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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利人就是对脾气。
今天其实只是搭架子,这些人工还是要算钱的,然后就是租架子的时间,也是按天算,还有道士和尚们的走路费,零零总总算起来,都是挺大的开销。
而且除开五六个吃斋和尚,其余的和尚道士,都是吃肉的,没有荤菜不开筵席,猪牛鸡鸭什么都有。
大白菜都剁了几十棵,还有一把一把抓的干果,那些光头和尚都是往袈裟褡裢里装,毫无顾忌。
弄了个三十斤的大棚农场西瓜,反击供神灵用的,他们也是一刀切了就吃,也不怕吃了拉肚子!
不过各家都是忙碌起来,桌子拼了有四十五张,长凳无数,筷子碗盆就更加不要说了,清一色,白瓷青花朝天碗,都是没有缺口裂纹的。
用红绳子系好,拎过来一排排地摆好,颇为壮观。
唱戏的戏班子都是苏州那边过来的,要唱昆剧。今天晚上助兴,唱个凤凰山·百花赠剑。明天是牡丹亭。后天是西江月。
随后就是水陆道场开始。
北方是先开道场后唱戏。江南是随意的,究其原因,其实还是气候问题,江南到了夏天,晚上蚊子多的简直受不了,又异常闷热,那更是难受无比。而冬天因为水汽重,又让人冷的受不了。
所以一般都是唱完戏早点结束拉到,现在还不算冷的时候,到了夜里也只是阴冷,真要是寒冬腊月里,水汽中的时候,你鼻子都感觉都不在了,如果站着不动,你连自己的脚在不在都会怀疑。
南方冷天的崩溃之处,由此可见。
因为都在忙活,闲着不动的一些人,则是摆好了台子在那里斗地主,五块钱的小地主打的时候周围看的人不少。
别看有些打牌的人身家可能几百万,真要是玩五块钱的小地主,可能都会叽里咕噜烦的要死,恨不得打起来。
不过张家人是不梭哈诈金花的,简单地说,就是狂赌豪赌是不玩的,小赌怡情,有个彩头,那是可以的。
就张耀祖那一辈,有个老长工的儿子因为出去烂赌,回来被老长工知道后,让周围张家人按住,直接将一只手打残废,那嚎叫的声音,比杀猪还要恐怖。
当年张贲可是被张耀祖强行拉过去看的,各家小子瞧见这个阵仗,也就没有人会有烂赌的念头,一想起这个就打个激灵,连张贲回想起那个场景,张家子弟一把按住,亲老子一棍子敲断儿子的手骨,那真是狠的要死了。
几个老长工都在那里闲聊,台子上方着开心果花生瓜子,张贲抓了一把在手里磕着,边上由依也是剥着开心果吃的正爽,她是第一次瞧见一个中国传统大家庭动员起来,竟然是这样的热闹。
人头攒动,声音嘈杂,宛如一个新年一样。
这种热闹,在日本的夏日祭或许可以相比,但是日本人就算人多起来,热闹程度也欠奉,说穿了就是拘束,放不开。
老头子唤了一声张贲,然后拉到一旁小房间里,突然说道:“你大哥刚才打了个电话回来,说是你老子突然一个人消失不知道去哪儿了。还带着家伙。小贲,你说是不是你老子发现了杨金彪,单枪匹马杀过去了?”
“有这个可能。”张贲点点头,“照我看,爸爸可能是下死手,杨金彪在劫难逃。只是不知道他如何脱身。”
爷孙两人都是皱着眉头,老头子虽然痛恨这个没良心的儿子,可也得承认,张耀祖虽然是狗屁不如的东西,但是做事情还是很果断的,从不拖泥带水。
正寻思着,突然房间里的电话响了。
老头子接起来,说道:“喂,是谁?”
电话那头不声不响,老头子皱着眉头:“喂!说话!”
“张耀祖!”老头子突然反应过来,“你这个良心被狗吃的贼畜生,你娘个婊子养的畜生还知道朝家里打电话,你这个……”
“喂,爸爸,知道你没死,我就放心了。我就是打个电话看看你死没死,挂了!”
咔哒一声,老头子暴怒,一拳将电话机砸了个稀烂,口中狂骂:“这个臭婊子养的畜生!”
