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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晓雅和罗小薇紧缩在墙角,二女不敢大声说话,这里几乎全是男性,唯恐被他们认出后伤到,徐晓雅可是有前车之鉴,虽然两女这会儿成了黑人,已掩盖了之前的姿容,但内心对男人的恐惧仍然不能消除。
罗小薇低声歉意地对徐晓雅道:“对不起晓雅,是我连累了你。”
徐晓雅很豪爽地道:“没什么,换做是我也要回来救你爸,不过可惜的是我们没找到他,你也别担心,我想他一定是随着人流逃了出去。”
罗小薇点点头,谁知道旁边还是有人听到了二女的谈话,他冷哼了一声:“逃出去?火是从下面烧起来的,恐怕大家争着向楼下逃生那会儿是楼下火势最猛的时刻,你们从窗外看看,到现在楼下还有好几层仍然在燃烧,谁要是当时往下去了,保准没命。”
徐晓雅嘀咕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罗小薇听了这人的分析忍不住抽泣起来,有一个男子忍不住回头骂道:“哭,哭个屁,再哭老子把你扔火里烤!臭婊子,真他妈烦人。”
这就是刚刚还衣冠楚楚的那帮人?罗小薇记得这人的声音,好像在宴会厅的时候还低声下气的向自己讨要名片,说有机会请自己吃饭商讨业务,没想到才几十分钟就变脸了。
“妈-的,是不是没人知道咱们在这里等救援啊,”一个男子说着去火场找了把烧变形的铁椅子,举起来就准备从窗口扔下去,想借此提醒下面的消防车到该层救人,变形椅子都举出了窗口,突然那人又收回来扔到身后地上,道:“咦,下面脚手架上有人,喝,真是命大,不过那层楼还在燃烧啊,这哥们估计难逃一死。”
一听说下面还有人比他们惨,大家都不顾严寒探头从窗口向下看,就连徐晓雅和罗小薇也忍不住,她们不是想看别人笑话,只是期待那人会是自己认识的人。
楼外为装修墙体扎的脚手架上的防护网早烧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铁管,在寒风雪中冰冷异常。“爸爸?”徐晓雅突然尖叫了一声,徐晓雅被吓了一跳,“小薇,你确定下面的人是你父亲?”要知道人人脸上都是黑灰,比李鬼还要鬼,根本没法分辨。
罗小薇道:“是他,我认得出他的身影,爸爸!爸爸!”罗小薇不顾一切的探头向下面喊,寒风中声音还是可以隐约传下去,那人都抬头向上看,是个男子,他的反应比较激烈,看到罗小薇后双手用力攀住脚手架往上爬,“小薇,是你吗?你别着急,爸爸上去救你!”
罗小薇转身抱住徐晓雅大叫道:“我爸没事儿,我爸没事儿!”
旁边一个男子道:“你还是省省吧,那层的大火烧的还猛呢,警察若不上来的话,他在脚手架上冻也冻个半死,况且烧了这么久,你看脚手架都松动了。”说着男子伸手晃了晃窗外的铁管,果然都不结实了,让人看着有种摇摇欲坠的迹象。
罗小薇一把拉住男子的胳膊道:“你别晃,让我爸爬上来,我们这里安全,让他爬到这里就没事了。”
男子探头向下看了看,摇摇头道:“不好爬,有一段地方脚手架间距超过两米,除非他能跳起来抓住上面的铁管,否则就在下面等死吧。”
罗小薇的脸色顿时煞白,“不会的!你别诅咒人。”
男子叹了口气离开窗口,寒风吹的人脸生疼,还是到火场烤烤火舒服。
果然下面的罗万峰遇到麻烦了,头顶上是一段两米半的空荡区,要么他抱着直上直下的铁管像爬树那样爬上去,要么纵力一跃握住两米半多高处的横向铁管将身体吊上去,否则想爬到这层难上难。
哗,是远处一片脚手架塌下去了,连带着这边的也晃荡起来,罗万峰的身体晃了几晃,差点从脚手架上摔下去,好不容易才稳住,罗小薇见状抬腿就要翻窗,徐晓雅一把拉住她:“小薇,你干什么!”
罗小薇哭着道:“我要去救我爸爸,他现在很危险,你别拦着我。”
徐晓雅道:“你疯了,你能下去吗,还没等你救到你爸爸你就先摔下去了,再说万一你往下爬的时候加速了脚手架倒塌呢?那你就是害了你爸爸!”
罗小薇挣扎道:“你别管我,我爸死了我也不活,我不救他难道眼睁睁看着他摔下去吗?”
