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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是那个人,脸也还是那张脸,没有丝毫的改变。
真是和师爷?!
她确定了对方是本尊后,这才有些惊疑不定的离远了些。只是心中的惊讶与诧然依旧。她不明白陆和为什么会掉进来,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晕过去。
——难道也是被推下来的?
她有些半信半疑。
真是这样梵景那混蛋就真是坏透了!
将她给推下来不说,还把和师爷也捎上
“和师爷,喂,和师爷?醒醒!”竹苓推他,后者双眼紧闭,整张脸在火光的印照下显得格外苍白。
“和师爷,和师爷?”
“喂,听不听得到姐姐说话?听到就给点反应”
叫了好一会儿,陆和没半点动静,还是那副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的昏迷摸样,竹苓不免有些气馁,索性停口不叫省些功夫。
不过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又该怎么出去?
她举着火折子往边壁走去。
封内息毒入肺腑(上)
据《本草纲目》记载,冰:冰者,太阴之精,水极似土,变柔为刚,所谓物极反兼化也。味甘、冷、无毒。
——《济世医报》
陆和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全身乏力好似生过一场大病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闭眼养神,在感觉有点力气时才慢慢撑坐了起来。胸腔内隐隐作痛着,锥刺般火烧火燎的噬痛,不强烈却很密集。他按压着胸口调整呼吸,接着才打量四周。
这地方有些空旷,如普通百姓家的院子大小,地上铺着层很厚的干草,手压下去也触不到底。周边有人拾整出块地方烧着柴火,哔哔声不断。
——这是哪?
“和师爷,你可终于醒了。”竹苓本坐在火堆边上发呆,一发现他这的动静立刻凑上前来,满心欢喜,“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哎,你怎么也掉下来了?”
陆和没说话,只忍着胸中锥痛急切的上下打量她,见她确实没哪伤着,这才放了心。
“和师爷?”没得到他的答复,竹苓催促的推他。见状陆和轻笑,摇头道:“啊没什么。”
他心中少了对她的担心,看起来都轻松了许多。竹苓不明所以,看他在笑不由皱眉,“笑什么?”
她说的话很好笑?
“我是在庆幸。”他微微眯了眼,像是感慨般的抬头,有温暖的光芒在他脸上跳跃,使其本不出色的脸有了几丝俊逸。
他声音淡淡,透着分莫名的释怀,“是啊真是幸运呐”
“你在说什么呢。”她听不懂他这话的意思,陆和却只笑不语。她有些好奇,一再追着询问,后者被她闹得狠了,无奈之下只得解释,“幸好五小姐没事。”
他转脸看她,平日并不明亮的双眸此刻却透出异样的神采,灼灼其华,“幸好,五小姐没伤着哪好好的。”
竹苓心中一颤,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却对上了那双温柔回视她的眼眸。
很熟悉的眼神,浅淡中却蕴藏着种种缱绻温柔,是在某个人眼中才能见到的风景。
只可惜那个人
像是发觉到自己想到了某个不该想的人,她慌忙收拾好飘远的思绪,移开了视线。
——她怎么会又想到陆卿言?
那个人明明就该远远避开才对。
火烧干柴,偶有几点火花炸开,发出轻微的哔哔声。两人之间不知为何安静了下来。竹苓抱膝坐在火堆边上,杏眸有些空茫着看着那簇火焰,不知在想什么。陆和坐在她旁边,半躺在地似在憩息,只是微睁的双眼隐流明芒,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竹苓。
她并没有发觉,因为她此刻正在想事。
傅香现在究竟怎么了?有没有好好的解了蛊?
梵景那个混蛋,将她推进这山洞后就没露过面,弄得她也不知道时辰过去多久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混蛋究竟打得什么歪主意?
左哄右胁的将她骗了来,又把她往山洞一丢就不管到底想干什么啊他!
“五小姐”就在她越想越烦躁时,陆和忽然出声喊她。
“嗯?”
她望向他,后者却顿了顿,视线转回旁侧的火堆之上,“你对我家公子”
竹苓几乎是瞬间蹙眉,“陆卿言?”
——好端端的提他作甚?
陆和没看她,自然是没发觉她此时的神色有变,他轻轻点头,声音也放轻缓了起来,“你现在可还怨着公子?”
