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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钧一针见血地点出重点。“你是在气我忘记你?”
康苹脸一红。讨厌,他老是这么敏锐!
“关于我忘记你这件事,”雷钧想了一不然后说:“我承认,当年的我的确没把你放在心底,因为当时我有太多事情要注意。我换了一个全新的环境,接触到我不曾想象的世界。在台湾,我一直觉得我很行,很聪明,可一到美国,我才发现比我更聪明、背景更棒的人多得是。
“几乎可说,从台湾刚到美国去的那两年,是我人生中最悲惨的时光,我完全没有闲暇回忆台湾的一切,我只知道我必须万分努力,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拉近我跟同学之间的差距。”
听着雷钧的描述,康苹可以在脑中想象当时的画面。原来聪明如雷钧,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她看了他半晌,然后点点头。
“好,我可以接受你当年忘了我的理由,可是现在呢?为什么会在十年之后,在你完全不记得我的情况下——突然动念想要接近我?”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一说错就会造成千古恨。雷钧垂下头琢磨好久。
说不想让别人追走她吗?这虽然是实话,但感觉太霸道了,料想她听了一定会生气。
“坦白说,这问题的答案我也还在寻找。我只知道我想接近你,不管你接不接受、情不情愿,我就是想接近你。”
他很坦白,没要任何花招。康苹理当感谢他如此诚实,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头又隐隐觉得难过。因为,他之所以接近她,并不是出于爱,或者是喜欢。
“谢谢你,但是我不行。”康苹低头望着她仍被他握住的手。他的手那么大、那么暖,但却不是属于她的。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有爱就好的小女孩了,她二十六岁了,得开始为将来做打算。康苹非常清楚,知道雷钧的将来,将会连结在一个比她更足以匹配他的对象,例如某某董事的千金,或者是其他的名门之女——而不是她康苹。
“告诉我原因。”
“因为我不想再一次经历当年的痛苦。”记起从前,康苹眼里凝出了几颗眼泪,她赶忙低下头,不想让雷钧瞧见她难过的表情。
“因为我知道,一旦我接受了你,下场一定会像当年一样,你会再次因为什么,而把我忘在脑后——只剩下我一个人记得。”
这才是原因。雷钧终于了解。
他闷声不响地看着康苹抽回她的手偷偷拭泪,看着她拭泪的动作,雷钧蓦地领悟,这辈子这么爱他的女人,除了康苹之外,没有别人了。
十年的伤痛——她竟牢牢记了他十年,十年未变,
一股酸楚的心疼从他心窝涌上,雷钧一时情难自禁,忍不住伸手抱住康苹。
“别这样……”
“嘘……”雷钧将脸埋进康苹发际,细声呢喃。“别说话,我只是想这样抱你一会儿……”
雷钧的声音如此忧伤,当不让康苹以为,抱一抱她之后,他们俩的交集,到此即会终结。于是她不再挣扎,静静地伏在雷钧胸口,聆听他沈稳的心跳声。也不知过了多久,雷钧突然松开怀抱,拉开身子俯视她。
“不行。”
“什么不行?”康苹纳闷地蹙起秀眉。
雷钧说:“你还是得陪我一天。”
康苹惊讶地瞪大眼。
“我说过了,不管你接不接受、情不情愿,我就是想接近你。”
“即使明知道这么做可能会伤害我,你也在所不惜?”
“你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现在的你,已经拥有足够的影响力,令我一接近,就不想再离开你?”
这——有可能吗?康苹眨眨眼。“我可没办法像你那么有自信。”
“那是你的事。我在乎的只有一点,我想接近你。”
真的是牛牵到北京一样是牛,完全不给人转圜的余地!
