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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右铭说道:“这一幅画我想最大的争议行家都清楚,便是是否乃是唐寅老师周臣的代笔之作,若真是真品,我倒要听听赵兄的高见。”
面对方右铭的针锋相对,赵卓平静的回道:“周臣乃是唐寅的老师,但是二人的画风却是截然不同的,周臣此人,擅长山水和人物画,其山水画,主要取法于南宋李唐派系,画山石坚凝,章法严谨,用笔纯熟,而人物画,则是绵密萧散,各极意态。总结而言,周臣的工笔苍老,而唐寅的画则是柔中带刚、灵动飘逸,所以至少在这幅画上而言,不大可能是周臣代笔的。”
赵卓一席话侃侃而谈,将周臣的风格阐述提炼,然后和唐寅作比较,可谓是一针见血之谈。
方右铭似也没料到赵卓知识如此丰富,随口便能说出这么大篇话来,便朝着姚文生递了个眼色,姚文生淡淡说道:“这幅《宫廷伎乐图》乃是南宋院体画风,和周臣可谓同宗同道,而且唐寅即师承周臣,画得最多最有成就的也是这山水画,这屏风上的山水画,清隽潇洒,树枝苍老挺拔,其画风也算工笔苍老,并不能排除不是周臣所画,而且,周臣既对唐寅的画十分熟悉,身为其老师,笔法老道,那代笔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姚文生以画为评证,侃侃而谈,方右铭不由得微微颔首。
赵卓便笑道:“姚兄看来只看了这画,却未看这书法呢。唐寅早期学画,‘远攻李唐’、‘近交沈周’。其所拜的师傅并不止周臣一人,还有当时的吴门画派创始人沈周。沈周以元人画为宗,周臣则以南宋院画为师,此二派乃是明朝的两大画派。然而唐寅则兼得其长,在男宋风格中融入元人笔法,以至于超过了老师周臣,如果说这画是摸棱两可,无法辨别,那么这笔**底深厚,字体端庄,法度严谨,兼具两派之所长,绝不是周臣所代笔。”
姚文生早有准备,淡淡说道:“很简单,既然这书法毫无质疑,那自然为唐寅所写。但是书法确定,却并不影响对画的判断,也可能是周臣代笔画好之后,由唐寅后来写上的书法,如此而已。”
方右铭不由微微颔首道:“不错,这样的理解也是合乎情理。”
赵卓却微微摇头道:“北方画派深厚矿远,石体坚凝,风骨奇峭,气势雄伟;而南方画派,画风柔和温秀,笔墨潇洒含蓄,水墨湿润华滋;然而二者都各有弱点,比如北方画派,笔锋太露,缺少含蓄,南方画派缺少骨力、庄严和气魄,而唐寅则是打破陈见,将两个流派扬长避短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风骨奇峭,笔法秀逸,水墨淋漓的独特风格。的确,周臣既为唐寅之师,有着为其代笔的可能,然而,他就算能够模仿到风格,却无法造就出唐寅三十岁以前那种意气风发的豪迈,而定然会染上一些苍老沉重之感。”
二人相互舌辨,各有依据,无论是纪渊还是景瑶等人,都不由得连连点头,不过同时脸上也犯起难色,纵然赵卓知识广博,口才了得,但是这样下去,岂不是各执一词,还不是下不了定论。
果然,赵卓一说完,姚文生便立刻反驳道:“我倒觉得这幅《宫廷伎乐图》在飘逸之间,就是有着一种肃然沉重之感,表现着宫廷的肃穆庄严,而且不乏有那种空灵意境,而这些恰恰是阅历深厚之人才能够拥有的,纵然唐寅当时才华出众,然而毕竟不足30岁,人生阅历尚浅,论境界恐怕还要差上一些。”
童冬阳此时掏了掏耳朵,嗤笑道:“我说二位,你们啊就别在这里白费口舌了,我看你们就是争论到天亮,也说服不了对方,这种事情还是得靠铁证,没有铁证还不如乖乖的闭嘴吧”
童冬阳不失时机的说着这话,暗自窃喜,这一句话便是给了赵卓和方右铭一人一巴掌,实在是再难得不过的机会了。
反而,赵卓却是微微一笑道:“童兄说得不错,那我就来说一说是真品的铁证吧。”
“什么?”童冬阳听得一愣。
“好啊,那我倒要听听赵兄你口中所谓的铁证了。”方右铭声音拉得长长的,眼神中暗带嘲讽之色,就凭这么个毛头小子,也敢妄称发现真品的铁证,铁证是什么,是只要一说出来便能一锤定音的东西,而这幅已经被不少专家都定为赝品之作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否则,那些专家岂不都看走眼了?