徐晓雅清楚的知道凭她和罗小薇是绝对没有救罗万峰的可能,那些脚手架又滑又冷,她和罗小薇一点这方面经验没有,估计还没等爬到罗万峰头顶就摔下去了,而让罗小薇眼睁睁看着父亲遇险徐晓雅更做不到,看了眼屋中的三十几个男子,徐晓雅扑通一下跪下了,“各位大哥,求你们帮忙救救她父亲,求你们……”
罗小薇也醒悟过来,救人根本不是她两个纤弱的女孩子能做的来,于是随在徐晓雅之后她也跪下来,“求大家,救救我爸爸……”
没人出声,脚手架在寒风摇摆不定,上面因为积雪的缘故很是滑溜,下去救人?他们可没这么伟大,先能救了自己再说吧,这会儿他们自己的小命还不一定能保住呢。
“啊……”下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罗小薇跳起来趴在窗口向下看,不好!父亲罗万峰太着急了,刚才硬要攀着垂直的铁管往上爬,谁知道铁管滑不溜丢,他非没爬上来反而向下又落了一层,而且引起周围脚手架一阵晃动,几根起固定作用的铁管断裂,罗万峰的情势很危急了,但就在这时他还大声向上面的女儿喊:“小薇,你千万不能下来,爸爸没事儿,我会上去救你!留在那里,不要动!”
自己是绝对没人救的本事,罗小薇着了急,她一转身一把拉开自己的衣服,当然里面还穿着那身职业装,这样做只是向众人表个态而已,“只要你们救我爸爸,要我怎样都行,我很漂亮的,真的,不管做情人还是二奶,我都愿意!”
徐晓雅一把捂住罗小薇的嘴:“你疯了!”
罗小薇甩手将徐晓雅摆脱:“任何事情我都愿意,求你们,救我爸!”
说到最后罗小薇大声哭起来,她急的肝胆欲裂!可那三十几个男子无动于衷,他们可不傻,先不说有没有救人的能力,万一逞强摔下去保证是肉酱一堆,到时候别说是美女了,就是给一座黄金城也没福享受。
“我去。”人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罗小薇惊喜:“好,只要你救了我爸爸,以后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徐晓雅却失声道:“赵强?”
112 他竟然有这本事?
听到身后有人应下任务那些男幸存者主动让开一条路,赵强光着大腿只穿着衬衫走过来,他身上也全是黑灰,几乎看不出原模样,但声音还是原来的声音,只是多了种浑厚、沉稳的感觉,连脚步都稳重了许多,在众人夹道欢迎中真有股‘装B’的味道。
“赵强!”徐晓雅惊喜的扑上来紧紧抱住他,经历生死后的重逢让她忘记了一个女孩子应有的矜持。
赵强拍了拍徐晓雅的后背:“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不听话,为什么不到楼顶去。”
徐晓雅道:“小薇说要回来救她爸爸,我怕她出什么意外所以就跟来了。”
罗小薇最初被吓懵了,后来才想起父亲还在十八楼宴会厅,于是她不顾徐晓雅的劝阻硬要下来寻找父亲,结果没回到十八层却被大火阻在此地。
罗小薇从地上站起来,赵强拍了拍她肩膀:“别哭了,我下去救你爸。”说罢赵强也耽误时间,一翻身从窗口跃下去,他的动作之猛把那些男幸存者吓了一跳,徐晓雅也以为赵强想不开跳楼,和罗小薇急忙跑到窗台向下看,却见赵强如猴子般灵巧的在脚手架间穿行,每一次落脚总能稳稳踩住铁管,不到半分钟就到了罗万峰原来待的位置。
“他、他竟然有这本事?”徐晓雅不敢相信,毕竟和赵强是三年多的同学,以前他是什么样的人徐晓雅自认为无比清楚,可现在徐晓雅感觉对赵强无比的陌生。
罗小薇却没那么多想法,她只是紧张的捂着胸口,呼吸声都不敢放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安全救回我爸爸,全靠你了赵强。
“我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骂道:“这小子练过啊,身手真有够敏捷,若让他救了海丰集团的大公子,女儿又以身相许,让他赚大了。”
有人嘲讽这个男子道:“有本事你下去救人,那么你也赚了。”
男子看了罗小薇一眼,他当然已经认出这就是之前宴会中最瞩目的女主角之一,就算她脸上、腿上都是黑灰,但洗干净了还是美人一个,只不过……嘿嘿,男子道:“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就我这身材和身手,向下一跳保证一落到底,别丢人现眼了。”
