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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书记说:“擒贼先擒王,抓不到他们的掌门人也要抓到他们的‘操盘手’。”
夕阳的余辉未尽,天空又出现了乌云,萧宁看要下雨了,赶紧走出报社,开车来到鱼盘街。她按照韩亮的安排,采访曾被蔡阿大绑架过的三个人,采访的目的除了帮助韩亮了解线索外,她想从人性的角度了解赌球者的心理演变过程,并从中找出一些规律性的东西,以便写一篇有关赌球针对性强的文章。她按照韩亮提供的地址先来到就近的阿裴家。阿裴是她采访的重点。阿裴妈的眼睛不好,是阿裴被绑票时急坏的,直到现在还看不大清东西。当她听说是一个女记者来找阿裴采访时,眼泪流了下来,哽噎地说:“我的眼是好不了了!阿裴被蔡阿大绑票时,我的眼一下子就急瞎了,阿裴被救出来后,我的眼睛一天天的见好,可是刚能看见东西,又让这个孽种给我气得看不见了。”
萧宁问:“阿裴又怎么气您了?”
阿裴妈说:“谁能想到这个孽种竟会这样记吃不记打,要钱不要命呢?刚出虎口就又莫名其妙地钻进了虎窝,不知又给谁跑单去了。我哭着求他不要再沾赌球的边了,可他就是不听,说这回跑单没危险,收单人是个女的,再说跑单不用本钱,跑一把赚一把。我说怎么会没本钱?你是用命做本钱的!记者同志,您是见过世面的人,求求您拉我儿子一把,救救他吧!”
萧宁一听甚为震惊,倒不是因为鱼盘街的赌球窝点刚捣毁不到一个月就死灰复燃,而是因为一个受到赌球伤害最重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又重蹈覆辙。
萧宁疑惑不解地问:“按理说阿裴不应该再去跑单的,是谁也不应该是他啊?是不是有人拉他下水?或是阿裴有什么把柄握在他们的手里不得已而为之?”
阿裴妈说:“我怕的就是这个。阿裴是个实心眼儿的人,谁跟他说的话都信以为真,特别是搪不住女人的嘴。刚被救回来的时候,他后怕得不得了,接连几天被噩梦吓醒,白天都躲在屋里不敢出去。不瞒你说,我是信佛的人,带着他到安年寺上了香求了签,签上说离家外出一段时间能消灾避祸,我便让他出外旅游散散心。自打旅游回来,他的情绪的确好多了,还认识了一个姑娘。说真的,我很想他找一个可靠的媳妇替我管起来,又怕他再次上当受骗。”
萧宁问:“阿裴以前被女人骗过?”
“可不是嘛!让一个自称是大学生的女骗子骗走十万。那是他千辛万苦攒下来准备做生意的本钱哪!遭到那次打击后,我们阿裴几乎垮掉了,在家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都缓不过劲儿来。一个大小伙子这么在家呆着怎么行呢?我怕他憋出病来,就让他找点事做,后来他看到跑单不需要本钱,就跟蔡阿大干上了。那时候我也不懂赌球是咋回事,更想不到是在赌命。我现在只要一想到赌球和女人就心慌得要命,听说他这次旅游又认识一个女人,我又放心不下了!”
“您对那个女孩儿有什么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吗?”
“我也说不好,这个女孩儿对我倒是很好,说她从小就没了爹娘,来到我这儿帮这弄那,人很勤快,也懂礼貌,就是让我总觉得她有心事,你问她话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反正和一般的女孩不太一样。”
“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工作?”
“她做什么不知道,只听阿裴叫她草儿。”
“您是听阿裴说他现在又跑上单了?”
阿裴妈叹了一口气说:“是我侄女告诉我的。”
“您侄女是怎么说的?”
“我侄女是做体育彩票的,这几年做得不错,我想让阿裴跟她学着做,做好了一个月能赚两千多块,这不是很好的事吗?但是他不肯去,后来他跟我侄女讲了实话,说还是跑单来得快,等他赚够了钱再说。我侄女问他给谁跑单?他说给一个他刚认识的朋友跑。我侄女问他那个朋友是谁?他说你不认识。我侄女问他的朋友是男的女的?他说就算是女的吧!别的就什么都不讲了。”
“您说阿裴会不会为那个叫草儿的女人跑单呢?”
