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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摇了摇头,盯着眼前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半大少年,一晃这么多年过去,连凌阙都长大了,他竟是第一次重返凉国这片土地。
十几年物是人非事事休,当年自己随性而去,谁想如今却是到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
“唔”少年突然面色一变,诧异地望向中年男子,目光如冰凌般寒冷刺骨。
因他忽觉胃里一阵绞痛,紧接着气血倒行,一股热流就要顺着食道喷涌而出,他竟然,竟然中毒了!
中年男子却并未表现得有多惊慌,脸上布满邪肆的笑容,审视着少年白里透青的俊脸。
没错,毒是他下的。
“师傅你!”来不及质问,少年立即施展内功,强制压下体内迅速扩散的毒素。
少年的额上冷汗直冒,脸色由青转红再转紫,一刻钟过去了,终于恢复到了之前瓷白的颜色。
少年运用上乘的内力和体内百毒不侵的血液将毒素驱散,再一次成功破解他师傅新研制出来的毒药。
“师傅,您越来越下毒于无形了。”凌阙的话颇有些讽刺意味。
“哈哈,凌儿,你的内力也越来越强了,不过你对毒药的嗅觉敏锐度还不够,若是今天下毒的换做别人,不会手下留情少放一剂的分量。”
师傅是手下留情了么,少年眸中划过失望,对之前破解新毒的喜悦消散了几分。
中年男子:“吃饭吧,一会还有事情要做,早先那两个小孩,你听到小的叫大的什么了吧?”
少年没了吃饭的心情,双手放于膝上,点了点头,“嗯,她叫那小少爷为太子殿下。”
中年男子哼笑一声,眼神立刻浸满危险之意,“哼,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功夫,晁羿,我也要你尝尝失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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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劫铯?
贺莲与晁天望已经出宫有一个多时辰了,听过了说书,看过了戏曲,此时两人正游荡在热闹的大街上。
贺莲心神不宁,心里始终装着栾佑放心不下,“太子殿下,玩够了回去吧~!”
“不要!”晁天望正在兴头上,一指朝天信誓旦旦地表态,“好不容易出宫一回,我要玩到这街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为止!”
“只剩下你一个人?”贺莲挑眉斜眼望着他。
“是呀!我要玩到玩无可玩!”攥起拳头继续表态。
“行,那你注意安全啊,我先回去了!”玩到剩他一个人,那她还留在这干嘛,傻小子!
“啊,别,别!别丢下我~!”晁天望赶紧追上,绕到贺莲的面前伸出手拦住,哪还有一点太子该有的威严,“小莲子你看,那边有卖糖人儿的,我们去吃!”说完也不征求一下贺莲的同意,一溜烟的跑了过去。
大半夜的,摊主都打算收摊回家了,一看突然冒出来俩小孩,连忙堆起笑脸。
“大叔,我要一个糖人儿!”晁天望声线里夹杂着激动的心情,他可是三年都没有吃到这么好玩的吃的了。
贺莲嘴角不满地一撇,就要一个糖人儿啊,自私的家伙!于是扒着糖人儿车卖萌道:“老板,我也要一个糖人儿,我家少爷付钱。”哼,姐要吃,自己会点!
“好嘞~”
“不行!”晁天望一把将贺莲扯到自己身后,“就要一个!她是我的小奴才,必须听我的。”
还是个又霸道又抠门的小主,老板同情地望了贺莲一眼,重新笑着问晁天望,“好,一个就一个,那小公子想要做成什么形状呀?”
“嗯”晁天望极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又把身后的贺莲拉了出来,指了指她,“就做成她吧!”
“啊?”老板与贺莲同时诧异。
“怎么,老板你水平不够,做不出来吗?我出十倍的价钱,我命令你必须做出来!”晁天望又以钱压人了,早先觉得说书的有意思,就甩了大把钱非要让人家讲三遍
老板一听喜上眉梢,没想到晚上还能接个油水这么大的活儿,赶忙答应道:“小公子,没问题,我这就给您做!”
