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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雪朝他走来，毫不犹豫地钻进了车里。王飞龙也上了车，开着迅速离开了。这两BMW一直开到了荒无人烟的郊外，王飞龙才停了下来。他点了一根烟，打开车门缓缓地走了出来，洪雪也打开车门走出来，望着王飞龙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洪雪才叹了口气，道：“好久都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你了，你跟我心目中的王飞龙还是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已经变了。”王飞龙扔掉烟头，转过来看着洪雪道：“时间总是会改变一个人，即便外形没有什么改变，但内心总是会有变化的。”说着无奈地笑了笑，“谁会料到，当初那个整天跟个我蹦蹦跳跳、嘻嘻哈哈的单纯女生，如今会成为声震全国的黑道首领，你说你没有变么？”
洪雪愣了几秒，接着凄苦一笑，道：“飞龙，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不然我当初也不会悄无声息地就离你而去。正是因为经历过太多不由自主的事情，所以我才更能懂得珍惜，只要是我自己双手能够把握的，我就一定不会放弃，比如你！”
“你又何必那么执著。”王飞龙无奈地叹道。“其实，我这次叫你出来，是有件事情要求你，希望你能答应我。”
“说吧！”
“我要你放过杨晓芸，带着你的人离开H市。”王飞龙紧盯着洪雪，以一种不容商量的口气说道。
洪雪微微一怔，随即竟然笑出了声。她脸上的柔情不见了，看着王飞龙，似乎是一种谈生意的架势和口吻，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
“我要你跟我合作。”洪雪道。
“合作？什么合作？”王飞龙皱紧了眉头。
“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合作。”洪雪微笑道，“只要你答应我，杨晓芸便会毫发无损，否则，我要这个可恶的警察去死！”说到最后，洪雪的音调变的异常凶狠，几乎近似于狂躁。
“我答应你。”王飞龙似乎是毫不犹豫，紧紧地握住了洪雪的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走，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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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芸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却总是心神不定。
蓝兰气鼓鼓地走了进来，埋怨道：“不知道那个法官怎么搞的，洪雪指使杀人这件事情明明那么明显，他却像个睁眼瞎一样，说什么证据不足，无罪释放，想想就让人生气。”
杨晓芸没有理她。大鬼的案子算是基本上告一段落，她现在也清楚自己以前是错怪了王飞龙，然而她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担心，担心从今以后她那个黑道老公没那么容易受她管束。搞不好一波刚平，又会一波又起，想想就叫杨小芸觉得心烦意乱。
“队长……”蓝兰又小声叫了一声。
“干什么？”
“为了防止有人再来对你不利，本来今天局里安排我陪着你，可是……”说着蓝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可是本来今天晚上我是和张涛一起约好要去看电影的。”
“那又怎么样？”杨晓芸假装生气的问道，“你不会是想丢下我一个人去和张涛赴约吧？你不顾我的生死呀？”
“不是，队长，你别着急呀。”蓝兰以为杨小芸真生气了，急忙解释道：“你老公不是王飞龙么？他随便叫个人出来都比我厉害多了，所以我觉得吧——与其让我来保护你，还不如让你老公保护你，这可要保险多了。”
杨小芸笑盈盈地看着蓝兰，道：“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嗯——你不是不喜欢张涛吗？你们俩什么时候粘乎上了？”
“什么粘乎上了？”蓝兰急了，“同事之间一起看场电影，增进友谊嘛！哪有你说的那么难听？”然而说着说着蓝兰自己竟不由自主的脸红了。
杨晓芸心知肚明，但也只是笑笑，道：“那好，你去增进你的友谊吧，我不用你陪我。”
“那你打电话叫王飞龙派人来接你吧，你一个人走我实在是不放心。”蓝兰道。
