一弥失望地任下头,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对了,这么说来,上次姊姊寄和服过来时,那封真是信长得不得了。她说在女校毕业之后想要成为教师,结果和爸爸与哥哥吵架。爸爸好像打算把姊姊嫁给大哥以前的同学,现在是帝国陆军军官的男人,不过大哥和姊姊的年龄相差十岁啊。而且那个军官还是一脸胡须的国字脸,姊姊好像很讨厌他。”
“唔”
“你没什么兴趣吧?对了,在那封信里面也写到姊姊遇到的某个不可思议事件喔。从百货公司的屋顶突然消失的中国壶。”
“说吧。”
“啊,好。”
一弥整理一下衣襟,注意到维多利加抬起头来焦急等待,急忙回房间从抽屉里找出姊姊的信。
看到厚厚一叠的信纸,维多利加惊讶说声:“看起来很长呢。”一弥也点点头:
“是啊。而且前半部几乎都是在说爸爸和哥哥的坏话。姊姊很聪明,个性也倔强,气势比我强上百倍。好了,我要念啰。”
“唔。”
一弥站在房门附近,抬头挺胸站好,然后对着窝在脚边的小小荷叶边,滔滔念起姊姊寄来的信:
“‘给一弥
你好吗?我是姊姊哟——!对了对了,告诉你,父亲真的很过分耶。还有哥哥他们也很过分。他们怎么过分’”
一弥平静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学园男生宿舍响起。窗外夏目的阳光耀眼,照亮庭园的草地、白色的喷水池与五颜六色的花坛。有如融化冰块的喷水池也发出清凉的水声。
一只白色小鸟飞过夏日天空。
西欧山间地区潮湿、炎热的夏天——有如这般风景里的两个小点,维多利加和一弥孤伶伶地留在学园里——
2
接着把时间稍微回溯一下。
那是发生在这年春天的事。
越过海洋,距离西欧一角的苏瓦尔王国极为遥远的东方海上。浮在广大的太平洋与雄伟的中国大陆之间的小岛国。
在这个国家的某个大都市。冰冻帝都的寒冬终于过去,这是在暖和大太阳、好天气才刚来临的春天早晨发生的事
虽然春日阳光晒得帝都一片温暖,但在位于郊外的名校——成安女子学校虽然老旧,但是经过细心照料的木造校舍其中一个房间里,就读三年级的久城琉璃独自低着头。
富有光泽的黑发垂在背上、水灵灵的漆黑大眼睛令人联想到黑猫。配上修长的四肢,是名能够吸引目光的东方少女。和周围的女学生一样穿着粉红搭配橙黄的格子上衣与裤裙,但不同于其他少女在头发系上蝴蝶结,或是梳成蓬蓬鼓起的发髻,一头黑发就这么自然垂下,给人一种野性的感觉。
鼻梁挺直、有着成熟的美貌外表。不知为何低着头,一只手肘顶在桌上愣愣眺望窗外的琉璃,让聚集在身旁的年轻少女帮忙用红漆梳子为她梳理黑发、把糖果塞进嘴里、帮忙拍掉裤裙上的灰尘。
“唉”
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少女的所作所为,琉璃只是连连叹息:
“唉”
想要讨好她的少女不禁对望彼此,其中一人小声说道:
“琉璃小姐是怎么回事?最近消沉的模样实在很不寻常。”
“根本就是失魂落魄。”
“看来一定是那个,她的弟弟害的。”
少女一起板起美丽的脸蛋愤愤说道:
“就是那个弟弟!”
“叫什么名字?一雄?一志?”
“一弥啦,一弥。久城一弥。之前就读士官学校,小她两岁的弟弟。没什么特色。”
“虽然是琉璃小姐的弟弟,不过却很普通。”
“该死的一弥!”
“一直都是一个人独占琉璃小姐。就连便当也是琉璃小姐亲手做的喔?”
“该死的一弥!”
“不过好像是到遥远的欧洲国家留学,突然就出国了。踢开哭着求他不要走的琉璃小姐,就这么放声大笑走了。男人就是这样!”
“该死的一弥!”
“该死的一弥!”
