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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兵是个老油子,被打断了鼻骨,牙也掉了,还不忘占便宜,嬉笑道:“跟我们睡啊,我们那床宽敞着呢。”
大胸女啐了一口,白了他一眼。
了禅道:“要不,你跟那位遗孀同住如何?”
“厨房太小了。摆不下一张床。”
“我不怕,不用床,我就地上打地铺就行。先将就着,等把尸体抬出去了,我还睡大殿就是。”
“这样也行。那就委屈女施主了。”
商量妥当之后,各自离开了大殿,准备回去睡觉。
逃兵跟着大胸女出了大殿,拱手低声道:“多谢妹子救命之恩,帮我洗刷了冤屈,免了牢狱之苦,断头之祸。多谢了”
大胸女扭头过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嫣然一笑,也低声道:“那你想如何谢我呢?”
逃兵眼睛一亮,真是灾星刚去,色心又起,笑嘻嘻低声道:“妹子想让哥怎么谢,哥就怎么谢只要是哥身上有的,从上到下,要什么都给就算要哥脖子上的脑袋都给”
“哦,这可是你说的哟”
“当然”
“别着急,咱们在山上慢慢过,来日方长”大胸女瞧着他,吃吃笑着,“奴家今儿个累了,想早点脱了衣服歇息,唉,这身子酸死了,要是有个人按按就好了……”迈步走下台阶去了。
逃兵眼睛更亮了,瞧着大胸女扭得跟拨浪鼓一般的腰肢,甩得跟驴磨似的丰臀,咕咚咽了一声馋涎,屁颠屁颠也跟着走了。
大殿里,了禅大师放下手里的灯笼,拿来一床白布单盖在尸体上,将尸体拖到了对面墙角。喘了口气,走过去关上了殿门。对左少阳道:“左施主,你觉得,这凶手到底是谁?”
左少阳低头沉吟道:“现在不好说,大家都有证据证明不在场,但是肯定有人的证据是假的,只是我不知道是谁。不管是谁,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真凶迟早会落网的”
“阿弥陀佛,左公子所言极是。那就早点歇息吧。老衲也回房睡觉了。老衲告辞”
了禅提了灯笼正要回房,苗佩兰急声道:“大师稍等”
“女施主有何吩咐?”了禅转身过来道。
苗佩兰瞧了一眼对面墙角的那具白布单盖着的尸体,打了个激灵,勉力一笑:“呃……大师能否把灯笼……借给我们呀?”
“行啊。”了禅笑了,把灯笼递给了苗佩兰:“老衲就睡在隔壁禅房,两位有什么事尽管叫老衲就是。”
“多谢大师”
了禅微微佝偻着背,慢慢踱回房间,关上房门,随即咣铛铛地上了门闩。
苗佩兰把灯笼放在供桌上,然后搀扶左少阳回到地铺躺下。这一次,不用左少阳恳求,苗佩兰自己就跟黄花鱼溜边似的钻进了他的被窝里,娇小的身子紧贴在他怀中。
外面风雪似乎已经小了很多,但还能听到风吹树梢的沙沙声。仿佛黑夜里,有人在大殿里走路,拖着长长的衣裙。
左少阳感觉到怀里苗佩兰娇躯有些发颤。他是学医的,见惯了死人自然不怕,苗佩兰却是古代的一个普通小女子,古人大都相信有鬼,而且认为刚死的人,鬼魂并没有离开,就在身体四周游荡。刚才左少阳说了不怕,依旧住在大殿里,苗佩兰本来想说搬个地方的,可是一来没合适的地方,二来,左少阳决定的事情,她从不反对。但是胆小还是胆小,并不因此就变得不怕鬼了,只能蜷缩进他怀里发抖。
左少阳爱怜地搂着她,轻轻抚摸她的秀发:“别怕,没事的。”
苗佩兰点点头,竖着耳朵听了一会没别的动静,胆子也大了些,低声问道:“哥,偷了东西逃走的那个女人,如果没有下山,会不会冻死啊?外面这么冷。”
“如果她还有命活着的话,那是要被冻死的”
“啊?你的意思,是她已经死了?”
“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肯定已经死了。”
“为什么?”