萧宁握着阿裴妈的手说:“您不要紧张,我会帮助您的。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得先摸清情况,您先帮我了解一下那个女孩儿的情况,我再找你侄女了解一下。为了安全起见,你还要和以前一样不露声色地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萧宁告别阿裴妈走出了房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突然一道闪电掠过,大风骤起,紧接着雨点裹着雷声劈里啪啦地浇了下来。此时她顾不上风雨交加,快步钻进车,来到了阿裴妈的侄女孟秋妹的家。
孟秋妹是大北街体育彩票站的站长,下属6个销售点,由于前年和去年,她的销售点出了两次大奖而声名大振,被认为是大鸟最幸运的彩票站,从此到她的彩票站购买彩票的人络绎不绝,生意一下子比以前红火了许多。萧宁说明来意后,秋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担心地问:“阿裴现在是不是又出事了?”
萧宁说:“现在还没有,所以我们还有挽救他的可能。”
“我那个表弟要说人品是不坏的,他从未害过人,都是被人害。鱼盘街自打赌球泛滥后,阿裴才学坏了。连我也不明白,差点因赌球丢了命的人,怎么又吃回头草呢?”
“不挖走鱼盘街的赌球土壤,阿裴还会像离不开土的草一样接着长。”
“萧记者,你看像阿裴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呢?有什么办法把他拉回来呢?”
萧宁问秋妹:“你和他家是什么样的关系?”
孟秋妹说:“阿裴妈是我的亲姑姑,在我的长辈里还健在的就剩她一个人了。我刚从农村来的时候就住在姑姑家,当初没有她的接济就没有我的今天!所以我对姑姑是很有感情的,帮她救阿裴就是帮我自己。我让阿裴到我这儿来卖彩票,姑姑特别高兴,可没想到阿裴从国外旅游回来就变了卦,说什么也不干,在我的一再追问下,他才说出了实情。当我听到他又往火坑里跳的时候脑袋都炸了,姑姑连急带气又看不见东西了。阿裴现在是基本不回家,跟一个叫草儿的姑娘混上了。”
“你知道草儿住在哪儿,在哪儿做事吗?”
“不知道。但我听姑姑的邻居讲,阿裴常去美盛旅行社。”
萧宁想了一下说:“如果草儿是阿裴在旅游时认识的,那就存在两种可能,草儿不是在旅行社工作就是住在附近。”
接着萧宁语气沉重地说:“你有所不知,现在活动于大鸟、汇港的赌球团伙不仅十分狡猾,而且心狠手辣,如果阿裴到了知道他们内情的程度就危险了,随时都会招来杀身之祸。这些赌球团伙都有境外赌博集团的背景,和黑社会有着紧密的联系,所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接着萧宁把汇港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孟秋妹听完吓得目瞪口呆,嘴里喃喃自语道:“那……我该……怎么办?”
萧宁说:“你现在做的就是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我们才能商量出解决问题的好办法。邪恶势力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不敢和他们斗。你放心,你说的一切我都会严格保密,不会向任何人透露的。”
孟秋妹犹豫了一会儿,略有迟疑地说:“我现在生活得很好很安定,所以我不想招引祸患,但有一个情况我总有点害怕,所以没跟任何人说过。一多月前,有四个澳门人找到我,说他们十分看好大北街的彩票站,想利用我的彩票网络加上赌球的内容,他们给我的回报条件相当高。在不承担任何风险的情况下给我6个点的利润,你知道6个点的概念是多少?最少是300多万。但是他们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我的一个亲属到澳门做人质。当时我曾想过阿裴,但马上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如果我把发财梦建在表弟的身家性命上,我想我绝不会有好下场的。这帮人先后来了两趟,我还是没答应,他们走前留下一句话,说不许跟任何人讲出去,否则后果自负。我心里害怕,一直没敢跟任何人讲。但前些天,阿裴突然找到我又提起了这件事,我一下子惊得不知所措了,没想到阿裴已经钻进了他们的赌球团伙,这让我忧虑起来,同不同意阿裴都已经成了他们的人质。我既不敢跟姑姑讲,更不敢去报案,因为报案就等于把阿裴推上了绝路,他们一定会对阿裴下手的。”
