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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他,她还会是那个一杆银枪如雪的军队先锋,上马杀敌,驰骋疆场。
成之涯如斯残忍,毁了她不够,还想毁了她的孩子
她无法想象这么多年来那孩子独自一人被弃于皇城是怎么生活下去的,但只要一想起,就会让她内心充满恨意。
是的,她恨他,她恨成之涯。她一遍遍这么跟自己说着,却止不住有悲凉凄戚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恨他,她恨他
温卿良低叹不语。
是真的恨吗?纵使顾漪亲手杀了他们夫妻俩,可总归也是让他们没有痛苦的离去。相较于她这么多年受得折磨煎熬,好太多了
顾漪忍住心里无止境蔓延开来的痛苦,咬牙道:“我顾漪说一不二,是我杀的便是我杀的。不会让任何人帮我背黑锅。不过现在我还不能被捕,因为我还想见我那苦命的孩儿一眼”多少年了,在敌牢的天天夜夜,她除了想他,还有她那刚满一岁尚牙牙学语的儿子啊还有自小护她爱她的大哥顾涟
温卿良望着她,美眸微敛,慢悠悠道:“我可不是什么县官,这事跟我说无用。”
顾漪松了口气,站了起来。
书生服宽大的袖摆轻飘着,她对温卿良轻声道:“谢谢你,九”她话还未说完,便看到温卿良打了个停的手势。
于是她咽下了那两个未说出口的字,推开窗轻盈跃出,只一瞬便不见了踪迹。
窗外繁花似锦,花香清淡。温卿良看着外头那株开得正盛的芍药,思绪有些迷蒙。
成之涯真的没爱过顾漪吗?不见得吧
犹记当年还是他部下的成之涯,心心念念的不正是顾漪么?
虽是善剑,但带在身侧的永远是柄银枪。成之涯性格沉闷寡言,只是当年与他同事过的人都知道,成之涯与顾家的女儿,是最般配的一对
最般配却最终不能终成眷属
竹苓有些郁闷的回到陆卿言房里,扑哧一下往桌边一坐。
之前她在门外,是听到了顾漪说的那个故事的,所以现在她心里有些难受。
顾漪不是爱着成大人的吗?可为什么,还要杀了他呢?就是因为成大人之前设计过她吗?
不过想想也是,若是有人设计她的话,她一样不会原谅的。她不会欺骗别人,所以别人也不能欺骗她。
这就是她的原则她的底线。
可是成夫人又何其无辜?在成大人与顾漪这场两个人的斗争中,她从未置身其中,就算是成大人设下圈套逼死顾漪是为了成夫人,可也与她无关啊。她也没想过成大人会这么做的不是吗?
竹苓只是一昧的抓着这点,却也没想过如成夫人如此性格的女人,失了成大人在边上守着,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她膝下无子嗣,又是那么个娇弱的性子,就算是顾漪不杀她,她又能活多久呢?她不是顾漪,能在那种炼狱般的地方活下来。没有了人保护,她根本就活不下去
况且,顾漪杀她之时,也是问过她的。
想不想,再见到成大人?
成夫人回答的是想,所以顾漪成全了她
不过
颓然的趴倒在桌上,她闷在双臂间不住钻动着脑袋。
早知道就不偷听了,弄得她现在心里都不舒服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陆和端了碗黑色的药汁进来,见到竹苓在,明显有些惊讶:“五小姐?”
她不是看热闹去了么?怎么又跑这来了?
竹苓抬起头来,满是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干嘛啊。
陆和被她那眼神惊悚了一把,差点没把手里的药碗给砸了。
这五小姐受什么刺激了?居然会有这么女性化的眼神?
好吧和师爷,或许你忘了五小姐本来就是女人
竹苓吁出一口气,冲他挥了挥手:“呐,凶手已经抓到了,白芥的冤屈也洗脱了,什么时候会济世县啊?”
本来是应该抓着那个陷害白芥的凶手好好收拾一顿的。可是可是在她听到顾漪的故事后,又不忍心了。
她很可怜又是被欺骗又是被背叛的,自己爱的人还一直想置她于死地。
所以,这一切她就大度的当做没发生算了。反正她一向都是很通情达理的。
陆和走到床边,先将药碗放到床前的小柜子上,这才开口:“恐怕不行。这知府一死,还得等朝廷派接任的人过来。”
竹苓不满意了:“凭什么要等接任的人过来?”做梦呢吧,向来都是别人等姐姐,哪有让姐姐等别人的?
