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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身新娘-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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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了,”我回答道,“好像是罗特利契住宅的塔……”
  “没错,在那幢房屋的餐厅里,再过一小时就开饭了,既然您是我们的贵宾……”
  “听您的安排,亲爱的上尉。”
  “那好,我们下楼吧,我们干扰了瓦尔的宁静,让它回到无言的过去!沿城北的大街回家去。”
  几分钟后,我们走出了暗门。
  走过那片延伸到拉兹城边的漂亮的居民区,是条林荫大道,它每与一条大马路相交,便更换一个街名。林荫道与多瑙河合拢成一圆环,它长约5公里,占这一圆环的四分之三。林荫道旁排列着四行树木,有山毛榉、栗树、椴树,长得郁郁葱葱。一旁是延伸而来的古代的城墙,望过去,只见一片原野。另一旁,豪宅鳞立栉比,大部分住宅前都有庭院,花坛上鲜花争奇斗艳,屋后花园里绿树掩映,流水淙淙。
  这时,几辆套着高头大马的马车驶过,旁边侧道。几名身着优雅服饰的男女骑手飞驰而过。
  在最后一个拐角,我们向左拐去,以便朝着巴蒂亚尼堤岸方向走到戴凯里大街上。
  从这个位置上,我看见一座房子孤零零地立在花园正中。百叶窗紧闭,看上去从来就没人打开过,墙基荆棘丛生,青苔斑斑驳驳,与林荫道上其他房屋形成鲜明的对比。整幢房子显得阴森、凄凉,似乎已被遗弃多时。
  栅栏下长满菌科植物,从栅栏门进去,是个小院子,里面长着两株老榆树,树干弯曲,从上面的一道长长裂口里可以看见里面早已腐烂了。
  由于风吹日晒,正门上油漆剥落。一道破破烂烂的三级台阶直通向门边。
  房屋共有两层,屋顶内粗大的檩条支撑着,屋顶是一个四方平台,几房狭窄的窗户被厚实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
  即使这座房子可以住人,但目前看来,里面肯定没人。
  “这是谁家的房子?”我问。
  “一个怪人的。”哈拉朗上尉回答道。
  “这房子实在有损市容,市政府应该买过来,拆掉……”我说道。
  “房子一拆,亲爱的维达尔,它的主人就得离开我们的城市,就像拉兹城的长舌妇说的,滚回他的魔鬼老子身边去。”
  “房主是外国人?”
  “德国人。”
  “德国人?”我不禁吃一惊。
  “是的,还是普鲁士人。”
  “他叫什么?”
  哈拉朗上尉正要回答,这时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两个男人走了出来。年纪大的那位约莫六十,站在台阶上,另一人穿过庭院,从栅栏门走了出来。
  “瞧,”哈拉朗上尉低声嘟哝着,“他在?……我以为他早就滚了呢……”
  那人转身盯着我们。他认识哈拉朗上尉?肯定认识,因为两人都狠狠地盯着对方,我决没走眼。
  那个人走远了,我想起来了。
  “是他。”我叫起来。
  “您见过那人?”哈拉朗上尉不无惊讶地问我。
  “对,我见过。”我答道,“我和他从佩斯到武科瓦尔一直同乘‘马提亚·高万’号,不过,我得承认,委实没想到会在拉兹又遇到他。”
  “他最好别在这儿!”哈拉朗上尉大声地说道。
  “您好像与那德国人有过节?”我问。
  “谁会受得了那种人!”
  “他在拉兹住了很久了?”
  “有两年了吧,不瞒您说,那家伙意厚颜无耻到向我妹妹救婚!家父和我断然拒绝,叫他别痴心妄想了。”
  “天!是他!”
  “您知道?”
  “是的,亲爱的上尉,我知道他叫威廉·斯托里茨,是基普伦贝格著名的化学家奥多·斯托里茨的儿子!”