“你想啊,了禅大师和那老头去吊桥看了,吊桥是从这边拉起来的,也就是说,这女人没有过吊桥下山,她就一定还在山上,现在外面这么大的风雪,她如果没有地方躲避,绝对死定了。而了禅大师在这山顶修行多年,山峰又不大,他肯定对山峰已经了如指掌,哪里有个窟窿他都肯定知道,所以,这女人如果是真的藏起来了,了禅肯定能找到她。先前了禅估计可能去的地方了禅都找过了,都没有,那就很可能没有藏起来。而且,她如果真是个小偷,她应该知道,在大风雪里等死,还不如回来自首,把东西还了,或许还能获得失主的原谅,就算不能,主动退赃将来也很可能不会被处死。为什么要活活等着冻死呢?除非她已经是死人。所以我推断,这女人肯定已经死了尸体或许已经扔下了悬崖”
苗佩兰听他这么一分析,更是害怕:“那就是说,这凶手已经杀了两个人了?”
“可能凶手不止一个,当然,也不排除一个凶手连环杀人的可能。——不管这些了,咱们明早就下山回去。”
“嗯”苗佩兰紧紧依偎着左少阳,努力不去想发生的一切,可是,大殿上就躺着一个死人,而她不怕敌人,却是很怕鬼的,女人都这样。再厉害的女人,也会怕黑怕鬼。
左少阳搂着她,出了这件事,尤其是旁边还停放着一具尸体,苗佩兰又怕成这样子,他也没心情温存了。有些后悔说留在大殿上,自己无所谓,却没考虑到苗佩兰的感受。不过,除了大殿,也没有能让两人容身的单独的空间。除非分开睡,这又是苗佩兰不愿意的。特别是这种时候,她绝对不会把自己放在一边。
虽然害怕,但是躺在左少阳怀里,苗佩兰感到了心中的充实,所以恐惧也就慢慢地淡了,不知不知中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惊恐万状的尖叫,苗佩兰最先警觉,一骨碌坐爬起来,那柄单刀就在两人的枕头下,唰的一声抽了出来,盯着大殿门口。
左少阳爬起身,又听到外面尖叫声,急声道:“是丁小三——你快去看看”
苗佩兰答应了,把手中单刀递给左少阳,拿了柴刀冲出了殿外,又听到丁小三的尖声惊叫,定睛一看,借着雪地的反光,看见丁小三靠在禅房廊下,惊恐万状叫着。在他数步远的院子里,赫然躺着一个男人,身上已经稀稀落落的落满了雪花。看身影还能辨认正是那色迷迷的逃兵,后脑处赫然又是一支白羽穿甲箭
第278章 死连环
左少阳也跟着来到门外,见状也大吃一惊,让苗佩兰搀扶着自己,拄着拐杖下了台阶,来到尸体旁蹲下,用手摸了摸脉搏,早就没有了。
老者和大胸女都各自冲出了房门,见此情景,大胸女尖叫了一声,捂着脸不敢看。
左少阳扭脸望向**那间依旧紧闭的房门,心头一沉,急道:“兰儿,快去看看那**”
苗佩兰冲到门口,推了一下,门从里面闩上的,飞起一脚,将门踢开。迈步进去,又猛地站住了。大胸女正好站在旁边,探头往里一瞧,只见那**脖子上吊着一根白绫,直挺挺悬挂在横梁上
啊——
大胸女尖声惊叫,声音撕破了阴霾的雪夜。
苗佩兰只是一惊,立即冲上去抱住尸体的脚,叫道:“快,把她放下来。”
左少阳手提单刀冲进屋,挥手一刀,将尸首头上部的白绫砍断,尸体软软地落在了苗佩兰的怀里。
苗佩兰将尸体横放在地上,左少阳将刀递给她,伸手摸了摸颈动脉,又翻看了一下瞳孔,摇摇头:“已经死了”
老者惊恐地瞧了瞧两具尸体,道:“肯定是这**气恼那兵士坏她名节,用箭射死了他,然后上吊自杀了。”
左少阳道:“找一下弓箭在哪里。”
苗佩兰一眼看见**住的禅房墙角果然扔着一张弓和一壶箭,正是他们丢失的白羽穿甲箭。上前拣了起来,拿给左少阳看。
左少阳问老者和丁小三:“这逃兵不是在你们屋里睡觉吗?怎么死在外面了?”
老者道:“他本来是在屋里睡觉来着,睡到后半夜,他起床出去,我这人年纪大了,瞌睡浅,他一起身我就醒了,问他去哪里。他说上茅房。我就没理他。可是他一去好半天也没回来,我觉得奇怪,生怕出什么事,正好丁家小兄弟也准备上茅房,就让他看看。丁兄弟出来之后,便惊叫,我赶紧出来,便看见这家伙死在雪地上了,脑袋插了一支箭。”
左少阳见丁小三吓得缩成一团,蹲在屋檐下呜呜哭,便道:“你别怕,说说当时怎么回事?”