此时,竞拍已经到了白炽化的阶段,仅剩下三个人在竞拍,价格也涨到了1700万的高价。
就算是纪渊也显得有几分急迫,想要迫切的知道赵卓口中的铁证是什么。
时间紧迫,赵卓也不卖关子,便直接说道:“诸位已经看到了,在宫女的身后有着有着屏风,而屏风上面有山水画,她们的部分衣服都遮住了山水画中的湖水。”
“不错,然后呢?”方右铭看了一眼,没看出过什么异常来,玩味的说道。
“赵大哥,这里有什么不对吗?”纪小帆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道。
赵卓微微一笑道:“小帆你一定听说过十八描吧?”
纪小帆点点头道:“所谓十八描,就是中华传统的画技法名,一般用于古代人物衣服褶皱上,其分为高古游丝描、琴弦描、铁线描等种种,这宫女的衣服便是采用的铁线描,其相比琴弦描要粗一些,转折处方硬有力,似铁丝弄弯的形态,细劲流畅。”
赵卓微微一笑,指着那山水画的水面问道:“那大家有没看到这水面上有不少的水纹?”
童冬阳忍不住嗤笑一声道:“水面上没有水纹那还叫水吗?”
赵卓便指着宫女遮挡住水面的衣服部分道:“那请大家仔细的看,宫女的衣服并非全部是用的铁线描,遮住水面的部分乃是用的——战笔水纹描”
此话一落,众人都大吃了一惊,连忙举目望去,其实每个人都已经仔细的看过这幅画,但是却没有留意到这一点,如今再一看,豁然的发现了赵卓所说的意思。
宫女的有一部分衣服真的是用的战笔水纹描,这种描法,乃是以山水画水纹之画法来表现薄而褶多的衣纹,乃是唐寅作仕女图多用的描法之一,由于这部分和水纹相连着,所以不经提醒就算仔细看过去也容易被忽略掉。
至于赵卓说的铁证,大家都清楚得很,因为这种战笔水纹描乃是北派擅长的笔法,粗犷有力,其和山水画合二为一,显得十分融洽,又和上方的书法相互辉映,一看书画便是一气呵成之作,绝非是先有画后有书法,或者是先有书法先有画,而是在画画好之后,一口气写下这一篇书法,才能够配合得如此的完美。
第三十四章重返淮海市
(最近有些忙,我能更两章就更两章,不能就一章,请兄弟们见谅哈)
方右铭哪里料到赵卓竟有如此强的眼力,这水纹和战笔水纹描几乎可以说是完美的融合起来,就象是一个整体,他竟然还能够找到那细微的结合处,这战笔水纹描的出现,已让整幅画确定是真品无疑。
他不由朝着姚文生望了一眼,姚文生则是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一副输得心服口服的样子。
童冬阳、童费宇和方路三人更是愣得说不出话来,和其他人比,三人都见识过赵卓的眼力,但是每一次再遇,对他的认识又会提高一分,但是怎么也没料到,他的眼力会达到如此高度,虽然画被证明是真品,但是却白白给了个机会让赵卓大大的露了下脸。
而且几乎每个人都看得到,赵卓将这一席完说完时,景瑶眼神里那再明显不过的赞赏。
纪渊和王姐则是同时大喜,此时,价格已经涨到了1800万,竞拍只剩下两人,其中一个蓄着八字胡的商人喊出的1800万的高价,另一个竞争对手眉头微微皱次,显然有些踌躇是不是要加价。
王姐便说道:“纪伯伯,这幅画就由我来拍吧,拍了之后就转赠给白城博物馆怎么样?”