  第六章
  两天来,我一有空就在城内遛达。我就像真正的马扎尔人,站在连接多瑙河两岸与斯闻多尔岛的桥面上,伫立良久,欣赏着这条美丽的河流,怎么也不厌倦。
  必须承认,那个威廉·斯托里茨的名字经常不由自主地出现在我大脑里。现在,我知道他平时就住在拉兹城,只有一个名叫海尔门的老仆与他相伴,那个海尔门和他主人一样,离群索居,沉默寡言,令人生厌。从他的外形举止来判断,此人很像那晚在巴蒂亚尼堤岸上跟踪我们的那个家伙。
  我觉得最好不要把上尉与我在戴凯里大街遇到威廉·斯托里茨的事告诉玛克。如果他知道他以为离开了拉兹的情敌回来了,心情一定会大受影响。为什么要给他的幸福蒙上一层阴影!那个被拒绝的求婚者没有离开拉兹,至少在玛克和米拉举行婚礼前,他是无意离开的,对此找深感遗憾。
  27日上午,同往常一样,我准备出去散步。我打算去拉兹城郊,塞尔维亚乡村转转。我正要出门,玛克走了进来。
  “我实在太忙了,朋友,”他说道,“我把你一人抛在一边,你不会恼我吧……”
  “你忙你的,亲爱的玛克,”我对他说,“你不必为我操心。”
  “哈拉朗上尉会来找你吗?……”
  “不来了,他今天没时间。我随便在多瑙河对岸找间小餐馆就行了。”
  “亲爱的亨利,别忘了,7点之前一定要回来!”
  “我忘不了,医生家的饭菜对我太有诱惑力了!”
  “馋鬼……呀!希望你也别忘了,几天后将在医生家举办晚会,届时,你可以仔细研究一下拉兹城的上流社会。”
  “是订婚晚会吧,玛克?”
  “哦!亲爱的米拉和我早就订婚了。我甚至觉得,一直以来,我们就是未婚夫妇。”
  “是的……打出生开始……”
  “很可能!”
  “再见,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等米拉成为我妻子,再说这句话吧!”
  玛克握了握我的手,出去了。我也下楼到餐厅用早点。
  吃完早餐,我正要出门。这时,哈拉朗上尉出现了。我十分惊讶,因为早说好了,我今天不必等他。
  “您?”我叫起来,“亲爱的上尉,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我眼花了?哈拉朗上尉看上去很忧郁,他只是这样对我说:“亲爱的维达尔……我来了……”
  “您看,我已准备就绪……天气晴朗,能否请您陪我几小时……”
  “啊不,改天吧,如果您不反对。”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父亲想和您谈谈,他在家正等着您呢。”
  “好吧!”我答道。
  我们肩并肩,沿着巴蒂亚尼堤岸走着。哈拉朗上尉一言不发。究竟出了什么事?罗特利契医生要与我谈些什么?是有关玛克的婚事吗?
  我们一到,仆人马上把我们领到医生的工作室。
  罗特利契夫人和小姐出门了,玛克很可能陪她们作早晨的散步去了。
  医生独自一人坐在办公桌前,他转过身,我感觉到,他和他儿子一样心事重重。
  “一定出事了,”我想,“早上,我见到玛克时,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没有告诉他,他们大概不想让他知道……”
  我坐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哈拉朗上尉站在壁炉前,炉里木炭正烧得旺旺的。
  我心神不宁,等医生说明情况。
  “首先,维达尔先生,”他对我说,“感谢您来到舍下……”
  “愿听您吩咐,罗特利契先生。”
  “我想当着哈拉朗的面,和您谈谈。”
  “有关玛克的婚事吗?”
  “不错。”
  “事态很严重?”
  “是也不是,”医生回答道,“不管怎样,我没有告诉夫人、女儿和令弟,我宁愿他们对此事一无所知……这样做是否妥当,您可以以后再判断!”
  我本能地把这次谈话与哈拉朗上尉和我前日在戴凯里大街遇到的事联系起来。
  “昨天下午,”医生又说,“我夫人和女儿已经出门了,我正在给人看病。仆人进来,呈上一张来访者的名片,我真没想到会是他。看到名片上的姓名,我非常生气……那个不速之客正是威廉·斯托里茨。”
  我拿起名片,看了片刻。
  吸引我的注意力的是,我发现那上面的姓名不是刻印出来的,而是手写体的复印品。他的签名连着一串复杂的花缀,好似猛禽的嘴喙,单从这笔迹上看,此人很难打发,是个危险人物。
  名片上印着:威廉·斯托里茨“您也许不知道这个德国人吧?”医生问我。
  “不……我知道。”我说。
  “事情是这样的,令弟向小女救婚并获允诺之前大约三个月,威廉·斯托里茨也曾登门求亲。我妻子、儿子和米拉都一致赞成我的意见,拒绝了他的要求。我答复威廉·斯托里茨,请他以后不要再提此事,他遭到拒绝后并没死心,又来求婚,我也再次正式拒绝了他,请他不要再抱任何幻想。”
  罗特利契医生讲话时,哈拉朗上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时而站在窗前,望着戴凯里大街。
  “罗特利契先生,”我说,“这件事,我有所耳闻,这发生在我弟弟求婚前……”
  “大约三个月前,维达尔先生。”
  “所以,”我接着说,“您拒绝威廉·斯托里茨的求婚并非因为我弟弟出现的缘故,仅仅是这门亲事不合您的心意。”
  “不错。我们断不会答应与他联姻,这太不合适了,况且米拉根本不会答应。”
  “是威廉·斯托里茨本人还是他的家境使您拒绝了他?”
