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实她也是有些后悔的,白芥对她的好她一直知道,她也习惯了这种好。可现在她却仗着白芥对她的好骂他
她明明不是这种不知好歹的人啊
想起苏白芥出去时看她的那一眼,竹苓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白芥他一定对她失望透了他本是为她好,可她却
窗外的景色飞快的掠过,陆卿言凤目幽深,面色沉郁。
看来他是小瞧了苏白芥,没想到,他倒颇有些头脑。
其实陆卿言错就错在第一次见苏白芥时因着竹苓的关系轻视了他,若是当时他没带个人情绪是看,今天这事也不会发生了。
所幸这苏白芥今日因着苏竹苓而把话说开了,不然他还一直觉得他是个不足为道的人呢。
就这样一路无言的赶入义州城。义州知府知道陆卿言一行今日会到后,早早的便领了人在城门口迎接他们。
苏白芥跳下车,也不管那粗壮的义州知府正笑着往这边走来,直接便到一边不管事了。
竹苓与陆卿言随口走出,成知府拱手笑道“陆大人一路辛苦了。”这义州知府是个武官,嗓音洪亮身材高大的,站在陆卿言面前,就跟座山一样。
陆卿言拱手回了一礼,笑道“成大人严重了。下官一行提前到访,倒是为大人添麻烦了。”
成知府连道“不麻烦不麻烦,陆大人,请吧。”
临近端午,义州城内的小摊上都摆满了艾叶、白糯米、红豆等做粽子的原料。竹苓跟在陆卿言边上,自是走在最前排,可苏白芥却走在人群的最后。她时不时回头去看他,见他没望向这边,便有些失落的低着头。
白芥可能是真生气了待会找个机会去跟他道歉吧哎哟她当时是脑子进水了吗?怎么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啊!
陆卿言与成知府正说着此次龙舟赛的事,偶尔视线落在竹苓身上,见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修眉轻蹙。
西街重遇贵公子
据《本草纲目》记载,茉莉:茉莉原出波斯,移植南海,今滇、广人栽莳之。其性畏寒,不宜中土。弱茎繁枝,绿叶团尖。初夏开小白花,重瓣无蕊,秋尽乃止,不结实。有千叶者,红色者,蔓生者。其花皆夜开,芬香可爱。味辛、甘、性平。
————《济世医报》
比起济世县的衙门,义州知府的官邸显然大了不止一倍。光是那一重复一重的院落回廊,就够竹苓晕上好一阵子了。她跟在那低眉垂眼的婢女后头,到了厢房,将身上背着的大包袱往桌上重重一扔,只听得好一阵丁玲咣当的声响,婢女有些好奇的瞧着她那鼓囊囊的包袱,被竹苓看见,不耐的打发下去烧水了。
婢女提壶下去的时候掩上了门,竹苓望着那扇方格菱的木门,幽幽叹了口气,有些伤脑筋的揉着脑袋坐了下来。
白芥那边她可怎么去说嘛
虽然知是知道自己错了,可真要她低声下气的去认错,她又觉得拉不下面子了。竹苓扒拉开包袱,黄绸慢慢滑下,露出里面一大堆的碗瓢衣物来,她抬手往里头一阵乱翻,瓷器清脆的交击声不绝于耳也装作未听见。直到扒出那尊以自己为原本的木雕美人,她才宝贝似的磨蹭着美人的脸坐回去。
哎要不把这木雕当道歉的礼物送给白芥?她纤长的指尖滑过手中那质地温润的黄花梨木,轻轻叹了口气,杏眸内满是不舍
其实她是真的挺喜欢这木雕美人的。且不说这是人家专门为她所雕,就是冲着这木雕美人和她一个模子刻出来,她也是舍不得送出去的
可是,对她来说,白芥同样是重要啊。
木雕是死的,再好再爱也没得用,毕竟是个死物;可白芥不同啊,他与她自小一同长大,什么事都以她为先事事顺她,在她闯祸被罚的时候还会站出来为她说话。难道在她心里,相处了十几二十年的白芥会比不上一尊木雕美人?
竹苓蓦然握紧了手里的木雕美人,似下定决心般站了起来。
白芥当然比这木雕更重要!她闯祸挨老头子揍时,这木雕可不能救她于水火之中哎!
打定主意,竹苓便不再犹豫,推开门直接跑了出去。
不过她现在可没想到一个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问题。
白芥现在,究竟在哪里?