“啊~~真可恶。”
少女的声音有如诅咒,响彻女校的木造校舍。(其实也不用诅咒,这时的一弥在遥远的国度被当作死神看待,早就吃了不少苦头,但是少女根本一无所知。)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她们的声音,因为弟弟出国而失魂落魄,行尸走肉有如傀儡的琉璃傻傻地站起来,也忘记和朋友打招呼,就这么拿着书包离开教室。
走在虽然老旧还是由历代女学生擦得晶亮的洁净走廊上,琉璃无力低着头。
(啊啊,真无聊)
有如擦上口红的光泽艳红嘴唇,“呼!”地一声流出叹息。
(一弥不在之后,没有取笑的对象、没有欺负的对象、没有疼爱的对象,我每天都过得好像笨蛋啊)
叹息之间,又想起前往遥远异国的弟弟。每次从走廊窗户看得到的外头道路上,有穿着士官学校黑色高领制服的学生经过时,琉璃总是不由得凝目注视。可是不论哪个学生都比不上可爱的弟弟,又让琉璃觉得无力。
(好孤单啊)
在走廊上与穿着时髦洋装的年轻女教师?芙蓉老师擦身而过。她是一名黑发剪成摩登女性喜爱的短俏发型,走在流行前端的老师。
琉璃停下脚步打招呼:
“老师好~~”
“唉呀,久城同学。你好~~”
面对创校以来成绩最优秀的琉璃,芙蓉老师也加以回礼。芙蓉老师接着喃喃说声“啊,对了!”叫住琉璃:
“久城同学,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是的,没问题”
被芙蓉老师叫住的塯璃,跟着老师前往阳光眩目的教师办公室。
“请坐在那边的沙发上。”
“是”
芙蓉老师拿来发出宝石色泽的红茶与饼干招待,让塯璃有些紧张。可爱的圆桌上放着今天早上的报纸。“帝都出现怪盗!再度偷走画作的怪异披风男!”煽动的标题跃然纸上。
塯璃随意将视线落在那条新闻上,芙蓉老师也在此时走近.坐在沙发对面的芙蓉老师一面摇晃只到下巴的俐落黑色短发,一面偏着头说道:
“久城同学,你是非常优秀的学生,也得到其他学生的高度信赖与喜爱。”
突然受到夸奖,塯璃不由得有点害羞:
“谢谢老师。”
“今年从我们学校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咦?”
“大部分的学生都在家人作主之下决定终身归宿。这么说来,老师倒是从没听你提起。”
“呃”
塯璃咬着嘴唇。
因为最近半年以来,塯璃每天都过得像个傻瓜,只想着弟弟的事,完全忘记选择未来的时间已经逼近。
“那个、呃可是我很怕男生,根本不想出嫁”
一边语无伦次回答,脑海里浮现家中父亲与兄长的模样。
三个魁梧的臭男人突然一起大笑,没头没脑地开始相扑,在走廊上滚来滚去,还把路过的
小一弥卷入,丢进庭院里的造景,鹿威(注:日式庭院常见的竹制装饰品。会在蓄满水之后反转,发出清脆声响)也随着剧烈声响遭到破坏,家里就像大地震般剧烈摇晃。吃饭时也不顾塯璃和一弥还在细细品味,就把饭菜一扫而空,还以此起彼落的低沉声音呼喊“再来一碗!”“再来一碗!”“我这是第三碗了,再来一碗!”
(啊啊,真令人脚底发冷简直是不同种类的生物。况且还长满了毛,脸也是毫无意义的菱形)
面对一脸痛苦,默默不语的塯璃,芙蓉老师微笑说道:
“看来你真是十分讨厌男人。”
“嗯、啊。”
“嗯——嗯——既然这样我有一个提议,希望你可以考虑看看。”
芙蓉老师说出让塯璃大吃一惊的话:
“你有没有意愿在毕业之后,成为这所女校的教师?我认为未来将会有大量西洋文化与不同的思考方式传入,是一个崭新的时代。不论学生或是教师,都必须一起学习许多新的事物。老师认为成绩优秀又受欢迎的你非常适合。”
“!”
塯璃虽然一时愣住,但脸上表情慢慢亮了起来。
(是啊,原来还有这样的路)
塯璃感觉眼前似乎突然变得开阔。
“芙蓉老师,我要回家和父亲、哥哥商量。”
塯璃说完之后便兴奋地走出教师办公室。
帝都的春天,在散落的樱花和最近流行的汽车轰隆引擎声点缀之下,是个晴朗而有些忙碌的春天。
从女校飞奔而出的塯璃,不顾在高级轿车与制服司机接送下踏上归途的同学,一个人跳上心爱的脚踏车潇洒奔驰。没有绑起的黑色长发,与深色裤裙的下摆在春风拂动之下飞舞。
“叮铃叮铃~~!”鸣响脚踏车的车铃,塯璃绕过街角,有个青年从红砖建造的洋房另一头冲过来。他穿着和服与木屐,年约二十出头,相貌端正颇有男子气概。但是不知为何背着一个以包袱巾包起的巨大方形物体。
“唉呀!”
“哇!”
相貌堂堂的青年正想要向急忙刹住脚踏车的塯璃道歉,突然看见塯璃的脸,像是吓了一跳似地睁大眼睛。
“怎、怎么了?”
“咦?你还真是个美人啊。你叫什么名字?我是吉良,吉良由之介。”
真是粗鲁的赞赏。天真的女学生应该会脸红害羞,可是这时的塯璃脑里全是弟弟和将来的事,只是愣愣说声:
“我不能把名字告诉不认识的人喔?”
说完之后又跨上脚踏车,潇洒地扬长而去。
只留下身后张大嘴巴、背着四方包袱巾的帅气青年
3
“是吗,你姊姊在回家路上遇到一名帅气青年”
维多利加根本无意隐藏无聊,一边大打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