  “他的家境应该不错,”罗特利契医生说,“大家都知道他父亲大名鼎鼎,有多项发明,给他留下了可观的财富,至于他本人嘛……”
  “我认识他,罗特利契先生。”
  “您认识他?”
  我讲述了我是怎样在船上遇到威廉·斯托里茨的,当时我还不知道就是他。从佩斯到武科瓦尔,我们一直同船。我想他在武科瓦尔下船了,因为从那里到拉兹,我都没在船上看到他。
  “就在昨天,”我又说,“我和哈拉朗上尉路过他家门口时,他正好出来,我认出了他。”
  “不是有人说他几星期前就离开拉兹了。”罗特利契医生说道。
  “大家不过以为他有可能离开过拉兹,”哈拉朗上尉回答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回来了,昨天他就在拉兹城。”
  哈拉朗上尉的声音显得异常愤怒。
  医生接着说:“维达尔先生,我已告诉了您威廉·斯托里茨的家境。至于他的生活,谁有幸知道吗?简直就是谜!……那人好像生活在人类社会之外……”
  “是不是有点夸张?”我对医生说。
  “大概有点吧。”他说,“但他的身世相当可疑,他父亲奥多·斯托里茨就有许多谣言。”
  “我在佩斯看到一份报纸,看得出,在他死后,那些谣言仍然满天飞。报上讲到每年一度在斯普伦贝格市区公墓里举行的诞辰纪念会。据专栏作家的看法,那些传闻并没有随时间烟消云散!……学者虽死犹生!……他是巫师……他掌握着另一世界的秘密……他拥有超凡的本领,似乎每年人们都在等待他的坟墓会出现奇迹!”
  “所以,维达尔先生,”罗特利契总结道,“照斯普伦贝格发生的事来看,这个威廉·斯托里茨在拉兹被视为怪物,您就不必感到意外了!……这样的人竟敢向我女儿求婚。昨天,他胆大包天,又提出这个要求……”
  “昨天?”我吃惊不已。
  “就在昨天他来访时!”
  “不管他是什么人,”哈拉朗上尉嚷着,“他总归是普鲁士人,凭这,我们就不愿与他结亲!您能理解吧,亲爱的维达尔……”
  “我理解,上尉!”
  上尉的这番言语,暴露了马扎尔人对日耳曼人抱有根深蒂固的恶感,这种敌对情绪由来已久!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罗特利契医生说了下去,“您应该了解此事。我接到那人的名片后,犹豫不决……应该见他还是不见他?”
  “不见他比较好,父亲,”哈拉朗上尉说,“那家伙第一次遭到拒绝后,就该明白他再没有任何借口跳进我家大门……”
  “可能你说得对,”医生说,“我就担心如果弄得他下不了台,会引起轩然大波……”
  “我会立马解决,父亲!”
  “我太了解你了,”医生握住哈拉朗上尉的手,说,“所以,我得谨慎行事!……不管发生什么,我就指望你看在你母亲,还有你妹妹的面子上,不要冲动,一旦那个威廉·斯托里茨狗急跳墙,一旦他的姓名被张扬出去,你妹妹的处境肯定相当尴尬……”
  尽管我认识威廉·斯托里茨的时间不长,但我看得出,他性子很急躁,十分看重家族的名誉体面。玛克的情敌回到拉兹,而且再次登门求婚,我不禁为那人担心。
  医生向我们详细讲述了那次见面的经过。就在这间工作室里,威廉·斯托里茨先开口说话,语气很固执。威廉·斯托里茨才回来两天,竟又找上门,令医生不胜惊异。“如果我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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