“好了，我知道了。”杨晓芸有些不耐烦，“我呆会儿回去的时候一定会打，你先走吧。”
“你可别忘了。”蓝兰叮嘱了一句，这才兴奋地走出了杨晓芸的办公室。
杨晓芸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等到下班的时候，她掏出电话来，刚想给王飞龙打过去，却又恍惚记起那夜在医院王飞龙将她严严实实护在身后的情景。然而，她并不觉得幸福。恰好相反，她觉得自己是受到了侮辱。王飞龙简直把她当成了一个柔弱的平凡女人。
然而她杨小芸是谁？再怎么说也是个身经百战的刑警队长，虽然不敢自吹骁勇善战，但至少也是身手敏捷。从那天晚上的情景来看，王飞龙显然是看不起她！她的自尊心仿佛是受到了伤害，把电话收起来，心想：“我就不信我非得靠你王飞龙。”
杨晓芸没有给王飞龙打电话，她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刚一打开车门，她就愣住了。一把黑色的手枪对准了她，她只得乖乖地上了车……
第八十九章 绑架
王飞龙别墅。
王飞龙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酒。洪帮的事，如他所料般的告了个段落，他很开心。虽然不知道洪雪要和他一起合作什么，但他此时也不愿意去多想。天渐渐黑下来，他已经喝了小半瓶红酒，不想再喝，便把杯子放下来。
他来回走了走，感觉这屋子分外的空旷和冷清。以前怎么不觉得？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现在才发觉没有杨小芸在这屋子里罗罗嗦嗦、吵吵嚷嚷，倒还真有些不习惯了。他这才记起杨晓芸正被警察严密保护着，然而洪雪都已经答应不会碰她了，也用不着那些警察保护她了。
王飞龙把电话拿起来，想给杨小芸打过去叫她回来。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她的手机竟然关机。他觉得奇怪，又往她办公室的电话打。等了好久，才听到有人拿起话筒，一本正经地道：“这里是市刑警队，有什么事吗？”
怎么不是杨小芸？王飞龙皱紧了眉头，憋着嗓子道：“我找杨小芸，请问她在吗？”
“你说杨队长？”电话那头问道，“她已经回家了。这里除了我们两个值班的，已经没有人了。”
“回家了？”王飞龙简直难以置信。
“是的，她下班后就走了。你找她有什么急事吗？”
“没，没事。”王飞龙把电话挂了，心中越想越奇怪，又给杨小芸的手机拨过去，却还是关机。他坐不住了，越来越烦躁，来来回回地走了几步，突然恨恨道：“难道洪雪骗我？”
想到这儿，他就焦急和愤怒起来，拿起手机急急忙忙地给洪雪打了过去，还不待对方开口，便大怒道：“洪雪，你言而无信骗我！”
电话那头的洪雪莫名其妙，“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你把杨小芸怎么了？”王飞龙此时像一头暴躁的狮子，即便是声音听上去也是杀气凛凛。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洪雪啪地就把电话挂了。
王飞龙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等他稍微清醒，才喃喃道：“不是洪雪，那会是谁？”不一会儿又猛然想起一个可能会对杨小芸不利的人来，“妈的！是张大宽！”王飞龙盛怒之下就忍不住骂起人来，然而却也不敢有丝毫耽搁，他赶紧给黑子打了个电话，如此这般如此那般的吩咐了一通。等把电话挂了，才一个人在沙发上瘫软下来，口中不住地念道：“希望还来得及，希望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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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芸被紧紧捆在一根柱子上。在她的前面，是用黑布和白布布置的一个挺大的灵堂。那上面挂着的相片杨晓芸却也是再熟悉不过——那是她亲手抓住的那个北区凶杀案的凶手。
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悲恸地跪在灵堂前，不住哭泣。张大宽就站在这个妇人旁，小声地劝着她。在他身后，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面无表情，笔挺站立。
那妇人哭了很久，在张大宽的劝慰之下，终于慢慢止住了哭声。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到杨小芸面前，抓着她的衣领，用力拉扯道：“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姐姐。”张大宽急忙拉住这个妇人，把她扶到一旁坐下，这才走回到杨小芸的面前，道：“你害死了我姐姐唯一的儿子，我要你偿命！今日，我们便要用你的血祭奠我外甥的亡魂。”
