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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明阳正要跟他分辨,顾同喜挥了挥手,说:“几位都说了这么多,我看你们的意见还是比较统一的。省委办公厅已经电话通知我了,不日将要下来一个检查组,要对我市两区五县市进行全面的计生工作检查,黄县是重点。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再讨论黄县的班子问题。”
三人出了办公室,顾同喜感觉有点疲倦,他闭目仰靠在皮椅子上,脑子里却仍旧高速转个不停:这李学之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真的是关省长看好的人么?北北那孩子也是的,也不问个清楚。唉,现在的干部真的难得管理,时不时要扯出点高级领导的关系,又得罪不得,看来要营造这个圈子还真得发大气力了。不过既然李学之有这么硬的关系,怎么就没见他使用过呢?而关省长也从未在任何场合提及甚至暗示过呢?莫非是魏华那小子拿着鸡毛当令箭?那也不对呀,魏家两弟兄应该都不是什么好鸟,不会跟李学之这样的人搞到一起的。看来还得找张云生多了解点魏华了,毕竟他是关浩然的女婿嘛。
一想到张云生,顾同喜不禁感触良多:想当年那场生死较量,幸亏有张云生这样敢冒险的人来当枪使。他眯缝着眼,重温着胜利者的美好感觉,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那场惊心动魄地争斗。
当年的市委书记刘裕丰实在是太嚣张跋扈,为了营造在南林市家天下的氛围,全力打击压制顾同喜一帮人,以致顾同喜不得不奋起抗衡,但收效甚微,只好潜伏已伺良机,但暗地里却无时不在收集情况,以图日后翻身。眼见得对手知难而服,刘裕丰变肆无忌惮地任命安置自己的亲信,也开启了南林市跑官买官风潮。这让顾同喜暗暗高兴,联络了一些受过打击压制的干部,组织材料准备反扑。就在刘裕丰秘书准备下基层任职之时,让顾同喜敏锐地捕捉到了机会,可就差一个敢冒险敢拿身家前程赌博的枪手了,经时任人事局局长的于明阳推荐,张云生出现在顾同喜的视野。根据多方面调查,张云生在黄县工作近二十五年之久,人也豪爽仗意,有广泛是群众基础,正好也被认为是黄县常委副县长最有呼声的人选,经过一番交涉,张云生立即答应了顾同喜的全盘计划,而在顾同喜等人的精心安排下,刘裕丰的秘书将带帽前往黄县担任常务副县长一职,只等人代会投票通过了。
张云生则按计划全力拉票阻止刘书记秘书当选,而且还利用群众基础成功当选为黄县的常务副县长。张云生这一举措完全是在摸老虎屁股,这让刘裕丰大为恼火,感到权威受到了张云生的挑衅和蔑视,于是一声令下,一个调查组去了黄县,罗织了一系列罪名将张云生的职务一捋到底,并党内记大过一次,彻底葬送了他的政治生涯。计划似乎完全按照预定轨道进行,张云生全力向市委市政府申诉,把申诉材料四出发放,也引起了省委的关注,而顾同喜则横空杀出,重磅材料源源不断报到省委,于是刘裕丰倒了,倒得很彻底。顾同喜顺利坐上了市委书记的宝座,而曾经拥护有功之臣则论功行赏,下去了一批刘裕丰提拔的干部,上来的则是拥顾人士,张云生理在其中。
说实话,顾同喜在心里是很感激张云生的,谁知道这计划能不能万无一失呢?成了则是荣华富贵,失败了则要搭上他的职务地位,甚至是牢狱之灾!在他的职务一捋到底,并记党内大过一次,人生最失意的时候也没贸然跑到自己这里诉苦,提要求,而是用行动去反击。等自己坐上了市委书记的宝座,他也没象某些人一样来邀功请赏,只是在默默等待应得的一份。张云生表现出来的无欲无求让顾同喜十分欣赏,毕竟还是用阴谋让刘裕丰下台的,虽然他罪有应得。所以不但第一时间为张云生平了反,而且还让他进了一步,成为了黄县的第三把手,还暗示他吴新宇退后由他接替县委书记。张云生表现了极大的感激之情,其实如果他还有其他要求,也是会满足他的。可张云生似乎很知足了,而且能很快进入角色,不说别的,北北的北贸公司三年来为黄县棉麻公司贩卖棉布就让北北赚了就几百万,只要是北北在黄县乐意做的贸易,张云生都利用一切关系让给北北最大的利润,而且没有任何麻烦!对自己家更是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象这样的贴心顺意的干部真难得啊,最难得的是不伺功而骄。只有这样的人才用得放心啊!要多发掘点类似手下,到时候哪怕自己退了也有人来看望看望啊!这是顾同喜的总结语。
顾同喜在办公室转了几圈,默默想着张云生的提议:是不是借此事件之由让吴新宇提前下了。对于吴新宇他同样是有感情的,因为他曾经与吴新宇搭过班子共过事,知道老吴是个很有党员风范的好人,凡事坚持原则,是个以大局为重的好干部。可为人处世过于小心谨慎,这也是他永远只能一辈子默默无闻在基层的原因了。也好,难得张云生找自己开口要求点什么,就如他是愿吧。如今黄县闹出这么一档字事确实让市委很被动,也是老吴管理干部不得力造成的,让张云生早点在黄县独挡一面也好,毕竟自己放心。那李学之虽然有关省长的赏识,但有张云生管着,量他也扑腾不起大风大浪,这李学之倒也是个人材,单凭他处事原则来看,应该有办事能力,如果老是惹麻烦事,我宁可要个能力差点但听话的干部!