哈哈哈,中年男子的话引来其他幸存者的大笑,其实这些人都想当英雄,但他们实在没那勇气和胆量,其实赵强原本也没有,他也是正常人的心理,谁不害怕啊,谁不想万年不死,但赵强不能看着罗小薇给男人跪着还表示愿意献身,这毕竟是自己的同学、员工,另外赵强发现了一个秘密,他的大脑似乎不同于以往了,他的神经反应速度和运算能力已不知成几倍的激增,一个看起来极其迅猛的动作但在赵强眼里就像放慢镜头,所以他才敢像猴子一样向下纵跃,每一个落脚点都算计的准确到毫米。
罗万峰手脚冰凉,虽然隔着不远的窗内就是熊熊大火,但是脚手架在寒风中却是一点温度没有,窗内的火焰都被寒风吹的向内里翻滚,也幸亏这样,否则脚手架也成不了避难所,眼看着女儿就在上面他却无能为力,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罗万峰暗叹一口气。
吱嘎——嘎,罗万峰脚下的铁管突然断裂,他的人随着铁管向下坠去,趴在窗口的罗小薇见到这一幕吓的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只一只手紧抓着胸部,眼睛瞪的溜圆!里面全是恐惧。
赵强已经到了罗万峰的头顶,可就差这么一两秒,他伸手已经抓不到罗万峰了,脚手架的铁管从赵强脚下处断裂,铁管向楼下塌去,吱吱嘎嘎的脆响声让人心脏揪到半空,罗万峰就像是一个大铁球向下坠落,即便他挥舞着双手拼力想抓住点什么也无济于事。
赵强眼见功亏一篑,他一咬牙随之跟着跃了下去,楼上的徐晓雅一声惊叫,内心底她是渴望赵强平安,而不是希望赵强用牺牲自己去救罗万峰,就算她自私吧,但人在关键时刻都会有自私的想法,这怨不得徐晓雅,罗万峰和赵强比在徐晓雅心中占的位置要轻多了。
赵强借着一跃之力终于赶到了罗万峰头上,他一把抓住罗万峰的后背,砰,砰,罗万峰西装上的几个钮扣受不住力崩裂,不过袖子套在罗万峰胳膊上将他固定在赵强手中,赵强的另一只手向上一抬,变态螺丝刀嗖的一下延长为钩子状挂在最下一层铁管上,二人下坠之力嘎然而止,幸亏距离不长,要不然螺丝刀能不能受住下坠之力还难说。
这一刻的风雪正急,一股大风从下卷上来,风中夹杂着大量的灰烬呛人鼻眼,窗口的男幸存者都慌忙向楼里躲避,竟然没人发现赵强是怎样抓着罗万峰回到脚手架,就连徐晓雅和罗小薇也被灰尘迷了眼,揉了揉后再看赵强和罗万峰已经在脚手架上站立起来。
两女激动的抱在一起,徐晓雅有些得意:“放心吧小薇,赵强很厉害的,你爸爸肯定没事儿。”
罗小薇高兴的流出了眼泪,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罗万峰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让风呛的,刚才生死悬于一线,这种感觉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尝,“谢谢你小伙子。”罗万峰由衷地道。
赵强指了指头顶:“我们上去,你在前,我在后。”
罗万峰双手颤抖脚也发软了,踩在铁管上很是不稳,赵强没办法只能扶着他,大概还有十米的距离才能回到罗小薇所在窗口,还有一段超过两米半没有横向铁管的脚手架,攀爬起来很是困难。本来进当前楼层也可以,不过赵强观察当前楼层里每个窗口的火势都太大,即便迎着大风也时不时能卷出一两条火舌,所以还是回已经过火的那层为妙。
赵强一只手提着罗万峰的胳膊,一只手紧紧握住垂直的铁管,再往上就是垂直距离超过两米半的一段无横向铁管之处,赵强道:“你踩着我的肩膀我把你顶上去。”
罗万峰很是感动和不安,道:“这、这怎么可以呢,再说你怎么上去?”
吱嘎——,脚手架发出恐怖的声响,下面那层的都已经塌了,狠狠砸在楼前的广场上,几辆豪华轿车被砸个稀烂!上面这些也不牢固了。
赵强声音很是严厉地道:“别管我,我们没时间在这里谦让!”说着赵强松开罗万峰的胳膊一弯腰蹲下来。
罗万峰一咬牙抬脚踩在赵强的肩头,赵强挺直了身体把罗万峰向上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