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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中她,自己也活不成
他可不想同归于尽,不及伤人,先求自保,闪身躲开,一滑步,又是一刀斜劈苗佩兰的大腿。
苗佩兰恍若未见,一锤砸空,旋转身一招海底捞月,这一锤从下往上撩砸,那兵士想不到苗佩兰这一招如此怪异,而且还是全然不顾自己的招式,吓得魂飞魄散,待要闪避,却已不及,下意识抽刀要挡,却哪里挡得住,这一锤连着他的刀锋一起砸中他的小腹,嘭的一声,将他击得飞到半空,五脏俱碎,空中便鲜血狂喷而死,尸体轻飘飘如断线的风筝,越过城墙,摔落在城楼下。
苗佩兰更不停顿,右手铜锤抡圆了,又是一招泰山压顶,砸向第三个敌军兵士
这兵士是个十夫长,眼见这女子只用了相同的两招,便连杀自己两名兄弟,气得哇哇大叫,但还是知道厉害,不敢硬拼,跃身后躲,那一锤便砸空了,这兵士手中长剑如毒蛇吐信,三虚一实,五虚一实,与苗佩兰游斗。
苗佩兰一锤砸不中,却不追击,收手站住,两眼不看他的花招,只盯着那他的脚。
那兵士手中长剑一抖,空中出现连环剑花,一朵朵让人眼花缭乱剑花之中,陡然闪出一柄寒森森的利刃,直刺苗佩兰的心口
这一招叫天花乱坠,真正的杀招在后面,这兵士用这一招不知杀了多少敌军,看这女子的身手,显然不会武功,但是泰山压顶和海里捞月这两招却使得十分娴熟,而且招式十分怪异,冷不丁遇上很容易吃亏,加之这女子身材虽然娇小,却是天生神力,而且不怕死,用这两招怪招,一连击毙两名兄弟,不敢怠慢,当即使出了杀手锏。
不料苗佩兰压根没看他那剑花,只盯着他的脚,见他脚往上一冲,立刻迎上,还是那一招泰山压顶
那十夫长已经有了防备,知道对方天生神力,不敢硬碰,闪身躲开,可是身形刚一晃动,眼角便看见一记铜锤从下而上撩了过来
十夫长暗叫不好,心想这女子好不狡猾,刚才只是一招一招的使,这一次却是两招同时使,右手泰山压顶,左手海底捞月,躲过了右边这一招,却躲不过左边这一招,惊恐之下一声惨叫,已是躲闪不及,便听见嘭的一声闷响,苗佩兰这一铜锤正中那十夫长小腹,又将那这十夫长兵士砸得飞到了半空之中,口中也是鲜血狂喷,五脏破碎,没等落地,已经气绝
便在这时,几个官军眼看这边敌军翻上城墙杀上来了,急忙从旁边冲过来帮助防守,当先一个黑脸大汉,手持一柄金环砍山刀,一刀将那两眼被抓瞎了站在那手中单刀乱挥的兵士砍成两截,血光过处,鲜血喷泉一般喷得满天都是。落在苗佩兰身上,星星点点。
“好锤法”这使金环砍山刀的黑脸大汉,一脸络腮胡支棱着,身上铠甲早已经被鲜血染红,冲着苗佩兰一挑大拇指:“姑娘好武艺,来,跟俺杀敌去”
苗佩兰一晃眼,看见十几个官兵已经冲了过来,而敌军并没有后续兵士冲上来填补这边空缺,顿时心中大定,刚才只凭一股锐气,不顾一切厮杀,完了之后,看见地上三具血淋淋的尸体,不禁有些后怕,当啷一声,手中铜锤扔落地上,结结巴巴对那黑脸大汉道:“我……我不去我要跟左大哥救护伤兵”
这黑脸大将是朝廷官军的一名队正,正率部抗敌,就在左少阳他们旁边,眼见敌军攻上城楼,要伤正在救援伤病的百姓,急忙率部下赶来增援,可相距比较远,眼看救援不及,这几个百姓要殒命,不成想其中一个女子力毙三人,骁勇异常,很是赞赏,便提出让她跟随自己杀敌,不料对方竟然拒绝。
黑脸大汉也不强求,提着鬼头刀正要继续杀敌去,忽然一眼看见正从地上爬起来的白芷寒。一袭白衣,星星点点都是血痕,正挣扎着往起爬,那姿态如弱风扶柳,楚楚可怜。又见她虽鬓发散乱,却肌肤胜雪,柳眉如烟,瑶鼻嘴唇,桃腮杏面,却是貌若天仙,不禁眼都直了,心想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美人?