“”竹苓沉默。
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冷僵,陆和的视线死死胶在那堆升腾的火焰之上,垂睫低喃,“其实公子一直都很后悔。”
“”竹苓还是没说话。
“伤害你并不是公子的本意,公子他真的很在乎五小姐”
不知是被陆和那突然低沉哀伤的语调所感染,还是其它,竹苓蓦然觉得心里有些酸涩,就好像一直积压在心不为人知的情绪有了一丝溃裂,此刻那道裂痕正在慢慢扩散蔓延,欲将那面镇守隔绝的冰冷城墙冲垮。
她深深吸气,将那些莫名的情绪勉强压下,“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纵使当初的她如何对陆卿言上心想他也同样喜欢自己,但当那些所谓的背叛、欺瞒、以及伤害悉数出现,当属于他们之间的恩怨牵连到旁的无辜者,就算她原谅理解了又如何?
伤害已经造成。
更何况她早就失去了原谅他的资格。
不仅她本人无法释怀他曾经的欺瞒戏耍,就凭着三哥和顾画,她也是不能原谅的。
顾画不能白白与心爱之人分离;三哥也不该白白被抛弃
“陆卿言既然当初要这么做,那他就应该想到会有什么后果。况且”她声音冷静的可怕,就连她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你所说的陆卿言对我的在乎,我完全感觉不到。”
如果说最初他是因不认识她而不手软,那她也没资格去怪他。就算是心里再不舒服,那过几天气消了也就释然了;可是他在认识她,与她熟悉后还将她当成棋子来耍弄,这让她如何能释然?
——他若真的在乎她,又怎会伤害她至此?
“公子对五小姐是真心的。”陆和愕然,明显对竹苓这话惊讶了,“我从未见过公子有对谁这么上心过,就是似水似水小姐也不曾有。”
“你也别废话了。”她不耐拧眉,不想再听下去,“就算他真对我上心,那又如何?让我忘记以前重新与他恢复以前的关系?”
像是被自己的话逗笑,她冷笑出声,“未免也想得太好了。”
陆和见她眉目间所透出的极寒煞气,不由垂睫,只是垂于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握紧了,越攥越紧。
“对不起”他轻声道。
“和师爷?”她惊讶。
他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道起歉来了?如果是为了陆卿言做的那些事,大可不必。
第一,她不会说没关系;第二,那些也与他无关。
“对不起。”陆和低垂着头,让人瞧不清他此时神色。他声音低沉,紧攥着双拳重复道:“五小姐,对不起”
瞧着眼前之人此番摸样,竹苓蓦然觉得心情异常沉重。就像有只大手狠狠攥紧了她的心,让她几近窒息。
这种感觉来得很没缘由,却来势汹汹让她无从闪躲,只能任其吞噬。
——为什么,会突然想落泪?
她揉着泛酸的杏眸与鼻尖,却觉这两处酸涩难安,只轻轻一碰,便有湿润的感觉蔓延了开去。
是因为和师爷常年呆在那人身边的原因吗?
她想收回落在陆和身上的目光,却觉目光如生根般让她难以移开。
——好像好像是他
——这垂眉低眼的姿态,身上所透出的那股若有若无的忧伤与悲惶
——现在的和师爷真的好像好像是陆卿言
封内息毒入肺腑(中)
石壁内忽然发出沉闷的机括运转声,一道半人高的窄门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傅香手中端着托盘,面无表情的向他们走去。
背后的沙沙声引起了竹苓的注意,她下意识的回头,便见到了傅香。
傅香!
竹苓骤然站起。
几乎是瞬间,陆和拉住了她,“五小姐。”
他抓着她不放,“别过去。”
——傅香已被梵景控制,也就是说现在眼前的人空有傅香的身体,本尊却是梵景!
竹苓也是刚刚才想起这事,她顺着陆和的力道退了几步,继而蹙眉,“梵景,姐姐已经随着你的意思来了这破地方,你也该信守承诺了吧。”
之前明明说好了,只要她跟他走就帮傅香恢复正常。
傅香仍是那副沉默僵硬的神色,仿佛压根就没听到竹苓在说话。她将手中东西放在地上后转身离开,连余光都吝啬落在竹苓身上。
“梵景!”居然敢无视她。
竹苓心中陡然冒出把火,甩开陆和便大步冲了上去,一把扯了傅香迫使她回头,“你是在耍姐姐吗?”
