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踌躇着,丑喇嘛进了三义泰。一个小伙计忙走过来,当他看见眼前的这个丑喇嘛时目光中露出惊诧之色,这个丑喇嘛怪异的相貌令他有点害怕。
小伙计问道:“师傅,您想买点什么?”
丑喇嘛:“哦,我…我打听个人。”
小伙计:“您想打听什么人?”
丑喇嘛道:“有个叫许太春的你可认识?”
伙计摇摇头说:“不认识。”
丑喇嘛:“那么赫连你们总认识吧?”
小伙计:“也不认识。”
“怎么都不认识?”丑喇嘛语气急切地又问:“那么我再问你,三义泰有个掌柜叫云黄羊的你们总该认识吧?”
小伙计:“哦,你说的是云黄羊呀,我听说过。过去他曾经是三义泰的掌柜,后来走了。”
小伙计说完转身要走,丑喇嘛把他叫住了:“等等!小掌柜,还有一个人,张友和你该认识吧…”
这一回小伙计扑哧笑了:“你打听张大掌柜啊,这我们当然是知道的了,他是我们的大掌柜么!”
这时候有客人走进店堂,伙计赶忙招湖客人去了。待到小伙计把客人打发走,发现那丑喇嘛已经不见了。
小伙计当然不知道,这个丑喇嘛曾经是三义泰的大掌柜,是归化商界大名鼎鼎的许太春。
张友和从外面回来,他下了马车,在三义泰店铺门口与走出门的丑喇嘛撞个正着。一个进一个出俩人在瞬间互相看了一眼,张友和被丑喇嘛的相貌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朝旁边躲了一下。张友和见那丑喇嘛盯视着自己,心里升起一丝厌恶,他迈腿进了店铺。俩人擦肩而过。
刚才那个小伙计看见大掌柜回来了,忙迎上去:“大掌柜,您回来了!哦,大掌柜,刚才店里来了一个丑喇嘛。”
张友和冷冷地:“我看见了。”
小伙计:“还有奇怪的事呢。”
张友和走向账房,伙计跟在后面。
张友和:“一个喇嘛就是长得丑一点儿,有什么好奇怪的?”
小伙计:“他走进店里来跟我打听人,打听许太春,打听云黄羊,还打听赫连和一个…什么什么路先生。”
张友和一惊,脑子里像划过一道闪电,他转身看着伙计多少有些紧张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伙计:“那丑喇嘛他打听许太春、云黄羊、赫连还有路先生。你说怪也不怪?”
张友和立刻陷入了沉思,一个丑喇嘛,他打听这些做什么,莫非他…想到这里,张友和忙返身走出店铺,站在门前望着那个丑喇嘛模糊的背影,直到那背影在大街上消失…
太春离开三义泰,却不知道该往那里去,黄羊、赫连和路先生都不在三义泰了,玉莲的消息也打听不到…唉,三年的光景,物是人非了!本来,看见了友和哥,应该高兴才是,他是自己的磕头大哥他应该什么都知道,可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为什么黄羊、赫连和路先生都不在三义泰了?为什么过去的伙计们也一个都看不到了?这里面难道有什么蹊跷不成?既然张友和没有认出自己,太春决定先看看再说。
太春离开三义泰后,徜徉在归化城的街头,不知不觉来到了大召寺的门前。大召寺的香火依然是很旺盛,前来拜佛的香客络绎不绝。人群中,一个与娜烨相貌相似的女人走进大雄宝店,太春以为是娜烨于是跟了进去。只见那女人在佛像前上了三炷香,跪下来双手合十默默地祷告着什么。祷告完毕深深地磕了三个头,她站起来刚一扭头,发现身后有个丑喇嘛正在看着自己,顿时吓了一跳,女人穿过人群,急急地向外走去。
这时那女人发现那个丑喇嘛也跟了出来,她走得快,那丑喇嘛也走得快,她走得慢,那丑喇嘛也走得慢,就这样直来到大街上。突然,那女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正好与那丑喇嘛碰个迎面,她不高兴地问:“你是谁?你怎么总跟着我?”
丑喇嘛长长地叹息一声:“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许太春呀。”
女人摇摇头:“我不认识你,可我知道许太春这个人。你别吓唬我,许太春早已经死了!”