“算了,你想怎么样随便你,”康苹停顿了下,然后斩钉截铁地说:“总之我是不可能接受你的。”
对于她的说法,雷钧选择不子回应。反正就耗着,看到底是他够厉害,还是她够坚持。
“既然你人没事,那我先离开了,记得药要照时间吃。”他起身说道。
“我会的,谢谢你。”康苹点点头。
“不客气。”
一边说话,雷钧特意驻足康苹床边,她诧异地抬头看他,却只见他伸出手,怜爱地揉揉她发顶后,这才毕步朝房门走去。
突然他停下脚步。“对了,手机保持开机,晚点我会再打电话给你。”
康苹不予回答,只是一路睁着眼目送雷钧离开。直到传来大门叩地关门声,她这才抬起手,留恋地抚摸着雷钧刚碰过的地方。感觉他手掌的暖度,还依稀残留在她发上……
“神经!”一意识到自己在干么,康苹连忙将手抽回,她翻身躺卧在床上,用薄被将自己通红的脸蛋藏好。
她才不敢推究,她刚才下意识的举动,到底有什么涵义。
第五章
雷钧果真说到做到,他告诉她晚点会拨电话来,晚上七点多将近八点的时候,手机果然响了。虽然再三警告自己千万不能对他抱持希望,但接到他的来电,康苹心里仍旧觉得甜蜜。
“你现在在做什么?”
“用你带来的鸡汤帮自己下碗面。”
“身体舒服点了?”
“嗯。舒服多了,谢谢你。”
“不用老跟我说谢谢,我不爱听这个,不过你若硬要说,我倒宁可多听你说别的。”
“别的?”
“我的名字。”雷钧慢条斯理地答。“我一直在注意,至今你叫我,仍是叫『雷执行长』,如果你真的觉得感谢——要不要从这点开始『感谢』起?”
油嘴滑舌!康苹在心里暗啐。她才不中计呢!“既然你这么说,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雷钧还以为接下来,康苹会答“从今以后,我就叫你雷钧了”,但听见的却是——
“那我以后就不再说谢谢你了。”
康苹说完,手机那端突然陷入一阵沈默,接着响起的,是雷钧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果真不愧是个律师,思虑清晰,我喜欢。”
什么“他喜欢”?!握着手机的康苹脸颊蓦地烫红了起来。雷钧就这点讨厌,老爱讲这种惹人遐想的话。
“确定你人没事,我就安心了,好了,去忙你的吧,我挂电话了。”
“嗯,掰掰。”
切断手机通讯,雷钧转手拨内线叫来管家。
他今天回阳明山雷宅陪爸妈吃饭,刚好方便他联络管家做事。
铃声一响,中年管家立刻出现在书房门外,他毕恭毕敬地问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明天帮我准备一锅汤,不过不要再弄鸡汤,要别种煲汤。她感冒刚好,大概也禁不起太油腻的东西,量大概是一人份再多一点……”雷钧低头写下一行字,交给管家。
“中午之前帮我送到这个地方去,指名要交给康苹。”
管家领命离开。
隔天中午十一点,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走进“协合律师事务所”。
行政助理小莓瞧瞧男子花白的头发,又看看他正拎在手里的铁锅,心里忍不住纳闷。“请问您是——”
“敝姓刘。我来找康苹康律师。”
“您稍待一会儿。”
接到小莓通报,康苹走出办公室。远远看见刘先生,康苹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他。
“我是康苹,请问刘先生找我——”
“康律师。”男子先恭敬地打了声招呼,然后才将手里的铁锅递出。“这是我们家少爷嘱咐我要我送来的。”
少爷?!康苹认识的人里面,就雷钧一个才会有这么大的派头。他请人送什么东西来给她?康苹蹙着眉将铁锅接过,才惊讶地发现,锅是热的。
“请康律师趁热喝,我不打扰您了。”
将铁锅交给康苹,男子一鞠躬后,随即退出事务所大门。一待男子离开,一旁的小莓立刻飞奔过来探问里头是什么?
“我也不晓得。”
拗不过小莓好奇地追问,康苹当着她的面打开。原来是只小型焖烧锅。盖子一开,一阵肉骨茶香立刻涌进两人鼻腔。
“闻起来就觉得很赞。”小莓惊叹。“也给我喝一点嘛!”
“晚点再说。”康苹娇笑一声,然后盖起锅盖,小心翼翼地将锅拎回座位上。
吃饭时间一到,小莓立刻冲来康苹桌边,像只饥渴的狗儿般垂涎地盯着铁锅。康苹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也拿个可以盛汤的东西来吧,不然你要怎么喝?”