“这……当然是一件大好事,不过,1800万可不是小数目哟。”纪渊提醒道。
王姐便含笑道:“纪伯伯放心,侄女这些年的生意可没白做呢。”说罢,便在邹竣龙就要一锤定音的时候,举牌叫道:“1810万。”
此话一出,众人便齐唰唰的看了过来,见到是个中年女子举牌,然后又看到她身边坐着的是乃是纪家的纪老爷子,都以为一切是纪老爷子的指使。
纪老爷子在白城何等身份,既然举了牌那就是势在必得,而且,其沉稳淡定让人佩服不已,到最后这一刻才出价,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若没有赵卓瞧出真品的铁证,纪渊和王姐也不敢下手。
比起那些擅长炒作,以书画古玩牟利的商人而言,二人看重的更是真品的价值。
那胡子商人显然也知道纪渊的身份,心知自己的财力无法和其抗衡,还不如在这个时候给了顺水人情,于是便干脆的收了声。
于是,王姐便以1810万的高价拍得了唐寅的这幅《宫廷伎乐图》。
1810万的价格拍下来乍见昂贵,但是只要懂行的却知道还有着升值的空间,毕竟唐寅所留下的人物画本身就不多,宫廷侍女方面的更少。
至于转赠给白城市博物馆的事情,自然需要定个时间,弄得轰轰烈烈的才行。
象这种价值不菲,完全可以当成镇馆之宝的文物,不仅转赠的排场要做足,而且市内的各个领导也会到来,媒体也会铺天盖地的报道,如此一来,王姐也会籍此在白城铺好路子,短时间内看起来投入大,其实所收获的人脉和名声却具有更大的价值。
拍卖会结束之后,景瑶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和赵卓告别之后便回了淮海市。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赵卓一直出没在瓷器市场和鬼市,搜寻着其他几朝瓷器的踪影,如今唯有宋代瓷器有了着落,其他五种瓷器却连影儿都没见着,赵卓心里也是暗暗着急。
不过,他虽然着急,却也有着后招,而这后招其实在当初在卢家答应参加斗瓷节的时候便已经想好的,那就是中天会所的老板汪正明。
拥有数亿资产的汪正明本身就是古玩行家,光是赵卓当日在他办公室所见的那些古玩,便有着不少价值不菲的瓷器,所以,万一真没有办法,利用汪正明的关系应该也能弄到一批足以参赛的瓷器。
只是,赵卓也很明白,那万不得已的后招,一旦欠下这个人情,那就必须去帮助他寻找制造假玉的集团,而这种大事赵卓还并没有心理准备,经历过了这么多事情,他很清楚,当冲锋陷阵的小兵往往只有炮灰的下场,而那些幕后高手才是大赢家。
第三天,赵卓接到了秦信的电话,所购买的两百多种矿石终于全部到齐了。
赵卓赶到家之后,秦信便派人将一箱箱的矿石运了过来,虽然每种矿石的分量都不多,但是也足足装了三大箱。
在院子里将箱子打开后,一件件矿石都包装得很好,有的易氧化的还带有专门的容器,显得十分专业,一起放在院子里,各种颜色在阳光照射下显得绚丽多彩。
虽然斗瓷节的事情有些困扰,但是赵卓也知道,瓷器不是急得出来的,就算有再好的眼力,还得要个“运”字,没有运气碰不到稀罕的,那也是白搭,所以干脆趁着矿石到了,好好的休息一下。
和补画不一样,补画仅有24味药材,如同煎药一般,丢进去就可以,然而补瓷却不一样,有着很复杂的步骤,首先便是对矿石进行分类和处理。
两百多种矿石其成分、生长条件都大不一样,所以其存放的条件也不一样,要让这些成为染色材料,必须经过复杂的加工,光是这一步便十分耗费时间。
赵卓先将矿石进行秤重,然后用专业的工具进行切割,将其分成配方所需要的小份,有的需要磨成粉末,有的需要加入一些特殊的液体进行稀释,有的需要放在阴暗处让其自然腐化,两百多种矿石几乎有上百种处理方法,若非是赵卓拥有着过目不忘的超人记忆力,光是记下这些就是一大难题。
赵卓一边弄也不由得佩服起那研究出配方的古人,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多少试验,才能够将这样的绝世配方研究出来。
第二天早上,赵卓才算将这些矿石处理干净,接下来便是等待矿石分解成液体之后,再进行第二个步骤。
时间差不多七点半的时候,赵卓便出发前往了学校,因为今天便是期末考的日子,等考试结束之后,便是寒假了。
因为学校就离住的地方不远,赵卓也就没开车,走进学校里,他不由得感叹了一声,最近一直在白城忙着,都差点忘记自己是个学生的身份了。
走进考试的教室里,同学到了一大半,李诚亮和大头等人正围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
赵卓走过去一看,只见几个人手里都拿着小抄,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字,便不由得笑起来,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