白芷寒瞧见他傻呆呆的样子,哼了一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纱巾蒙在脸上,又从地上捡起那两面盾牌。
便在这时,城下嗖嗖两支利箭飞射而来,白芷寒吓得一缩身,躲在长盾后面。利箭一支射空,一支却钉在苗佩兰的盾牌上。
却原来苗佩兰见来了援兵,扔掉了手中的铜锤,重新捡起圆盾,正好敌军利箭射来,急忙挡住。
接着,又是几支利箭飞射上来, “队正小心”跟着那黑脸大汉的亲兵急忙抢步上前,用盾牌挡住了利箭。
黑脸大将不在意那利箭,却是白芷寒蒙上脸,让他惊醒了,才发现如此傻呆呆盯着人家大姑娘瞧太也丢人,不禁黑脸发烫,手中金环大砍刀一挥,吼道:“弟兄们,杀啊”狂吼着冲了出去。
刚才苗佩兰力毙三名敌军,说起来长,其实也就片刻之间便完了。
左少阳背着那伤兵跑下城楼,交给民壮,喘了口气,这才瞧着苗佩兰惊喜交加道:“佩兰,原来你的武功这么好啊?”
苗佩兰这是第一次杀人,当时不觉,此刻才感到全身脱力,晃了晃,扶住城墙,勉力一笑: “我……我不会武功的……”
“不会吧,刚才那黑脸将军还说你锤法精妙,武功了得呢”
“我……我就会那两招。一招泰山压顶,一招海底捞月。别的不会。”
“是吗?这两招你跟谁学的?”
“小时候我跟我爹进城卖柴,有一次给一家镖局送柴火,正好见他们在练武,一个老镖师正在讲解这两招,我就记住了,回头没事就练着玩。就是这样的。”
“哈哈,原来是偷师学艺啊,你这两招从小就练,熟能生巧,不管对方如何使招,你以不便应万变,这倒是个投机取巧的好办法。常言道:‘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熟’。咱们大唐开国元勋程咬金,只会三招,叫做‘三板斧”就靠这三招,杀敌无数,你虽然比他少一招,但更精妙,一上来就连毙三人,我看比他那三招更厉害呵呵呵。”
苗佩兰黝黑的脸蛋羞红了,左少阳这几句话,让她紧张的心情顿时缓解了下来。
旁边白芷寒冷声道:“行了,咱们赶紧救人吧,救完人好去救我外祖父”
左少阳见她一直跟着自己,拿盾牌在一旁掩护,刚才还遇险差点脑袋搬家。虽说是为了自己给她外祖父治病,但这孝心还是让人敬佩的,也就没讥讽她,左少阳轻轻拍拍腰间袋子里的小松鼠黄球:“好样的黄球,好厉害咱们走”
左少阳带着二女又返回城楼。
刚到城楼上,便听到城外一通铜锣声响,当啷当啷的。左少阳听说过鸣金收兵的说法,也就是用铜锣声来传令回撤。急忙猫着腰来到城墙墙垛处观瞧,发现正在攻城的敌军果然开始回撤,弓箭手护阵,往后有条不絮撤离,很快便消失在了视野里。
第176章 狠毒的仁义之师
第176章 狠毒的仁义之师
耳听着城楼上兵士们兴奋地大喊着:“敌军撤走了”“胜利了”
左少阳这才长舒一口气,眼见城楼上一部分兵士也参与抢救受伤的兵士,心中稍安,决定去伤兵救治所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他背了一个受伤的兵士下了城楼,找了一块门板,把那受重伤的兵士放在上面门板上,跟二女一起抬着快步往州府衙门走去。
三人把这受重伤的兵士抬到州府衙门的空地上,这里已经到处都是痛苦哀嚎的伤兵。十数个军医正在给伤兵救治。
左少阳把那受伤的兵士放在地上,开始在人群中转着,看那些军医救治伤兵。中国古代战争连绵不绝,在金创伤的救治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眼见他们上夹板的上夹板,敷药的敷药,忙成一团,这些都是军医,金创伤一般不会延请地方医者帮忙的,再说了,自己只是个小郎中,人家不会信任把伤病员交给自己医治的。
回头望去,满城还都是浓烟滚滚,只是冒火焰的地方少去了很多。既然敌军已经撤退,官兵也就能腾出人手来救火了。左少阳见二女脸上都是花花绿绿跟大花猫一样,特别是苗佩兰,身上更是沾满了被她击毙的敌军兵士的鲜血,显得更是狼狈,想必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便道:“咱们回吧。敌军已经撤退,暂时没事了。”