“我……我出来准备上茅房小解,走到这里,便看见雪地上有什么东西黑乎乎的,好像是个人,我就大着胆子走近了瞧,便看见他脑袋插着一支箭,死在那里了……”
“没听到。真的,”大胸女苍白着脸,哆嗦着道,“我也是听见丁兄弟叫喊,被惊醒了,跑出来查看的。——到底是谁杀了他们啊?凶手是谁啊?这么残忍”
老者捋着胡须道:“事情已经很清楚,这**才是真正的凶手——她丈夫平时虐待她,抢她吃的,还打她,她早就怀恨在心,这次见她丈夫又去勾搭这大胸脯女人,新仇加旧恨,又是在这远离尘世的绝顶之上的风雪夜里,加上这逃兵的**,两人便勾搭成奸,尝到**的滋味之后,她便想杀死她丈夫,好另嫁他人,于是乎,便偷了弓箭,一箭射死她丈夫之后。她又假装哭泣,没想到天网恢恢,左公子稽查凶手死揪住逃兵不放,逃兵为了自保,把跟她的丑事给供出来了。她还是要脸面的,无脸见人,又恼恨这逃兵,所以射死了逃兵,然后上吊自杀了。——我说的没错吧?左公子。”
左少阳没理他,对苗佩兰道:“去把大殿里的灯笼拿来。”
苗佩兰跑进大殿,拿来灯笼。左少阳提着灯笼拄着拐杖走到院子里逃兵尸体旁边,用灯笼仔细查看地上的情形。然后抓住尸体的肩膀,小心地想把尸体抬起翻转过了,刚抬起尸体上半身,他就停住了,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然后把尸体放回了原位。
左少阳又提着灯笼进了**住的禅房。先仔细看了尸体脖颈上的勒痕,又让苗佩兰将一根凳子放在桌子上,搀扶着自己爬上去,查看横梁上的情况。
看完之后,左少阳出了房门,他有些奇怪地朝了禅大师的禅房瞧了一眼,道:“大师呢?大师怎么没出来?这么大的响动,怎么还没醒?去看看”
苗佩兰见事情如此诡秘,手持单刀根本不敢离开左少阳半步。
丁小三和大胸女都吓得惊恐地蹲在地上尖叫,显然神志收到了刺激。
老者走到禅房窗下,高声叫道:“大师了禅大师”
没人应答。
他转到侧面,猛然站住了,惊叫道:“大师禅房的窗户是开着的”
几个人都绕到旁边一看,果然,两扇窗户洞开着,就像一张黑洞洞的大嘴。
左少阳也高声叫了两声,还是没人应答。
左少阳让苗佩兰上窗户看看。苗佩兰纵身上了走廊,来到窗台旁,往里瞧了瞧,啊的惊叫了一声,倒退了好几步,惊恐地叫道:“大师死了被人……被人把脑袋砸烂了”
老者和大胸女、丁小三都忙上了走廊来到窗下,凑上前看了看,也吓得倒退好几步。
左少阳提着灯笼伸进窗户里一看,只见了禅大师躺在靠窗边的床铺上,脑袋已经凹陷变形被砸扁了,上面血肉模糊,旁边是一个脚盆大小的香炉,上面也是血迹斑斑。
左少阳让苗佩兰拿来一根凳子,搀扶自己站上去,提着灯笼将房间查看了一番,然后才对苗佩兰道:“你翻窗户进去,小心别碰到任何东西,先看清门闩的状态之后,再把门打开,我从门口进去”
苗佩兰答应了,翻窗进入禅房,左少阳他们绕到大殿门口,进大殿来到大师禅房门外。苗佩兰已经打开了禅房门。左少阳先观察了房间情况。发现原来放在佛龛上的那个香炉不见了。而床边多了一个带血的香炉,很显然,凶手是用这个香炉砸死了沉睡中的了禅大师。
左少阳提着灯笼走到床边,再次仔细查看尸体。
大胸女和老者的眼睛都滴流转,东张西望,还蹲下看床脚,末了,大胸女奇道:“大师脖子上的那串宝贝五眼六通佛珠呢?”
老者苦笑道:“肯定是被凶手拿走了”突然眼睛一亮,说道:“会不会是在那逃兵身上?”
“怎么不可能”老者迈步往外走,“那可是宝贝,花了了禅大师十年化缘所得金银啊,而且来自西域,肯定是无价之宝”说话声中已经出了大殿,大胸女急忙也追了出去。
丁小三没走,一直站在门口抹眼泪。
左少阳奇道:“你不去找那宝贝佛珠,在这里哭什么?”
丁小三抽抽噎噎道:“大师对我们这么好,把我们领上山来,有吃有住,现在却被凶手杀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