不出一会功夫,那铁板上的红色糖浆逐渐有了形状,贺莲一边认真的看着,一边赞叹真正的艺术家原来都是藏于民间的。
成型!老板自豪的把糖人儿递给晁天望,只见那红色糖人儿大脑袋,小身子,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下小鼻子小嘴甚是可爱,贺莲佩服啊,原来q版人物早在古代就已经有了。
晁天望付了钱,老板乐呵呵地收摊回家,晁天望手拿着糖人对贺莲贱笑,突然,他伸出舌头,贪婪地猛舔起糖人儿来。
贺莲有种自己全身被那混小子给舔了的感觉,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晁天望,不许舔!”
晁天望跑开了,贺莲没抢着糖人儿气得在后面追,为什么她要陷入一个你追我赶的怪圈,不停循环呢?再这样下去,她的小腿上都快长肌肉了。
那多不好看!
为了将来曼妙的身材着想,贺莲决定不追了,站在原地盯着他耍贱。
晁天望又返了回来,然后像真的在享受小莲子的身子一般细细地舔着,从头到脚,从眼睛到嘴巴,舔得那糖浆湿得发亮。
突然晁天望伸出手,把糖人儿递给了贺莲,“那,换你吃。”
贺莲眉心一蹙,“你恶不恶心,舔得全是你的口水,你还给我吃?”
“哦”晁天望闻言开始对着糖人儿吹气,完后又递给她,“好了,我吹干了。”
“”
无语,径自往前走,绝对不回头,理他,她就是王八蛋。
她要回宫,她要去见栾佑,那种温柔贴心的小哥哥型才合她意,跟晁天望在一起,只会累得早衰十年。
这一走,就离开了闹市区,踏上了通往回宫的道路。
闹市区在皇城的外城,要回宫必须要坐一段马车,很快贺莲便发现在不远处停靠了一辆租用马车。
谁知还未上前与马夫打招呼,就突然脖子一痛,眼前一黑,随后便没了知觉,而那原本站着两个小孩的地方也只剩下一只被吃了一半的糖人儿摔得粉碎。
幽暗的客栈客房内,在金玉满堂出现过的褐袍男子坐在室内正中的圆桌边,目光紧锁着昏倒在地上的两名孩童。
身后少年,修长笔挺,默默地站着,一双迷人的墨绿色双眸平静如水。
孩子是他掳来的,人是他打昏的,双手也是他绑的,可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几百次任务中最没挑战性的一次。
他是凌阙,十五岁,已经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赏金杀手。三年来,他杀人无数,可以说只有他不想杀的,没有他杀不死的。
天下人皆肮脏,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价码,只要价格出的够高,无论是亲人,主子甚至信仰都可以拿来出卖,那些坚守忠心之人,只不过是价码给的不合适罢了。
这话是师傅说的,他觉得很有道理,也见过太多为了个人利益自相残杀的人,所以他收钱杀人,做得理直气壮,也习惯了在看一个人时心里给对方挂上价格的标签。
这小奴才,连太子都爱她,她到底该值多少钱呢
“凌儿,弄醒他们!”中年男子豁然开口,打断了凌阙的思路。
凌阙大步上前分别在贺莲和晁天望身上点了两下,两个小孩立刻苏醒。
贺莲还残留着后脑被打的暗痛,她蹙了蹙眉,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漂亮的墨绿色眸子跃然映入眼帘。
好美的眼睛
惊叹只是一瞬,然她很快意识到此时处境的危险,陌生的房间,手脚被绑,面前两个并不友善的男人。
心一沉,完了,被绑架了!
“你们是谁?劫财还是劫色!”问完突然想起自己是小孩,无色可劫,怎么突然有种很悲催的感觉
劫色?凌阙嘴角忍不住一扯,差点笑出来,从头到脚扫视了一番眼前的孩子,“劫色,你有色可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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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大叔的身份
“口误不行啊!”然后同样挑着眉从头到脚瞄他一遍,虽然美得冒泡,但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于是调侃道:“劫色,你会么?”
凌阙被问得一愣,瓷白的玉脸头一次不是因为中毒而骤然变红,他只是在江湖上听说过男女之事是男人和女人睡在一起,却从未见过,更未试过。
作为一个男人被人鄙视在那方面什么都不懂,他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侮辱,想到她太监的身份,便盯着她两腿之间的地方,鄙夷道:“我不喜欢男的,劫色你连资格都没有!”
“那你知道劫女色和劫男色的分别吗?”贺莲也不示弱。
“我”凌阙又被问住了,脸色更加红润,娇艳欲滴,“不就是在一个床上睡觉吗,两者的分别只是喜好问题!”