萧宁立刻意识到,一个新的赌球网络确实已经在大鸟落户了,她对卷土重来的赌球团伙出手竟如此之快如此之猛感到惊骇!萧宁拉着孟秋妹的手轻声慰藉了几句后坚定地说:“你讲的情况很重要,我会立即向有关领导报告,下一步怎么办你等我的回话。”
秋妹目送着萧宁消失在夜色中。
第十七章
草儿自从和余本生认识后,更成了“美盛”举足轻重的人物。这是因为“美盛”除了需要草儿和余本生的这层关系外,还因为草儿先后担任过汇港和大鸟两地的操盘手,掌握着大鸟、汇港,甚至珠三角赌球网络的大部分资料,这些资料是赌球集团最核心的机密。在纪三同眼里,哪个赌球公司拥有了它,哪个赌球公司就可以充分利用这些资源,一跃成为珠三角地区赌球行业的龙头老大。换句话说,赌球网络资料在赌球商人眼里就是一把打开金库的钥匙,一根拥有赌网控制权的魔仗。当然,这根魔仗一旦落到公安手里,就会成为一网打尽所有赌点的行动指南。为此,纪三同一再要求甫贵要看好操盘手,尽可能地不让操盘手知道更多的情况,切不可有所闪失。
经过几年的磨练草儿也增加了心计,尤其她得知甫贵是柳广的表哥后吓得够呛,这不是离了狼窝又进虎窝吗?!草儿所以拉住余本生的目的,除了想利用余本生解决落户大鸟的问题,也是为了增加对甫贵的威慑力。因为靠上余本生,就会使她和甫贵的关系变成相互依存的关系。
不过,草儿自从靠近余本生后,心里也很矛盾和痛苦,她知道这对阿裴是不尊重不公平的。但要落户大鸟,能与阿裴长相厮守,眼下只能求余本生帮忙。因此,她对余本生有时也得假戏真做。这天下午,草儿又如约来到红海棠歌厅。每天下午,余本生都要借公务巡察之由,悄悄来到他占有干股的红海棠歌厅。草儿看到躺在沙发上的余本生,噗嗤一笑坐在了他的旁边,余本生顺势一拉,就把草儿拉到了他的腿上。草儿推开他抓过话筒准备唱歌,余本生则抓起了另一支话筒,抢先唱了起来:“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这就是爱,糊里又糊涂……”接着余本生又胡编乱唱道:“这就是爱,是男人女人的需要,这就是爱,是两个有情的小偷……哈哈哈……”余本生狂笑起来。
突然,余本生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派出所小常打来的,不好不接,只好关掉音响接听小常的电话。小常急匆匆地说:“所长你在哪儿?现在有任务,我正在外面蹲守,分局的人马上就到。”
余本生问:“什么任务?你在什么地方蹲守?”
小常说:“是抓一个歌厅小姐,这个小姐住在美盛旅行社附近,我正在旅行社对面的餐馆里。”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余本生不高兴地问。
小常说:“对了,当时你还没调来呢!”
余本生嗯了一声说:“噢,是这样。抓一个小丫头还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小常说:“所长不知道,这是分局指示要办的,强调说不查个水落石出不罢休,听说市领导亲自过问过。”
余本生问:“到底是什么事呢?”
小常说:“听说这个小姐犯有诽谤罪,而且诽谤的是市长,抓她的目的是要查出她的幕后,看一看是谁指使她干的。哎!所长,分局的人来了,不讲了,你快赶过来吧!”
余本生一听要查出诬陷市长的后台,立刻明白了一切,吓得差点把手机掉到地上。
草儿问:“怎么了?”
余本生慌忙答道:“啊!啊!没什么!没什么!我去打个电话。”
余本生走出歌房,赶紧给他的表哥章秉志副市长拨通了电话:“大哥,我是生子,年初你让人找的那个小姐被发现了,分局和我们所的人正在蹲守,目标出现就抓捕,如果……”
章秉志立即打断了他的话:“电话里不要讲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抓到,至少在换届前不能让他们得手……”
余本生呆愣愣地关上手机,脑子已乱作一团。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章秉志让他托人找的那个小姐,竟是和他相好的草儿。余本生急切思索着如何处置。章秉志是有恩于他的大表哥,把他从农村调进城又落下户口,从穿上警服到当上派出所副所长,都是章秉志帮的忙,可以说没有大表哥就没有他的今天。因此,余本生对章秉志一向是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