相对于她的怒气勃发,傅香的面色看起来格外平静,平静到几乎有些死气
竹苓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如果说梵景还在利用傅香的身体传讯,那也不至于半点声音没有啊
“傅香?”她满腹怒火转瞬即逝,语气透着几许不确定,眸色亦闪烁着浅浅的试探,“你是傅香?”
“”傅香小脸平板,目光空洞的回看着她,没有丝毫反应。
“傅香!”将她的沉默当成默认,竹苓杏眸骤亮,灼灼如蕴藏整片星光,“傅香,傅香!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傅香?”
她的声音因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而有些变调,气促中微微透颤,下意识的抓紧了傅香的双手。相对于她的激动,傅香倒冷淡平板的毫无感情起伏,她抽出被竹苓紧握的手,朝来时的路走去。
竹苓碰狠了个冷钉子,一时也愣住了。直到瞧见傅香走进壁内窄门才恍悟,连忙追跑了过去,“等等”
就在她碰到傅香时,一直都跟木偶人一样讷静的傅香忽然出手,狠狠一掌拍上竹苓胸口。
硬生生挨了傅香全力一掌,虽未含内息,却仍让她胸间一闷,失力跌坐在地。
傅香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石壁内的机括开始运作,引发周围的震动,竹苓一手撑地,右手紧攥作痛的胸口。因为角度的关系,陆和并未看到她们之前的举动,不过在瞧见竹苓摔倒时,他却开始着急了。奈何此刻全身乏力完全使不出一丝力气,让他没法接住她。
“五小姐。”陆和遥遥唤她,声音焦急,“五小姐,可有伤着哪?”
“没有。”她微垂着头,小手轻揉著作痛的胸口,口气完全听不出喜怒,“傅香这小丫头倒是长本事了,连姐姐也敢推。”
她并没起身,也没回头,“姐姐要休息会儿,你别吵。”
竹苓在原地躺下,压着干燥厚实的干草,并不会有寒冷的感觉,
无故遭欺,竹苓并没有勃然大怒或者骂口不停,她在原地慢慢往下躺,干草厚实燥软,做席倒是不错。她抬手遮了双眸,同时也一并遮去了眉目间的悲戚涩然。
傅香是真的失去神智了
不然依着那丫头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推她?
陆和看着一声不吭默默背转过身的竹苓,明白此时的她是在难过。
她这个人,初识可能会觉得没心没肺很难相处。一个没顺着她心就喊打喊杀,还一直套了个济世县头号恶霸的称呼,寻常人家的儿女怎会不惧?可若真与她相处了,处熟了,便会觉得她是个很单纯很讨喜的人。
只要被她挂上了心,那不管前方危险重重性命堪忧,她都会为了你闯上一闯的。
环境养人。济世县民风淳朴,世代下来的人都质实本分,就算她在外刁钻跋扈蛮不讲理,也总没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她是脾气不好,但是她的心却柔软的让人想放在手心好好呵护
他望了眼放在不远处的饭菜,轻声冲竹苓道:“五小姐,将饭菜吃了再睡可好?”
被关在这地方也不知有多久了,要想逃出去,总得把身体弄好来。
“”竹苓没理他。
陆和以为她在闹变扭,便略撑起身往她所在之处移去,他抬臂轻摇着她,“五小姐”
甫一接触到竹苓的手臂,极高的热气便从她身上传来,明显已超出了正常温度。陆和心里一咯噔,觉得有些不妙了。
——常人哪会有这么高的温度?
莫不是那该死的蛊毒又发作了吧!
他骤慌,四下扫了眼。
这关头,让他去哪找张玄冰床来压制她身体的发热?
身体发热表示蛊虫在繁衍,这是他从太医处听来的。往日在宫中,竹苓便是睡在玄冰床上压制蛊虫的繁衍,现在还没到时辰蛊虫就开始作怪难道因为这山洞?
陆和怔然,继而了然。
是了,若是没有问题,又何苦将人弄到这地方来?
只是这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不得而知。
心知这事不能耽误,陆和半扶起竹苓,后者却软软倒靠在他怀中。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