张贲站在那里愕然:“阿公,你这样乱骂不好……”
“怕什么,怕你阿婆从棺材里爬出来找老子寻死觅活?操操他娘的,这个小畜生成天气老子,早知道生这么个东西,养出来就应该掐死!”
他骂的咬牙切齿,张贲也不好插话,心中只是道:你是骂的爽,不也把自己骂进去,还把我也骂进去。
老头子叉着腰,气的发跳,他和张耀祖简直就是见面就对骂,老头子骂不动了就打,张耀祖从小到大,都是梗着脖子站着让老子打,绝对不哭不叫,咬牙切齿地硬顶着,算起来也好几十年这样了。
“这个贼畜生!他有胆回来,老子打断他两条狗腿!”
尤不解气,狠狠地一脚踢在旁边的桌子上,啪嗒一声,桌子腿当时就断了。
老家伙双手一背,快步走了出去,拿起旱烟袋就往烟锅里塞,凑着蜡烛火就在那里猛吸,他一生气,就是这个样子。
还在气头上的时候,大场外边竟然停着一辆古怪牌照的三菱帕杰罗,下来几个精神有力的年轻人,车上的一个没下来,还掌着方向盘,另外三个朝着这边走来,丝毫没有在意周围人好奇的目光。
其中一个西装笔挺的英俊小伙儿朝着这边走过来,然后对张三贤问道:“你就是张三贤?”
老头子瞄了他一眼,抽了一口烟:“知道还问!”
“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去!”
老头子岿然不动,自顾自地抽烟,完全不理会青年脸色一变,旁边两人也是有些不悦,不过语气要好一点:“老同志,请你配合我们。”
说着,拿出证件,给张三贤瞄了一眼。
老头子点点头:“嗯,不错。是衙门里的,不过我还是不去。要问问题就在这儿问,你觉得我走得开吗?这里大一百号人呢,主人家走了,算个什么事情?”
他大大咧咧耍无赖,那个青年的脾气不是很好,厉声喝道:“请注意你的用词,我们是在执行公务,请不要和我们说笑!”
“你再用这种语气和我爷爷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张贲突然蹿出来站到跟前,暴怒吼道。
那三个人吓了一跳,青年正待发飙,张贲猛然一脚踩在地上,咔嚓一声,水泥地碎成了渣滓。
青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恼羞成怒,这种被扫了面子的感觉,年轻人最是受不了,不过旁边两人倒是会说话,连忙道:“也没什么大事情,在家里也可以问,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单独问行不行?”
这已经是商量的语气,可以说是当时就服了软。
青年嘴唇动了动,没有反驳,他不是瞎子,就在他刚才提高音量的瞬间,最起码离的最近的二三十个男人同时站了起来,目光凶狠,不可谓不恐怖。
“进去说吧。”
老头子站起身来,蔑视了那个青年一眼,朝里头走去。
第五卷【五世同堂皆虎贲】 NO。4受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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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跟着老头子进去,上了门庭二楼,张贲要跟进去的时候,三个人面露难色,张三贤笑了笑:“在外面呆着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言语之中,颇多不屑。
那为首的青年越发地恼怒,不过却看到一旁张贲冷眼扫视他,顿时没有发作,另外两个则是苦笑,心中暗道这真是一趟苦差事,怎么都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尽管之前已经做好了调查工作,也确实对老头子颇为了解了,可还是碰了钉子。
也算是他们倒霉,张耀祖和老子对喷一通电话,老家伙早就气的不行,他们正好撞上来,合该被冷遇。
“哼!”
冷哼一声,张贲立在外面阳台上,里面进去两个,外面留了一个,张贲扫了一眼旁边的家伙,看到他衣服里面别着枪。
“九二手枪。你们是什么来头?”
张贲问道。
外面站着这位也是一愣,他将上衣收了收,有些尴尬,心中暗道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了。
“国安局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位突然问张贲:“你很了解手枪?”