“你个笨蛋,不只是睡觉,还要亲亲,摸胸脯!女孩子有软软的胸脯,男孩子没有!”晁天望醒了,也莫名其妙插了一嘴,本来还一脸得意,一看自己被绑着,立即像炸了毛的公鸡,重新把贺莲和凌阙之间囧囧的气氛拉回到危机的状态,他嚷嚷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绑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本殿下是”
“是晁国的太子——晁天望,对不对?”低沉魅惑的声音从凌阙身后传来,顺着视线望去是那高大英挺的中年男子正向他们走来。
“知道就快些放了我们,不然本殿下将你们统统杀掉!”晁天望怒瞪的圆目,果然射出危险的光芒。
凌阙红着脸,不太淡定地退到一边,原来的位置换成了中年男人蹲在那里,他冷笑着一手钳住晁天望的下巴,“杀了我们?你有这个能耐么?”
晁天望倔强地一甩下巴,挣脱了他的钳制,下一刻中年男子大手一挥,一记狠狠的耳光甩到晁天望的脸上,晁天望白嫩的小脸即刻印上五根红色的指印,然他却不卑不亢,怒瞪回中年男子。
“哼,脾气倒是挺倔,”中年男子从腰间掏出两颗药丸,硬塞进晁天望的嘴里,猛地一抬他的下巴,强迫他将药丸吞了下去。
看着被噎得不停咳嗽的晁天望,贺莲气急,“你给他吃了什么?”
“寒嗜!”中年男子不以为然,像在介绍自己的杰作一般,“我新制的慢性毒药,只要服了此毒之人,寒冷会一点一点渗进骨髓,然后慢慢地冻死,死后的尸身会像冰凌一样只要轻轻那么一敲,就碎了,哈哈哈我真的很想见到晁羿见到自己儿子全身粉碎时的嘴脸。”
突然,邪肆的笑容骤变冷,鹰凖的双眸却被火染红,“不过,我可没耐性等上那么多日,我现在就要他死!”
贺莲大惊失色,可还未等她扑过去阻止,中年男子已经卡住晁天望的脖子举到了空中,一双嗜血的眸子狠狠盯着晁天望越见惨白的小脸,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贺莲一急,用力咬了一下男子的小腿。
痛!中年男子眉心一紧反射地把贺莲甩出老远,晁天望想要说话却又难受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浸满恐惧和愤怒的深邃眼眸焦距逐渐在涣散。
“凌儿,把她解决!”语气与他的人一样冰冷无情。
“是。”凌阙淡淡一应,向贺莲走来,她是第一个除了师傅以外能激怒他的人,突然觉得她若死了,有些可惜。
“等等!”贺莲喝住了凌阙的脚步,凌阙心里竟感到一丝释然,奇怪!
“这位大侠你到底对太子有何仇恨,我们反正也是一死,大侠何不把要杀他的理由说出来,也好让我们死得明白,不至于到地府做一介冤鬼孤魂!”
中年男子闻言手上力道一顿,之后把晁天望扔在地上,一甩衣摆重新坐回桌边,“好,我就告诉你,让你们安心上路。”
“我是云杰,凉国的皇亲,我的妹妹云黎是凉国皇帝的皇妃,晁羿那厮灭了我的国家不说,连我的家族都一并消灭,小鬼,你说这国仇家恨我是不是该报?”云杰显得有些激动,语速很急。
云杰,云黎?他竟然是云妃的哥哥!“如果皇帝灭了你的家族,为何你还活着?”
“我自幼喜爱武学和药学,十二岁便离开家族上山拜师去了,晁羿并不知道我的下落。”
贺莲鄙夷的一哼,“你独自一人躲去深山,凉国都没了你才回来报仇,你不觉得你太虚伪了吗?”
云杰眸中利光一闪,似乎被说道痛处一般眼眶泛起一圈红色。
贺莲继续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太子殿下只是个孩子,你拿他出气算什么能耐?”
“哼,我就是想让晁羿他尝尝失去的滋味,哈哈哈!”云杰仰天大笑,却是笑中含泪。
自古成王败寇,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这些尸骸的亲人都来报仇,皇帝早就死了一百回了,所以古代才设立了诛九族的刑罚,就是断了你们的后路无人可来报仇。
房间不大很是温暖,却因为面前危险的两个人,无处不透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