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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贵宾都不耐烦了,也该开始上菜了。”
“别这么激动。”
妮诺法深感厌烦,便提早让孟斐斯的顶尖职业舞者入场表演。这名舞者现年二十,是孟斐斯最著名的啤酒店老板娘莎芭布的学生。她全身只系了一条贝壳腰带,每舞一步,贝壳便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左侧大腿上有几个贝斯神的刺青,这个留着胡子、矮小又快活的神,随时随地都能为世人带来欢乐。女舞者很快便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她不断做出极高难度的舞姿,直到帕札尔与奈菲莉现身。
宾客们先吃了一点葡萄与甜瓜切片开开胃。正当妮诺法越来越气愤不耐时,忽然听见大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他们总算来了!
“快进来!”
“对不起。”帕札尔向主人道歉,然而他又该怎么开口解释,说他控制不住为奈菲莉褪衣的欲望,说他内心的激情让他不自主地扯断了妻子的肩带,说他最后终于让妻子忘了时间的紧迫?奈菲莉在乱发蓬松之余,只得匆忙再挑一件衣服,并且努力地说服帕札尔离开他们云雨交欢的床第。
当他们夫妻二人来到宴会厅口时,女舞者便退了下去,女乐师也不再演奏了。霎时,立刻有数十道目光直直地打量着他们。
帕札尔没有刻意打扮:短短的假发,汀着亦膊,短短的缠腰布,看起来简直橡是金字塔时期生活刻苦的书记官。唯一稍稍赶得上流行的只有缠腰布前打褶的样式,但依然不减朴实的特色。这一身的穿着倒是和他严峻的声名颇为相符。有一些嗜赌成性的人纷纷下注,打赌他什么时候会跟其他人一样走向腐败之路。另外还有一些人的心情则不那么轻松,他们想到门殿长老所拥有的权限,便不由得担心帕札尔太过于年轻,难保不会产生滥用职权的后果。首相的决定开始遭受批评,大家认为他越来越不认真,职权的分配也太草率了。还有许多朝臣甚至力劝拉美西斯大帝将他撤换掉、起用另一名经验丰富、办事积极的行政富。
奈菲莉所得到的评论就大不相同了。她用简单的花饰发带系佐了长发,大大的项链贴掩在胸前,一双轻巧的莲花耳环,手腕和脚跟上都戴着环链,一袭透明的长袍,使得她曼妙的身材更加醒目:看着她,即使再迟钝的人也会抨然心动,再暴庚的人也会变得温和。除了年轻与美貌之外,在她充满笑意却不带一丝轻蔑的眼神中,还闪耀着智慧的光芒。每个人都看得出来,她的能力之中并带有一种坚毅的性格,几乎是没有人能轻易动摇的。像她这样的人怎么会迷恋上一个固执而不知变通,根本无法保障她未来的小法官呢?不错,他现在显赫了,但是好光景不会持续太久的。这种根基不稳固的爱情火花迟早会熄灭,而奈菲莉也会重新挑选更杰出的夫婿。尽管可怜的御医长奈巴蒙失效了,总会有另一人成功。有几个年纪稍长的贵妇,对于大法官的妻子穿着如此大胆感到痛惜,她们却不知道其实她也没有其他衣服可穿了。
门殿长老夫妇在首相两旁坐了下来,仆人赶紧为他们端来烤中肉片,并盛上上等红酒。
“你的夫人不舒服吗?”奈菲莉探问道。
“不是的,只是她从不出门。她只要守着她的厨房、孩子和住家,就心满意足了。”
“那么大的一间别墅,我实在觉得受之有愧。”帕札尔老实地说。
“你错了。我之所以拒绝法老分配给首相的宅邸,是因为我讨厌乡下。我已经在同一个地方位了四十年,我并不想搬家。而且我喜欢都市生活,不论是露天的环境、各种昆虫或一望无际的乡野,都对我毫无吸引力,甚至还会让我不舒服。”
“不过我身为医生,还是要劝你尽量多动。”奈菲莉提醒他说。
“我都走路上下班啊。”
“你也需要多休息。”
“等我的孩子们情况稳定后,我就会减少工作量。”
“有什么烦恼吗?”