“马上马上。”
端着小莓拿来的马克杯,康苹打开锅盖舀汤。好在雷钧有先见之明,特别提醒管家送比一人份再多一点的量来,不然被小莓这么一瓜分,康苹根本喝不到什么。
“真的好好喝噢!”
康苹也喝了一口,真的,好道地。搁在里头的蜜枣跟排骨都炖得糜烂,入口即化。
“对了,苹苹姐,刚拿汤过来的老男人是谁啊?”一吃饱喝足,就忍不住多话起来。
瞧着小莓好奇心旺盛的脸,康苹摇摇头。“你有得吃就好,问那么多干什么?”
“对了,苹苹姐,刚拿汤过来的老男人是谁啊?”一吃饱喝足,就忍不住多话起来。
瞧着小莓好奇心旺盛的脸,康苹摇摇头。“你有得吃就好,问那么多干什么?”
“好奇嘛!”眼见康苹不愿作答,小莓自顾自猜了起来。“看他跟你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又不像追求者,他太恭敬了,感觉像是被人派来工作的,可是现在有几个人有那种能耐,能派出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来送汤……”
小莓古灵精怪的脑中,出现了“+”=“之类的等式。”经过我左思右想,最有可能的答案就是——有个有钱人在追你后,苹苹姐。“
听到这句话,正在喝汤的康苹差点呛到。她嗔道:“你少在那乱猜!”
“我才没有乱猜呢!一切怀疑都很合理啊,你想想看,那个男人穿西装来送汤耶!这年头只有有钱人才做得出这种事,而且我敢打包票,这种有钱人,一定是属于那种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说人人到,小莓“男人”两个字才刚说完,金字塔顶端的人儿刚好拨电话过来。康苹赶忙拿出铃声大响的手机,眼尾一瞟发现小莓正拉长了耳朵偷听,康苹二话不说随即将手机拿到旁边去。
“小气鬼。”小莓嘟囔道。
康苹才不管她。“我康苹。”
雷钧劈头就是一句。“汤喝了没?”
“刚喝完。谢——”康苹本想道谢,不过一想到他昨晚的提醒,她一口又将谢谢吞回肚子里。
一听她反应,雷钧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呵呵。不错,有进步,至少你把我说的话记住了。”
“您的话我哪敢不记住。”康苹调侃道。她浑然不觉她此刻说话的模样,多柔多媚!“你家厨子的手艺真好,汤好好喝。”
“我等会儿马上加他薪水。”
雷钧直率的反应逗笑了康苹。“那如果我说,你家公司的律师也非常尽责呢?”
“噢,那等她下次来见我,我再帮你跟她说声谢谢。”
差这么多!康苹忍不住抗议。“为什么厨子能加薪水,我就只能得到谢谢?”
“那为什么你会叫柯崇恩『崇恩』,叫我就是『雷执行长』?”
“他——崇恩是我学长啊!”被雷钧这么一顶,康苹突然口拙。
“我也是你学长。”
他这么一说康苹才想到,她竟找了这么一个烂借口!“但你是我半个老板,崇恩不是啊!”
“意思是只要我不是你老板,你就会叫我雷钧了?”
他的意思难道是——康苹一张脸顿时煞白。“你想辞掉我,另找他人?!”
该说她是直率,还是天真?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之所以不能够太明显地拒绝他接近的重要因素,正是在于她是公司的代表律师,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换掉她?
“唉!你怎么会不懂呢?我之所以这么说,还不是因为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短短一句话,蓦地让康苹脸颊发烫。就如同他说的,她怎么可能不懂他的意图,但她就是……
“要你叫我一声雷钧,真有这么难?”
“我人在公司里,不方便。”
雷钧了解了。“不然我退而求其次,叫我英文名字就好。”
康苹挣扎了一会儿,拗不过他软语要求,也拗不过自己想要答谢他的心。她轻唤:“Alex……”就只是叫他英文名字——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只听见手机那端,传来雷钧的深呼吸声。
“好好听。”
雷钧说话声音蓦地低了两度,沙哑音调恍若爱抚,康苹敏感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在你现在人不在我面前,不然铁定会被你发现我脸红的样子。”
他的说法,反倒引出康苹的好奇心。她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揣想,一向果决干练的他,脸