竹苓乱跑乱跑的,忽然见着那荷塘另一边有一群人正慢慢往前走着,时不时还有人爆出几声浑重的大笑。
荷塘边栽种下不少的翠柳,盈盈一株,叶片碧绿柔软,轻轻垂了下来,逶迤在水面,顺着水波飘飘的荡漾了开去。
竹苓半眯了杏眸,小手挑起一丛柳枝,视线透过对面那丝丝紧贴的垂柳,落在一袭挺拔修长的青影上。
那人着一身飘逸的青纱罩袍,没什么繁复的样式,却透出几许儒雅温文来。一头墨发以支流转着点点金芒的木簪斜斜束起,衬着那张俊颜越发的尔雅温和,清朗不凡。此刻他正弯着和煦的眉眼,唇畔含笑着与随行之人说着什么。
书呆?竹苓眼神一亮,隔着荷塘便喊了开来。
“书呆!你在那干嘛呢!”
荷塘杨柳低垂,陆卿言听到熟悉的称呼抬眸望去,便见对面万绿丛中一抹嫩黄,正又是跳脚又是扬手的往这边挥。见得他的目光落过去,神情明显兴奋高兴的起来,露出颊边那对精致的笑靥。
他看着她上蹿下跳没个正行的样子,不由轻笑出声来。
这一路奔波劳累的,又加途中遇敌,这苏五小姐却丝毫不觉倦意,还真是有活力的很呐。
一侧的成知府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便见一容貌秀丽的女子站在对岸,指手画脚的不知道在表达些什么意思。因着动作太大的缘故,腰间系着的那截长鞭也露了出来。温润的黄光流转,成知府心下一惊。他在未来着义州城时,曾是名武将。自然是识得金蚕的。成知府惊诧莫名的瞧着那截金蚕鞭,忽然觉得有些浪费。
这金蚕吐出的丝可谓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若是制成软甲穿在身上,那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可若是制成兵器,虽杀伤力却是巨大,但总归还是比不得制成软甲的好。
那成知府的师爷也是个机灵的人,见着陆卿言这般目不转睛的盯着竹苓,便笑道:“这小姐却与寻常人家的小姐不同,无怪乎陆大人垂青了。”
陆卿言闻得此言一怔,转脸看向他,温和的凤目闪过一丝讶异。
垂青?
陆和拧眉,下意识反驳道:“师爷多虑了。那女子是济世县上的捕头,此次随行只是护卫大人安全而已。”
成知府听得陆和的辩解,忍不住又看了眼陆卿言,满脸的不信。
“真不是陆大人的心上人?”他可不觉得他是看走了眼。那陆大人之前看那女子的神情明就是柔情似水温和缱绻的,哪像是单纯的上下属关系?再说了,哪有县令聘个女人当捕头的?
此时竹苓已跑到这边来了。陆卿言看着她拨开一垂垂的柳条,秀丽的小脸皱成一团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的样子,心里某个地方似乎是柔软了下来,有点微微的酸涩,但更多的却是浓浓的甜意。
他扬眉一笑,说不出的儒雅俊逸流转其中,真真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他唇畔含笑,向来清朗的声音此刻却不知为何有些低沉了起来。
“啊或许是吧”
成知府与师爷抚掌而笑,陆和却无意识的拧紧了眉。
竹苓来到陆卿言边上时,便见得他们一群人笑得是见牙不见眼的,不知搞什么名堂。她摸不着头脑的皱了皱眉,道:“一个个嘴张这么大做什么!”有东西从天上掉下来啊?那也不至于用嘴接吧!莫名其妙。
陆卿言唇角的弧度加深了些,正欲开口,却被竹苓接下来的话打断:“呐,书呆你看见白芥没?”
陆卿言怔了下:“苏白芥?”这才刚一见着他,就问别的男人的下落?
竹苓眯眼看了他一眼,很是不满道:“喂,你这是什么口气!苏白芥?怎么连名带姓的喊姐姐的人?”这书呆不是一直很有礼貌的吗?天天五小姐五小姐的喊她,怎的换了白芥这就变调了?
其实,这济世堂乃至整个济世县,只要是咱苏五小姐看得上眼的,就都被她概括在她的人之中。但是陆卿言不知道这点,所以
他温雅的眉眼经不住一凝,反问道:“你的人?”这之前他还是她的人,怎么一转眼,换人了?这换衣服都没她这么快的吧?