他感觉自己应该下决心了,于是快步走向办公桌,坐了下来,打电话给市委办公室,要求晚上开书记办公会议。
第六十八章
更新时间:2007…1…13 6:13:54 本章字数:5718
常委会散后已经是深夜近十二点,李学之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坐下来喘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洗漱就听到有人敲门,他悚然一惊,如此深夜来敲们者莫非是某些要被处理的干部来送礼求情?他隔门道:“今天已经很晚,有什么事情明天赶早去办公室说。”
敲门者亦隔门说:“李县长,我是省都市报记者姜上游,为了第一时间采访您,我等了近六个小时了。我知道您忙,可我怕明天您更忙没时间接受我的采访,所以我今天才来敲门的。请您抽点时间吧!”姜上游其实十分懊恼,他本就在楼下的车里等着的,可也因为太累了才昏昏睡去,到底心中有事,睡得不沉,被几个晚归之人的说笑吵醒了,急忙探头向李县长三楼住所望去,幸得里面灯还是亮的,他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忙冲上去敲门。
听到敲门的并不是送礼之人,李学之才放心,也不禁为从未谋面而又如此敬业的姜记者所感动,他连忙打开门,歉意地说:“对不起,请进来谈。”
姜上游进了门,一溜眼把客厅看了个明明白白,眼瞅着空荡荡房间,几件摆设又非常普通陈旧,心中的好感进一步加深。他拿出记者证请李县长过目,也开始细看王满秀、胡立兵夫妇嘴里的青天大老爷:这位三十七岁的代县长穿了件藏青色夹克衫,一条深色裤子,在日光灯下看不出到底是什么颜色了,皮鞋虽然干净却不是常见的油光瓦亮,朴素但不觉得寒碜,可总给人感觉不象县长,倒象机关里落魄的科员,但他的双眼却灼灼有神,脸上的笑透着真诚。
李学之客气地给姜上游让了坐,准备去倒水,可暖瓶里空空的,只得说:“姜记者,要喝水得等等了,我去现烧点。”便进了小厨房烧水。
姜上游坐在那里看着李学之忙呼着也没制止,因为他心里很歉疚,他误会李学之了。
第一去采访王满秀,听他们夫妻不停地夸李学之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他有点不屑,老百姓是善良的,是知恩必报的,对那些凭一时之兴解决了困难的官僚们同样感激不尽,因为老百姓从不计较,只会感激。当他知道王满秀一事拖了近两年才得到重视和解决,他就很痛恨无视农民疾苦的官僚们,连带对李学之一样没半点好感,堂堂一县之长居然时隔两年才发觉辖下农民遭受了这么巨大的痛苦!在报道里他毫不留情地指责黄县县委县政府耳目闭塞,漠视农民疾苦。而且事件一上报,都市报的销售就上了个新台阶,报社领导指示他放下手里的一切,全力跟进报道王满秀事件。
再次到黄县,他的目的不仅仅是跟踪报道王满秀事件,他觉得有必要多采访群众,他要把李学之这类政府官僚披露上报。可采访结果大出他所料,不论是群众百姓还是机关乡镇干部,都说李学之是好官是清官。虽然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在平凡中一样体现了李学之的不平凡,这让姜上游即惊喜又愧疚,才有了苦候六小时,就是为了采访群众干部眼里嘴里的好官清官。
其实姜上游进屋看了室内装潢陈设,又见了李学之朴素的装束,他就全明白了,确实是误会了李学之,按王满秀的原话说:没有李县长,说不定我就是死了也没人理!