“我女儿还好。唯一让我有点失望的是,她原本已经进入哈朵尔神厅当纺织学徒了,但是她却不适应厅中规律的宗教生活。现在,她在一个农场上当谷类统计员,也打算就此发展下去。我儿子就比较麻烦了,他只对玩跳棋有兴趣,他鉴定熟砖所得来的薪水,有一大半都花在眺棋上了。幸好他住在家里,有他母亲养他。他要是想靠我的关系求发展,可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我无权这么做,我也不想这么做。希望这些拉拉杂杂的问题不会吓着你,其实养育下一代是人生最大的福气。”
精致的餐点与美酒使所有的宾客陶醉不已,酒酣耳热之际不断交换着无聊的话题,直到门殿长老高声发表简短的声明时。大伙儿才仿佛惊醒了过来。
“最重要的是职务内容,而不是暂时执行的人。今后,我将依循司法女神玛待为埃及法官所开避的道路勇往直前。如果最近发生过什么样的过失,我想我都应该负责。既然首相愿意信任我,那么无论事关何人的利益,我都必须尽忠职守。情势不会永远暧昧不明,即使有高阶人士牵涉在内也一样。司法是埃及最珍贵的宝藏,但愿我所做的每个决定,都能使这份宝藏更丰富。”
帕札尔的声调激昂、清晰而斩钉截铁。原本对他的权威感到怀疑的人,现在也该信服了。这名法官年轻的外表绝对不会造成妨碍,相反地,在惊人的成熟个性之外,年轻还让他多了一份不可或缺的活力。许多人纷纷交头接耳,新任门殿长老的任期也许不会太短吧。
夜深了,宾客们也一一告退;首相巴吉一向习惯早睡,是第一个离席的。与会的每一个人都特地去向帕札尔与奈菲莉致意、道贺。
好不容易脱身之后,他二人才一起走出大厅来到花园。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他们走近一处怪柳林子一看,赫然发现原来是美锋与妮诺法夫人起了口角。
“希望以后再也不会在这里看到你。”夫人玲冷地说。
“那你就不要邀请我。”美锋也不示弱地反驳。
“我是顾全礼数。”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发这么大的脾气?”
妮诺法的怒气终于爆发:“你不只不断地拿补缴税金的事来烦我丈夫,竟然还撤销我国库督察的职务!”
“那其实是荣誉职位。国家付给你的薪水根本就和实际的工作内容不符。我们既然已经整顿过度浪费公帑的行政机关,自然没有道理再走回头路。亲任门殿长老一定也会支持我,换作是他,他也会采取同样的行动,甚至还会依法惩治。你不用受罚、还应该感谢我呢。”
“你说得可真好听你真是比鳄鱼还要阴险啊,美锋。”
“蜥蜴虽小,却能够吞食多余的河马,净化尼罗河。所以呢,戴尼斯最好小心点。”美锋语带威胁地警告。
“我才不怕你的恐吓。我遇到过比你更好诈狡猾的人,我照样让他们一败涂地。”
“那么我只好自求多福了。”
愤怒的妮诺法夫人转身离去,美锋也才回到妻子身边,她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帕札尔和奈菲莉在自家的屋顶上迎接晨曦。他们想象着这缓缓上升的旭日,仿佛带着喜乐甜美的爱情而更加显得光辉灿烂。无论天上人间,在每一世即将结束前,他都会以鲜花装扮自己心爱的女人,还会在清水池边种下埃及无花果树,在这里留下他们相看两不厌的深情眼神。他们俩合而为一的灵魂将会前来这树荫下饮水,聆听着树梢枝叶迎风悉卒的声音。
第十四章
帕札尔一心只想着赶快开庭,正式还凯姆一个清白,并恢复他的职位。在这过程当中,他也要揪出警察总长的那个幽灵证人,然后将孟莫西以提供伪证之罪名起诉。他一起床都还来不及亲吻奈菲莉,她就要他喝下两大杯经铜器盛过的水;似有若无的伤风症状证明,帕札尔自从被监禁之后,淋巴的感染一直没有痊愈,抵抗力依然十分脆弱。
帕札尔团图吞下早餐后,便飞也似地赶去上班。一到办公室他立刻被一大群书记官给团团围住,他们个个手中挥舞着一份份来自二十几个小村落、严词控诉的诉状。遭受指控的是一名皇家谷仓的管理员由于最近一次涨水量不足、他便拒绝将民生必需的油与谷物分送给受害的居民。这个小公务员搬出一条已废的法条作为借口、根本不管挨饿的老百姓的死活。