陆和默然。这是规矩啊苏捕头。
竹苓斜眼瞟了陆卿言一下,语气放缓道:“算了,反正书呆也还没醒,等等就等等吧对了,他怎么还没醒?”按说只是失了点血,也不用这么一直昏睡吧?真是脆弱。
好吧,苏小五有些便扭了。心里明明就为陆大人当时飞身出来救她而喜滋滋,现在还在这故意恶劣的鄙视他身体弱
哎,不对。忽然抓住刚才脑海里那句话的病词,竹苓一顿。
飞身出来救她?他不是文弱书生么?怎么会‘飞身’?
竹苓觉得不妥了,她微眯着眼,好一阵打量陆卿言。
“和师爷。”
陆和正喂着陆卿言喝药,听见竹苓喊他,不禁有些奇怪的抬头看过去。
竹苓皱眉道:“当时是书呆把我从屋顶上带下来的是吧?”
陆和道:“应该是吧,当时好像就只有你与公子在一起”而且还当场扒了他家公子的衣服
喔,和师爷果然还是对于竹苓扒大人衣服很是怨念。
竹苓沉默半响,忽然道:“他是怎么把我带下来的?”
陆和不假思索道:“当然是”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陆和猛地刹住车。
竹苓顺着他的话反问:“当然是?”她冷哼:“别告诉我书呆其实一直有武功,不然”她小手攥成个小拳头,喀喇喀喇的指骨移动声响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陆和开始哗啦啦的冒冷汗。
公子啊,您快点醒过来吧。属下实在是扛不住了阿
“小十六怎么可能会武功呢?小椒你又开玩笑了。”
慵懒的调笑声从门口传来,竹苓循声望去,便见温卿良白衣翩翩半靠着房门,手指拨弄着那把洒金的折扇,很是悠闲肆意的摸样。
她开玩笑?竹苓不服气道:“那他是怎么把我带下来的。”别说是爬那楼梯下来的,不然她准敲死他。
“啧啧啧”温卿良轻摇着食指:“小椒怎么忘了还有我呢?当时可是我助了十六一臂之力。”
竹苓怀疑的看着他,满脸的不相信。他助书呆?他没害书呆就不错了好吧。
可能是竹苓那眼神太过鄙夷,厚脸皮如温卿良也有些扛不住了。他低低咳了声,接着颇有些恼道:“不然你以为是怎样?十六那个比女人还不如的身体真会武功?”
竹苓依旧是半信半疑:“真是你?”
其实她也是不相信陆卿言会武功的,要知道她的眼睛多毒啊。有没有武功底子她会看不出?哼哼哼所以说,真是这家伙帮忙的咯?
竹苓绷了绷脸,斜睨了他一眼,宽容大度道:“那行吧,就当是你帮的忙。”
温卿良黑线:“喂喂喂,什么叫就当是?本来就是好不好?”
竹苓直接无视他,奔到陆卿言床边:“和师爷,你还没回答姐姐,书呆怎么还没醒?”
陆和张嘴欲言,却被温卿良抢了先:“小椒要体谅十六的承受能力。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后面还有炸药招呼,不晕才奇怪了。不过倒是小椒你,居然没被吓到?”
竹苓的注意力又被他给转移了过去,她拧眉道:“你当姐姐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吗?济世恶霸一名不是浪得虚名的。”
温卿良心里一阵好笑。这没被吓到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况且,济世恶霸一名不是浪得虚名?怎么,她还当有这称呼是件很光荣的事儿?
于是,在陆卿言持续昏迷的日子里,温卿良与竹苓之间的关系渐渐好转了起来。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当日温卿良伸出援手救了她一命。
她苏竹苓刁钻是刁钻,但也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就算是对温卿良有再多的偏见再多的不满,人家救了她的命,她总不可能还对人家声厉疾色吧?