女人说着扭头就走。
太春脱口叫道“:娜烨!”
女人停住了,回过身来:“你叫我什么?”
太春:“你不是娜烨?”
女人:“这么说你认识娜烨了?”
太春沉吟片刻道:“我们是朋友。这么说你是…”
女人说:“我叫娜春,和娜烨是表姐妹。”
太春:“对不住了,想不到世上还有长得这么相像的人。”
女人笑道:“这也难怪,我们本来就是表姐妹吗。”
太春:“娜小姐,能不能给大格格通个话,我想见她一面。”
娜春:“办不到了。”
太春:“为什么?”
娜春:“娜烨早在半年前就随父亲往东北去了。”
太春失望地:“啊,是这样…”
娜春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她问道:“你真的是许太春吗?我听我表姐说许太春堂堂一表人才,你怎么…”
太春见娜春这样问,就说:“娜小姐,前面有家茶馆,你要没别的事,我们到那里坐坐如何?”
娜春和太春来到那家茶馆,拣一个干净的座位坐下,要了一壶花茶,边喝边说话。太春把自己当年为救娜烨怎么跳下悬崖,又怎么被云中寺喇嘛搭救,以及容貌被毁、失忆的事情跟娜春细细地叙说了一遍。
娜春叹息道:“唉,想不到许大哥遭了这么大的罪!自你出事后,我表姐很是难过了一阵子,直到临去东北前还没有缓过来。许大哥,你打算今后怎么办?”
太春:“我得找到我媳妇和儿子,原来的院子我去过了,看样子早就搬家了,只不知道她们究竟搬到了哪里?”
娜春惊讶地望着太春:“这么说许大哥你还不知道?…”
太春从娜春的话里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于是问道:“知道什么?娜小姐,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娜春叹息道:“唉,看样子你真是不知道。许大哥,三义泰早已成了张友和的买卖,你媳妇也成了他的媳妇,现在他们又有了一个小闺女,这在归化城都传遍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听了娜春的话,太春呆在了那里,他喃喃道:“早知如此,我还回来做什么…”
娜春见状,又后悔自己的直言,她劝道:“许大哥,你别难过,也许我听到的消息不真,要不你再打听打听?”
太春没有理会娜春的话,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嘴里念叨着:“早知如此,我还回来做什么…”
娜春在后面喊道:“许大哥,我家住在新城西夹道巷,你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
太春没有回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
且说张友和,自在三义泰门前与那个丑喇嘛邂逅之后,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心里总是疙疙棱棱地不舒服,一白天也无心做事。好歹熬到黄昏,张友和吩咐伙计们上板儿关门,自己则急匆匆往家里走去。
张友和只顾低着头走路,没想到与别人撞了个满怀,正要发脾气,抬头一看竟然是沙格德尔王爷!
张友和歉意道:“沙格德尔王爷!对不住,撞了您老人家了!”
沙格德尔王爷:“哪里!张大掌柜这是要到哪里去?”
张友和:“我回家。”
沙格德尔王爷:“哎,这就奇怪了,你的家在太谷巷。可您怎么往城外走啊?”
张友和听沙格德尔王爷这么一说,抬头向四外看看:“可不是,我怎么走这儿来了!”
张友和兀自笑着转身往自己家走。
太春离开娜春后无处可去,只好又回到他原来的那个破院子。太春从院子里搂了几把枯草铺在屋下的石阶上,将宽大的僧衣铺半个盖半个在石阶上躺了下来。黑子过来紧挨着主人卧下,不停地拿嘴头子蹭着太春的身体,太春抱着黑子的脖子想着自己的遭遇,不禁潸然泪下。
太春躺在那里,迷迷糊糊地似醒似睡。黑子不知从哪儿找到一个破旧的羊皮坎肩,叼着来到主人跟前,费劲地给主人盖在身上。太春被惊醒了,他摸摸身上的破羊皮坎肩,又摸摸黑子的头,眼睛里涌出了泪。
5一缕月光从窗棂的空隙间照进屋里,照在张友和的脸上。已经是后半夜了,张友和却毫无睡意,睁着一双眼睛在想心事。他的身旁是熟睡的玉莲。
张友和辗转反侧睡不着,干脆起身点着灯抽烟想心事。结果把玉莲也弄醒了。“你怎么还不睡?”玉莲懵里懵懂问道:“后半夜了吧,想买卖上的事呢?”