这个案子外表看似单纯,又没有行政上的疏失。但门殿长老却在美锋的协助下,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解决。最后这个谷仓管理员被调为运河官,他所管辖的运河正流缀他拒绝发粮约村落。
接着又有另一个棘手的案子,是果农和负责登记收获量的国库书记官之间的纠纷。为了避免冗长的程序。帕札尔便亲自前往果园视察,果农若有舞弊情形便加以制裁,倘若是受到税务机关的不实指控,则不予起诉。他同时也发现了,在个人营运与国家整体规划之间所维持的经济平衡,是一种不断翻新的奇迹。个人所扮演的角色是依照自己的欲望工作,然后在到达一定的程度时,开始收获辛劳的成果;而国家则必须保障灌溉顺畅。产业与人身的安全无虞,水荒时要有足够的存粮以供赈恤,并须考虑到其他各项整体利益。
帕扎尔知道若不把时间拿捏好。自己—定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因此他将凯姆的案子押后到下一个礼拜。日期宣布之后,却遭到普塔赫神庙的—名祭司反对,因为那天是光之神何露斯与兄弟暴风之神塞托(一些草莎纸书上列有“凶日”、主要与神话中的事件有关)进行宇宙大战的日子,也是个不吉的凶日。最好不要出门,也不要出外旅行;当然了,孟莫西也会以此为借口而不出庭。
帕札尔只有自己生着闷气,当另外—件牵涉到外商的海关案件递交上来的时候、他几乎想就此放弃了。一时气馁过后,他开始翻阅该案的文件、但不—会儿又将档案推下开来。他怎么能忘得了凯姆在城里各个阴暗角落里遍寻下着狒狒的沮丧呢?
正当帕札尔在一条热闹的街道上买努比亚红花,准备替勇士冲泡它最喜爱的花茶时(这是一种木荆属植物的花。时下仍有埃及人喝这种饮料),突然见到警察总长孟莫西向他走来。
心里局促不安的孟莫西,说起话来特别显得矫揉造作:“我是受人蒙骗。其实我内心深处一直都相信你是清白的。”
“可是你还是把我送到牢营去了。”
“如果是你,难道你不会这样做吗?司法制度必须对法官尤其严厉,否则就会失去它的公信力。”
“可是你这么做,却反而使司法蒙羞。”帕札尔毫不留情地指责。
“这只不过是凑巧的一次罢了,亲爱的帕札尔法官。今天你受到命运之神的眷顾,我们也都很为你高兴。我听说你想在门殿开庭审理凯姆那件不幸的案子。”
“你的消息没有错,孟莫西。现在只要确定一个日期就行了,而且这次我不会再挑上凶日了。”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把这些不愉快的风波给忘了吗?”孟莫西讨好地说。
“遗忘是歪曲司法的第一步。”帕札尔依然不假辞色,“门殿应该是我保护弱者不受强权欺压的地方,不是吗?”
“你那个努比亚警察可不是弱者。”
“可是你却是那个想要以不实罪名毁灭他的强权。”
“接受和解吧,这样可以避免伤了和气。”
“为什么?”
“因为很可能会牵扯出一些人……这些大人物不想丢这个脸。”
“如果他们是清白的,有什么好怕?”
“他们怕的是谣言、传闻、恶意的中伤……”
“在门殿里这一切都会澄清的。盂莫西,你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至此孟莫西的态度忽然转为强硬:“我可是个有绝对影响力的执法人。你想跟我作对,就大错特错了。”
帕札尔却也不甘示弱:“我要知道指控凯姆谋杀布拉尼的目击证人是谁。”
“是我编造出来的。”
“不可能。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人,你是不会这么说的。我认为作这种伪证有残害人命之嫌,必须负担刑责。我是非开庭不可,如此一来,不但可以揭发你在幕后操纵的事实,还可以让我当着凯姆的面讯问你那个证人。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会告诉你的。”
“他的地位有这么高吗?”
“我向他保证过我不会透露的。他可是冒了很大的危险,所以才坚持不出面。”
“拒绝协助调查,你应该知道会遭受什么惩罚。”帕札尔带点威胁地说。
“你有没有搞错?我可是堂堂的警察总长!不是普通老百姓。”
“而我却是门殿长老。”
这时。脑袋瓜子转成暗红色、声音也变得尖锐的孟莫西才惊觉,他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