杨晓芸一点也没被他吓住，冷冷道：“你外甥滥杀无辜，触犯法律，被处死也是罪有应得，这可怪不得任何人。”
“什么？你说什么！”那老妇听到杨小芸的话，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浑身不住颤抖。
“你，你……”张大宽气得脸色都青了，怒道：“我把你开膛破肚，看你还嘴硬！”
杨晓芸面无惧色。就在这时，一个黑衣西装的男子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惊慌地叫道：“老板，老板……”
“干什么？”张大宽没好气地问道。
“少爷和小姐都被人绑架了。”来人哭丧着脸道。
“什么？”张大宽和那妇人都变了脸色。“是谁？是谁干的？”张大宽急忙问道。
“不清楚。绑匪只留了个电话号码，叫你打过去。”说着，西装男子递给张大宽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字条。
张大宽再也顾不得一旁绑着的杨小芸，急急忙忙掏出电话来，按着字条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张老板。”电话那头传来丝毫不带感情的声音。
“你到底想怎么样？”张大宽很是着急，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只要你不伤害我儿子和我女儿，要多少钱都好商量。”
“我不要钱！”电话那头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那你要什么？”张大宽额头冷汗长流。
“我要杨小芸。”
“杨晓芸？”张大宽心虚地看了杨小芸一眼，镇定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我不知道什么杨晓芸。你恐怕弄错了。”
“弄错了？”电话那头的人竟然笑出了声，接着冷漠道：“那张老板也弄错了，我没要绑架你的儿子和女儿，我手头上只有两具死尸！”
“喂，等等，等等……”张大宽一下就慌了，“好了，杨晓芸在我手上，你到底想怎么样？”
“让我听听她的声音。”电话那头命令道。
张大宽赶紧把电话放到杨晓芸的脸颊边，杨晓芸对着电话喂了一声。“是我。你没事吧？”电话那头传出声来。这声音虽然经过处理，但杨小芸还是一下就听了出来，悲喜交加，哽咽道：“我没事。”“放心，我会救你出来的。你让张大宽听电话。”
杨晓芸抬起头来，看着张大宽。张大宽会意，赶忙把电话拿起来，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带上杨晓芸，按照我说的做。我们来对换，我用二换一，你很划算。”
“好，好。你说在哪里？”张大宽急忙应承。
第九十章 客人
王飞龙一愣，还不待他发火，黑子又道：“我听说洛琪姐也是因为要保护你才受的伤，而你出了事，老大又急急忙忙跑来救你，你还敢说你和我们老大之间没那层关系？不过这样也好，有你这个队长在警察局里做内应，我们办起事来也会方便不少。”
杨小芸看着黑子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冷冷地回敬道：“我和王飞龙有什么关系还轮不到你来管！你刚刚也说了，我是个警察，你信不信现在我就以非法持械的罪名把你抓起来？”
黑子听完，骤然一惊，刚要发火便被王飞龙狠狠地瞪了一眼。王飞龙不由分说地拉起杨小芸，将她塞进车里，开着走了。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都疲惫地在沙发上坐下来。王飞龙看着黯然神伤的杨小芸，安慰道：“黑子就是爱胡说八道，你别理他。”
杨小芸沉默不语，她摸索着从兜里掏出自己的警官证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好久。她越看越神伤，到最后沉沉地叹了口气，眼泪便从眼角里缓缓流了出来。
“你怎么了？”王飞龙看到泪流不止的杨小芸，心中一下就慌乱起来。
杨小芸摇摇头，挂着泪珠的脸上透出复杂得让人难以捉摸的表情，幽幽地道：“想我杨小芸堂堂一个队长……老公竟然领导黑社会组织；非法持械；与其他黑帮大规模火拼，扰乱社会治安，到现在又绑架他人，而我却知情不报，还有意包庇，我觉得我对不起这上面神圣庄严的警徽！”
王飞龙一下呆住了，他吃惊而愤怒地看着杨小芸，怒吼道：“那你去告呀！”
杨小芸没有被怒发冲冠的王飞龙吓住，她把证件收起来，连看都没有看王飞龙一眼，无奈道：“告了却又对不住我的心。”
王飞龙平静下来，冷哼一声道：“你自己也不想想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