张友和不说话。
玉莲:“是不是又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麻烦事倒是没有…”张友和没头没脑地说:“我今天遇见一个人,一个相貌丑陋的喇嘛。”
玉莲:“丑喇嘛丑他的,关咱们什么事?行了,快别抽了,快睡吧。”
张友和重新钻进被窝,吹熄了灯。
第二天一早,张友和一走进三义泰的店铺,就将昨天见着丑喇嘛的那个小伙计叫到跟前,吩咐说:“你还能找得到那个丑喇嘛吗?”
小伙计不明白张友和的心思,诧异地问:“哪个丑喇嘛?”
“就是昨天你看的那个丑喇嘛!”
“找他做什么?”那小伙计有点不想去,就推辞说:“一个丑喇嘛,又丑不说身上还特别脏。找他做啥?再说了归化城这么大,我去哪儿找他去?”
张友和生气了:“叫你去找你就去找,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见掌柜的生气了,伙计不再言语只好去了。走出门来他还自语道:“今儿个张大掌柜是怎么了,神神道道的,一个云游四方的喇嘛也值得他这样!”
小伙计走后,张友和坐在椅子上抽烟,就见那小伙计又返回来了。
张友和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小伙计问道:“大掌柜,我要是找着那丑喇嘛,是把他带回来呢还是怎么办?”
张友和一下子站起来,叮咛道:“不要带回来,千万别带回来,你只要把他落脚的地方打听清楚就行了。”
小伙子走了,张友和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丑喇嘛的事,以至封建手拿一本账簿来到他跟前他都没发现。封建弓下身子问道:“张大掌柜,您看聚缘祥这笔账该怎么结?”
张友和好像没听见,眼前总是闪着那丑喇嘛的样子,他自言自语地说:“难道真的就是他…他没有死在鹰嘴岭?”
封建问道:“您在说谁?”
张友和下意识地说:“许太春。”
“啊?!”封建惊骇地问,“您突然想起一个死人干吗?”
吃晌午饭的时候,那小伙计回来了,张友和把他叫进了自己的房间,听小伙计如此这般地把寻找丑喇嘛的事说了一遍。
完了张友和叮咛小伙计说:“刚才的话除了我对谁都不许说,记住了吗?”
小伙计知道大掌柜的规矩,频频点头说:“我记下了,大掌柜。”
张友和立即到后院找了一匹带鞍子的马,出门后直向郊外奔去。不一会儿他就来到太春的坟地。那里已然是一片荒凉蒿草长了有半人高,张友和一眼看见就在蒿草丛中一个身穿僧服的男人正在弯倒腰拔草!凭着感觉张友和知道那人就是许太春!也是凭着感觉丑喇嘛知道有人走进了他的坟地,他慢慢直起腰转过身体。这一回张友和与丑喇嘛面对面地站着了。丑喇嘛身上是一件破烂的僧衣,张友和却衣着光鲜。俩人就那么面对面地站着,过了好一会儿,张友和把丑喇嘛仔细打量一遍开口问道:“你是谁?”
丑喇嘛说:“友和哥,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了?”
“我是有个把兄弟名叫许太春,你跟他长的一样。”张友和一字一板地说。“可是许太春早在三年前就死在鹰嘴岭了。”
丑喇嘛面容大动,说:“我就是你的把兄弟许太春!我没死,我还活着。”
张友和:“鹰嘴岭那里是万丈深谷你如何能活下来?”
丑喇嘛:“是我命不该绝,老天爷不让我死,我在跌下山崖的时候被半山腰的一棵沙枣树挂了一下,是云中寺的喇嘛救了我。”
张友和:“不管你是真的许太春复活了,还是假的许太春前来敲诈我,我张友和看在过去和许太春的情分上我都认了。你开个价吧!”
太春叫道:“友和哥!”
张友和:“你不用叫我哥。”
太春望着张友和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心凉了。他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张友和说:“我给你一笔银子,你离开归化城。”
太春眼里闪着泪花:“你真的不认我这个兄弟了?”
张友和将头扭向一旁,望着天上漂浮的云彩,冷冷地说:“我兄弟…,太春他早死了。”
“你是不相信我?我有证明!”
“什么证明?”
“狗!”
“什么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