李大壮他们帮着搬运伤兵,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三人便返回了贵芝堂。
瞿老太爷已经转移到隔壁瞿家老宅了,但是瞿老太太和龙婶都在这边跟梁氏一起眼巴巴望着,只有瞿夫人留在老宅守候瞿老太爷。
见他们回来了,众人都长舒一口气,但见三人都是一身鲜血,便又都惊慌起来。左少阳简单说了事情经过,还说了苗佩兰力毙三名敌军的事,说身上的血大部分都是这些敌人的。众人这才放下心来,但都替他们捏了把汗。
梁氏听说敌军已经撤退,才稍微松了口气,心有余悸道:“撤退了就好,要是杀进城来,那可就……”
左贵道:“杀进城来又怎么了?没听见姑爷说了吗?叛军不杀老百姓,也算是个仁义之师,所以就算杀进城来也不怕的。”
左少阳摇头道:“爹我现在不相信这话了”
“什么意思?”左贵捋着胡须瞧着他。
“早上我去挑水,遇到老槐村的贾老爷,就是上次咱们给他儿子治病那个。他也逃出城去了来着,结果遇到叛军了,被赶了回来……”
“听听,这不就对了吗?要是别的敌军,早就将百姓杀死掠财了,到底他们原来也是咱们朝廷官军,不一样啊”
“没有不一样爹,你没听我说完”左少阳道,“那些叛军把逃难的百姓往城里赶,不准逃走,逃走的都给射死了。咱们隔壁邻居那位开杂货店的老大爷,贾老爷说,他亲眼看见给叛军射死了,脑袋都给箭射穿了,就是因为他想逃走。如果真是仁义之师,这些都是没有任何威胁的逃难百姓,他们为什么不让百姓离开?为什么要射死那些逃走的百姓?——他们只是逃难的百姓,不是俘虏”
左贵捋着胡须的手停住了,愣了片刻,道:“真的?”
“可不是真的嘛叛军把百姓往城里赶,什么意图?开始我也不太明白,后来城里失火,我们赶去救,我发现失火的地方,就是清香茶肆前面不远的一家大户是从那里烧起来蔓延开的。而且,城里还要不少着火点,一路上我看见的,除了东城沿着城郭的民房是被攻城的敌军用长长的火箭射进来点燃的之外,城里其他地方烧毁的差不多都是大宅院,蔓延开烧到了其他民房。同时有好多家富豪都失火,这怎么可能?很显然有敌军内应在乘乱放火他们为什么要烧大户人家?”
左贵呆了一下:“或许是……这个……气人有笑人无的人也是很常见的。”
“不一样这一次同时那么多家大户人家在敌军攻城时被烧,绝对不是因为仇恨富人”
“那是为何?”
“因为这些大户人家很多都有存粮——敌军已经烧毁了平叛的官军的全部粮草,而且又烧了城里衙门库存的还没有被官军征集走的粮食,现在又烧了这么多大户人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让合州无粮他们就是要将全城数万百姓和数万官军活活饿死”
“啊——?”一屋子人面面相觑,这个结果太可怕了。
一屋子人寂静无声,听左少阳这么一分析,都觉得很在理。不禁心中都沉甸甸的,原先还存有的对叛军的一点好感,都已经荡然无存了。
左少阳狠狠道:“所以,这样的叛军我们不要存什么指望了,既然他们要害我们,我们就不能坐以待毙。反正我想好了,不管是谁,他想要我亡,我就先要他死决不当任宰的羔羊”
这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左少阳感到很满意,正义愤填膺的挥着拳头的时候,耳边却传来白芷寒大煞风景的声音:“行了,别瞎掰了,赶紧给我外祖父看病要紧”
“谁瞎掰了?”左少阳对她怒目而视。
“不管谁瞎掰,你都赶紧给我外祖父治病说好了的,我外祖父转危为安,才能……”
“才能怎么样?”左少阳满腹疑窦问道。
“装疯卖傻快治病吧”
“谁装了?你把话说清楚,——才能怎么样?”
旁边左贵轻咳一声道“忠儿,你先去看看瞿老太爷的病吧,先前你们出去的时候,瞿老太爷服了独参汤之后,虚脱之象果然得到了控制。为父已经按照先前你给瞿老太爷子开的镇肝熄风、清热祛痰的方子配了药,给瞿老太爷服下了。你再去复诊一下。”
“哦”左少阳瞪了白芷寒一眼,“不是要给你外祖父看病吗?赶紧走啊?”
白芷寒倒不敢顶撞,带着他来到了瞿家老宅瞿老太爷的卧室。
左少阳坐下诊脉,发现瞿老太爷子虽然还没有苏醒,但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