竹苓问的是苏白芥在哪,而陆卿言却扯向其他话题。她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语气不善道:“少在姐姐面前胡咧咧,白芥他人在哪呢!姐姐找他有事儿。”得趁着她没后悔之前把木雕送出去啊,不然等上一段时间,她说不定就舍不得了呢
陆卿言抿唇,满是复杂的凤目看着她良久,忽的一弯,温和笑道:“刚才本县才碰着他,说是要去街上走走,了解这义州城的风俗。现在,该是出门了吧。”
竹苓没怀疑,点头应下便跑开了。途中在经过一丛涨势极好的茉莉花时,一截黄色的木雕从她袖中滚落而出,在草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竹苓心疼的把木雕捡起来摸了摸,攥在手里继续往前跑,不一会就不见了身影。
陆卿言看着她纤巧身影消失的方向,凤目稍稍眯上了些许,透出几分阴郁。
这时,一直当空气不存在的成知府忽然上前,插嘴道:“陆大人,这出府的方向,好像是另一边。”
陆卿言微微一笑,语气轻快道:“这个本县自然知道。”接着他收回视线,往一边看去。
苏白芥挑起柔软的柳枝,漫步向他这边走来。
陆卿言弯眉,道:“哟,苏少爷,好巧啊。”
苏白芥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陆卿言了然一笑,冲一侧的成知府道:“大人,下官暂且离开一会儿,稍后再来寻你。”
成知府看了看苏白芥,心里疑惑,却并未显露。只是点头道:“那本府先行一步。”说着,领了师爷离开。
陆和身形未动,站在陆卿言身后没出声。
陆卿言瞟了他一眼,轻声道:“你也先去歇着吧。劳累一天,该是累了。”
陆和并不是个会忤逆他意愿的人。所以这时他心里就是再有想法再不放心,也只能默默收起那些情绪,点头离开。
不相干的人都清场了,陆卿言这才重又看向苏白芥,凤目柔和,声线清扬:“苏少爷来找本县,可是有要事?”
微风轻轻吹过,将他轻薄的衣袂吹起,苏白芥脸色不变,冷冷道:“跟我来。”
竹苓在府里转悠了老大一圈,好不容易在抓住个路过的婢女走出府衙。她站在大门口,转身看着那块高高挂起的衙匾,郁卒的吐出一口气。
啊咧姐姐刚刚怎么就忘了向书呆问问路?害的她跑了那么多的冤枉路!竹苓有些不高兴的剁了好几下脚,然后甩着衣袖步步生风的跑进人群。
义州是个大城,往北上去是皇城,南面直通江南,来往的商人不在少数,是重要的枢纽所在。竹苓这儿瞧瞧那儿看看的,不少东西都是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这好奇心一勾起,自然是忘记要去找苏白芥的事情了。
竹苓将先前还宝贝似的抓手里怕掉的木雕美人草草往袖子里一塞,接着便摸了个小摊上的大梨,往衣上蹭了蹭,滋啦咬下好大一口。
唔好甜。她满足的半眯了眼,又是一口下嘴。
那小摊见她吃的眉开眼笑,便和气热情道:“小姐,这梨甜吧?要称多少?”
竹苓将吃剩的那一半往后头一抛,拍拍手就走。完全视小贩于无物。
嘁,付钱?姐姐除了上太白楼掏过腰包后,有谁见她摸过铜板出来?
小贩跑出来扯着她,脸上明显没有了之前的和善,他尖酸道:“哟,我看你这打扮也是个富家小姐吧,怎么吃东西不给钱?家里人怎么教的呢。啊?”
这时,被竹苓随意往后一扔的梨核嘭的一下砸到了路过的行人身上。那人立时便怒了,四下扫了眼,见着小贩拉着竹苓,便掳着袖子冲上来道“是你这丫头片子砸的大爷?啊?”
他们这里发生的事引起了周遭路人的注意,全都一脸好奇的围了上来,将路都给堵死了。
竹苓望着他们,半响,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里不是济世县。
是了,义州城。她是在义州城来着,这里的人都不认识她。
她搔了搔头,似乎是有些苦恼的样子,另一只小手摸上腰际的金蚕鞭。
真是伤脑筋啊怎么走到哪儿都有人欠她收拾呢?
她活动了下脖颈,嘎啦啦的骨头声一下接一下,让那有些欺软怕硬的小贩畏惧的吞了口唾沫。
怎么怎么这秀里秀气的小姐看上去有些不太好惹的样子?他偷偷打量着竹苓,在接触到她有些狠厉的眼神时,忽的松手往自己的小摊后头跑。
得,就个梨,算他倒霉。小贩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