今天竹苓一如平常一般来到陆卿言房间报道。刚一推开门,便见一直昏睡着的陆卿言靠着床头,正低声与坐在床沿的陆和交谈着什么。
“书呆你醒了!”她激动的大喊了一声。
陆卿言被她打断了话,也不再继续下去。凤目温温的朝她这边一瞥,轻轻笑了起来:“啊,是的。让你担心了。”
竹苓一溜小跑到他面前,一屁股把陆和给挤了下去。握着陆卿言的手她连连摇头:“不担心不担心,你醒了就好。”
陆和被她这一挤差点没栽倒床底下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竹苓便立即支使道:“呐呐,和师爷快去把白芥叫过来,让他给书呆看看还有哪有毛病没。”
哪有人这么说话的阿陆和在心里腹诽,面上却没露出来。他冲陆卿言道了声,便退了下去,听从竹苓的吩咐找苏白芥去了。
不过啊他什么时候沦落到听她支配去了?后知后觉的陆和顿觉不对。
明明该她怕他的不是吗?怎么现在成了他顺着她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啊
竹苓自然是不知陆和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抓着陆卿言的手摇了摇:“书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那继任的新知府早就到了,而每年端午当日举办的龙舟赛也因为知府的替换取消了。原因无他,新任知府刚上任,对于这边的工作都还没熟悉,哪还有时间举办玩乐。
眼看着端午就要到了,却天天得呆在这陌生的义州府衙,也无怪乎竹苓会想回去了。
陆卿言温雅的勾着唇角,眉目间萦绕的淡淡尔雅似也带着笑一般。
“若你呆不下去了,那便明日启程吧。”
温婉佳人秋似水
据《本草纲目》记载,山茶:山茶产南方。其叶类茗,又可作饮,故得茶名。树生,高者丈许,枝干交加。叶颇似茶叶,而浓硬有棱,中阔头尖,面绿背淡。深冬开花,红瓣黄蕊。味苦、辛、寒。
————《济世医报》
翌日一大早,苏白芥便租了辆马车,五人一路朝济世县方向驶去。
来时仅四人,回去却多了个硬要跟着的温卿良。竹苓闷着头走在最后面,不声不响的,心里不知在想什么。离她最近的苏白芥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便放缓了步伐。
“小五?”苏白芥与她并行,偏头冲她喊道。
嗯?竹苓抬头,看是苏白芥,又哀哀叹了口气低回头去。
这下可让苏白芥觉得奇怪了。唉声叹气?这可不是她平日的作风啊。他问道:“怎么了?”
竹苓又是一口大大的气吁出。她望了眼前头白衣飘飘的温卿良,小声道:“三哥的婚期就是这几天了吧?”
苏白芥想了想,点头。
竹苓郁闷的揪着边上繁盛的山茶叶。
苏白芥见她此举,以为是她舍不得苏半夏,不由好笑道:“怎么了?担心半夏成亲后会冷落你?”
竹苓摇头,声音难得低落道:“我听爹爹说,三哥成亲后济世堂便由他接手了。”可是,那根翠玉竹簪却被她给弄丢了。
苏白芥倒是还不知道济世堂堂主信物遗失一事,他抬头揉了揉竹苓的头,微笑道:“半夏也不小了,成了亲,日后这个家就得靠他撑了。”
他状似感慨的语气惹得竹苓的情绪更低落了。
三哥成了家,以后就不能这么天天陪着她去玩了吧啊,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白芥,要是家里的那根翠玉竹簪不见了的话,会影响三哥接手济世堂吗?”她有些担忧的问道。
都怪她当时图新鲜带了出去,要是因为这个害得三哥没办法成为苏家的新任主人,她还不如直接跳护城河以死谢罪。
苏白芥思索了一会儿:“应该是不会吧。”他展眉笑了笑,继续道:“咱们家又不是什么大家族,这种事还要人见证。到时义父只要直接宣布半夏是新任苏家的主人,接手济世堂,就行了。那翠玉竹簪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竹苓那颗一直晃悠悠的心终于落了肚,她笑着拍手,高兴道:“那就好。”
温卿良说那簪子被他给送出海了,找回来估计也是做梦。她还担心要是真没那根簪子怎么办呢。搞半天原来就是做摆设的嘛。
苏白芥见她这反应有些奇怪:“小五,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这些事了?”她不是一向除了玩就是吃的么?
竹苓摆摆手,很是好心情道:“没什么啦,嘿嘿”
苏白芥有些不明所以,但看着她心情变好的开心摸样,也就释然了。
这小五
温卿良余光瞥见竹苓与苏白芥有说有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他靠近陆卿言,状似不经意道:“十六啊,相比较你,小椒似乎跟那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