李学之从小厨房走了出来,歉意地说:“真不好意思啊,还要等会才有开水。”姜上游连忙说:“李县长,没关系,这么晚打扰您,是我要说对不起。你的个人生活很艰苦朴素啊。为什么堂堂一个县长居然住这样简陋的小房间呢?”
李学之呵呵笑了起来,说:“姜记者,这算不算是采访开始了啊。”
姜上游点点头说:“是的,我的采访方式有点独特,喜欢与被采访者用拉家常的方式进行。但请您放心,我的记心非常好,绝对不会遗漏忘记采访内容的。”
李学之呵呵笑了起来,指着姜上游说:“你这个采访的方式我赞同,一来不让被采访人紧张,二来拉家常似的谈话,容易成为朋友。既然做了朋友,那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姜记者的工作方式好啊!”
姜上游一听楞住了,李学之完全说到了点子上,说实在的还没人这样迅速透彻地分析出家常式采访的精妙之处,看来这李县长真不简单,智慧、反应都是一流。他心服地说:“李县长果然犀利,一眼就看透了我。我这小把戏瞒不过您的。说心里话,您的智慧与应变能力是一流的,我心服得很啊。”
李学之缓缓收住了笑容,说:“我最怕老记居高临下地问话,也怕老记的胡搅蛮缠。姜记者的作风很适合我呀。”他说完慢慢靠在了沙发上,眼前却闪现出杨灵欣刁蛮娇巧的笑靥。他一不禁哑然失笑,象杨灵欣这样的记者还真难得应付呢。
见到李学之很是平易近人,姜上游也放开了心情,说:“那也请李县长把我当朋友吧,就请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喽。是不是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李学之说:“不瞒姜记者,我住在这里是因为离办公室近。条件也不差呀,别的干部一家三口也就住这么大房间,我一个人占了一套房子就已经很过意不去的了。”
姜上游由衷地赞道:“李县长境界高!据我了解,您到黄县任职满打满算也就四年,可您从一名排名靠后的副县长快速迁升到代县长,不能不算快了,是因为您政绩卓越还是其他原因?”
李学之笑了起来,说:“当年我从市科委下到基层,只想做点实事,没想到要升官。卓越的政绩我可真没有,至于为什么能提拔得这么快,我想还是因为我心里只有群众的原因吧。当然机遇也很重要。”
姜上游说:“现在王满秀在医院受到很好的治疗,身体正在康复,他们夫妻很感激您,口口称呼您为青天大老爷呢!”
李学之一听严肃起来,他说:“怎么能这么叫呢!看来他们夫妻的思想还是有点狭隘。是因为我们政府职能部门的干部渎职犯罪才给王满秀及家庭带来如此巨大的损失,是我们政府某些官僚漠视农民的疾苦,才导致一拖近两年!应该是我们这些当官的去跟他们夫妻赔罪才对。更何况我所辖下的农民遭受了这么大的罪,本就是我的工作存在问题,怎么能称呼青天大老爷!我是愧不敢当!”
姜上游说:“我来之前也采访了一些群众和一些机关乡镇干部,他们都认为您是清官好官,说您四年来下乡走村只吃四菜一汤,不打牌不泡歌舞厅,不接受请吃请玩。是什么原因让您持之以恒呢?”
李学之感觉有点闷热,他站了起来,说:“看来人民群众对我们干部的要求还真的不高啊。我一个仅仅按照党员标准还做得远远不够的人,居然能得到如此高的评价!姜记者,你说这正常吗?”说着又坐了下来,隐隐有点激动。
姜上游不知道再问什么才好,他被李学之朴实无华的语言所感动。他从事记者工作几年来,采访了不少各级党政领导,很多人要不是拼命为自己添金镀银,芝麻小事楞说成中国唯一,要不就是拿姿做态一副谈泊名利的清高,满口治理大计满心忧国忧民。象李学之这样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