“小时候在云南玩过,我爸爸是干什么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张贲平静地说道。
这位点点头,竟然伸出手来:“自我介绍一下,高雄。”
“张贲。”
两人手握了握,都带了点气力,张贲摸到他的手掌,很厚实,外家功夫很扎实,恐怕也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人。
一般进了暴力机关,其实首重枪械,格斗都是放在第二位的,平时也多半都是戴护具对练,很少伤筋动骨。
“你练的什么?手劲不错,有二十年的功夫,很扎实。”
张贲一语道出,让高雄一愣,尴尬地点点头:“惭愧,二十年洪拳功夫。陕西北派功夫。”
“噢?那倒是和我们还沾点渊源。我们是拟形虎拳,虽然是下九流的拳术,不过胜在取长补短多,有些架势,还是差不多的。”
笑了笑,极为洒脱地说道。
高雄个子挺高,想来也就是做些保卫工作,让他执行任务,目标扎眼,也不合适。看他的身量,也要一米九的架势,块头极大,站在那里,比张贲要扎眼的多。
不过精神气却差了一筹,高手相遇,搭搭手就能知道深浅。
张贲含力不发,明显是巨力恐怖,让高雄这位自视甚高的家伙也是不得不心中苦笑,暗道出来遇到个怪物,真是让人郁闷。
其实说起来,武术和技击有着很大的区别,武术有强身健体修身养心的说法,但是技击却没有,技击的目的,就是击倒、击杀对手。
所以一般来说,练武术这个练字,很能说明问题。而技击,一个击字,则是将所有的内容都表达出来。
因此常说老师傅练功百年一事无成,小后生十年打拼横行江湖。
只有打出来的宗师,而没有练出来的。
房间内,张三贤不紧不慢地抽着烟,无所谓道:“你们问吧,有什么知道的,我全部告诉你们。”
青年冷冷问道:“张耀祖是你儿子?”
“废话。”张三贤白了他一眼。
“请注意你的态度!”青年额头上青筋爆出,低吼地说道。
“操你娘的小崽子,老子当年和日本兵血拼刺刀的时候,根据地首长和我说话也是客客气气,你他娘的算根卵毛!老子不给你面子,你又能拿老子怎样?!滚出去!”
张三贤猛地一拍桌子,立马咵嚓一声裂了开来,那青年暴怒,而此时房门嘭的一声被踢开,张贲一把抓住那小子的衣领,整个人被提到半空中:“我刚才怎么和你说来着,你他娘的耳朵装粪桶上的是不是?!”
说罢,竟然根本不理会他的挣扎,一把按住,往墙上就是猛烈一撞。
嘭的一声,这小子当时就头破血流,鼻梁骨咔嚓一声就折了。
鼻腔里全是血,不过这小子的抗打击能力也强,竟然还保持清醒,双手挣扎不开,竟然往衣服里探去,张贲狞笑一声,单手捏住他的颈脖子:“你再摸一下枪试试?我扭断你的脖子!”
“有话好好说!小同志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里面最老成的那个脸色顿时发白,心中暗道:早就知道张老爷子当年是个疯子,张耀祖也不是正常人,没想到他们的子孙更疯狂!
明知道是暴力机关的人,还丝毫不退让,这种疯狂,简直就是在玩命!
“把枪缴了!丢出去!”
张三贤下令道。
张贲立刻伸手从他衣服里拔出了那把九二手枪,丢给张三贤。
“哟,还是五点八的。这小子身份挺高嘛。”老头子把玩了一下,有些贪婪地扫了一眼,然后不舍地放到一旁桌子上,对那个老成的人说道:“就你来问吧。”
那人也是苦笑一声,刚才其实双方都是极为疯狂了,如果拔枪,那局面就失去控制,而张贲真要是发狠弄死了这小子,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拎他就像拎一条死狗,张贲站阳台上,朝底下喊道:“喂,哥几个,来个人接着。”
说罢,也不理会旁边高雄一双大眼珠子鼓在那里,就将手上的那个青年扔了下去。
张大山和张小山顺手一接,哈哈一笑:“短棺材的,你小子狗狠的。”
小山顺手给张贲竖了竖大拇指。
“找大夫拿酒精棉给他去去血,嚣张也不看地方,记得多弄酒精,清凉清凉,也好让他长长记性,小老百姓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张贲说话说的讥诮,周围的人都是哈哈大笑,显然不以为意,高雄看的心惊,其实刚才张贲一把踢开房门,出手之快,根本由不得他阻挡,而且那瞬间张贲肌肉鼓动起来,实在是让人头皮发麻,太快了。
高雄可以断定,这小子从很小的时候,一定有人给他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